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夫君何用》花拾

44、044、酒宴

　　三人说着话，之前不知去哪里了的顾家亮终于由侍女领了过来，他进门闻到烤鸭的香气，目光一下子找到了烤鸭，立刻道：“好香啊！二姐，这烤鸭可以吃了？”
　　闻言顾好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看到厅上坐着的聂将军，想起这里是将军府，才变得拘束了点，挠挠头，上前规规矩矩道：“聂将军，二姐……二姐夫。”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还一直看着那烤鸭，不自觉地咽口水。
　　看到顾家亮如此，聂将军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与顾家亮差不多年纪，但性子并没有顾家亮这么跳脱。
　　当下她招呼顾家亮坐下，分给他一只烤鸭腿。
　　这烤鸭顾好也准备了荷叶饼和一些小菜一起吃，不过聂将军更喜欢斩成块吃，顾家亮显然也是如此。
　　给了顾家亮一个烤鸭腿之后，聂将军还特意分给顾好和陈子珩一人一个鸭翅，打趣说这是“比翼双飞”。
　　闻言，顾好有些耳热，却架不住聂将军盛情，只得接了过来。
　　陈子珩倒是十分坦然。
　　顾家亮有香喷喷外酥里嫩，香浓多汁的烤鸭腿吃，也不管三人在说什么，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待尝过烤鸭，聂将军肯定了这道菜，打算每桌上一只烤鸭和一只烤鸡，问：“这烤鸭需要多久，这么多桌能烤得过来吗？”
　　顾好笑道：“可以。之前忙到现在才烤了第一炉，是炉子刚砌好需要先烧干，第二炉烤炉还热着，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烤好了，这炉子虽然不大，一次也可以烤十几只鸡鸭呢，并不费多少时间，留心把握好火候就行。”
　　闻言聂将军放了心，又道：“既如此就辛苦陈小娘子了，真是不好意思，还劳烦陈小娘子过来帮忙。”
　　说着又向陈子珩表示歉意，并再次邀请他参加。
　　陈子珩答应下来。
　　这会顾家亮已经吃完了鸭腿，虽然意犹未尽，却也知道礼数，没有再开口，只是在听到聂将军说请陈子珩也参加庆功宴时，眼巴巴看向了顾好。
　　聂将军看到了，也说让顾家亮留下吃宴，顾家亮一下子高兴起来，好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顾好见状不由得好笑，今日庆功宴，人那么多，顾家亮都跟过来了，难道还缺他这一口吃的不成？
　　望江楼的大厨拿出了十二分的心思来做这庆功宴，宴席上除了顾好做的烤鸭、烤鸡，其余的菜色看上去也色香味俱全，闻着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
　　因此，望江楼的大厨见顾好过来时，还面有得色。
　　顾好自然不把这放在心上，心思更多还在陈子珩当上将军一事之上。
　　因是男女分席而坐，顾好并不知道陈子珩那边的情况，不过她坐在聂将军那一桌，倒是发现赵校尉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其余中郎将郎将的女眷倒是神色自若，甚至还有些热络，大约是已经从聂将军那里得知了陈子珩升官了的缘故，而席上叨陪末座的三水县县令的女眷显然不知情，明显对她和顾家亮坐在上首很有意见。
　　三水县县令的千金约莫十二三岁，甚至毫不避讳小声却让人听见地对其母亲道：“娘，这什么陈娘子不是将军从那什么村里找来的厨娘吗？怎么也坐在上头？”
　　而且还带了个村中顽童！
　　闻言，几个中郎将郎将的女眷都忍不住看了顾好一眼，见她安坐如故，像没听到，便也不出声戳破，只边上看热闹，想着以后这对母女知道陈子珩将出任安平镇的镇将军，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陈子珩品级比三水县县令高得多，如今就几乎可以和聂将军平起平坐了，又还这么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多的是人想讨好他，即使他不在三水县，哪怕只作不经意间说了句什么三水县县令不好的话，自然有大把的人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与三水县县令过不去以讨好他，而陈子珩不仅是品级高，还很有可能将出任安平镇的镇将军，就在三水县内，到时想找三水县县令的麻烦不是更容易？
　　这三水县县令千金的话顾好其实听到了，也看到了席上众人的表情，不过她并没在意，只当没看到没听到，以她的性子，若陈子珩没有当上将军，她也不会在意旁人怎么说，只是不会到这席上坐罢了，就是刚才落座之前，她也是推让不过，这才坐的，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更不管旁人拿她出身和做菜来说什么。
　　何况这三水县县令夫人和千金又不知道内情，就更不值得与之计较了。
　　倒是之前没发现赵校尉对她也有这么大意见。顾好这么想着，也没往心里去，依然该吃吃，该喝喝。
　　望江楼的大厨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她对自己烤的鸡鸭也十分满意，美食当前，不好好享受，而去在意旁人怎么想怎么说，岂不是傻？
　　至于顾家亮，心思早就全都放在一桌好吃的上边了，又碍于顾芳三令五申教导的规矩，不能甩开膀子大吃，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吃得多又不失礼，都没注意到县令千金的话。
　　陈子珩前世在军中也是从寻常军士升上去的，之后一路当上将军，自然知道怎么与这军士打交道，面对那些队正、校尉也游刃有余，很快与众人熟悉起来，不过众人不知是否因为顾好的缘故，似乎对他有些敌视的样子，他没往心里去。开席之后相互敬过一轮酒，他下意识地就把筷子伸向了席上烤鸡的翅膀，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聂将军说比翼双飞时，顾好不自在的样子。
　　前世他长于绮罗，见惯美人，从未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来到这里，却对他这个还有名无分而且总想着和离的妻子格外留心起来。
　　这念头一闪而过，鸡翅入口皮酥里嫩，浓香诱人。
　　张队正灌了自己几碗闷酒，抬头就见陈子珩专拣顾好烤的鸡鸭下手，即使在啃鸡翅，也那么举止从容，将边上的军士衬托得格外粗鲁无礼，他心头不知怎么地又憋了一股气，借酒意拿过桌上的酒坛向陈子珩走去。
　　陈子珩正一边吃东西一边想着顾好的事情，忽然看到张队正过来敬酒，再看其余的军士，有不少看到张队正过来，也蠢蠢欲动起来。
　　这边顾好正吃着，并与几位郎将的女眷搭上了话，却见已经吃得肚圆离席去玩的顾家亮又回来了，看着眉飞色舞的，过来连比带划，小声与顾好说话：“二姐，二姐夫好厉害！刚才那边好多人给二姐夫敬酒，又说与二姐夫比试，结果二姐夫眉头就不皱一下把酒全都喝了，和他比试的人也三两下就被二姐夫撂倒在地，没一个是二姐夫的对手！”
　　之前见他叫二姐夫都还不情不愿的，这会倒不见半点勉强之色，甚至还一脸崇拜了。顾好这么想着，又遗憾自己没看到陈子珩与人比试，面上神情自若道：“嗯，知道了，赢了就好。”
　　闻言顾家亮理所当然地道：“二姐夫那么厉害，怎么会输！”
　　以前他这话几乎都是夸赞炫耀顾好的，这会却用到陈子珩身上了。心变得这么快，当真是白疼他了。
　　当下顾好就道：“好了，你去玩吧。”想了想又道：“……让你二姐夫别吃那么多酒。”
　　闻言顾家亮又一溜烟出去了。顾好回头看到几位郎将夫人都面带笑意一脸打趣地看向她，待想到刚才自己的嘱咐，顾好心里又有些许不自在，面上却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待宴席散时已经天黑，顾好和陈子珩、顾家亮一同坐将军府的马车回东山村，因有陈子珩同行，阿秀这次没有一起过来，三人在马车里，就顾家亮在说话，顾好不时应和一声，陈子珩借着车里的灯光，不动声色地望着顾好不知是否因为吃了酒而微红的面庞、与顾家亮说话时露出的笑意，一时有些入神。
　　初时顾好还没发觉，待注意到之后，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道：“我听元宝说，今日席上你吃了不少酒？”
　　陈子珩一下子想起顾家亮过来说顾好让他少吃酒时，一众军士尤其张队正面上的表情，不由得唇角微扬，答道：“并没有吃多少。”顿了顿，又道：“你让元宝过来嘱咐之后，我就没有再吃酒了。”
　　闻言顾家亮作证道：“二姐夫后来真没喝酒了，都是张队正他们输了的喝。”
　　陈子珩身上的酒气确实不太重，顾好听到顾家亮这么说，笑盈盈看了陈子珩一眼道：“我之前听元宝说不少人给陈将军敬酒呢，就这样都是没吃多少，陈将军酒量不错。”
　　这一眼眸光流转，陈子珩只觉得心头微热，道：“之前是吃了几碗，后来就放下酒，下场比试去了。”
　　说着他看向顾好道：“不过安平镇的同袍是真的客气，席上有好些军士过来敬酒，说，我得了如此贤妻，得多吃几碗酒才行，我深以为然，就没有推脱，吃了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