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情诗》山河归尘

7、7 深入

　　“iPhone！我朋友圈第一条帮我点个赞！广场对面新开了一家烧烤店，集齐九十八个赞可以打八折，今晚我们去吃烧烤吧？”
　　闻言，封黎拿出手机，翻到江泽旭的那条朋友圈，给他点了个赞。
　　共同好友很多，点赞了还要在下面说骚话，封黎随便看了看，有问江泽旭是不是破产的，还有人一本正经地回复他：江少哪里是破产，肯定是自己开了店不好意思直接宣传，这不是靠集赞提人气嘛。
　　“今晚有人花钱点歌搞惊喜，我们起码要到十一点才能走，那家店能开到这么晚吗？”
　　“人家营业时间持续到晚上三点，仙鹤打了烊我们再去都不迟。”
　　林楷哼笑一声，“真不是你开的店？”
　　“我靠真不是啊，我要是有那个闲钱早去买鞋了。”
　　封黎说：“你是转沈鹤的朋友圈？”
　　江泽旭狂点头，“对啊对啊，她也在集赞，说想吃烧烤，不知道能不能凑到九十八个。然后我就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今晚的飞机。我就想叫她跟我们一起去，反正我也搞到了八折，这样AA也不会很贵。”
　　“那今晚去？”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树基也来了精神，从曲谱中抬头，“沈鹤不累啊？”
　　“可是，”江泽旭说，“集赞打八折的活动到今天就截止了。不过我还没跟沈鹤说，不知道她想不想出门。”
　　“我问问吧。”封黎说。
　　收到他信息的时候，沈鹤还在床上。
　　今天是在外面的最后一天，玩了几天六个人都累了，挣扎着早起去看了个日出。在海边沙滩上看太阳慢慢升上天空，早餐的热气和六张洒满阳光的面孔，金光粼粼的海浪和横着走的小螃蟹，清晨的微风带着潮湿的腥味，晨跑的老人不紧不慢地跑过他们身后的柏油路，在一片清新自然的白噪声之中，谢东林忍不住开口：“回去玩狼人杀吧？”
　　大家如梦初醒纷纷点头。
　　结果回到酒店，所有人就不约而同地瘫到床上，开始玩起了手机。
　　“鹤鹤，手机响了，有人给你发微信。”
　　“谁发的？”
　　“一个备注是小乔的人问你今晚几点的飞机，一个备注封黎的人问你今晚去不去吃烧烤，学生会的群聊中有人艾特你。”
　　沈鹤最近接了不少单，出来玩作业一份没带，画设计图的本子带了两本，一回到酒店把手机放一边充电，就拿出本子写写画画。
　　接过手机一一回复之后，沈鹤躺在床上，高举手机，幽幽地说：“我今天太受欢迎了，有点不知所措。”
　　“从海边上那么多蚊子围着你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了。”
　　沈鹤不想理她，翻了个身发了条语音：
　　“十一点应该能回我二叔那，我收拾一下就出门，应该十一点半到广场，我出门的时候给你发信息。”

　　按她所说，十一点半准时到了广场。
　　对面新开的烧烤店来往人流还是很多，沈鹤上下打量一番，觉得这也太高档了。
　　一般的烧烤摊就只有一楼，折叠桌占据门面前的人行道，啤酒瓶子叮当作响，很远都能闻到烤串的香味。
　　沈鹤面前这家不仅有三楼，还有迎宾小姐。来往地也不是那些脚踩拖鞋的普通市民，更像是什么大老板脱了西装出来放松一下。
　　乔欣予下车时，就见沈鹤满脸严肃地盯着人家店。
　　“看什么呢？”
　　“在想幸好我没换人字拖。”沈鹤下意识答。
　　驾驶座的乔欣宜探头看了一眼，说：“穿拖鞋也没事啊，难不成还能赶你走？”
　　接着歉意地看回沈鹤：“不好意思啊，家里的司机临时有事，来晚了一点。”
　　沈鹤自然摆摆手说没事。
　　“那你们去吃宵夜吧，我约了人，先走了。”
　　“好的，学姐再见。”
　　等她的车消失在浓密夜色中，沈鹤才收回目光，对乔欣予说：“走吧。”
　　要过马路，沈鹤牵起她包上小熊的手，踏在沥青路面上。
　　走到店门前，沈鹤停了脚步，对迎面而来的穿红旗袍女人说：“要一个二楼的包间。”
　　女人笑意不减，礼貌地提醒：“二楼的包间底消两百，两位看上去还是学生，而我们一楼也有隔开的双人位，在一楼消费更划算一点。”
　　“不用，给我们开个包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态度客气而强硬，女人最后提醒了一句：“消费不满两百按两百计算的哦。”见沈鹤抬手做了个往里走的手势，便不再说什么，领着她们往里走。
　　在嘈杂的气氛将两人包裹之前，沈鹤侧头小声问：“我是不是很凶？”
　　乔欣予点点头，像小学那会一样，软软地说教：“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啦。”
　　沈鹤满不在乎地笑笑，人声扑面而来。
　　好在包间还算安静，女人将门一关，里头就只剩下一点杂音，偶尔有一两声大笑，像是从隔壁包间传来的。
　　“你想吃点什么？”
　　“都行，我不挑。”
　　沈鹤想了想，为了这个底消两百的包间，勾了一大堆海鲜，外加一壶铁观音。
　　“铁观音这么便宜的吗？”沈鹤捏着菜单嘟哝。
　　乔欣予有些惊讶：“我记得你以前不喝茶的。”
　　“初三为了提神经常喝，现在也养成习惯了。我有个朋友，家里开茶庄的，有一次拿了点茶叶给我喝，我觉得挺好喝的就拿去做奶茶了，做成奶茶超好喝，就是成本太高了。下次带你去试试，我那里还剩一点。”
　　菜点得差不多，沈鹤将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员，示意她可以下去准备了。
　　包间门开合的那一瞬，她听见一声熟悉的招呼，不过她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说：“那个朋友和另外三个人组了个乐队，他是吉他手兼主唱，现在他们加了一个女孩，就是双主唱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人超好的前桌也是他们乐队的，是键盘手。”
　　说完，沈鹤喝了口茶，仿佛这些话是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是吗，”乔欣予隐隐有了猜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有机会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下次带你去仙鹤喝奶茶就能见到了。”
　　“好啊。对了，下周我要去海边，星期天我们出去逛逛吧？买点东西，顺便去你那坐坐。”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沈鹤原本只想留下借口下次约她出来前，没想到时机来得这么快，自然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