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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腊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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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全走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地回到前院。
反正不知道薛鹤用的什么方法,戚景和冷静了下来。
附子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年轻人要节制啊。”
“刀客之间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二人决斗。”老板娘顿了顿,继续说道:“县城外有一处竹林,再适合不过。”
腊八节,俗称“腊八”,是祭灶祭祖的日子,也有着祈求丰年的传统。过去的客栈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歇业一天,在客栈的旁边一直搭好没拆的几个棚子内施粥。
而如今,虽然客栈是搬走了,但是施粥的习惯还留着。
每一年,姜明志都会煮多的腊八粥,挑下山去施粥。用内力护着,这粥反正也不会凉。
今年虽然事多,可也不例外。
这次下山的是姜明志带着元家兄弟和纪瑾瑜。以往城镇里的人都对姜明志和附子眼熟,一般最多带上元家兄弟中的一个。
他们来到以往施粥的棚子里。还是和原来一样,一共四桶的粥。
“姜大善人好。今天附子小小姐没来呀。”“哟,这俩原来是兄弟呀,我之前还以为是这只有小少爷,还记性不好呢。”“呀,新来了一个生面孔,真可爱。”......镇里的街坊邻居都比较相熟,大家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他们说是来施粥,实际上和卖粥差不多。小镇民风淳朴,本来大家邻里乡亲之间就相互帮助,说来真正意义上的乞丐穷人还真没多少,都是自给自足,或者相互扶持。大家也没人缺这一碗的粥,只是来尝尝味道罢了——姜明志煮的粥,那味道简直一绝。也有不少的人来问过这个粥的煮法,姜明志也不吝啬地告诉他们,只是终究是差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总是差点火候。所以大家还是每年都来买粥,反正也不差那两枚铜板,还能得这么一大碗的粥。
“欸,你们听说没有,最近咱们镇上来了许多江湖人。”
“江湖人?来咱这儿干嘛?”
“听说是有什么宝贝在咱这,都要来寻宝呢。”
“去你的吧,别瞎说,要有宝贝,咱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别听外边的人瞎说了你什么都信。”
“姜大善人,您觉得呢?”
姜明志抬头看了看他们,隐晦地瞥见有生面孔在注意着这边。他笑道:“有是有,不过不是咱这的。听说好像是皇帝的东西丢了,不过已经被寻回去了。这皇帝的事跟咱有什么关系?搞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真的。”
“对对对,管他做什么。”
与镇里的热闹景象不同。城郊的竹林里有一个小院,常年没人来过。所以宁全的人都住在这里。
柴房外面的空地里。
那个黑衣人已经被折磨地气息微弱了。如果不细看,完全辨认不出那是个人形。血肉模糊,更像是一滩肉泥。可怕的是,那人还活着。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那人终于抵不过严刑,一心求死。
宁全得到了所有有用的信息,也如那人的愿,了解了他。
“大人。”他的随从递上来一块白绢布。
“这人啊,总是想些不该想的东西,总是奢望着一些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真是悲哀。”宁全用接过来擦了擦刀,把刀归鞘。
“平睿,你带人先把这儿处理了,然后回皇都复命,就说公主已经拿到剑了。”
“可是大人......”
“剑在三流客栈的老板娘那,她和长公主是旧识,不会私吞的。我还有事要处理。”
一个下属跑进来:“大人,竹林外面来了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个书生,另一个看起来是个刀客,您看......”
“我会和公主同行。你们先回去吧。”
待到宁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戚景和站在院子外面的小路上。
戚景和一身黑色劲装,刀已出鞘。此刀与五年前他用的刀不同。五年前那把刀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如今这刀,是戚家传家的刀。刀名殷婪。暴殷的殷,贪婪的婪。前朝时,家道没落前,戚景和的先辈是风光一时的将军,而这把刀是前朝皇帝赐下来的,相传是殷朝晚期时的名匠所铸,其身坚利,上有饕餮纹案,一直到刀柄处。此刀暴虐至极,使用者若是心性不坚,极易走火入魔,所以戚家人一般也不用。家道没落后,戚家的这刀也再无音讯。而如今,戚景和再次将它拿起。刀上映着光影,刀身因再次出鞘而有着微微颤抖。而与之相应的,是戚景和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出刀吧,宁全。”
宁全的战意一下被激起。
他也将自己的刀抽出。虽然很多年都没有让他的刀出鞘了,但是宁全的刀也不会仅仅是个装饰。
五年前,戚景和完全不能逼得他用刀,但是对于一个刀客来说,出刀是对挑战者的尊重,何况,他也想见识一下,这名刀的威力。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五年长进了多少。”
风起。
叶落。
霎时间,二者向前,刀锋相接,内力相撞,气浪掀起漫天竹叶。也吹拂到了竹林边上的薛鹤。薛鹤抬起自己的算盘抵挡。风过,算盘上多了数道裂痕。
两人分开。
宁全眯眼。啧,五年了,他内力涨进了不少呢。
戚景和心惊。五年了,他还是那么强,不,更强了。
两人同时再向前。
一阵阵刀剑相撞的声音。
刀光掠影。
竹叶飘散。
竹节裂开。
一层层气浪向外布散开来。
薛鹤武功内力皆不及这二人,于是一退再退,竟从竹林中心退到了竹林外围。
虽说高手过招是点到为止,但此二人是生死决斗,刀刀都向致命处攻去。
不多时,两人身上都多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周围的竹子同湘妃竹般,染上斑斑血迹,又碎裂开来。
“哈——”
两个人皆是喘着粗气。
宁全的刀上有了不少豁口,而戚景和的刀虽然无损,但是他身上的伤口要比宁全多上许多。
戚景和眼神一暗。再这么下去,怕是永远也无法报仇了,除非......
戚景和催动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灌入刀身。
刀身嗡鸣。
宁全凝神,也运起了周身内力。
只一声碰撞。
“什......”宁全的刀,断了。而他的面具,也裂开来。这一挡也用尽了他的内力,才使得他不被一刀削掉半个脑袋。
戚景和摔倒在地,昏迷不醒。宁全也摔倒在地,但是他还不至于昏迷,只是也没了力气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