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和你的家》青山也

21、貳拾壹 謊

　　嗯…最好最好的…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朋友。

　　云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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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上次你的提问，我的回答是…”

　　“我已经很好的接受到云芥的答复了~”

　　“诶？”自己的话被打断，我微愣，听着蓝染每句话后习惯性荡漾开的尾音，刻意抚平的心再次浮躁起来，我攒紧了拳头，笑着从喉咙中挤出些字，“我怎么不记得那之后和队长您有说过什么话？”

　　就像是嘲笑自己现在慌乱的心境般他笑的坦然自若，柔和的说：“云芥不再有轻生的想法了不是么？”

　　居然说是轻生…我心中的怒火刹那间飞涨，他是想说他并没有动了对恋次的杀心而不过是想要让我看开么？——从想杀了他的愚蠢心境中看开？——那我是不是应该跪倒在他面前高颂他的大慈大悲？！

　　“别误会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一步踏上前，咬着牙怒瞪眼前的男人，见他线条分明的唇优雅的上扬着，心中的焦躁更是发展到不可抑止的地步，再次大声强调了一遍，“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原谅！绝对不会！”

　　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笑的温柔，扬起手扶上我的斩魄刀：“别碰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吼，我乘他才将刀拔出一点点，凶狠的拍开他的手跳向了一边。

　　对面蓝染轻快的说：“是因为我没有明确说明让你造成了误会么？我好像并没有说过要得到云芥的原谅…”

　　紧紧握住刀把的手渗出一丝冷汗，我低头看向斩魄刀——通透清凉——流光般的刀刃在日光照耀下由显锋利，然而这不管是刀身、刀茎还是剑鞘，都还是镜花水月下的姿态，普通的色泽、普通的样式。

　　我竟然忘记了…忘记了自己不管是身份还是斩魄刀都还在他的伪装下…原先就要蹦出口的话——让他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心仿佛被灼烧般，带来的却是深深的无力，自己就像那器皿中的小蚁，没有任何奢求特权的资格，只有被玩弄的价值，应该要愤怒吧，可是再吼再叫又有什么用…自己甚至连让他撤回斩魄刀和身份的伪装的胆量都没有——因为害怕，害怕不可知的未来，害怕自己终将被抹杀的结局，害怕再也看不到恋次了…

　　眼前的世界颤抖着，蓝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我身前，我低垂着眉看着他黑白纹理相间的下摆，他笑着抬起我的下颚，逼迫着与他相视：“我想云芥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不会承认你的存在，过多的留恋也只会继续拖累他人…我期待你理解的那一天。”

　　我凝着瞳，视线前的笑颜离去，耳边渐渐飘远的声线宽厚沉稳，我保持着姿势呆立着，一动不动。

　　听着蓝染轻描淡的说出“只会继续拖累他人”这八个字后，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所有回忆全被牵引出来，一幕接一幕的闪现在眼前。

　　不想被蓝染的话左右了自己的观念，我有些自残的抬起手不断捶打着墙壁：“可恶——！可恶！可恶！！”渐渐的，所有发泄般的怒吼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我根本没想过拖累别人，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平淡的生活而已，平淡的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而已…

　　可是自己能站在这里，自己还能在总队长他们的眼下安然的存在在这里，就如同蓝染说的，原因我很清楚，一旦舍弃的后果，一闭上眼就能简单的想到——要么被蓝染抹杀，要么被瀞灵廷抹杀——再简单不过了。

　　睁开眼缓缓的吸进一口气，将鼻梁深处的酸热压了回去，我牵动脚踝，走在返回的路上。

　　为什么要在自己认清了那份感情后，才发现这些。我扶上额头，自己的存在真的只会拖累别人么？

　　恋次……

　　也会消失么？

　　笔直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有点不正常，我行至尽头，转身拐弯，却被突然一股抽力弄的猛一哆嗦，原先僻静无声的小路上乍然响起三三俩俩的笑声。

　　“蓝染队长好！市丸银副队长好！”整齐划一的声音拉回了我有些脱离轨道的思绪，我呆呆的站着，凝着双眸无法置信的感受着俩个熟悉的身影擦身而过，刚才…？

　　所有人都站在路俩侧，恭敬的弯下腰，我突兀的站的笔直，僵硬的回头，入眼的是蓝染和市丸银渐行渐远的背影…

　　「是这边的话，云芥有什么话可以放心的说出来~」

　　那俩道身影越来越远，在似乎看不到的时候，市丸银回头笑吟吟的看向我，又是镜花水月么！——为了让谈话不被人起疑…

　　我阖上了眼，自嘲的笑着，却止不住颤抖。

　　“恋次？”

　　听到俩个熟悉的字眼，我一僵，转向声源处，是露琪亚，她跑过来，望着我有些呆愣，突然回过神的‘啊’了一下：“是云芥啊~”

　　把自己当成恋次了么？现在的我确实是没有带蒙面的，距离上一次的见面也有好些天数了…那天晚上被她看到带向四十六室的我：“怎么了？”我见她有些焦急的样子，淡淡问。

　　“果然啊…”露琪亚嘀咕着，“你果然是那个时候的神秘人~”

　　“啊…？”我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节拍。

　　“嘛~算了这些那些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见着恋次没有？一直都找不到那家伙的人影。”露琪亚突然岔开话题，我皱了眉。

　　“嗯…自从昨天早上就没再看到他了，你刚才说的什么。”

　　“你是出生于戍吊的吧？”

　　被露琪亚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她先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们那时候就意识到我的存在了么？

　　“那时候恋次会经常说，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这边…后来你不是帮大胡子家卖东西了么，恋次那个人也唯独不敢去那家店子偷东西了，不过果然很像啊…”露琪亚仰着头呢喃着。

　　我说那时候怎么总看不到恋次的身影，虽然自己不再刻意去寻找也是一方面原因，原来对方也有刻意的躲避我啊，我一手按上露琪亚的小脑袋，自己也岔开了话题：“找恋次什么事？”

　　“放开啦~”她无奈的挥开我的手，从衣服里拿出俩张纸来，突然垫起了脚大吼了起来，“番队志愿表！你们也给我适可而止点！都不想毕业了么！一个个天天都不去上课！以前恋次也好歹去去，现在也不去了！”

　　我‘额’了下，本能的迅速接过番队志愿表。

　　“你们难道想老死在真央么。”她将志愿表塞到我手上，“你们现在是被严密调查的对象，这些天里就乖乖的配合一下做做样子也好啊。”

　　我微愣，露琪亚只知道我和恋次是私斗吧？虽说嘴巴里蹦出来的话语很恶劣，露琪亚的眼眸却怎么样也无法欺骗的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我笑着说：“没有事的，找到他后一定好好的和他一起去上课。”

　　“外面…”她看着我的笑容紧绷着的脸孔舒缓了下来，垂下头有些犹豫着，“云芥根本就不在乎外面怎么说的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很坚强。”

　　…

　　不知道如何启齿。

　　露琪亚说完连忙接口道：“不要在乎我刚才说了什么，总之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记住一定要好好上课！”她故作轻松的转身朝我摇了摇手快步离去，欲盖弥彰的反应使我起了更大的疑心，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在乎外面说的，外面有传出了什么么？

　　这个疑问并没有在我的脑中占据太长时间就找到了答案，我趴在真央教室的课桌上冷笑着，心中却翻涌不息。

　　和露琪亚分别后，我拿着手中的志愿表去了真央，觉得恋次也许会回去上课也就去了，刚踏入教室的时候，原先喧闹的人群瞬间冷却了下来，在尽百双火辣辣的视线下我走到一处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就在自己的屁股刚贴到板凳的那一刻，周边熙熙攘攘的五六个人，站起了身，相当明目张胆的坐到了更远的位置。

　　于是上课的时候，自己这边的清凉和其他地方的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略微扫视了下确认找不到恋次那颗明显的红色脑袋后，便趴在了桌上将身子蜷成了一团，明明已经很远的细碎的嘀咕声还是能清晰的传进自己的耳膜里。

　　“他竟然还可以回来上课，世界真实无奇不有。”

　　“还没毕业就已经被四十六室招过去了，真不愧是拥有鬼人称号的传奇男子，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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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恋次长的还真像，是兄弟吧，那么恋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你还叫恋次啊~阿散井同学也被总队长大人叫过去很多次了——关于上次那场私斗，不过传闻是因为志波副队的事，嘛~我看他们也混不太久了。”

　　“我始终认定那场私斗是这家伙逼着恋次的！听说恋次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呢，可惜了。”

　　“可惜？最近你不是更喜欢吉良大人的么？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可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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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早他们会被除名吧？或者永久监禁，我觉得最近都人心惶惶呢…很多人都在暗中盯着这个家伙，危险的存在啊~”

　　“上次的虚狩你没看到吧？他的斩魄刀简直恐怖，明明刚刚才附上虚的□□，那头虚就已经冒着白烟倒地不起了，简直像罗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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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来上课啊！像以前一样别来不就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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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次被总队长叫过去很多次了？所以京乐队长才说又一个？昨天早上恋次也被叫过去了么？那时候自己还在病床上…一点也不知道，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每天早上都去送红豆糕，看他笑的那样开心，以为没有什么事…

　　那些来自课堂上的笑话都是假的么…我下意识的攒紧了拳头，蓝染那温和轻柔的声线又一次飘入了耳际，“过多的留恋只会继续拖累他人”。

　　下课后，我甩下了一堆子只会唧唧歪歪的‘同学’，在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下走出了教室，自己从来都不坚强，我不会在乎外界对我是怎么评价，可不代表不在乎对自己珍惜的人的评价，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了他，这种事…

　　我握紧了拳头，用着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奔去了流魂街，询问了几家经常光顾的店家，听说恋次不久前已经回去了，便又回到了瀞灵廷。

　　灵光一现，自己在他的寝室门前留下的言他会不会看到了？会在寝室么？

　　我转身闪进了寝楼区，看见那似乎是隔了一个世纪未见的身影，欣喜、开心，瞬间占据了整个心灵，然后又被满满酸涩吞噬的一干二净。

　　恋次面对着门僵硬的站立着，我轻轻的落地，他茫然的转头，半响：“云芥！”

　　恋次惊醒般的后退了一步，望着他窘迫的神情，我咬着唇。

　　“那个。”

　　“我…”

　　几乎是同时出声，又同时垂下了头，眼前明明是地板，却不断浮现着蓝染的面孔，耳边明明是风声，却不断飘进今天听到的流言。

　　“我们，还是朋友的吧？”

　　我猛然抬头，看到他笑的牵强的面容，不敢正视我的眼，“还是朋友吧？”

　　他又一次重复，终于看向我，像表白时那样，逼迫着自己面对我的神情。

　　“嗯…最好…最好的…”

　　我跳上前，大手一挥拍上他的背脊，“最好最好的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朋友！”

　　因为太爱所以更加害怕失去因为太爱所以懦弱的只愿注视

　　——下集预告：为什么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