《东汉泥腿子》幕城夜雪

2、沈憨娃

　　沈憨娃，不对，沈季，颍川沈氏旁支子孙，往上三代都是泥腿子，土里刨食的农民，沈氏虽不如荀陈这些大士族比，但是在当地一亩三分地也算得上大族，可惜沈季太爷不争气，没有继承到官位，最终搬离沈氏家族，沦为旁支，在淮阳继续生存下去。本来都沈憨娃就是个呆子，别人都说他缺一魂一魄，天生呆傻。
　　天公在巨鹿揭竿而起，天下顺应者不在少数，本来稍有起色的沈憨娃一家不知为何给当做黄巾同党，官府派人来捕杀沈氏家人，沈季家里人都给抓走，沈季在家人的隐藏下躲在后院地窖。因为当地贼寇多，大多数人家都有地窖躲祸。官府没发现少了人，即使发现了也不会管，毕竟一个呆子能有什么用？没了家人，最终也难逃一死。
　　躲在地窖的沈季得以逃过一命，但是地窖阴暗潮冷，沈季靠着平日里窖藏的米菜度日，没有足够的保暖，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沈季发烧病倒。迷迷糊糊中，感觉脑袋发涨，疼痛难忍。沈季双手抱着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白毛汗在背部冒出，浑身湿透。
　　突然淮阳的天空一到闪电，正好击到沈家屋顶，引起火灾。来搜捕的官兵四散而逃，沈季从地窖出来，往后山跑去。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头痛欲裂的沈季靠在一棵树上。对的，二十一世纪西北农村也有个高中生也叫沈季，作为班上的后进生，大晚上的必然是爬墙外出在网吧打游戏。打到半夜瞌睡，也没有办法绕过精明的警卫和宿管阿姨回宿舍，打算明天一早跟走读的同学一样混入学校，在网吧凑合一晚。却没想到睡着之后，一醒来浑身酸痛，头更是痛到要炸裂的地步。
　　“呜呜呜”
　　惊悚的声音传来，沈季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网吧，身边都是茂密的树木，他发现自己因为长期泡网吧而衰弱的视力变得极其好。虽然在夜间看不清什么，夜盲症在此时很正常，因为没有多余的鱼和肉吃，缺少维生素A，但是沈季依然能感到视力如同小时候一样。
　　沈季发现自己貌似不是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沈季，现在也不处于二十一世纪。夜幕降临，黑不溜秋的山上总是可怕。沈季也得到了本身呆子沈季的记忆或者说是看到记下的东西，知道东西自己肯定不能跑下山，不然难逃一死，只能往山上跑。
　　在远处看到些许亮光，沈季赶紧跑过去，毕竟身上有病，外面都是些野物，万一给当成猎物，就可能葬命于此。
　　气喘吁吁的沈季还未摸到猎人小屋，谨慎的猎人已经拿着刀靠近窗口。“是谁？别过来，否则别怪俺一刀结果了你”沈季看见拿着铁刀的大胡子大喊：“三叔，我是沈季。”
　　大胡子听闻，赶紧打开门，把满身大雪的沈季迎了进去。虽然沈山不清楚沈季怎么就懂得叫他三叔，但是大半夜的，侄子来寻，怕是家里有事了。
　　“三叔，家里出事了，官府来抓人，把家里人全抓了。”
　　“家里怎么回事，憨娃你怎么懂得寻来这里。”
　　“水，给我水。”沈季进去后先找水，“家里出事了，官府说家里勾结黄巾，全都抓走了。”
　　“啊!怎么会这样子，我们家怎么可能勾结黄巾？这不可能，不可能。我要下山寻官府说个清楚。”大胡子沈山说着便要出门。
　　“三叔，别下山，刚刚天击屋顶，我才趁乱跑出来，官府到处寻找，现在我们下去，岂不是送死？”说着，沈季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沈山不放心沈季，便把沈季扛到床上，才发现沈季头热，怕是生病了。能大冬天在山上的猎人，多是会点医术，沈山便把屋顶的成块雪拿进去，融化之后用布条浸湿，给沈季降温。
　　日上三竿，“呼”沈季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沈山不见踪影。台上有碗蕨菜粥跟些许腊肉，应该就是沈山留下的食物。
　　饥饿的沈季起身把台上的东西刚刚扫空，沈山从外面回来，与昨夜不同，此时的沈山蒙面包头，外人根本看不出沈山是什么样。
　　“三叔，怎么样了？”沈季起身道
　　“唉，不清楚，下山询问镇上的人，都说俺们家人都趁乱跑了”沈山拧着眉头走进小屋。
　　沈季沉默了，家里面有没有跟黄巾勾结他一个孩子根本没有知情的资格。但是他现在肯定自己是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时期，自己成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呆子身上。
　　“走吧，这里不能逗留了，迟早给找上来”沈山开始收拾东西，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痴痴傻傻的憨娃说话有了条理。或许是昨日给吓懵了，突然开了窍吧。
　　“那我们能去哪？”沈季可不想离开，虽然知道留在小屋有危险，但是官府未必能寻来，而走在外头，先不说会不会遇到官府，就是不遇到，在荒山野岭，总归是会饿死冷死。
　　沈山收拾了米肉，把床头上的牛角弓带上“你不走，这里给官府寻到，没有活路，跟叔走，叔在铁牛庄认识人，或可保你我叔侄一命”
　　沈季听到后，便拖着沉重的身子跟着沈山走。在去铁牛庄的路上却遇上了马大头带着黄巾军队，两叔侄被抓住，被迫加入黄巾。看着头上套着的黄巾，叔侄二人只能带着身上的武器加入其中。
　　乱世命贱如泥，这时候的马大头只是队率，还是个步兵。带着两叔侄在外头跟着乱军到处窜。
　　三个月后，冬天过去，本来的队率马大头变成了屯长，小兵沈季变成了队率。沈山在乱战中与本来都部队失去联系，沈季也只能认为是死了或者逃了。但是背上多了那把沈山的猎刀。
　　新入黄巾的沈季，身边的人总是在乱战中不断变换，从开始只是打扫战场的妇孺变成队率。他知道走上不可能走的了，官府的追捕，他沈季已经定性为乱贼，没有良民的身份，即使走回县城，一样是个死。索性狠下心来，做个拿屠刀的。杀第一个人时，他吐到甚至昏迷过去，第二个时，他强忍恶心，把那个人的长枪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