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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各自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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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寒假,回家前何茜分别给爸爸和严粟打了电话。爸爸说北京还有工程没结束,但已经买好小年夜前一天下午到南州的火车票了,让何茜回南州后先住到奶奶家去,等他回南州后一起在奶奶家参加过祭祖仪式再住回家;严粟说何茜回来的时候他还在上班,答应晚上去何茜奶奶家看她。
上次和邹家米一起回了趟南州后,何茜想着反正下次回家已经是寒假了,爸爸应该在家,就没再随身带着家门钥匙。这下可好,到了南州却进不了家门,只能住到她不喜欢的奶奶家里,何茜满心沮丧,一心盼着晚上严粟早点来接她出去走走。
“奶奶,晚上少做点饭,我不在家吃。”
“怎么才到家就要出去野啊?”奶奶在厨房里嘀嘀咕咕地说何茜,何茜置若罔闻,一边陪两岁的小堂妹搭积木一边竖着耳朵听门。
门铃才响第一声,何茜就跑去开了门,外面站的果然是严粟。
“怎么才来,天都黑了。”何茜抱怨着蹲下身准备换了鞋跟严粟出去。
“才下班嘛。哎,你别换鞋了,我说几句就走。”严粟脸上居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怎么啦?”何茜停下换鞋:“那你进来说吧。”
“不了,你奶奶在家吧?就不进来了,说说就走。”严粟是知道何茜和奶奶关系的。
“这么急?有什么事吗?”何茜越来越感觉到严粟身上少了以往的热情。
“也没啥……就是刚下班有点累,一会儿还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严粟有点吞吞吐吐的。
“什么同学聚会啊?你们夜校的?”何茜追问。
“嗯,不是,是我们高中的。”
“哦?我们文科2班的?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嗯,他们让我通知你的。”
“那好呀,我这就跟你去。”说着何茜又想换鞋。
“别换了,我已经帮你推掉了。”严粟再次阻止何茜。
“啊?为什么啊?你怎么自作主张!”何茜有点吃惊又有点生气了。
“约得挺远的,你的自行车不是托运去学校了嘛,没车不方便啊。”
狡辩!你就不能骑车带我?何茜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
见何茜气鼓鼓的不说话,严粟又补充说:“再说,大家肯定会闹得挺晚的,你现在住你奶奶家,晚回家不好。”这话说到何茜的七寸了,寄居奶奶的屋檐下,何茜万事都得收敛。
“那你也不能不先问问我就直接推掉啊!”何茜的口气有点软了,想了一下,她又说:“其实也不要紧的,我和爷爷打个招呼,顶多我再早点告辞回来就好了呀。”
“可我已经说了你还没回南州啊,再去怕是不好……你刚回来,四五个小时的火车坐得也挺累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严粟却是执意阻止。
“哎,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就不想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呢?”何茜疑惑起来,盯着严粟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让大家把我俩扯在一起?”
“……”严粟皱皱眉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避开何茜的逼视,沉默了几秒,终于又说:“你别瞎想,今晚好好休息。这几天白天我都得上班,礼拜天也被调到年后一起休了,我们单位要到年初一才能正式放假,明天晚上夜校还得期末考试,后天晚上没课,我来找你,我们好好谈一……”
“还是别来了!”何茜快速截断他:“没什么好谈的!我懂了,很正常,分手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何茜,你听我解……”后面的话被何茜贴着他鼻子关上的门再次截断。严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要再按门铃,但想到这是何茜奶奶家就犹豫了。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这楼里下班归家人的杂沓脚步声,严粟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站人家门口会产生误会,只能赶紧转身下楼离开了。
这几个月来,严粟感觉到他和何茜的这份感情慢慢出了些问题。他俩原本就性格不同,对有些事物的认识也不同,但在一起的时候是能够沟通磨合的。然后现在,环境的改变造成了俩人的隔阂,他身边有诱惑,他猜何茜身边也有,只是大家都没有挑破。他想找个时间和何茜好好聊一聊,各自说说心里话,理智客观地分析一下,找出问题的症结后解决矛盾。可偏偏同学们约在今晚聚会,严粟觉得如果带着问题双双出现在同学们面前,那几个高考前就暗中知道两人恋爱关系的同学肯定会挑明了调侃他俩,引起全班参加这次聚会的同学一致哄闹。毕竟现在大家都没有了高考压力和高中生早恋的禁忌,哄闹起来肯定会大尺度,而那种哄闹也一定会在无意中将他俩现在存在的问题再次模糊起来。
这两个月的通信和通话,他俩都始终没有正视过这份感情存在的问题,严粟能感觉到模模糊糊中裂痕已经越来越大了,他不想让这问题继续模糊,所以对打电话约他带何茜一起参加聚会的同学谎称何茜还没回来。他想:要向所有人宣布恋情必须是在各自打开心结,真正坦诚相爱的前提下。但何茜总是动不动就发小姐脾气,不给他沟通讲理的机会。
“哼,不谈就不谈!”严粟想:“何茜不想谈,说明她确实变心了,就等着机会说分手呢。如果没变心,大学的寒假一个多月呢,她的时间比我多,应该会来找我的。”这次,在重重隔阂下,严粟很生气,没了以前哄何茜的耐心,他开始等待。
其实,何茜摔上门就有点后悔,她相信了严粟提出的第二个理由,她现在住在奶奶家万事不便,有些时候严粟确实比她考虑得周到。但第三天晚上,何茜没等来严粟,开始不安起来。她想起前天匆匆一面时严粟的神情;想起近两个月和严粟空泛的通信和通话内容;想起自己生日时严粟寄来的那个红白两色彩纸编成的心;想起军训时任娴寄来的那封信……越想越不对劲。她很想拿起电话质问严粟,但又想到前天她贴着严粟鼻子关上的那扇门和关门之前自己说的话;想到那场关于严粟放弃学业投考银行工作的争吵和十天后严粟的电话道歉;想到去年元旦牵手至今和严粟之间无数次的分手复合再分手再复合……
“哎,急什么,那可恶的家伙会打电话来的,再等几天吧。”何茜对自己说,也开始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