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自费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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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费生（一）
八月底，何茜苦等的省师范大学录取通知终于姗姗来迟！
省师范大学美术系是按照手持文考证考生们的高考分数来进行排名的，前30名进四年制本科，后20名进两年制专科。虽然何茜仅被录取为省师范的专科生，可这是所百年名校，不但是全省师范类院校里的王者，更是中国高等师范教育的发源地之一，在全国都享有盛誉。何茜真的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
这之前，严粟收到了本市一家三年制大专的录取通知书。而且，这家大专正积极响应高等教育改革的大潮，试水转型民办化教学，当年所录新生全部转为自费生，三年三四千元的学费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可是个大数目。唉，好好一个有望考上国内一流大学的优等生严粟尝到了早恋导致的苦果。
这段时间，严粟非常苦闷，他在权衡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读这个他视为鸡肋的学校呢？他想和何茜商量。可之前，何茜等自己的通知书等得足不出户、离群索居、自艾自怜、心浮气躁，严粟每天疲于想各种话题来安慰她还来不及；之后，何茜兴冲冲紧张兮兮地准备着行囊要去省城报到，严粟心情复杂，不安、不舍，还有自卑。
是的，还有自卑。三年里，严粟一直视何茜为需要他保护的弱者，可现在在他心里，俩人的角色似乎调转了。
他想，自己这事儿还是不要和茜茜商量了，有什么好商量的呢？不过是两个选择而已。茜茜可能会建议他放弃这所学校去复读，来年再考。可是，明年他就有把握也考去省城吗？即使考上了，已经和茜茜错失了一年，更何况茜茜读的是两年制，他去了茜茜却要准备走了……如果茜茜建议他立刻去报到读这所学校，那自己就是个三流大专的自费生，茜茜却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更何况茜茜毕业了，他却还得做一年学生……。
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银行系统开始招干了。而且据小道传闻，这应该是银行系统面对高中毕业生的最后一次招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严粟身边好多高考落榜成绩却还不赖的同学们都在积极准备着这场招考。严粟终于下定决心了：放弃就读，立刻转身投考银行。
递交报名表后，他把决定分别告诉了父母与何茜。
严家父母虽然失望，但还是一贯开明。爸爸说：“你真想好了吗？按你的成绩，投考银行的话肯定能进最好的那一家。但是，你现在还年轻，应该是读书的年纪，你一向成绩不错，偶尔失败一次不要紧，可以复读继续考更好的学校。或者就读这一家也可以，这学校是差了点，但你自己用功的话，毕业后可以再考研究生继续深造的。”
妈妈说：“对啊，粟粟 ，你是不是愁学费？没关系的，自费是贵了点，好在我们还供得起。男孩子还是得多读点书啊。”
严粟脾气虽好，但一向是个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爸、妈，我想好了，这次没考好是我自己之前轻视了高考，咎由自取。我打听过了，这次招干机会难得，三年后我从这家烂学校毕了业也未必能再有机会被招干。复读、考研之类的事情现在也都是说不准的。我是男孩子，已经18了，不能再靠爸爸妈妈供着去做不一定能成的事儿，我想独立。至于读书，我也想过了，工作后我报夜大，一样读书，也是三年，读出来的文凭不比那个烂学校差多少。以后如果有机会考研，用我自己挣出来的钱交学费，读着也心安理得。”
父母知道严粟的性子，也就不再多劝，把已经取出来准备给严粟交学费的钱再存了回去。
何茜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她一听严粟的决定立刻炸了毛：“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好好地考上了大学不去读，招什么工啊！你怎么想的？！不准！”
“是银行招干，不是招工！”近来，严粟面对春风得意的何茜就情绪不好，口气不由得也强硬起来。
“我不管招工还是招干，都不准！你复读再考也好，马上去报到读这家也罢，总得趁着年轻多读书才是。你原来功课那么好，现在高中毕业就工作，不是浪费自己的才智吗？”还有一句话何茜留在心里，没说出口：“现在老师同学肯定已经在背后说是我祸害了你，你再放弃读大学，别人都会怎么看我呢？”
严粟不会想到何茜反对的真实理由，他只以为何茜是为他可惜，所以缓和了语气：“我没说我不再读书了，我一边工作一边再报个夜大读书也一样的。”
“夜大也能算大学？它和全日制学校能比吗？那就是社会人待的地方！”
“说实在的，这家烂学校的文凭和夜大的差不多，再说读书又不是光看文凭，能坚持读夜大的也都是追求进步的人。好好读，有真才实学才是真的。何必为了名头……”
何茜打断他：“在我心里夜大就不是大学，我何茜的男朋友不能是个连大学都没进过的！”
严粟一下子被刺伤了，他什么也不再说，转身就走。
何茜追在后面喊：“你去银行把报名表拿回来！”
严粟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自费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