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宁远来访 ...
-
“就是这样？你们那个什么什么门也太不中用了，一群人连一个女人也打不过。这就算了，连一个受伤的人也留不住？前两天还说把剑奉上来，今个这么狼狈，真是可笑。”宁全怪异的嗓音愈发尖利，彰示着他心情之差。
“不......大人，还有，还有一个消息，那个女人好像住山里头，一个什么客栈......对对，叫三流客栈的地方。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带人去，一定，一定能把剑双手奉上。”那个人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展露着他的恐慌。
宁全却是一刀毫不留情地斩落，那人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头却滚落在地。“晚了，早干嘛去了。哼，看着就烦。”
宁全用白布擦拭着刀刃。一边的属下上前把人拖走。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道：“大人，是否要派人围住那客栈？”
宁全抬手制止。
“不。我要亲自拜访，你们莫要跟着。”
“可......”
“你逾越了。”宁全瞥了他一眼，不过心情好像还不算差。“你可听说过那四流客栈？”
“属下曾听说过。”随从看了一眼宁全，发觉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要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曾经的四流客栈位于京城附近最繁华的城里，三教九流之人皆来往熙攘。而四流客栈曾是一个非常中立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对这里的老板心存敬意。不过听说四流客栈的老板并不会功夫......”
“说错了一点，这客栈的老板，是个女人。那你可知道，既然客栈老板娘不会功夫，为何没人敢在这四流客栈闹事？”宁全把刀收回去，“那是因为四流客栈背后的力量，多到你想不到。而这四流客栈，五年前搬到了这个县城里，改名，三流客栈。”
宁全起身，不顾随从震惊的脸色。“明天一早，我去拜访，那位。”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仿佛要去奔赴战场。
“明志，今天先去把腊八粥熬上吧，明日，有贵客要来。”老板娘道。
窗含西岭千秋雪。
次日清晨。
老板娘早早地叫人把那个黑衣人带了过来。
黑衣人还昏迷着。
老板娘望向窗外。
窗外。一个身影徐徐前进。
那人腰上也挂着把刀，刀尾上有着一个双蛇的银饰。这刀的鞘，完全是纯铁打造，上面镂刻着繁复花纹，隐约间有暗红的血色。那人带着银面具。面具的造型狰狞可怕，尤其在唇角处有一对长长的獠牙，仿佛喷射毒液的巨蟒。
那人倒是穿着极为庄重。虽也着这黑衣，可这黑衣上，银色丝线勾勒出一条条缠绕的巨蟒，仿佛随着他的走动而呼之欲出。头戴银冠，双蟒盘旋，左耳坠着的是一粒银铃铛。
他走的比较慢，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戚景和的手覆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可以宝刀出鞘。
“景和，你这是......”薛鹤问道。
戚景和两目尽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宁、全。”
“景和。莫妄动。”老板娘的声音响起。
“仇人都到面前了，我岂能无动于衷！”
“客栈的规矩，客栈内不能动武。等他回到镇上，一切随你。”老板娘的声音冷漠仿佛不近人情。
“可是......”
“戚景和。”老板娘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如同当头棒喝，如同冰水浇下。“五年都忍了，何惧这一时。此间事未了，他不会离开。”
薛鹤带着戚景和去到后院。此时的客栈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滞了般。直到老板娘说了一句“干你们该去做的事吧”才勉强恢复以往。
宁全皂靴踏入门槛。
附子说道：“老板娘在二楼。”说罢便转身离去。
因是旧识，宁全也习惯了。他抬脚向二楼走去。
老板娘今日还是平常的打扮。一件厚重披风，一个小暖炉放在桌上，一个烧水的炉子在脚边。桌上的茶杯今日是哥窑冰裂纹的，将映入杯中的日光割得七零八落。今日例外的是，桌上还摆了个碗，碗里的腊八粥还热着。
当然，除了老板娘脚边的那个还在昏迷的黑衣人之外，老板娘的样子让他一瞬间以为，一切还如同多年前一般。
“来了。”老板娘示意他坐下。
“你还是没变。”宁全也没客气。
“怎么？就只有你一人。”
“我身边可都是些新人，不懂规矩。”宁全轻笑一声，语气中不免带有一丝嘲讽。
老板娘也不在意。她冷漠的回答道：“一切还不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宁全皱眉。“我来此不是为了和你论当年的对错。”
“喝碗粥再走吧。我知道，真论，也是要找宁远。”老板娘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仿佛提起当今圣上的名字只是在说街边小儿。
宁全知道她的这副性子，摘下面具，端起了粥。
他的面容与他声音行为极其不相符。面若冠玉，口如涂脂。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眼尾的泪痣撩人而不自知。只是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仿佛扭曲的蛇。
“这粥不错，不愧是每年都让那些穷人赞口不绝的紫玉八宝粥。这味道真是让人怀念，一尝就知道是姜先生做的，真是好久没喝到了。”
“这一过这么多年了，宁远还是这个样子。宁渊楼的名声，反正是毁在他的手里了。”老板娘望着窗外的雪。
“呵。还不是为了大宁的安定。总需要有一个人要来做这侩子手，由我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天阉的王爷来当可是再合适不过了。”宁全放下碗，和老板娘一样地看向窗外。他叹了口气，对着窗外不知哪片云哪片雪说道：“我这手上的血，身上的孽怕是洗不干净了。若是哪天皇兄不需要我了，我怕不是连一处容身之所也没有。”语气中，满是哀伤。
半响，老板娘看向他道：“那便来我这里吧。反正也不缺你一口饭。只是这里想杀你的人可也不占少数。”
宁全笑道：“那就指望你多多照拂了。”
“这人，是大燕的残党。还没死，你带回去审问吧。那把剑，时候到了自会到它主人手里。”
宁全起身，深鞠一躬。他戴上面具，提着黑衣人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宁远来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