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夫君何用》花拾

43、043、我的福气

　　就在顾好和陈子珩说话之时，有个丫鬟过来道：“陈郎君，陈小娘子，将军说陈小娘子辛苦了，请二位移步旁边亭子先用些茶点。”
　　而今正是秋高气爽，天气干燥之时，顾好忙了半日，又是在火炉边，闻言发觉自己是有些口渴了，就看向陈子珩。
　　陈子珩道：“将军美意，我与内子却之不恭了。”
　　当下两人随丫鬟走到旁边亭子，就有丫鬟端上香茶：“陈郎君、陈小娘子请用茶。”
　　陈子珩见顾好看过来，先端起了茶盏，顾好见状也端起茶用盖子撇了一下茶叶，吃了一口，之前的丫鬟就退了下去，另一个丫鬟端了糕点过来，笑盈盈道：“陈将军、陈小娘子请用……”
　　“噗——咳咳咳、咳咳……”听到这个称呼，顾好一下被口中的茶水呛到。
　　“陈小娘子没事吧？”那丫鬟见自己惹了祸，忙放下糕点拿帕子给顾好收拾，稍远处府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来。
　　而与此同时，陈子珩手已放到顾好背后轻抚，给她顺气，见她呛得脸都红了，双眸也隐见泪光，心想着今早应该先与她说清楚。
　　这会顾好却无心在意陈子珩在干什么，只想着：她没听错吧？陈将军？！陈子珩从离家到回来满打满算也就三年，三年就当上了将军？！坐火箭都升不了这么快吧？
　　又想：原来是当上将军了，怪不得有那样的气度，寻常小兵哪里有那样的气度。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寻常的将军也没他那个气度，也许是因为出身前朝怀恩伯府，多少见识过繁华的缘故？
　　而那个丫鬟一边手忙脚乱地给顾好收拾，一边懊恼自己说错话，让顾好呛到。
　　之前聂将军得知了陈子珩如今的官职之后，提醒众人要有礼，是让众人称呼他陈将军的，但是在陈子珩过去找顾好之后，聂将军想起阿秀的话，知道陈子珩并没有将他当上将军了的事情告诉顾好，就想着陈子珩应是不想张扬，于是又让人对其恭敬有礼之余，只称陈郎君就好，而这丫鬟一时忘记，称呼了陈将军才想起来，偏顾好就听到了，还呛到了。
　　还好她只是呛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见丫鬟一脸惶恐连连告罪，她忙笑道：“无事，我只是呛了一下，不是你的错，你先下去吧。”
　　待丫鬟离开，顾好看向陈子珩，上下打量一番。
　　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当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不就是上位者的气度吗？亏她之前还真以为他没当上什么小官，原来都当上将军了！
　　陈子珩见她看过来，却仍面色如常，正想开口，只听顾好道：“你当上将军了？你是怎么三年就当上将军的？”
　　陈子珩想着：你我同是重生到此之人，你都能三年学会厨艺和捉鱼、设陷阱那么多的手艺，我只会打仗一样，若还不能有点出息，岂不是更让你觉得要来无用？不过话说回来，大衍是不比他所在的前朝。
　　他所在的前朝尚武，而今却有些重文轻武，又已经是天下大定，自己的升迁相比同袍是可以说也是运气好，而今承平还不算久，到底还有些尚武的风气，自己又遇到个好的上峰，刚巧遇到了大皇子，在不知道他身份时就有了交情，后来更是救了大皇子，加上前前后后实打实的战功，才一路飞快升到了郎将。
　　当下他解释道：“将军只是个闲散的虚职，实职是中郎将。”
　　而顾好对这些却不是十分清楚，就问：“你这将军是几品的虚衔，中郎将又是几品？”
　　陈子珩说了，顾好还忍不住咂舌：“就算如此，这升得也太快了，莫不是怀恩伯府还留下什么恩荫。”
　　陈子珩道：“大约也有点关系，上官对先祖父似颇有些欣赏。不过主要是因我救了大皇子，这三年立下的战功也不少，故而才升得这么快。”
　　顾好恍然。
　　陈子珩曾想过顾好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后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她只是在刚听到那丫鬟的称呼时震惊得呛了一下，回头就如此淡然自若了，就好像他是不是将军对她来说都差不多。
　　当下陈子珩又道：“我之前没与你说，倒让你呛了一下。”
　　闻言顾好摇头：“这有什么关系，你之前又不喜这门亲事，我当初名声也不甚好，你担心我知道你如今的身份，而赖上你，也是人之常情。换了我我也先不说。”
　　这话听得陈子珩哭笑不得，不过话说回来，之前他只听旁人的传言，也是存了一点顾好所言的心思的，但是见到顾好之后，他这点心思就消散无踪了，而且他原也准备今日就与顾好说的，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顾好知道了。
　　陈子珩道：“我倒不担心你赖上我，只怕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却说高攀不起又要和离了。”
　　闻言顾好口中的茶差点又喷出来，而后想着若陈子珩长得五大三粗面目狰狞也许她还真可能找这么个理由和离了，但谁知他这个便宜丈夫长得高大俊美且符合她口味，还说先处着，那就先处着呗，如今得知他当上将军，谁还矫情说高攀不起，那是意外惊喜了好不好。
　　当下顾好就笑盈盈道：“陈将军当真是高看我了，我是个俗人，能沾将军的光我欢喜得很，岂会因此而说要和离。”
　　这话听得让人觉得她是因陈子珩当上将军能沾光，打消了和离的念头了，谁知她话锋一转，已经又巧笑嫣然道：“若和离，自是因为别的缘故。”
　　陈子珩见她笑靥如花，双眸尽是狡黠灵动，目光闪了闪刚想说什么，顾好却已经想着这里到底是人家安平镇将军府，不是自家，就端正了神色，换了话题：“陈将军既有中郎将的实职，而今是在何处任职？现在是休假回家探亲的？不知有多长的假？”
　　陈子珩也没与顾好再说和离之事：“我这次回来可休息半个月，就职之事回去再与你说。”
　　顾好就知道这事不便在这细说，点了点头。
　　陈子珩想说话，却见阿秀走了过来，他认得这是今早到家里去接顾好的人，向顾好示意。
　　顾好刚回头看去，阿秀已扬声道：“陈小娘子，你看看那烤鸭是不是得了？”
　　闻言顾好算算时间，可不是已经得了吗？当下也顾不得与陈子珩说话，起身出了亭子。走出亭子，风中已隐约飘来烤鸭的香气，混在望江楼大厨炸肉的香气当中，顾好依然清楚分辨了出来。
　　待走近烤炉，这香气愈发浓了。
　　边上许多军士和府中的丫鬟侍女都尝过顾好的手艺，闻到香气都围在烤炉边没有离去。
　　因这是烤炉砌好之后尝试烤的第一炉，顾好只烤了两只鸭子，见这许多人围着，不由得想得烤多少只鸭子才够。
　　这么想着，她已经走到炉子边上，小心打开了炉子。
　　一阵浓烈的香气顿时从烤炉中散发出来，引得边上众人纷纷道：“好香啊！”“这味道也太香了吧！”“好香，我口水都出来了！”“娘咧，怎么这么香，把那边炸扣肉的香气都盖过了。”
　　这一阵香气也让顾好下意识深吸了一口，只觉得口齿生津，往炉里看去，烤鸭的颜色已变得金红油亮，当下拿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铁钩，把两只烤鸭先后取了出来，放到阿秀端过来的托盘上。
　　这色泽浓艳、浓香诱人的烤鸭一拿出来，顾好清晰地听到边上传来了一阵咽口水的声音，待转过身，就看到阿秀喉头也动了动。
　　但很可惜，这烤鸭却是不能分给边上围观的众人吃的。
　　当下阿秀先去与聂将军说了一声，随后回来领着顾好和陈子珩，端了烤鸭过去给聂将军先尝味道。
　　聂将军看到这金红油亮、一看就十分诱人的烤鸭，就赞了一声。
　　当着阿秀的面，聂将军没有避忌，待阿秀将烤鸭放下，她就笑道：“当真偏劳陈小娘子了，陈将军回来尝过陈小娘子的手艺没有？”
　　因知道陈子珩肯定还没有给顾好请封诰命夫人，否则早有天差或是官员过来传旨意了，故而聂将军仍称呼顾好陈小娘子。
　　阿秀听到这声陈将军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回神，她立刻惊得张了嘴巴呆住。
　　之前阿秀一直在顾好旁边，顾好猜测阿秀也还不知道这事，这会听到聂将军的称呼，她看向阿秀，见阿秀这个样子，心想总算不是我一个人失态了，又想还好聂将军是等烤鸭放下才开口，不然若是阿秀听到这称呼没端稳，掉地上那就浪费了。
　　这时陈子珩已经道：“今早尝了内子包的粽子，味道甚好。”
　　闻言聂将军笑道：“陈将军有这样的贤妻，以后有口福了。”
　　陈子珩转头看了顾好一眼，道：“的确是我的福气。”
　　让他这么看着，不知怎么的顾好面上微热，染上了一抹红晕，道：“将军谬赞了。”
　　这两人都容貌出众，看上去是如此登对，恍如一对璧人，聂将军看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已故的丈夫，一阵晃神随后立刻回过神来，道：“陈小娘子不必谦虚，陈小娘子的手艺当真是我吃过最好的。”
　　说着又为之前不知道陈子珩如今的身份，失礼请顾好过来帮忙而致歉。
　　两人客气一番，顾好道：“聂将军不必这么客气，还是先尝尝这烤鸭，等会冷了就没有这么酥脆了。”说着看到旁边的陈子珩，顿了一下抿嘴道：“二郎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