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下弱不禁风》五路叶白

12、第 12 章

　　声音凄厉，语调心酸，全场都安静了一瞬。

　　一旁柳莲二看过来的眼神似乎有点微妙，姜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每一个数据专家的背后都是一个热爱八卦的灵魂。

　　一个大喘气，不良高中生终于把话说完，“你不是说你是高中生吗？”

　　过了两秒钟，姜昭才从记忆库里找出这个人——本来的灰色头发染成了爆炸金毛，赤着胳膊，还纹了身，穿着打扮也偏向不修边幅，是和几个月前在俱乐部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模样。姜昭既是确认也是解释道，“原来是你啊，俱乐部的陪练。”

　　不良高中生犹在悲愤：“我还特地去其他学校高中部找你，到处找不到你，还被当成了间谍！你居然、居然是国中生？！”

　　柳莲二的目光总算不那么微妙了，但仍然很一言难尽。

　　姜昭有些无语，“我当然是国中生。”不等高中生再度控诉他又纳闷道，“找我做什么，俱乐部没有把工资结清吗？”

　　“不是啦。”不良高中生停顿了一下，脸颊飘上两朵小红云，“我觉得你很有潜力……我是想说，你可以转学来我们陵南高中，以你的实力在你们学校还当不上正选太可惜了。”

　　挖墙脚？

　　姜昭察觉到背后副部长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对面的高中生仍然在无知无觉的挥着锄头，他忍不住咳了一声，澄清道：“我并没有转校的想法。”

　　龟介向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讥笑道：“这样弱小的人，就是你说的有潜力的新人，早川？”

　　金毛高中生早川顿时想起了这是在什么场合，低着头讷讷不言后退回人群中。

　　如果单以体型来说，比起魁梧雄壮如同一头熊的龟介寿一郎，姜昭确实有点不够看，再加上常年苍白仿佛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皮肤，与其说是打网球的运动员不如说是学习艺术的纤细少年。

　　“对面的，接我十个发球。”龟介寿一郎抓着网球拍，看着对面少年看上去极为单薄的手腕，指向姜昭扶着的切原赤也，不怀好意道：“你是这个小鬼的学长吧，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可是惹怒了一整个球场，作为学长要为学弟分担一点，来自长辈的怒火。”

　　长辈？

　　矢车菊蓝的眼睛平静的看向对面，姜昭反问他，“你想当我的长辈？”

　　“不服气？”龟介寿一郎目光嘲讽，“作为落败者的一方，有什么资格呢。”

　　说到底还是要立威，先前的切原看上去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立威效果并不明显，在生长期的姜昭、柳和真田三个人明显更对等一些，而在这三个人中，看上去最弱的就是那个小白脸。

　　“好啊。”姜昭干脆利落的答应，“十球全部接住的话，有什么彩头吗？”

　　柳：这句话有点耳熟。

　　“彩头？”龟介寿一郎哈哈大笑，“你以为能接住我的发球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原本围着龟介的人全部退后到球场边缘。柳向姜昭点点头，抓着切原的胳膊半背到教练椅那里，真田冷着脸起身，把椅子让给切原躺下。

　　龟介虽然话说的很满，然而内心却完全不像外在这样粗放，一出手便是杀招，凭借自己高中生的身体素质打出的力道极强的一球，瞄准的方向正是姜昭的手腕。

　　网球如同一道旋风席卷而来，姜昭不慌不忙，左脚向后一步，摆出侧倾的姿势，反手一拍，将球击打回去，“第一球。”

　　“能想出利用倾斜来削减球的力度，这个初中生有点意思。”小田切智也推了推眼镜，态度略微认真了一些。

　　龟介表情不变，猛地跨步到网前，握紧球拍回击。

　　姜昭丝毫不让，竟也向前几步，来到网前。

　　“竟然也上网近距离还击了！”球场边有人叹道，“这下子他死定了，龟介的力量发球可是不好对付的，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

　　“第二球。”近乎妖异的透蓝眼珠微微转动，仿佛轻飘飘的一个挥拍，但是龟介的动作却忽然停滞了一瞬，球拍与网球擦着掠过他的身边。

　　龟介立刻回身追向这一球，但是球的速度太快，转瞬之间重重砸向后场。

　　龟介平静的面孔有了一丝裂缝，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的停滞——他被对面那个小鬼的气势给压制了。

　　站在场边的真田弦一郎目光陡然明亮，战意熊熊燃起，刚刚那一球，姜昭的模样仿佛和剑道场时重叠起来。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又记上几笔，若有所思。

　　“第三球。”

　　不是什么投机取巧的卸掉力道还击回来，而是真实的，引以为傲的力量发球被正面攻破，这个小鬼拥有和他外表完全悬殊的力量。

　　龟介寿一郎想要在接下来的发球中夺回丧失的颜面，只是可惜，幸运之神似乎完全站在了对面。

　　“第九球了。”姜昭微微转动眼珠，面孔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但是与之相反，那种玄妙的气场却是越来越压迫。

　　龟介咬牙，明明是温度较低的天气，汗水不停地从额头落下，原本以为是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现在完全颠倒，野兽露出了雪白的尖齿，利爪下一刻就要按下来

　　“87.99%的概率正在和剑道进行融合。”柳合上笔记本，训练计划又要改变了。

　　才不会输给这个小鬼！最后一球，龟介寿一郎用出了自己目前为止最强的力道，由于过度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五官狰狞起来，“走向灭亡吧！”

　　疾如闪电又力大无比的一球，声势浩大，在场内带起阵阵尘土，明显是向着姜昭的面孔而去。

　　“轰”

　　“咳咳”场边不少人被尘土呛到，低头咳嗽。

　　“谁赢了？”高中生那里一面挥开尘土，一面互相问询，但是没有人在尘土中看到最后的结果。

　　片刻后，尘土缓慢散去，球场上的场景逐渐明晰起来，龟介寿一郎直挺挺地站在场内，半垂着头，手中握着球拍。

　　“是我们胜了吗？”

　　“咦，对面几个人去哪里了？怎么只有龟介前辈？”

　　“不、不是，你们看那里！”尘土落下，场内情景越发清楚，在龟介寿一郎身前有一个大坑，坑里赫然躺着半枚网球。

　　“……”场内站的笔直的龟介寿一郎突然倒了下去，显然早已失去意识，另外半枚网球正紧紧黏在他的脸上。

　　“龟介——”

　　那厢，姜昭正郁闷地背着昏迷的后辈，谁让这是他先提出的避走呢？柳在奋笔疾书，真田黑着脸不说话，按照真田的想法，他们这是懦弱的逃跑，奈何柳也赞成在对面那群人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走人，以免后面发生肢体冲突。

　　毕竟街头网球场里经常会发生暴力事件，对面人多势众，这边他们仅有三个人还带着一个昏迷的后辈，冲突起来不划算。

　　真田也知道这个道理，尽管这样的避走完全不符合他断而敢行的信条，但在投票2:1的情况下和理智的驱使下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真是太松懈了！”

　　姜昭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半点不接副部长的茬。

　　不过，副部长现在的状态可比之前好多了，今天早上那场剑道比试还是有用的，尽管下午被高中生那样惹怒，但也很快找回场子……负面压力有所释放，接下来的网球部应当不会像之前那样低气压了。

　　太阳慢慢落下去，在商店林立的街道上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影，余晖把几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第二天，网球场。

　　“昨天下午，谢谢前辈把我背回去，非常感谢！”总算是把布置的五倍训练给做完，切原向柳鞠躬道谢。

　　柳莲二沉默了一瞬，否认：“昨天不是我背你回去的。”

　　欸？

　　切原悚然一惊，瞬间炸毛，睁圆了眼睛：难、难道是副部长？！

　　脑海中自动浮现副部长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在夕阳下的身影，一边还压着帽檐，口中念着：“太松懈了！”

　　立海大网球部未来的NO.1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从脑海的景象中清醒过来，看向正在收拾网球包的副部长，理智告诉他应该现在去道谢，但是小动物的直觉冥冥之中又在给他预警。

　　为了不让立海一年级新人“半路夭折”在副部长的铁拳之下，柳委婉提示道：“真田和你们家并不顺路……”眼角余光看见当事人之一正在走过来，柳停下话音。

　　“啊，这件事我知道，之前新年的时候大家还一起去过副部长家，前辈忽然说这个干什么？”忽的福至心灵，切原声音顿时加大，“前辈，你的意思不会是——姜学长背我回去的？”

　　切原身后，那人停下了脚步，柳刚想点头，就又听见切原大笑几声，“哈哈哈怎么可能，柳前辈一定是想骗我——不对！柳前辈人那么好，你是仁王前辈，你又想骗我！根本不可能是姜前辈背我回去的嘛.”说完，切原就以一种看破一切的目光看着柳，脸上赫然写着“我已经看破你的伪装”几个大字，智珠在握般露出得意的笑容。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姜前辈看起来那么孱弱，怎么可能背的动我？”切原掰着手指头举例，“上一次我还听到话剧社的一条社长对木户说，姜前辈和四大美人西施之间只差一个捧心，仅仅参加一个网球社简直是暴殄天物，就像幸村部长参加了网球社和绘画社一样，属于明珠暗投。”

　　木户是切原的同桌，一个沉迷于话剧的女生，也是话剧社社长看好的下一任社长人选。

　　说着，切原忍不住顺着这话沉思起来，“说起来，姜前辈和幸村部长确实都长得很好看，但是幸村部长的气势更恐怖！”
　　切原赤也：一个忠实的幸村厨。

　　切原是真以为面前人是狐狸学长，大约近墨者黑，沾染上姜昭的吐槽特性，此刻完全不想抑制自己内心磅礴的吐槽欲望。

　　“哦。”

　　嗯？切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听到的那句问话和现在这句分明就是一人所说，难、难道，顶着心中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转过头。

　　和西施只差一个捧心的姜前辈正站在他的斜后方，那张被话剧社社长再三赞美过的漂亮面孔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谢谢夸奖。”

　　“……姜前辈。”切原扬起一抹心虚且僵硬的微笑，在背后评判前辈的样貌结果被现场抓。

　　“我会记得把你的赞美一起带给幸村的。”姜昭皮笑肉不笑，“不客气。”

　　“姜前辈，我错了！”

　　“切原，训练时间大声喧哗，太松懈了！”副部长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怒火在切原背后响起。

　　“啊啊啊副部长对不起，我错了！”

　　柳摇摇头，将笔记本打开记下几行文字，退出战局。

　　此刻，天空明朗，一如少年初心。

　　即将进入冬季，白日变短，结束社团活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姜昭刚拉开门，一只金灿灿的生物就猛地冲进怀里，他熟练地用手托住，绒毛里一双黑且亮的豆豆眼控诉的望过来，呼扇着短短的翅膀叽叽叽抗议，羽毛上还滴滴答答落着水。

　　七树尴尬地交叉双手站在一边，一向沉稳冷静的脸上满是羞愧。

　　“不必归咎自身。”姜昭无奈宽慰道，小白不乐意让其他人碰到自己，偏偏还喜欢在泥里水里闹腾，每一次打理都要姜昭自己上手。

　　七树责任心重，认为不应当让这样的小事耽误姜昭的时间，试图找出合适的办法，到目前为止都是失败告终，因此十分自责。

　　鸡崽这些日子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整只膨胀了一圈，金色绒羽也越发蓬软，撇去隐藏起来的独特红喙，看上去根本与普通宠物鸡无异，就是有点胖……

　　一边走，一边掂了掂手里的毛茸茸，仅一个月时间，重量却足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夏目家那只妖怪大叔猫，四肢短且胖，其他的猫在雪地上走过会留下四个可爱的梅花印，但是那只橘猫只会身体力行“开”出一条道……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小白的绒羽和那只猫身上的橘色有些相似，语重心长道：“小白，你要控制体重。”

　　“叽。”鸡崽歪头看他，黑豆眼里盛满了鄙视，大妖怪要控制什么体重。

　　嘭！
　　随手一扔，姜昭特别冷酷无情：“自己洗。”

　　“咕噜咕噜”被迫喝了好几口自己的洗澡水，鸡崽出离愤怒，上前就想一口啄过去。

　　被偷袭过很多次，姜昭早就习惯了这家伙不能吃亏的性子，早早躲开，顺手又把它向水里推了推，捋过背上的羽毛，另一只手挠挠它的下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下子把喜好享乐的鸡崽侍候舒服了，张着翅膀摊在水面上，眯着豆豆眼，飘飘然晕晕陶不知何方。

　　傻白甜。

　　姜昭摇摇头，亏他以为这只之前那些举动是伪装，还如临大敌一般带在了身边就近观察，没想到还真是本色出演。

　　“嗡——”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

　　“明天早上九点钟，立海大北校门集合。”是柳的简讯。

　　姜昭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明天是冰帝学园的文化祭。

　　或许是因为11月3日是日本文化节的缘故，目前看来除了立海大的海原祭是在九月举办，其他学校的校园祭都是在十一月，不只是东京的学校，如冰帝学园的文化祭、青春学园的校园祭和联合音乐祭，还有远在关西的四天宝寺的木下藤吉郎祭祀。

　　深夜，万籁俱寂，一滩黑色的污渍顺着窗户和墙壁之间交接的细缝缓慢攀爬进来，无声无息的仿佛是一条影子。

　　黑影慢慢立起，充斥着贪婪狰狞的眼睛逡巡房间，最后目光放在床边的小窝，金羽的红喙小鸟正枕着枕头，如人类睡觉一般，摊开双翅，两脚朝天睡的正香，还打着小小的呼噜。

　　“力量……充沛力量……”时男时女，又好似无数声音糅杂在一起低语，在寂静的深夜里本应该嘈杂万分，但别墅里的佣人们没有一个被这声音吵醒。

　　“呼——呼——”红喙小鸟还处于香甜梦境里，对于逐渐靠近的危险毫无所觉，房间正中间的大床上却坐起了一个人影。

　　就在黑影攀上窝沿即将沾染到它垂涎已久的目标时，异变突生，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如冰消雪融，无声的尖厉嚎叫中污浊的黑色猛然消散在空气中。

　　几步走近酣然睡觉的红喙小鸟，姜昭低头碰了碰它的喙，食指感受到一点灼烫，顿时哑然，这算什么，被一口呼气给烧死的妖怪？他松开背在身后掐诀的右手，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想起这只鸡崽平日里的饭量和挑剔的嘴巴，再想想这些时日里的警惕与观察，他油然升起一种被碰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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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万万没想到，一个月后我才发现自己被碰瓷了。
关于本章：
1、昭昭真正网球入门；
2、下节预告：冰帝文化祭，安能辨我是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