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晴天 ...
-
沈鹤不在的时候，沈越文一般都在。
但他身为老板，一般只在柜台站着替客人下单，收银，有时候帮忙送一下奶茶，闲暇时候跟炮友撩骚。
今天他在楼上房间里抽烟，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
沈鹤上来放包和换衣服，见状皱着鼻头开了窗，跟他说：“好臭。”
沈越文从腹腔里滚出一声轻哼，指间火星在浮尘中划过一道轨迹，落在烟灰缸里沉寂，另一手懒洋洋地抚弄沈鹤包上挂的兔子。
她看了一眼，没管，去浴室换掉短袖校服。出来时满室烟雾散去大半，沈越文还在折腾那兔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奶奶给你煲了凉茶，挺烫的，我放在休息室晾着，等下再喝。”
“好，我先下去收钱。”
“嗯，我一会儿就下来。”
沈鹤蹬蹬蹬下了楼。
周六人多，点歌的人更多，沈鹤收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大部分都是偶尔在商场之类的地方听过的曲子，应该是最新的流行热曲，但今天李树基声音略哑，不像往常那样清亮，沈鹤有点不大习惯，歌也听不出情趣，所以听了没几句，等沈越文走进柜台，沈鹤就顺理成章地躲进休息室。
刚倒了杯凉茶出来，李树基等人也进来了，沈鹤便起身带着凉茶换了个位置，把长沙发让给他们。
李树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的凉白开猛灌一口。
缓过来才发现休息室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苦味，李树基屏住呼吸，问：“你在喝啥？”
“凉茶，你要吗。”
本地人大多喝凉茶长大，不过常喝是一回事，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了。李树基挪到长沙发的另一端，捂着鼻子说：“不要。”
沈鹤被嫌弃得明明白白。
江泽旭说：“阿基你是上火，喝点凉茶好得快。”
“别，我等下回去的时候买几盒众生丸，凉茶就不必了。林楷哪去了？”
“陈曦过来慰问他，过去接人去了。”
“哦。”
是不认识的人，李树基瘫在沙发上，兴致缺缺地拨弄吉他的弦。
就在这时，林楷推门进来，沈鹤抬头望去，见他脸色难看，刚想问声怎么了，又看见他身后跟了两个女孩，穿着一中高一的校裤，一个长发披肩，一个短发，都是沈鹤没见过的生面孔。
休息室一下变得拥挤了些，沈鹤放弃了问问的念头，垂下头，开始毫无意义地刷微博。
是来慰问的人，两个女孩带来了一大堆小点心，连缩在角落的沈鹤都分了几个。接着短发表达了一番对他们表演的赞美，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关心一下李树基的嗓子，话锋一转说：“其实我觉得这种状态下还是不要唱歌了吧，曦曦唱歌超好听的，又是音乐生，要不让她帮忙唱几首？”
有够直白的。
沈鹤抬头，看见长发不好意思地笑，短发理所应当的表情，和林楷越发阴沉的脸色。说话的是短发，那么长发就是陈曦了。沈鹤还记得上次林楷说有个同学准备生日，应该就是这位陈曦同学。
不过人家也是真心实意地在提建议，从趋利性上来说，人家求个演出机会也没什么不对，李树基看了一眼封黎，再看一眼江泽旭和林楷，最后竟看向了安静如鸡的沈鹤。“大姐头，你说呢？”
沈鹤：“？”
给他这么一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鹤身上。
沈鹤不太喜欢被陌生人瞩目，皱起眉，端起冷酷无情的架子，想了想对两个女孩说：“首先，要明确这是仅一次的帮唱，还是想加入乐队共同发展。如果是心血来潮想登台唱歌，我觉得没必要，乐队之中还有其他人可以上，完全可以撑住今天的场。如果是想加入乐队，要看你自己的实力了，还有其他人的想法。”
这是她在学生会工作时养成的说话方式，冷硬且直白，配合她皱眉的神情，一时镇住了所有人。
好一会儿，陈曦才回过神，连忙摆摆手说：“我是挺想加入乐队的，之前也跟林楷说过的呢。不过今天时间赶，先把这些事情商量好吧。”
李树基就说：“那过几天我们再约时间，今天谢谢你们的慰问。”
言外之意是请她们先走了。
陈曦笑笑，带着一脸不爽的短发走出休息室。
没了生人，沈鹤表情放松了不少，拿出手机回信息。
他们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沈鹤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直到沈鹤的凉茶喝完，他们也起身说要继续。
沈鹤问：“那接下来谁唱？”
“封黎啊。沈鹤你有听过他唱歌吗？”江泽旭说。
“没哦。”
“那等下注意听啊！不是我吹，封黎唱歌贼好听。”
沈鹤笑着应了声好，竟有些期待。
有沈越文在，沈鹤开始光明正大地偷懒，支着下巴看封黎转移麦架，然后在键盘后站定。
跟李树基不同，他上场不怎么说话，等所有人准备好了便抬起纤长的手指，光聚拢在指尖，唱出第一个音。
“If I die young bury me in satin……”
歌声响起，键盘紧随其后。
这是沈鹤第一次听封黎开嗓，却是第无数次见识到这个少年身上的光芒。
就如同现在，昏黄的小夜灯照亮每一张桌，却无法驱散舞台上的黑暗，但是那些少年，低头专注于自己的音乐，身上便像是在发着光，璀璨又安静，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李树基最后还是喝了那杯命中注定的凉茶。
沈鹤听见这事的时候正在专心和一块鱼肉作斗争，闻言关心一下：“阿基嗓子好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再喝一周凉茶应该就行了。”江泽旭说。
“滚滚滚，我早好了。还是凉茶有用，我买了三盒众生丸天天吃，一天吃十八颗吃了半个月，没点卵用。”李树基说。
“卧槽你是众生丸成精了吗？吃那么多也是优秀。”
“你是不是天天众生丸捞饭，小心等下整个人都绿了。”
林楷关爱地从包里拿出一板众生丸递给他，“您请，别客气。”
李树基这下整张脸都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