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致我最亲爱的吸血鬼》枪杀玫瑰

14、求婚

　　久违的阳光重新洒在了凯厄斯身上，他垂下眼睑，看着怀里红发少年的睡颜。因为夜里山间的湿气很重，阿不思身上不仅穿着自己带来的外套，还另外罩了凯厄斯的长袍。厚厚的衣料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上面的半张脸。金灿灿的阳光仿佛给他的肌肤镀上一层黄金，温柔美好得如同天使降临。

　　凯厄斯伸出手想抚摸少年漂亮的脸庞和明艳的红发，却在即将触碰到阿不思的瞬间害怕会把他弄醒，于是又将手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这是他见到阿不思以来，对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似乎是梦到什么令人愉快的画面，红发少年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凯厄斯默默凝视着阿不思的笑容，举起手为他遮挡住逐渐开始刺眼的光线。

　　“唔……”阿不思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哼，脑袋蹭了蹭凯厄斯的腿，细长的眼睛缓慢眯出一条缝来。凯厄斯的隐形眼镜还未摘去，明亮开阔的环境让他原本不是可怖就是冷漠的眼瞳意外地显现出一种温柔的棕红色。“早上好，王子殿下。”阿不思打了个哈欠，朝对方道了句早安。

　　“早上好。”凯厄斯很温柔地回应。

　　阿不思从金发少年怀中直起身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与凯厄斯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现在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花田里过了一夜。虽然凯厄斯身上的衣服都是名贵柔软的布料，但自然还是比不上卧室里的大床，阿不思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酸痛，急需躺进浴缸里泡个热水澡。

　　“不舒服吗？”凯厄斯察觉到阿不思微皱的眉头，开口问道。

　　“还好。”阿不思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犹如施了雨露的花朵，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精神。“现在好多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忽然发现空气里花香的气味比昨晚更加馥郁了。阿不思睁开眼睛环视着四周，原来就在昨晚，几乎整片花田的玫瑰都开放了。娇嫩的花瓣上大多沾着晨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回去吧，快到吃早饭的时间了。”凯厄斯披上黑袍，将斗篷的帽子重新戴在头上，遮挡住会让他的脸变得异于常人的阳光。

　　“你怕光吗？”阿不思突然开口问。

　　凯厄斯愣了一下，“当然不怕。”和文学创作里大部分关于吸血鬼的描述不同，真实世界里的吸血鬼从来都不会害怕诸如阳光、十字架或是大蒜之类的东西。只不过为了避免人类世界不必要的关注，吸血鬼们都习惯将自己隐藏在阳光下。

　　阿不思将身子转向四周，确认这里除了他们再无旁人后，绕到凯厄斯身后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那就别戴帽子了。”凯厄斯英俊的脸顷刻间变得无比炫目，几乎连睫毛都在发光。凯厄斯挑了下眉，心里暗自发笑。“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喜欢的话我再给您带上。”阿不思将帽檐重新牵起。“不用。”凯厄斯将胳膊绕到身后牵住他的手。“我很喜欢。”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慢慢走在大片花丛间的小路上。

　　阿不思偏过头暗自瞅着凯厄斯，见对方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向凯厄斯提出那个已经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请求。结果话刚到嘴巴，就被对方抢占了先机。

　　“我原本是想，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对你说。”凯厄斯突然停住脚步，“但又忽然发现，好像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合适，所以我决定不等了。”

　　阿不思还没缓过神，就看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嫁给我吧，亚西。”凯厄斯打开盒子，将里面耀眼的钻戒展现在阿不思眼前。

　　阿不思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算合适。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凯厄斯刚刚的话，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好。”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沉默太久，阿不思终于给出了回复。声音从嘴巴里飘出来，却好像并非是他本人在开口说话。

　　“现在我们扯平了。”凯厄斯将钻戒戴上阿不思的手指，并轻轻吻了一下。

　　阿不思把手抬起来看着阳光下的戒指，说真的，他从前只在杂志上看见过这种钻戒，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戴上它。有点庸俗的说，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枚钻戒，而是十座实验室。

　　“不习惯戴就摘下来，没关系。”凯厄斯见阿不思一直盯着戒指，以为他是不喜欢。

　　“没有。”阿不思用力摇头，“我只是……有点……激动。”

　　凯厄斯露齿而笑，笑得倾国倾城。“其实我本来没想准备戒指，但这好像是二十一世纪求婚的必需品。”凯厄斯牵过阿不思的手，将自己的手腕往下稍稍倾斜，一把银色匕首就从袖子里滑到阿不思手上。

　　“这才是我真正想给你的。”

　　阿不思坐在床上把匕首拿在手中来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凯厄斯告诉阿不思这是当年他父母的定情信物——由迈锡尼数十位能工巧匠共同打造出来的一对举世无双的匕首。两把银匕首一眼看过去几乎一模一样，连上面的镂空花纹都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很难想象当年生产力低下的希腊得耗费多少精力才能造出如此巧夺天工之物。

　　匕首整体的造型很像一个均匀对称的十字架。在剑柄和剑鞘的交汇处，镶嵌着两颗蓝宝石，一颗雕琢成弯月，另一颗则是星辰。这也是是两把匕首唯一不同之处，凯厄斯的那把匕首上镶嵌的是一颗圆形红宝石，象征着永不陨落的赤日。看得出匕首的主人很爱惜它们，即使已经过去三千年，这两把匕首依然崭新如昨，依然锋利到削铁如泥。

　　但每每想起这把匕首也曾被另一个与自己相貌一般无二的女人握在手里，阿不思就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根本就不是一把兵器，而是一块烙铁，能把自己的手掌烫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凯厄斯向自己求婚的消息已经在沃尔图里传开，整个城堡的人都忙起来准备着主人的婚礼。阿不思站在走廊上，透过雕花栏杆看着来来往往的吸血鬼，自己却仿佛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错觉，就好像这场婚礼并非是为自己而准备的。

　　但比起婚礼，阿不思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准备，他告诉凯厄斯婚礼前两人不应当再睡同一张床，凯厄斯虽然觉得这个规矩十分可笑，但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

　　“夫人。”卡莉叫了阿不思一声，见他仍然盯着手里的匕首一动不动，于是上前拍拍他肩膀。“夫人？”

　　阿不思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卡莉“噗嗤”一声笑出来，“婚礼上给您准备的捧花都送来了，您看看哪一束最合心意呢？”她往旁边移动几步，让身后的侍女依次向阿不思展示她们手中的捧花。阿不思的目光在侍女们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随手指出其中一个。“就这个吧。”

　　阿不思指着的那位侍女手里拿的是一捧白蔷薇，纯洁到没有其他任何花枝的点缀，卡莉觉得这束花未免太素了点，但想到是阿不思喜欢的，她也没好说什么。

　　可以说，卡莉几乎是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在掰着指头数日子，一想到阿不思马上就要成为沃尔图里的另一位新主人，卡莉心里都会生出一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安全感。

　　唯一奇怪的是，不知何时起，阿不思的房间里总是会出现金属的摩擦声，但每当卡莉进屋查看的时候，又找不出任何异常。

　　卡莉原本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太过激动而产生的错觉，直到后来出事后，她才醒悟过来，那是阿不思拔剑时发出的声音。

　　他一直在房间里练习如何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