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下弱不禁风》五路叶白

18、第 18 章

　　毛笔饱蘸鲜红的朱砂蜿蜒勾勒，在地板上描摹出奇异的花纹。

　　鸡崽懒洋洋地翻个身，愚蠢的人类，居然被非现世之妖在睡梦中附身，还差点被换了芯。

　　姜昭沉着一张脸收起朱砂和毛笔，依次点燃地上摆着的蜡烛，烛火被四周错落摆放的镜子映射，昏暗的室内顿时一片明亮，却也平添几分诡异。

　　指腹压了压眼眶下的淤青，姜昭神情更加冷硬，自从发现被女妖怪附身后他就再没睡过觉，到现在已经两天了，既是为了准备朱砂这些东西，也是怕入睡后出现掌控之外的事情，虽然不会被换芯那么严重，但是用他的身体做出女性化的动作……呵呵，此处应有脏话。

　　朱砂阵中摆放了一个金色铜盆，铜盆里是一汪清泉水，里面似乎加了什么，清水里盘绕着丝丝明蓝色的细线，汇聚成一缕缕如同烟雾。

　　姜昭盘膝端坐在铜盆边，腰脊挺直，月白色练功服服帖的垂下，□□的脚踝压在膝弯下只能看到半截，他换了一枝细勾线笔，蘸上朱砂，在右手腕处描摹绘出繁复纹路，殷红的朱砂绕在苍白的皮肤上仿佛流动的血液。

　　鸡崽眨巴豆豆眼，几步跳到他身边，凑到姜昭的手边，它感觉到了好吃的味道，铜盆里的水仿佛受到吸引，流动着想要涌出，但是又被看不见的束缚禁锢着。

　　“……”一根手指推开垂涎欲滴的鸡崽，姜昭描绘完最后一笔，暗金的光芒在殷红的图案上一闪而过，“成了。”画满图案的右手虚浮在距离水面一公分的上空，铜盆中的蓝色烟雾游动更快，仿佛要把清水全部浸染成明蓝。

　　对付现世的妖怪，基本找上门用拳头就能解决，但非现世之妖，不是熟悉的世界肯定要警惕慎重，能在现世解决最好在现世解决掉。

　　关于这个妖怪的情况，姜昭推断，它应当是被封印了，或许是偶然得到了一件宝物，通过这东西把妖力触角伸到了他身上，想来一次李代桃僵，换个魂，简而言之，姜昭去关禁闭，她奔向自由生活。

　　至于为什么说可能是偶然得到的宝物——能联通两个世界的东西怎么也该是那些大能享有的，这妖怪连附身都要花费那么多梦境，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有能耐的妖物，确保安全他还向那边扔了几个生物窃听器。

　　一切就绪，他现在就是要沿着“网线”找过去算账，顺便把这妖怪连接两个世界的宝物给摸回来。

　　安静的房间内，一阵阵带着草木香气的微风吹动烛焰，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

　　一面黄铜古镜缓缓浮现在水中，明亮的蓝色丝线缠绕在镜面上，遮掩住了镜面，也隔绝了妖气和窥探的视线。

　　“啊，到手了。”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反派的微笑，姜昭保持右手悬空的姿势，左手从身侧取出一沓子符纸，然后，一张一张扔进铜盆里，穿过镜子去向彼世界。

　　鸡崽悄悄退了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符，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它听到古镜连通的彼世界中隐约有不绝雷鸣声。

　　慢条斯理扔了十分钟，一百五十张符纸告罄，想了想，为了保险，姜昭还是颇心疼地扒拉出一张明显比刚才上了不止一个层次的符咒扔进去。

　　烛火次第暗淡，朱砂也缓慢褪去鲜艳的色泽，呈现出一种朴实古旧的色彩。

　　房间里的风停了。

　　此世界与彼世界的通道关闭。

　　鸡崽放下遮挡眼睛的翅膀，伸长脑袋勾着看铜盆里的东西，嫩黄色的呆毛翘得高高的，一双豆豆眼望眼欲穿。

　　“镜子，背面有日文……神久夜。”这妖怪的名字还不错，随手将刻字抹去，在名字之下还有几个字，姜昭顿时感兴趣起来，“生命之镜。”

　　“唧唧——”鸡崽快乐地绕着铜盆跑起来，一边扑腾翅膀一边叫唤，仿佛发现了什么开心的东西。

　　姜昭原本没在意，因为鸡崽的闹腾下又低头看向铜盆，一块丝滑的布料沉在水中，散发着珠玉一般的光彩，他从水中捞出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件轻如羽翼的衣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成的，隐隐透着神圣的气息，但这衣裳于鸡崽无用，所以……

　　“玻璃渣？”他用羽衣隔着捻起盆底一枚紫色的闪着光亮的碎片，有些莫名。

　　鸡崽兴奋地跳起来，黑豆豆眼里写满了“好吃”“想吃”。

　　彼世界，通天彻地的雷声将黑夜照耀成白昼。

　　围观群众从刚开始的恐惧惊慌已经转变为了波澜不惊的心情，甚至还有闲心吃个夜宵。毕竟那一片雷只轰打一个地方，那就是神久夜在的地方。

　　“这是天罚吧……”穿着花布小褂的小狐狸七宝一边嗦面，一边看向雷声不断的地方，不久前还傲慢不屑的神久夜仿佛被禁锢在原地，生生挨着一道道雷劈，从不敢置信和暴怒变为现在的奄奄一息，原本铺天盖地的邪气也在雷电下减退基本等于零，看着竟有些可怜。

　　“切，这种妖怪，被雷劈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顶着一对雪白犬耳的犬夜叉抱着铁碎牙蹲坐在河边，一眨不眨盯着被雷劈的妖怪。

　　北条忽然之间感到背上包裹一轻，急忙解下包裹打开查看，原本叠放在内的羽衣消失了，“啊，羽衣呢？我家传的羽衣呢？”

　　隔着闪雷电幕，披散着青色长发的妖怪伸出枯槁的尖利手指，眼中执念深沉，状若疯癫：“我的天之羽衣！我是天之神女，是黑夜和圆月的主人！哈哈哈哈哈啊——”

　　凭空现出一道青色雷电，“刺啦”一声劈在神久夜身上，女子娇美的容颜顷刻衰老如树皮，无声无息寸寸化作飞灰。

　　犬夜叉炸毛一样跳起来，举起铁碎牙对着河面上的青色闪电，七宝吓得窜进戈薇的怀里，“啊啊啊好可怕！”原先的天雷已经够可怕的了，这道青色的简直可怕上一百倍一万倍！光是感知就已经令妖怪毛骨悚然了！

　　“四魂之玉！”戈薇眼尖地看见一抹紫色一并消散在青色闪电中。

　　“这是……”黑暗之中，邪晦沉重的妖气慢慢潜伏下来，静静等待破茧而出的那天。

　　此世界。

　　姜昭一点也不清楚一百五十道雷符并一张上品雷符给彼世界妖怪们带来的心理阴影，他正忙着研究那块“附赠”的紫色玻璃渣，鉴于小白的强烈要求，在收拾完房间后顾不上眼睛下边的淤青，从旧仓库找出一口小鼎，又出门进森林找了些木头。

　　不睡觉这种事情，熬两天和两天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姜昭面无表情架起木头点火起烧，眼窝淤青升级成了淤紫，那块玻璃渣在鼎内沸水中上下漂浮，片刻后他恍然发觉不是玻璃渣在漂，是自己眼神在打飘。

　　两天和两天半还是有区别的。

　　掐一个法诀把鼎隔绝起来，他拎起快要探进鼎里的鸡崽，走出地下室上楼，天塌下来也罢，先睡一觉再说。

　　被关在地下室，正准备发挥魅力的四魂之玉·被煮·碎片：？？？

　　鸡崽很轻易就察觉到姜昭身上的低气压，明智的装哑巴安静被拎着上楼，睡上自己的小床。

　　这一觉一睡就是两天，要不是鸡崽觉得无聊，把姜昭啄醒，估计还能再睡一天。

　　开机，手机仿佛被炸了一样，嗡嗡嗡响个不停，十几个短信未接电话停留在页面上。

　　靠坐在床头，把页面拉到最底，开始逐条回信息，信息大概是两天前开始的。

　　先是老爷子询问他在山里修行如何，剑道有没有新的体悟。是的，他用进山修行感悟剑道做借口，腾出时间和空间好去收拾那个附身自己的妖怪。
　　写一篇五十字心得小作文。

　　接着小景的短信，询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幼驯染的直觉和观察力向来很不错，姜昭猜测他被附身的那短暂的几分钟应该被小景察觉出来了。
　　对本就知道一些的幼驯染可以说实话。

　　然后是奈绪子的信息，她隔壁cosplay社正在准备百鬼夜行剧目，有偿邀请扮演女装大佬——天皇宫内的大妖怪玉藻前。
　　骚扰信息，忽略。

　　再后是柳和网球部几个的信息，询问在山中修行怎么样，什么时间可以回学校。还有就是，他落在小景家的作业被寄到柳那里，柳已经帮忙交完作业了。

　　要不是这条短信，姜昭哪还想得起来有假期作业这回事，他满心满眼想着怎么锤妖怪报仇雪恨了，回家拎起鸡崽和装样子的竹剑跟老爷子知会一声就跑去山里了，至于其他东西会有人送过来的。

　　觉得赶不上开学时间于是事先向学校请了一周假，现在还剩下三天，去除掉回去路程时间，还有两天，唔，再睡两天。姜昭心情愉快地下了决定，但在睡觉之前先吃顿饱饭。

　　鸡崽“唧唧——”叫唤，彰显存在感，姜昭捏着它后脖颈一块拎着下楼。

　　楼下的厨房里已经备好了蔬菜肉食，每天一换，原本七树还准备安排厨师过来做饭，被姜昭拒绝了。毕竟不是真正的进山修行，人多了不方便。

　　对着一冰箱的菜，他沉思了一会儿，干脆利落开始洗菜，切菜，烧水，放菜，放油盐，合盖。能吃就行，不必讲究，快饿死的情况下，不生吃已经是对这些蔬菜肉食的最大尊重了。

　　饭菜寡淡无味，盐放少了，姜昭半点不介意，一边煮一边吃，细嚼慢咽，把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物全吃光了，惨白如同临危病人的手臂才隐隐恢复了一些光泽。

　　鸡崽对着翅膀尖，坐在岛台上，扭扭捏捏地叫唤，一双豆豆眼小心翼翼觑着他。因为那块紫色碎片实在太香，它又肚子饿，于是在姜昭睡觉时去地下室把零食吃掉了。

　　“嗯。”姜昭没反应，这东西应该算是妖怪的集合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神圣的气息，功能未知，但对小白来说就真的是个零食了，吃掉就吃掉了，还有件事，“那件衣裳你想吃吗？”一次性解决掉最好，镜子暂时没什么用就压箱底吧。

　　鸡崽：“……唧唧唧。”
　　不想吃。
　　突然郁郁寡欢。

　　休息了两天，眼底下的黑眼圈也淡了，最主要是报完仇了，姜昭神清气爽下山，准备上学。

　　球场边，切原悄悄凑到柳莲二身边，眼露担忧，“柳前辈……”

　　柳莲二从数据中抬起头，看向卷毛的后辈，温声问道：“怎么了？”

　　切原手指了指正坐在椅子上喝水的霁发前辈，“姜前辈看起来好像很虚弱。”

　　柳难得有点头痛，今天早上已经有不下十个人过来问他了，问题是他这边也没有数据。假期结束，同桌忽然间瘦了十斤，但是这几十天身高也没少长，原本看上去就很瘦，现在已经给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进重症监护室。

　　今天早上他见到姜昭也是吓了一跳，清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跑，手腕骨头突出得厉害，面容轮廓也极深刻，联想到几天前在电视的剑道节目直播上看到的正常模样，柳差点作出姜昭生病的推断，但是同桌的精神状态比放假前好的几率是99.8%，与山间修行有关的可能性为97.6%。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切原没能从军师那里得到答案，小心翼翼地走到姜昭身边，“姜前辈，你没事吧？”这种皮包骨的模样很吓人啊，姜前辈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事。”姜昭摸摸后辈的卷毛，轻车熟路道：“只是去山里修行了一段时间，没事。”

　　这话都说的要成条件反射了……或许应当多请几天假，今天早上刚过来不止把同桌吓了一跳，就连真田副部长都肃着张脸神情不自然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下课时去教务处销假遇上三井老师，三井湛差点当场叫救护车，这孩子怎么一个假期回来就虚弱成这样？离开教务处几分钟后，接到来自秋也舅舅的慰问电话，接着是奈绪子的电话，然后是堂妹纱绘，一连串的电话……

　　最可怕的是，这群人之间的信息传递似乎有点问题，秋叶舅舅是知道他进山修行的，到了奈绪子那里就成了生病就医，再到纱绘口中已经到了需要住院治疗的地步……

　　“噢噢。”切原向来心思单纯，既然解释了就相信，修行都是很苦的，尤其还是去山里修行，“那前辈你好好休息。”说完他转身就要跑。

　　姜昭无语，眼疾手快拽住后辈，握住球拍起身，“跑什么，下一场是我和你练习。”

　　切原恍然，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末了实在不放心又问一遍：“前辈你身体撑得住吗？”

　　“开始吧。”

　　“前辈你真的可以吗？”切原虽然相信了解释，但是看着前辈瘦骨嶙峋（不是）不堪一击（并不）的模样，还是有一种虐待病患的愧疚感。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全被单纯的小学弟写在脸上了，姜昭脸色漆黑，斯文微笑着，一字一顿道：“放马过来。”

　　“赤也要倒霉了。”紫发绅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经道，下一秒却是原形毕露，“puri~”

　　夕阳逐渐褪去耀眼光辉西沉进海，透蓝的海水浸润了金鳞，流光溢彩。

　　街边，小小的拉面店里忽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太厉害了！”“加油！”路过的行人惊讶看向蓝色布帘后的拉面店，店里老板乐呵呵地看着眼前三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

　　丸井文太咽了一口口水，神情敬畏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拉面碗，又在其他顾客的欢呼声中看向正在吃面的姜，在保持速度的情况下，姿态并不难看甚至还很优雅条理……

　　虽然说是运动少年，但是这种食量怎么说都不太正常吧？一个假期不见，姜这是变成大胃王了吗，这种食量——他瞥向姜瘦削的身体，这是饿了吗？还是不对，这种食量根本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啊！

　　胡狼坐在一旁保持沉默，眼神迷茫而敬仰，淳朴的巴西少年尚且没有接触过社交平台中的大胃王直播，唯一知道的大胃王搭档丸井文太……嗯，跟姜比起来，搭档吃得一点也不多，碗筷堆叠成山的场景简直在刷新他的世界观。

　　切原、切原在闷不吭声吃完两碗面后，保持着一种四大皆空无悲无喜的状态去外面看神奈川的海了，没看到这壮观场面。下午的练习赛，他被虐的很惨，所有打回的球都附加上恼人的旋转，还有和外表极度极度不符合的怪力，练习赛后半程甚至开启了恶魔状态，但十级号爆seed升级到三十级，对上六十级……他想静静。

　　所以说姜前辈只是虚有其表！

　　好像有哪里不对？切原脑筋打结，目光迷茫看向平静的海面，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继续沉淀被欺骗后的受伤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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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带：虚有其表的姜前辈，tui！
小姜：陷入沉思.JPG
军师柳：收集到新的数据，可以加重训练量。一切为了立海三连冠，不能辜负精市的期望。
小姜：？？？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精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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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章：
最近玩阴阳师有点开心，终于成为60级大佬（不是）了，突然发现头发更浓密（并不）了，所以打破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