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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断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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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色各异。
薛鹤不知何时脸上布满了泪痕。
而姜明志和附子也都紧锁眉头。
老板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所以,你认为,着宁渊楼的人是冲着你来的?”
“八成如此。”戚景和道。
老板娘叹道:“不是。”
老板娘望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小雪。
“为的是一把剑。这剑是当今圣上为了自己的妹妹,让人专门铸造的。这大长公主曾随着圣上征战八方,彼时还是个小姑娘。而她早已出家修道,如今也二十有三,这剑也铸了十年了。十年成一剑。这剑的珍惜程度,可见一斑。我也曾参与过这剑的铸造,不过......罢了。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前些日子了。看着架势,多半是剑丢了吧。”
窗外,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鸟落到树上。
半响。“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又路过了这里的话,”老板娘闭了闭眼,“做好准备吧。”
猛地站起,老板娘吩咐道:“明志,去叫徇齐敦敏和瑾瑜收拾客栈,有贵客要来。阿附,喊北晴起来,有事要她去做。文松景和,你们......你们的事自己去解决,关于宁渊楼,万事小心。”
老板娘安排下去,而自己则是往库房走去。
小孩子还是忘性大,纪瑾瑜因为突如其来的安排而忘了本来要和老板娘讲的事。元家兄弟也辛苦工作。
不知道薛鹤和戚景和是怎么解决的他们之间的矛盾,反正戚景和搬到了薛鹤的屋子旁边那间住。老板娘也没管他们。
三日后。
北晴一手像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昏迷的黑衣人,另一只手则抱着一个厚重的布包裹。白色的衣服上布满了红褐色的血迹,腰间的剑鞘上还有被凝成冰的血。腰上另一边挂着的酒葫芦倒还完好,连半分血气都没染上。
北晴把那个人丢进客栈门内,靠着门框,喝了一大口葫芦里的酒。
“呼,累死了,这个人真是沉。从那些个小门小派手里抢人杀的还是不过瘾,没几下就都没了。哼。唉这酒还是没有百酿山庄出的酒好喝。师姐,还有酒吗?哎哎哎,对了姜大厨,这人你抢救一下,别死了就成,还要问他话呢。”
老板娘穿着那件带着厚重毛领的衣裳,手里抱着暖炉,还是坐在窗边。“回来了,上来喝吧。”
“不了,我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再来喝酒。老姜,出来捡人。”北晴向里走着,顺带踢了一脚她捡回来的人。
北晴换好衣服,把那个布包裹拿到老板娘面前拆开,露出里面的锦盒。
锦盒长约三尺余,用的上好的金丝楠木,还用金银包了边角。其中的正上面,整一面都是机关,如此精妙绝伦的各种机关相互勾连,构成一个精巧无比的机关锁。老板娘看到那个机关锁的时候,有三分怀念。
“我不会这个,就辛苦师姐你了。”北晴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从哪里顺过来的酒。
“你不会这个也正常。这是当年苏墨带着天机阁的那一帮疯子搞出来的,没想到还会用到这把剑的盒子上来。他想把这机关送走,怕也是想和过去断了联系。”
老板娘叹了口气,双手搭在盒子上面。随着老板娘玉指轻抚,盒子上的机关咔咔作响,连贯而又流畅。
最后一声轻响,盒子上的机关被彻底解开,向两侧分去,露出里面躺在黑色毛绒垫子上的那把剑。皮革做的鞘上镶嵌了些许金银玉石。抽剑而出,其声清越,莹莹如玉的剑身映着日光,仿佛有水色流动。在老板娘的手里,这剑还微微响动,仿佛与多年未见的老友打招呼。只是这剑,感觉还差了几分意思。不过再坐的人也懒得去考虑那些。
北晴握紧了手中的酒葫芦,眼中满满的跃跃欲试。“师姐,这剑我能试试吗?”
“不能。这是阿雅的剑,便是应该让她自己来用。”老板娘拒绝,并且把剑装回鞘中,放回机关盒内,又按着之前的法子把机关还原。
北晴撇了撇嘴,又灌了一口酒:“那好吧。不过到时候我要和她试试剑术。”
“看她是否愿意了。对了,你带回来的人?”
北晴轻笑:“呵,他?当时被一群小门派的渣渣们围攻,明明打不过,愣是抱着这盒子不放手。我看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应该有用,就带回来了。具体的问题嘛,审审不就知道了。”
附子和戚景和、薛鹤听到纪瑾瑜的传话先后来到后院。
老板娘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喝着热茶,示意大家自己找个地方呆着。
姜明志把那个黑衣人也是拖到后院里。“老板娘,这个人的背上,有着前朝禁卫身份象征的刺青。”
“大燕的残党吗。明志,你先把这人弄醒,我有话问他。”老板娘思索片刻道。
姜明志给她用了暂时使感觉丧失的药,然后扎了一针。
那人转醒,环视四周。四周的人虽然没有将他紧紧围住,但是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绝对不可能逃脱。于是他看向正前方那个坐着喝茶的人。
老板娘轻轻放下茶杯。“你为何偷这把剑。”
“哼。”那人不说话,冷哼一声。
“为了让皇上丢脸,为了报复大宁的王室,或者是为了组织起你们的残党而发出的信号。反正不可能,是偷了卖钱吧。”
“你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
“我就是好奇,”老板娘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茶叶,“其他人在哪。”
“哼,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说罢,那人意欲咬破口中藏的毒药,却脸色变了变。
“真讲义气啊。可惜了。那就这样吧。明志,看好他,别让他死了。马上。又要有客人上门了。”
此时山下的小城里,一个一身血迹斑斑的、贼眉鼠眼的人跪在宁全的脚下瑟瑟发抖。
“本来,本来我们已经围住了那个偷了剑的人了,可是,可是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她把我的兄弟们都、都杀了,还把那人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