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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貳拾拾 踝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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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請2066期明云芥同学随我们去一番队会议室。
雀步長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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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跑?
我跌跌撞撞的向着一个方向狂奔,眼前似乎连方向感都模糊了,只知道这条路是可以走的,跑着,单纯的喘着气跑着…脑海中不断晃动着恋次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愤怒的,不爽的,无可奈何的,担忧的…还有刚才那一双,炽热的…
“啊!”我被一根横在路中央的树枝绊倒,整个身子前扑,鼻尖撞上地面而产生的疼痛感,酸涩的直冲眼眶,我撑起身子捂着鼻梁怔怔的望着碎石的地面,心情狼狈。
耳边如长笛般悠扬的风声飘向远方,我摊开手,望见了手指间鲜红的血液,随即一连串铁锈味的液体滴下,流鼻血了…我垂下肩膀,埋着头任凭鼻血一滴一滴坠落,他说喜欢我…他居然说…喜欢我。
然而,为什么要逃开?吸了吸鼻子,满口的血腥味,我扶上无法镇静下来的胸口,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反抗着理智,我竟是这样的兴奋,如果没有逃开一定会抱上去…我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冲动而恐惧,只是觉得有这个朋友一定会很好,原先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的。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也脑袋抽经了吧?居然会说出喜欢我的话,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确确实实的男人吧?
理智不断的说着这样那样的话,却无法彻底消灭一直徘徊在心中的渴望,这样不耻的渴望一直催促着自己双腿,快些回去,回去吧!就这样逃开了,他一定会受伤的,不想那双眼眸被悲伤掩盖,它就应该永远都充满着坚定,永远都充满着不折不挠…
我从未如此紧张过,犹犹豫豫的原路返回着,几次想要逃开硬是被自己克制了,然而顺着原来的路走回去,那个地方原先站立着的男人却不在了…我垂着头站在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久久未动。
我果然还是不够勇敢,知道自己的举动深深伤害了对方,深深伤害了一个自己怎么样也不想伤害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失去了勇气,以往的那些嚣张做派全部烟消云散了——因为是一个人,便不会去在乎什么…
不再是一个人时,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时,有了那样牵动心灵的人时,我竟是这样的害怕,手足无措,像个傻瓜…
自己…也是喜欢他的么?
脑中浮现出这句话的刹那,如潮的思绪像突然冲破了钳制,滚滚而来,喜欢…非常喜欢,想要拥抱的喜欢,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喜欢,我讶然的半张着嘴,模拟着喜欢俩个字无声的说着…终于鼓足了勇气,念出了声。
“我也…喜欢你。”
我对着不再有人的空气吐出五个字,说完后像解脱般全身无力,攒紧的拳头虚浮的让人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我仰起头看着伸向云端的树枝慢慢吸进一口气,清新的树叶的味道流入胸腔,洗涤着所有的迷惘,告诉他吧!既然这种感觉是喜欢,已经确认了是喜欢,那就告诉他吧…
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勇气,起脚向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个个找去,然而找遍了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却始终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不安起来。
还是在寝室里等着吧,始终都得回去的吧?我有些退缩的想着,在房间内等着会被那闭室的焦躁感侵袭的越发不安分,便索性蜷了身子蹲在了恋次的寝门前。
真央的寝楼真正住着的人都是原先住的比较偏远流魂街人士,自己的房间和恋次的房间隔了俩栋屋宅,按照前世的距离来算大概也是5-6分钟的路程,尸魂界的话,也不过是简单俩三个瞬步的事,恋次住在这栋三层屋宅是第三层左边的第二个。
瀞灵廷的建筑物大多是平房,比较高的楼也多半是番队主楼,我蹲在寝门前隔着栏杆看遥远的地平线,看着太阳慢慢西落又慢慢升起。
一天一夜了,恋次没有回来,我变的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悔恨、不安,然后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窘迫和恐慌,时间越长,感受便越大。
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不会再原谅我了…他一定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的吧,那时候我是傻了不成?!脑袋浸水了不成!不过是被表白了居然还丢脸的逃开了…怎么样都比逃开更加好吧,用了最伤人的方式…
蹲的身子都僵硬了,我站起身不安的来回走着,晨风席面的时候终于大吼了一声:“不管了!!再找一遍吧!——肯定有人看到他的吧!!”
等会,我走了十来步又突然顿住,撤回身,在他寝室门前用斩魄刀恶毒的刻了几个大字:“有事相商!——云芥。”看着那鬼画胡的字半响,又在下面添了几个小字:那个时候并不想逃开的。
刻完最后一个比划后觉得脸颊滚烫,看也没看直接甩身走了,希望在他看到那份留言前先找到他吧,我咬了咬唇去了学校和十三番队再次搜寻了一番,还是无果,有些自暴自弃的走在瀞灵廷的小路上。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我心中一亮,那天也是这个时间点,我让他去买红豆糕…整个瀞灵廷都找不到的话,那不就意味着在流魂街么,或许他已经和空鹤他们和好了?和卖红豆糕的大胖子混熟了?
越想越觉得他在流魂街的可能性很大,心跳加速,有些紧张的急速向西门跑去,这次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找到他后就说出来吧,他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呢?我不断猜想着接下来碰到他的场景,终于来到了白道门。
缓缓吐一口气跨步向外面走去。
什么事只要说开了就一定会化解误会的,一定可以的。
平日的瀞灵廷和流魂街之间并没有任何阻碍,有的不过是一条弧线,弧线内是瀞灵廷标准的玉白色大理石,弧线外是流魂街的黄土地,我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向外面冲去,这个时候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恋次。
想要下一刻就见到他,想要看到他微诧的表情,想要看到他因害羞而微红的面颊。
就在这时候。
突然,十几道黑影闪现在我面前,皆是陌生的死神装扮,打首的一人是一个灰白头发的中年老头,面相熟悉,看着他左肩上的副队长挂牌,微微皱眉。
他道:“初次见面,我是一番队副队长雀步长次郎,请2066期明云芥同学随我们去一番队会议室。”
一番队的副队长?虽然很客气的说着‘请’其实也是不得不去的命令吧,我望着他白色的凌厉眼眸,原先即将与恋次见面的兴奋情绪瞬间冷淡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我心中咂嘴,不甚烦躁,却又无法表现出来,弯下腰毕恭毕敬说:“不知道能不能在之前让我去见一个人?不会太…”
“山本总队长以及所有队长大人正在等待你。”眼前的短发老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意思很清楚,没的商量。
我望着脚前的玉白大理石,不远处就是流魂街的地界了…明明只差一点点,虽然自己也清楚就算是走到了流魂街他们也一定会把自己挖出来,但想还是这么想。
“是。”我闭了眼做答。
“请跟我们来。”
走之前回头望向近着咫尺的西流魂街,一阵阵无力感奔涌向上,可恶!我攒紧了拳头…恋次,希望这破会议可以早点结束…虽然我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情。
跟着一番队的副队长来到总队长室,那些带领我的人恭敬的站在门外一侧,鞠躬示意让我进去,我转头看向离我三四十米左右远的山本总队长,以他为首,另十位番队的队长站成俩排(撇出还未出现的十番队队长小白和体弱多病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有些瞥向我,有些只是低头浅笑。
这似乎是我首次与所有队长一起见面…心中冷笑,踏步走进,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缓缓的来到中央,很乖巧的垂目听话。
“此次虚狩,明云芥同学表现突出,化解危难,给予表扬。”山本总队长突然来这么一句,我诧异的抬眼,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那天早晨已经接到了释放的指示,但是。”他睁开了细长的眼眸,紧紧的逼视着我,“之前的无缘由厮杀以及虚狩当□□迫死神执行人员开门这俩件事,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你的行为方面还有待提高。”
我一素弯下腰:“是,谢谢总队长大人的指点。”因为听出了似乎并没有什么麻烦的预兆,我赶忙做好表态,非常配合的附和着。
“功与过互抵,从今天开始的一段时间我们会对你日常行为经行调查…请务必好自为之,一旦再出现那一夜的事件,决不轻饶。”山本说完一槌拐杖,“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啊啊~又来么~为了俩个小毛孩特地把我们从被窝里叫出来么~”八番队长京乐春水缩着双手有些无奈的咕哝着。
“真是无聊至极。”十二番队长涅茧利咂了下舌,有些破音的嗓子不爽的说着。
其他人都稀稀散散的向外走去,我暗自呼出一口气,幸好没事...不过,我眼神略微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那个棕色头发的背影,皱着眉默默的跟了上去。
山本队长说的‘那天早晨已经接到了释放的指示’和先头蓝染在自己面前说的‘如果不是明同学强制性的要求十二番队开启穿界门的话,通讯器可能一时半会还无法联系上’这些…
不难猜出…一切都在那个家伙的安排下…所有的一切。
市丸银还说并不是得到他的指示,如果没有他的那句话我绝对没可能知道那天就是虚狩的日子…什么早晨得到释放的指示,全是狗屁。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很生气,虽然银这个家伙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但就算如此,我也觉得这样的他比蓝染要好摸透许多…
总之,把一切都说开吧!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别再找我朋友的麻烦了,现在…
脑中闪过恋次的面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现在只想要和他平淡的生活下去。
我紧紧的盯着不远处印着五番队号的男人,跟着他拐进了一条暗巷,原先还一同出来的队长和副队长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这边的话,云芥有什么话可以放心的说出来~”蓝染转身,柔软的棕色刘海下他的眼眸有着比平常更加清澈的光芒,笑容温和的如同春日暖风。
感觉指甲嵌入了手掌心里,我抿唇走上前,站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关于上次你的提问,我的回答是…”
哪里才是我们容身的地方?
——下集预告:我们还是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