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鬼司》永洛

42、往事录 二

　　“易尧，这事怎么回事？”秦律王扶住了他的肩，手指按在了他嘴角的淤青上。

　　还不等易尧回答，另一个满脸淤青的鬼使愤愤不平的走了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秦律王看见了对方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似乎比易尧惨了不是一点半点，“两人打架了？”

　　这话是在问他也是在问那人。
　　“回王的话，我叫付关，是一名鬼使。我们两人因为口角打了一架。”付关在秦律王面前不敢造次，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

　　秦律王身后陆陆续续走出些人来，都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没人出声。秦律王放开了易尧，稍微推远了些，让他与付关站齐。

　　“怎么回事？”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是高鬼司的声音。他走到了王的身边，看着两个人鼻青脸肿想要上手教训，又堪堪忍住。

　　真是给他长脸！

　　易尧不怕王的质问，面对师傅还是忍不住心里忐忑，硬着头皮说：“就、就打了一架。”

　　厅内审判的主事听着门口的声音也探出头来解释。高鬼司一听两人在大街上就打起来了，更是生气。想要一人敲一脑袋，偏偏王还在这儿站着。

　　“秦律王，这两人就交给我带回去教育吧。今日之事实属我管教不到位。”说完又给两人头上敲了两下。

　　秦律王笑了笑说：“两个小孩打架就是点小事，教育几句就行了。”

　　王离开了，易尧和付关被高鬼司拽着拖回了鬼司堂。

　　易尧好笑，小孩打架？你要是知道他怎么说你，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当然易尧心里清楚，这话是无论如何不敢传到秦律王耳朵里去的。

　　鬼司堂的大门随着他俩进入就关闭了。高鬼司一言不发的开始翻找，柜子里一打已经蒙上灰尘的书籍被他找了出来。

　　高鬼司说：“你们俩过来，这两本书给我统统抄一遍。”

　　易尧看着至少一小手指头厚的书脸都绿了。桌上的纸也蒙着一层灰，一看就很久没用过，书也是压箱底的那种。

　　“老大，我今天当值。”易尧说。
　　“老大，我也当值。”付关说。

　　“呵，”高鬼司一声冷笑，“不劳你们费心，我会找人替你们。给我好好抄，没有我同意谁也别想踏出这扇门！”

　　大门随着高鬼司出去而紧紧地闭上，易尧望着眼前厚厚地书，大脑一片空白。这要抄到猴年马月。

　　付关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望着手里的书直叹气。早知当初，又何必嘴贱。

　　易尧气不过又奈不何，只得老老实实翻开眼前厚厚地一本书蘸着墨一笔一划抄写起来。

　　付关也只自己多少有些理亏，挑了个角落离着易尧远远的自己抄起自己的书来。

　　等易尧抄完书走出鬼司堂已经是两天过后的事了。他重新返回自己的岗位执行任务时，才发现所有的鬼使都离着他老远，生怕付关的事再次降临到自己头上。

　　与此同时，他听说了一个消息，石恒留在了地狱。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再坏不过了，他一点也不想看到那张脸。

　　易尧一连轮值五天，他才得了点空闲，去到了秦律王的宅邸门口。门口不是上次来时那两个护卫，即便如此一见易尧的脸主动说着要去帮他通报。

　　得了指令，易尧被放进去了。庭院很大，一路有人带领，易尧忍住好奇心规规矩矩的跟在了后边。走到会客厅的门口，带领他的人在门口候着，里边还不时有交谈声传出来。

　　很快里边走出来一人，易尧低着头等人走远了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是叶太宰没错。刚才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他就猜到了。

　　大厅内传来了传呼声，领路人领着易尧进了大厅后默默地退出了会客厅，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秦律王像是很疲倦的把手按在额头，闭着眼问：“什么事？”
　　易尧开门见山地问：“石恒为什么留在了地狱？上次你说他罪孽赎清会去投胎的。”

　　“易尧，”秦律王说，“他既然已经赎清罪孽，有权做出选择。我是地狱之王，我也有我要遵守的规则。”

　　他所说的易尧都明白，就像他不也是自己选择留在了地狱。既然他可以，别人也可以，没有什么例外。

　　秦律王知道他的顾虑，他也同样放心不下：“你放心，我安排了人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在留在地狱的条件之一。”

　　“我先把话说在这，要是他再来招惹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直接把他打到半残。”易尧愤愤地说。

　　“听说你抄了两天书，怎么好想再抄一次？”秦律王打趣地说。

　　“别说了，上次要不是有人给我拦着了，我非得打得他乖乖认错不可。”易尧一想起付关说的那些话就烦，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操！

　　易尧确实年轻气盛，脸上藏不住任何事，一说起上次那事脸上这还气鼓鼓地。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能够在一个地方关两天还把书给抄完了。

　　秦律王猜想事情肯定不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究竟他干嘛了，让你气这么久？”

　　“那小子当着我面还挺友善，背着我就开始说我坏话，还骂我——”以色侍人。这几个字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这要当着王的面说王的坏话，易尧可不想知道后果。

　　“骂你什么？”秦律王来了兴趣，硬是想要问个明白。

　　“也没什么，”易尧说，“他嫉妒我成为了高鬼司的徒弟。谁叫他自己没本事呢，师傅看不上他不愿收他为徒。”

　　秦律王笑笑，没多说。

　　易尧原本来就是为了问问石恒的事，东拉西扯了一堆有的没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瞟了眼外边的天，清了清嗓子想要告退。

　　秦律王不愧是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看清了他的小心思：“给你个东西，随身带上。石恒的事也不要太过多虑，我不会让他靠近你。”

　　易尧接过秦律王递给他的东西，像是一块玉佩，然后道完谢退出了大厅。

　　做了一段时间鬼使，易尧越发喜欢这份差事。尤其是可以随意来往于地狱人间，简直再适合他不过了。

　　高鬼司是个严厉但不过分约束他的师傅。很大部分时间，他都喜欢抽出时间去学点新东西，然后消失几天自个儿闷着练，等到他自认差不多了再跑去鬼司堂找师傅。要是新学的东西没问题了他再学习下一样。

　　易尧的勾魂幡自认为已经能够熟练掌控了，正在高鬼司面前演示。他屏息从腰间一点点幻化出勾魂幡，勾魂幡随着他指尖翻转而不断变换。口诀已经烂熟于心，如今他不用说出口就能指使着勾魂幡自由移动。

　　高鬼司看了点点头，对他的使用还算满意。

　　“过来，送你件宝贝。”高鬼司手里从无到有出现了一个小袋子。易尧接过来回打量，平平无奇的一个布袋子。

　　易尧问：“这拿来干嘛？”
　　“你打开就知道了。”高鬼司神秘地说。

　　易尧拉开了布袋子的绳索，布袋子随之打开。里边的东西映入眼帘，像是一个新的勾魂幡。

　　易尧把勾魂幡拿了出来，瞬间丁点大小的勾魂幡变为了原有的大小。

　　“师傅，这……”

　　“越高级的勾魂幡能力越强，相对的掌控也更难。如今你的入门级勾魂幡不太适合你了，这个会更合适你现在使用。”

　　“谢谢师傅！”这一声谢着实发自内心，半点不参假。易尧又心里默念口诀，运转起勾魂幡。

　　“地上那个袋子不要了？”易尧听见师傅这么一说才注意到那个平淡无奇的布袋子被他弄到了地上，踩在了脚下。

　　都是师傅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要好好收着。易尧捡起来拍拍灰挂在腰间。

　　“你小子，不认识东西。”

　　易尧听他这么一说，又从腰间取下布袋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他疑惑地看向师傅，等待着对方给他解答。

　　高鬼司看他那样子着实好笑：“这叫收纳袋，除了活物不能往里放，别的都可以。”

　　“这么大点也放不下个什么东西呀。”
　　“傻小子，你去把桌上的那摞册子放进去试试。”

　　易尧于是单手提着一摞册子，刚放在布袋子口，册子瞬间消失在眼前。易尧左右看，又重新找来一样物品，瞬间又消失了。

　　此时的布袋子里能看到刚才他放进去的册子和另外一件东西。

　　“师傅，这就是收纳袋啊！”易尧听人说过，有一种袋子看着巴掌大不了多少，能放下的东西不少。

　　高鬼司看着他的样子好笑，半大孩子心性。
　　“易尧，”高鬼司目光跟随着布袋子停留在了他的腰间，“玉佩何处来的？”

　　“这个吗？”易尧取下腰间别着的玉佩说，“秦律王给的，说是让我随身携带。”

　　这玉佩的功能也带了段时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高鬼司没说其他，让他出了鬼司堂。
　　“小尧。”
　　刚走到地狱大街就听到令人恶心的声音，易尧的好心情也没了。

　　阴魂不散！易尧对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当作没听见，不打算搭理。

　　对方也没放弃，一直跟在易尧身后。
　　“小尧，你以为我们可以就此别过吗？不会的，我们之间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石恒陶醉的说着。

　　神经！真他妈烦人！
　　易尧大步走在前方，任由石恒在身后恶心他，坚决不回头。

　　“小尧，等着吧，很快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说完，石恒仰天大笑着转身离去。

　　易尧耸耸肩，做你妈的梦呢！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