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限盲》琼斯胡话

5、时光不老啊（2）

　　“滚！滚啊！滚。”
　　“离我远点！”
　　序阳满眼通红，双臂双手，止不住的是被玻璃划伤的流血。
　　：“多久了，你要不要脸！”
　　“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告诉我！”
　　“！!你倒是说话啊！快说啊！”
　　“妈~我求你了~...”
　　：“不要叫我妈！不要叫我妈！不要！！”
　　然后惊醒。
　　这个世界很残忍。原本是多么美好的家庭啊。
　　可是，那个混蛋偏偏要破产，偏偏要包养小三。你们偏偏要离婚，我偏偏要搬家，你偏偏在一夜之间好像精神错乱。
　　偏偏好像就是一夜之间，我也变了。变得不会再笑了，变得不愿意社交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我也有过啊，在收到一封又一封情书，是不是也要礼貌的回句谢谢。在看到朝阳日落，是不是也可以抬头幻想。我努力过啊，我何尝没有想从这潭淤泥中爬出来啊。可是，面对镜子演示微笑的时候，我却只看到了恶心啊。
　　多么令人反胃呢，眼前的这个混蛋。还是都离我远一点吧。想着序阳退出了和屿安的聊天记录，也不想再回思曈什么的了。
　　她是如此阳光的人啊。那天，我只是远远的，远远的想看一眼迷胧的清晨。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双眼是如此的炯炯有神，笑容是如此的真诚天真。
　　我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开心"的人了。然后她和她的朋友小碎步的跑向我。我对视了，她的笑眼笑颜，我简直要窒息了。我当时只是想要改变，所以我千万不要再拒绝了。
　　于是，她基本上每天都会找我聊天。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因为我怕，我怕我又没脑子的。但她真的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我想着也许可以的话，我也会变得开朗很多吧。过了两天，我们约在了解放碑前的奶茶店。那天上午，我排队买好了糍粑边走边吃。然后点了店家推荐的，说是爱笑的女孩一定不会讨厌这款奶茶的，然后我给自己点了一杯果茶。终于等到匆匆跑向我的她，她还是满脸笑盈盈的。她说她要走了。原来她只是旅游路过啊，没事的，记得保持联系啊。
　　也是突然
　　突然震惊原来，那天早上我就遇到过你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买糍粑前的早餐。
　　生活有时不能思索地太仔细，否则你觉得这一切神奇的像是被安排好的。

　　屿安终于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了。
　　【微信震动】妤崎：“我们到绍兴北站了，你怎么样了”
　　【微信震动】“你不喜欢喝奶茶，我就给你点了一杯百香果双响炮”
　　【微信震动】“不用太感动，吃掉的总会还回来的"
　　.......
　　屿安：“快到了”
　　“我还真的想喝了”
　　“妤崎啊”“算了，回来跟你说吧”
　　妤崎：“好”

　　我们四啊，从小玩到大，这样说好像不太严谨。实际上，冠宇是初中才认识的。但是，我，妤崎，恩其。我们仨啊，也算是见证了彼此的每一滴成长，每一滴变化。最奔溃的，最丢脸的，最开心的，最疯狂的。每一刻。
　　还是初中的我们，世界真的很小，不过是每一个空闲的暑假，每一个燥热的午后，挤在妤崎的书房里也会安静一小会，都看会手机，聊会小心的烦心事，但更多的时候，妤崎和冠宇真的很吵。而屿安也在慢慢的融入，产生更多的多巴胺支持屿安的嗓子追上他们，哪怕最后喉咙都痛到说不了话。甚至，偶尔，恩其也会跟我们闹上几句。不过一般时的他真的很冷静。外人也许会觉得是冷漠，女生也许觉得是高冷，小混混觉得是装...屿安却不觉得。

　　果然，四人桌永远是最温馨的。
　　妤崎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奔在屿安面前狠狠的急刹车，然后一个劲的拥抱。好像只要没有另外俩在后面等着，就可以一直抱到天荒地老。
　　回家的路上因为有妤崎的爸爸在，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怎么聊。可是他们俩真的太吵了，嘴像是永远不会干的一样，各式话题。
　　屿安还没有从高铁的困倦感恢复过来，靠着窗户，呆呆的望着窗外快速流逝过去的风景，迷迷糊糊又陷入了回忆。
　　冠宇是一个很粗糙的男孩子，在结识我们仨之前满眼只有完成妈妈的期待，所以就可以不顾一切的投入自己壮丽且伟大的篮球事业了。要不是妤崎的“细心开导”，冠宇现在顶多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篮球杀手。当然了对于除了妤崎外的普通女孩来说，他依旧是...但这种细小的温柔的改变啊！就可以让妤崎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女人偷偷的擦眼泪。
　　妤崎性格挺开朗的，从小到大都是。大大咧咧的不矫情不做作（在屿安和冠宇面前的除外）的女孩真的很让人喜欢。比如屿安就很喜欢妤崎。这种安全感，是后来的谁都比不了的。至于妤崎和冠宇她两的相遇相知，那可真是只能用离奇来形了。。
　　校篮球比赛那时，我们都才初一，风风火火的就冲上去赶热闹了。当然打的很激烈，四班和七班才只是刚开学就在各班立起来名声。
　　“那个四班的叫什么来着那个！！！”
　　“赵冠宇！！！”
　　“对对对！！！我的妈啊！太帅了！”
　　“上午他们四班的球基本上都是他进的啊！”
　　“我的妈啊！！！”
　　“怎么我们班就这么垃圾啊！”
　　“是啊，第一场就被刷下来了。。”
　　“不过，那个赵冠宇真的好帅啊！听说今天中午有一个学姐还向他表白了呢”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啊，他好像拒绝了”
　　“但是听说还是很友好的，说是没有谈女朋友的想法”
　　“说是好像除了篮球，其他还没想在意”
　　“要不篮球打过他”
　　“。。。。。。”
　　妤崎一手把手里的酸奶扔给了屿安一转头，满眼光芒..双手紧紧地抓住屿安。
　　屿安感觉不是很好：“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妤崎：“安安啊，姐姐好像看到了爱情”
　　.......
　　屿安：“啊？！”
　　.......
　　屿安：“姐，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然后，屿安（被挟持）陪伴了妤崎的每一份努力..从学篮球开始,到忍痛省下了追星的钱买球衣买球鞋。
　　至于追求方式，“什么买早餐，人家是怎么？吃不起早饭吗！”妤崎是这样说的，
　　“再说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要是我现在递给他零食，他还接了，那就没这个必要了”
　　屿安：“那要不要试试！”
　　妤崎：“试就试！不过啊，我看过之前好几个人的了，他都没收。”
　　结果，结果那天晚上妤崎差点人格分裂了。因为他收了，还微微低头一笑，说了声谢谢。屿安觉得当时妤崎一定是缺氧了，不然不可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回到家的妤崎，硬是给屿安打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
　　....
　　要搁妤崎以前：“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无意义活动，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啊”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话好讲的，任何不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结束的后来内容，都是废话！”
　　......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进展这么快。
　　妤崎说多感谢屿安吧，要不是那天他收了，然后妤崎在三个小时电话后脑子一热（？三个小时，脑子还热？）加了冠宇□□。
　　原来，狗粮是从这儿就开始了的呀！

　　恩其这个孩子很怪，这是大人们还有同学朋友对他的一致评价。
　　是吗也许是有的吧。
　　他比我们仨要小两岁，所以永远都是弟弟，可是这个弟弟简直是太独立了。不仅独立而且还可以把我们照顾的很好。
　　....也许是从小在他姐姐无意识的教导下训练出来的吧...
　　他真的是可以很熟练的照顾每一次嗨过头的妤崎。要屿安说恩其是她见过的最温柔最体贴的男孩纸了。虽然屿安也没怎么见过都少世面。怎么说呢，恩其的温柔好像很满，满到他一流露出来就可以温暖所有人。可是他并不会，他只对自己重要的人上心。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所以屿安劝阻了妤崎想改变恩其的想法。

　　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书房。说起来上一次的相聚已是半年前的寒假了。空调的冷风直直的吹着易出汗的冠宇。一个大大的西瓜被切成两瓣各一个勺（当然是屿安和妤崎了）。然后是各种包装的零食，最少不了的是辣条和自热锅。大家都说说笑笑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开心事什么糟心事。直到调侃道南阳。
　　屿安把要微信和医院的事都如实交代了听的妤崎和冠宇两眼放光... 七嘴八舌... 预测和支招的没完没了。说着说着他俩就又聊开了。没事，屿安早就习惯了。
　　屿安靠近了一点空调，想让微微发烫的脸颊稍消下去点粉红。窗外阳光很毒辣，但一层薄薄的纱帘好像隔绝了外面的炙热。恩其安静的靠窗坐着。屿安才想起来马上他要高二了呀，恍恍惚惚的就又想起了好像已是很久之前却又近在咫尺的高中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沉重的“往事”。
　　二中，是屿安的母校它算不上最好的高中，其实也不差。但相比起妤崎和冠宇的一中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屿安考进了二中，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那么乖那么用功的女孩子，谁都不用操心，肯定是进一中啊。屿安不进一中怎么可能呢。然而，是真的没进。好像没有人知道，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最后的几个星期对于屿安来说是如此一场噩梦。即使可以在人前表现得风轻云淡，可转头的迷茫和空暗让屿安手足无措。
　　但还好考进了二中好像所有人更热情了，偷偷摸摸地关注着屿安的一举一动，屿安被小心翼翼的她们感动到了。有这样可爱的人围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二中怎么了又不差，所以日子又开始安安静静的过。
　　直到一年前，所有人最放心。放心到都快要遗忘了的恩其也考进了二中
　　......
　　嗯
　　那晚屿安满耳都是妤崎的自夸。
　　“我简直太厉害了吧！”
　　“结果，我们仨给我考进了！”
　　那晚屿安转辗反侧无法入眠，然后微信恩其。
　　屿安：”恩其，睡了吗“
　　恩其：”还没有“
　　屿安：”在干嘛“
　　恩其：”我突然想去打篮球“
　　屿安也不知道怎么了猛地一头坐起。
　　屿安：”那刚好，我也想去“
　　......
　　恩其：”什么“
　　屿安：”我睡不着嘛，想出来透透气”
　　“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恩其：”恩“
　　其实要是你愿意，凌晨两点半的空气还是很舒服的。篮球场的休息椅边还剩着几个小时前被扔下的塑料瓶。
　　屿安根本没想过要换下睡衣，匆匆忙忙的冲了出门。远远的，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个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默默的捡起塑料瓶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等他再抬头，屿安却还未来得及调整好急急躁躁的呼吸。然后他走向她，她走向他。还没有开口恩其就给屿安披上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恩其会打篮球，冠宇说恩其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只是好像没有什么热情，也不会出来流着臭汗跟他们打。当然屿安不是很懂，除了要陪妤崎去给冠宇加油打气以外，屿安就没有看过什么篮球比赛了，甚至想想好像连篮球都没怎么摸过。看着恩其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运球投篮再运球投篮屿安也不知道就这么走上去了。
　　屿安：”教我一下吧“
　　.....
　　恩其：”好“
　　从起初的恩其还为自己手脏而不敢碰屿安，到最后，屿安提议就躺在这儿等日出吧（恩其不想让屿安的头发就这样脏了，还执意让屿安枕着他的手臂）（当然屿安有担心，毕竟头还是挺重的）日出很快，才刚四点天就蒙蒙亮了。然后，空气中湿润的气蕴一下子就蒸发了。屿安迷迷糊糊的，发困发累。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能和你靠近同一所高中，我挺开心的。“
　　当然，这句话，还来不及屿安去细细斟酌，就想不起来是梦还是真的了。
　　回到现实妤崎冠宇仍是吵来吵去的聊着各种话题，屿安轻轻地扫了一眼恩其。
　　靠在椅背上这样暖洋洋的午后，真的很适合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