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下弱不禁风》五路叶白

11、第 11 章

　　“到此为止了。”

　　没有开刃的剑身已无限贴近心口，对面的抵挡在凌厉尖锐的攻势下显得格外微弱无力。

　　姜昭缓缓放下横在对手胸前的日本刀，矢车菊蓝的眼珠微微向下，显出一种目下无尘的傲慢姿态，是不同于平日网球场上的模样，手中执剑，只简单站在那里便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一种无声的绝对实力的压迫。

　　黑发尽数被汗水打湿，剑道服的布料湿透着黏在背上，真田有想过他和姜昭在剑术上的差距，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差距会是如此大，剑道之路，藤原氏昭君仍然是后辈者难以望其项背之人。

　　“我输了。”

　　短短的几个字并不像是真田想象中那样难以说出口，相反，说出口后他竟然感受到了一阵轻松，在今天亲身体验了自十一岁起便一直视为剑道之路上最大对手的前辈的剑术，虽然败了，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剑术将会更上一层楼。

　　“是非常优秀的比试。”真田弦右卫门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对这场剑术的较量做了总结后，他走上前拍拍孙子的肩膀，投注过去的目光满是赞许和宽慰。

　　“您过誉了。”姜昭微弯下腰表示尊敬，虽然经历了这么一场可以说是高强度的运动，但也只是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点血色，像极了日本画里的剑客，秀美孱弱的外表下是难以掩饰的强大。

　　只是不同于剑客们对于手中利器的爱护，即使在比试中他也仿佛是没力气般松垮垮握着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现在结束比试后更是把剑当成支撑物依着，这让将剑视为半身的真田弦一郎很不习惯。

　　真田皱着眉不太赞同地看着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

　　纸门“唰”地一声被拉开，留着妹妹头的小少年探头进来：“爷爷，大叔，姜哥哥，吃饭的时间到啦！”

　　“佐助！”面对这个顽皮的侄子，真田总是没有办法的，他放缓语气，“谢谢提醒，但是我和姜是同龄人，你没有必要——”

　　“大叔，不要啰嗦啦，快去吃饭！”黑发小少年充耳不闻，秀气的脸上写满了“我不听我不听”。

　　真田咬牙，额头缓缓浮现青筋，偏偏祖父还乐呵呵“打圆场”：“走走，去吃饭吧。”

　　真田弦一郎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张脸憋得通红，下意识想要压低帽檐遮掩自己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捞了个空——出于对剑道的尊重，在进行剑术对抗前，他就把帽子取下来了，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捕捉到了他的尴尬瞬间。

　　察觉到异样，真田顷刻间黑了脸。

　　把剑放回到剑架上，回身正好撞上真田副部长这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不过为了之后的网球部训练生活，姜昭觉得自己还是假装没有看见为好，转移话题：“柳应该在等我们了。”

　　真田沉稳地“嗯”了一声，率先走出门，姜昭眼尖地瞥见副部长的脸侧攀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红色。

　　不过，真田副部长在家里的时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活泼啊，平日在学校时根本看不出来嘛。

　　在原计划里，姜昭并没有想过应真田的约战和他比试，但在幸村缺席的情况下，被皇帝必胜铁律主宰的网球部恐怖氛围日益严重，网球部成员的精神状态真的是肉眼可见的紧绷与糟糕，部员们也日渐憔悴。

　　然后某一天，在柳的笔记本上姜昭看到了自己和真田副部长的模拟网球比赛，一目了然的六边形雷达图对比，还特别写了一句话，身体机能有差异，90.6%的概率——

　　怎么说呢，特地用红笔作出破折号，就很灵性了。

　　还能说些什么，姜昭是一点也不想和处于狂暴模式的副部长在网球场上遇上的，就像是柳笔记里分析的那样，如果在球场狭路相逢……反正跪的那个一定不是副部长。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指望着柳的笔记和押题去应对国语考试呢。

　　所以，想通了关节，姜昭没有半分迟疑，愉快地向副部长提起了剑术切磋，不想自己开局跪，只好让副部长开局跪了。

　　“后天是冰帝的文化祭，迹部让人送来了邀请函。”柳在笔记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此时三人已经在真田家用过午餐，正在去街边网球场的路上，听说赤也最近在街边网球场四处找人对打，甚至影响到了校内的训练，恶魔化也越来越严重，柳想要去看看情况。

　　听到迹部这个名字，真田忽然之间脸色奇差无比，他伸手压下帽檐，低声喝道：“真是太松懈了！”

　　姜昭有些好奇，趁着副部长正沉浸在恼怒的情绪中缓缓后退半步，冲着柳眨眨眼睛。

　　柳莲二笔尖一顿，头也没抬又继续在笔记本上滑动笔尖。

　　尽管柳莲二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但是姜昭百分之二百肯定柳一定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地加快脚步回到原来位置，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此时的副部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还没挣脱。

　　立海网球部三大未解之谜——柳莲二虽然日常闭阖眼睛，但其本人却好似百目妖转世，感知敏锐到可怕，在他背后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他知道，浑身上下都是无形的眼睛。

　　真田家距离那个街头网球场并不远，这也是他们在真田家集结的原因。

　　到街头网球的时机很凑巧，切原正在和一个街头网球手比赛或者说是在单方面的凌虐，金色的网球频频击打在对手的身上，尤其膝盖和手腕处。

　　在他的对面，对手半跪倒在地上，球拍被击飞在身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

　　“废物，街头网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切，下一个。”还没走到球场边，切原嚣张的笑声就已经传入耳中了。

　　这熟悉的挑衅语气……姜昭习惯性去看真田的脸色，诧异的发现副部长在听到切原这样嚣张的话语之后并无任何不虞，反倒有隐隐的满意，莲二也是一脸平静的模样。

　　愣了两秒钟姜昭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校外，切原所面对的也并非是他们这些前辈，按照立海强者为尊的竞技精神，切原的行为完全符合立海标准，平时在网球部严加管束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挑战立海三巨头，强者的尊严不容挑衅，压一压后辈的嚣张气焰而已。

　　“咻——”

　　一颗网球猛地向切原脑后袭去，切原五感敏锐察觉到异样立刻挥拍想要挡回去，却被这一球上带着的力道给逼的偏了角度，倒退几步，球拍险险护住脸。

　　街头网球场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切原之前几次来砸场子，已经惹到那些盘桓在街头的网球手的注意了，况且经常在这些网球场打网球的人也并非学校里不带恶意进行切磋的前辈和同辈人。

　　街头网球场可以说是网球竞技的“法外之地”，这里鱼龙混杂，杂鱼有，有真本事的人也有。

　　看到这一幕，真田顿时脸黑，一部分是因为切原被偷袭，更多部分是因为切原没有接住这一球——自己选择的没有安全保障的街边网球场，却对可能会遇上的意外情况没有任何防备，如此难堪地躲避。

　　“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趁着我们不在来这里挑衅？”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瘦高个男人正站在球场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这人的表情，只看见他一上一下掂着球拍，刚刚那一球正是这人打出的。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略矮背着网球包的人，显然是听到了切原嚣张的挑衅，语气很冷：“龟介，和小鬼就不必要讲这种废话了，竟胆敢出言不逊，前辈应该教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后辈一些规矩不是吗。”

　　“是龟介和小田切！”站在球场边上的一群人议论纷纷。

　　“小鬼，你死定了！”被切原打倒在地的对手此时也抓住球拍站起来，“在这个球场，我不过就是中等水平，不过打赢了我而已就以为能在这个球场称霸了吗？哈，别搞笑了，还是让前辈们教你做人吧！”

　　柳的表情有点奇妙，“龟介寿一郎，小田切智也，陵南高中网球部正选。陵南高中在去年打入了全国大赛十六强，龟介寿一郎和小田切智也分别是单打三和单打二的候补位。”

　　“哈哈哈，总算来了两个能打的了。”切原嚣张大笑，球拍挥向对方，语带挑衅：“大话谁都会说，还不知道是谁教谁做人呢！”

　　“后辈你很狂妄嘛。”龟介寿一郎停下动作，慢慢走过来，高中生的身高对比起国中一年级的切原赤也显现出了一种天然的优势与压迫感，“那么前辈我就不客气了。”

　　“切原好像钓到两条大鱼了。”姜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目前情况来看，新来的高中生明显不是什么水货，能够成为正式单打候补位就说明实力即使比打进全国大赛的那些人差一点但也不会差太多，更何况这两个人是经验更足和身体素质更好的高中生，切原虽然天赋和实力都远超同龄人，但是身为国一生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这场比赛很悬。

　　“嗯？”正在思索着，突然看见真田转身向门口走去，看上去也是要进入球场的样子，姜昭收住思绪跟上真田的步伐，柳同样收起笔记本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被赋予厚望的后辈正在面临困难的挑战，前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你是这个小鬼的老师吗？小鬼，你的老师来找你了。”龟介寿一郎刚刚在对面球场站定，就看见戴着黑帽子表情严肃的真田走进网球场。

　　“咳——”切原还没从在这里居然看见了副部长的震惊情绪中转出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一声“副部长”还没喊出口就被自己口水呛着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姜昭目光放空，刻意避开真田，即使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副部长正处于火山喷发期。副部长虽然皮肤黑了点，轮廓坚毅了点，但是也比这两个还长了胡茬的高中生年轻吧。

　　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真是太松懈了！”
　　“真田副部长！”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原来不是这个小鬼的看护人啊！”龟介寿一郎哈哈大笑，“你是要带这个小鬼离开吗？”

　　小田切智也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挑衅了前辈后全身而退，那可不行，要遵循规则才可以。”

　　“切原，尽你的全力。”真田脸色越发冷肃，转身在场内的教练椅坐下，身后仿佛具现出浓浓的火焰背景。

　　“嗨！”切原下意识地挺胸直背，像是在接受军令的士兵。真田副部长现在真的是太可怕了！

　　姜昭和柳对视一眼，站在了教练椅旁边，专心看这一场比赛。

　　战局从一开始，胜利的天平就稳稳落在高中生那里，仅仅在身体素质上，国中一年级的切原便无法对抗高中二年级的龟介寿一郎，或许再过一两年，切原的网球天赋和技术才可以弥补体能和经验上的差距，现在有点太早了。

　　起初，切原还能凭借着出人不意的高速发球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对方在短暂的适应时间后便开展了反击，暴烈密集的球风将切原笼罩在铺天盖地的攻势中。

　　“Game 4:1 龟介寿一郎！”充作裁判的高中生高声喊出比分，另一侧球场边上的网球手们一阵欢呼。

　　切原握紧了球拍，几次被网球击打在身上，绿色清亮的瞳孔逐渐暗沉，染上粘稠的血色，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狰狞食人，“呵呵呵，我要把你染红！”

　　网球以一种诡异的运行路线朝龟介寿一郎的脸打去。

　　凭借多年打网球的经验，龟介寿一郎发觉这一球的危险，他眯起眼睛，全神贯注地追寻着这球的轨迹，虽然没有成功打回，但是这一球也没有如切原预期那样直接砸到他的脸上，“这一球还像点样子。”

　　“龟介，小心！这小子之前就是用这种诡异的发球打伤了前田！”一个之前和切原对战过的网球手冲着龟介大声提醒。

　　柳莲二皱眉，他已经看出场上的形势，切原的胜势微弱，还有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危险。

　　这是什么？看着切原头发变成白色、全身皮肤变成红色的模样，姜昭愣住了，超级赛亚人变身？

　　真田侧过头目光沉沉一瞥。

　　柳扶额：“姜，闭嘴。”

　　“嗨。”懒洋洋点头，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了，姜昭掰回已经扭到山路十八弯的思绪继续看比赛。

　　切原异常变化后，实力强进了不少，如果把切原日常比赛时的实力比作1，现在就有1.5的战力，但是可惜，在龟介已经有了防备且比分本就悬殊的情况下，即使提升了实力，胜利的天平还是不可阻挡地倾斜向了高中生。

　　“可恶！”

　　决定球局终结的最后一球擦着球框飞到身后，切原扑倒在地，尘土与汗水混杂，运动衫早就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仅仅是一厘米甚至更少，只差那么一点点，他懊恼地握紧了球拍，手肘处被石子擦伤出一道道血痕也毫不在意。

　　“Game 6:3 win by 龟介寿一郎！”伴随着裁判高声报出最后结果，对面的球场爆发出震天欢呼。

　　真是令人不太爽啊。

　　观战的三个人不约而同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通常是站在胜利者位置上居高临下失败者的角色，陡然遇见这样的场面，尽管知道是因为年纪和经验的差距，还是觉得不痛快。

　　但谁让这是自家后辈先找上门挑衅的呢？柳和姜昭对视了一眼，决定去把倒在地上已完全脱力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后辈扶起来，真田抿着唇坐在教练椅上，脸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基本可以预见切原接下来一个星期不会太好过。

　　“现在的一些垃圾后辈，以为学了点网球技术就天下无敌了，还敢来挑衅前辈，谁给的胆子？真是笑死人了。”被簇拥在人群中间的龟介寿一郎透过人群的间隙看到这个场景，出言奚落道，“看护人要不要来前辈这里接受一下教导呢哈哈哈！”

　　这是什么绝世沙雕？姜昭明显看见柳莲二扶着切原的手指紧了紧，包括坐在教练椅上的真田的气息越发恐怖……包括他自己，说实话现在心情也不是很美好。

　　“啊，是你！”一道有点耳熟的声音忽然在对面的人群中响起。

　　姜昭抬眼看过去，一个染了金发看起来极为不良的高中生正指着他，一脸“可算是逮到你”的样子。

　　不良高中生目光游移在切原和姜昭之间，表情像极了抓到男朋友在外和其他女生共喝一杯奶茶，悲愤控诉道：“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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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本章
1、很早放上来了，但是忘记设置发表时间；
2、虽然有点晚，还是补祝一下，熊殿2.29生日快乐（四年一次也是很绝了）主上3.5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