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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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没几天，白默的戏份宣告杀青，现代戏的制作周期本来就短，何况是这样一部圈钱目的明确的网剧。
饶是如此，将近三个月的闭关也让白默的一众粉丝叫苦不迭，经纪人Annie一通电话威逼利诱，大致意思是如果今天饺子拿不到白默新鲜有料的自拍，发出一条令人满意的微博就可以立马卷铺盖走人了。
白默看着一脸苦大仇深的饺子，叹口气：“行，你说拍什么？”
饺子满眼亮闪闪：“小默哥，今天走性感风怎么样？你把衣服下摆叼在嘴里然后斜靠在床上。”
“……”怎么听怎么像是不良影片的拍摄现场。
经过几番拉扯，白默终于勉强认同了饺子提出的禁欲风，大致意思是白默解开两颗衬衣扣子，做出刚从被窝里起床的迷离眼神。
这一提案还没实践，就被前来恭喜白默杀青快乐的晏笑否决了。
晏大美人极其嫌弃这样直白裸露、毫无品味的摄影方案，她直接上手揉乱了白默的头发，把
他衬衣扣子扣错几颗，整个塞进宾馆的懒人沙发里。
最后拿着手机问白默：“你知道那天俞扣后来单独找我说了什么嘛？”
白默刚一蹙眉，晏笑眼疾手快地按下拍照键，又把手机塞还给饺子，拍拍手掌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事实证明女人最懂女人，这种情况下拍出来的白默小小一只蜷在沙发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更关键是眼神中混杂着疑惑、无辜和委屈，整张清秀白净的小脸皱皱巴巴的，要多遭人怜爱就多遭人怜爱。
照片发出去10分钟，评论区就充斥满白默各路粉丝的嚎叫：“啊啊啊啊谁欺负我的宝宝了！”“ “宝贝，不哭不哭，妈妈爱你~~”” “完了完了，本来默默神隐那么久我都快爬墙了，一张图直接把我拉入坑底深渊了！！”
要说这女生动心不算什么，动了母爱就真的战斗力爆棚，这一个上头过度就把“白默小可怜”刷上了热搜。
白默正刷着手机，心有无奈，俞扣一条信息就跳了出来。
俞扣子：谁欺负我家白默小可怜了？
白默莫名地觉得有点羞耻。
白黑：你看热搜了
俞扣子：我小号特别关注了你[撇嘴]
俞扣子：你有没有小号？
俞扣子：大号不让我关注你，小号总可以吧？
白默想起了自己那个全是俞扣的小号，赶忙否认。
白黑：没有小号
俞扣子：那现在买一个，我给你个链接
俞扣一连发了三个链接，然后各个推荐了一遍，哪个性价比比较高哪个比较耐用不容易被新浪关哪个还能蹭半个月的会员。
白默好奇他怎么了解那么透彻，俞扣立马回道：和黑子水军作战的时候也是需要小号的，号的质量决定战果。
白默不禁觉得好奇又好笑。
白黑：你那么多粉丝，哪用得着你自己下场
俞扣子：男人怎么能躲在女人背后
白黑：……
俞扣子：别人骂哪有自己骂的爽
俞扣子：赶紧配上小号，带汝上阵杀敌
白默拧不过他，只好随便挑了个链接，买了个小号。改名字的时候冥思苦想，最后改了个中规中矩的“黑夜里的白”。
俞扣立马把自己小号发了过来，大名响当当，就叫“俞扣的小号”。
白默：……
俞扣：你别看不起，这叫欲盖弥彰，谁猜得到俞扣的小号就叫俞扣的小号呢？
白默一想，确实没人能猜到这人的脑回路。
他按下了互关，然后慢慢地翻起了俞扣的小号，小号的内容不多。最新的一条是俞扣转了他的微博，文案是【好看，收图了[龇牙笑]】
白默的脸默默烫了烫。
再往下翻是很多日常的碎片，剧组的一个角落，今天的太阳，拼好的乐高，还有他之前发给过自己的流浪猫…
也夹杂了一点俞扣和黑粉吵架的内容，有的是黑粉说俞扣脸是整容的，他就回【放屁，你整一个这么完美的给我看看】；有的黑粉说俞扣一次泡三个，没见过私生活那么不检点的，他就回【谢谢，那你现在见识到了。还见识到了俞哥无边广阔所有美女拜倒在西装裤下的魅力，下次记得交钱】
俞扣微博内容其实不是很多，白默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好几年前，看到他转了一条微博，原博已经被删除，但那条微博内容太过醒目。
他说：【我相信白默一定能出道的。】
白默去看日期，隐约记得那是自己那场选秀比赛的前期，根本没人看好他，他也没多少粉丝。他压根不知道俞扣曾经转发过一条微博，表达了对这样一个毫无出道希望的自己的绝对支持，
语气笃定得仿佛理应如此。
白默记得那时候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之后，他以为俞扣把自己当了个随意的过客，玩过就抛到了脑后，没想到俞扣却在分手几个月后发了这样一条微博。
离开影视城的那天，晏笑特地来送白默，她还有几场戏的镜头要补，还要晚几天才能杀青。
晚宴之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晏笑放下惯有的成见，两个人倒是玩成了不错的朋友，可惜没当几天朋友就要离别。
“笑笑姐，你早点回去吧，整个剧组还等着你呢。”
“他们哪有你好玩？”
“……”
“开玩笑的，等我回了北京再见。”
“恩。”
“对了，上次晚宴的事还是谢谢。给你一个和我讨礼物的机会，别说什么对过戏就是还过了，我才不吃这一套。”
白默本来想推说不用，话到嘴边想起了什么，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口：“笑笑姐，我想知道那天俞扣和你说了什么？”
晏笑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白默是把自己拍照时候的问话当了真，笑弯了腰：“小默子真的好好骗。俞影帝和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他那天整个晚上和你黏在一起，连眼神都黏在你身上，哪有和旁人搭话的机会？”
白默自知被骗，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晏笑到底是女生，虽不多问，但心思敏感细腻：“小默子，不论你和俞影帝到底什么关系，但姐好歹多混几年，知道这圈子里玩的多，认真的少，你不要太当真的好。”
白默慢慢地露出个笑脸：“谢谢笑笑姐，我知道。”
晏笑又捏了几把他的脸蛋，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白默心道：该玩的该认真的早就过去了，只是自己还有点关于俞扣的习惯没能戒掉。
刚回到北京休息没几天，白默就被Annie的一通电话召回了公司。
他所属的公司叫热星娱乐，不算大公司，但近年签下了不少炙手可热的选秀艺人，白默就是其中之一。但这类公司有个通病，能接触的资源不算多，大多接接推广，好一点接到大品牌旗下小产品的代言，再往上的就碰不到了，业内俗称的“割韭菜，赚快钱”。
但这次白默接到的两个资源都出乎意料的好，一个是某卫视打算新推的综艺，国内首档明星唱跳类节目，少见的竞技赛模式，估计是想要前期打下热度，于是挑中了选秀出身，人气还算不错的白默，最关键的是还能上星。
另一个就是晚宴上Jacky说到的男二角色的试镜，国际班底制作，男一号还没定下但大家都猜是某个老戏骨担任，女一是近年风头正盛的某小花，这部剧从选角开始就吸引了不少关注。
尤其每部剧男二的角色都极为讨喜，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不知道这次Jacky怎么就铁了心看中了白默。
Annie对着两份通告却很是发愁，这两个通告的档次完全重合不说，且都因为资源珍稀，哪边都不是可以偷跑偷溜的样子。
“白默你看你想去哪个？”
白默乖巧道：“我想听听Annie姐的意思。”
Annie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综艺这档节目班底和平台都很不错，但是作为国内首档试水，实在是很难保证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你也知道国内爱豆唱跳市场不景气，观众欣赏水平也不够，实在是…”
Annie说的委婉，但他心里明白，爱豆上综艺都是为了博人气，想这种竞技类综艺火了好说，不火就是又累又没赚头，反靠爱豆的人气强撑热度。
Annie继续道：“这部电影虽然只是试镜，但我打探了点消息，说导演很中意你，八九不离十，男二很贴你个性，你也知道艺人多贴一个电影噱头，那商业价值翻的可不止一倍。”
行业歧视链，电影演员看不起电视剧演员，电视剧演员看不起网剧演员，网剧里的科班演员看不起半路出家的爱豆型演员，像他们这种选秀爱豆出来的更是食物链底层——空有人气的花架子。
白默抿抿唇，知道Annie的态度表达得挺明确了。
Annie看他默默拿起剧本，也很是满意。白默这小孩她一路带出来，最好的一点就是听话，不作妖。
“Annie姐看过我以前的节目视频嘛？”
她一愣，又迅速回道：“当然看过。”当经纪人最必要的功课就是研究艺人之前的演出视频，方便以后找准定位。
“我喜欢跳舞唱歌。”他看着Annie，眼神格外纯净，“我以前上爱豆之夜说的。”
“爱豆之夜”就是之前那档选秀节目的名字。
Annie有点不良的预感，忙说：“上节目说的话不能全当真，你粉丝也不会都当真的，况且这都过去几年了，你都演了那么多部剧了。”
白默摇摇头：“我不喜欢演戏。”
Annie这回真的有点慌，更多的是莫名：“那你是想接这档综艺？”
白默又捏着剧本沉默了会儿。
“别怪姐没提醒你，唱跳圈粉可以，但这不能当饭吃。”
白默上牙磕着下唇，低眉顺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拿着剧本起身：“我回去再看看剧本。”
Annie暗自松了口气：“不急，你还能休假两个礼拜，回去慢慢考虑。但记得这两天多发发日常微博，粉丝得经营。”
白默随便应了几声，就出了门。
白默一回家就刷到了俞扣今日份的朋友圈，他习惯微博发点酸话牢骚话，朋友圈发点纯骚话。
今天是一个落了灰的月饼和半张苦大仇深的脸，苦兮兮的一行字【鹿姐抢不过我就改拿月饼出气，可怜粮食无罪！】
白默一下就想起鹿姐指的就是陶芊鹿的意思，这话看着日常，琢磨琢磨还有点亲昵的滋味，他不敢细想，又开始警告自己收了心，好好做朋友。
念过几遍朋友经之后，白默郑重其事地给俞扣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谁知道俞扣那边的消息立马过来了。
俞扣子：想吃月饼吗？影视城这边特产，中秋节快到了，这两天开始卖月饼
俞扣子：走早了吧，哥给你寄？
白黑：你没戏？
俞扣子：还等着呢
俞扣子：鹿姐一场单人戏卡了五六遍，导演脸都绿了
俞扣子：[图片]
白默点开那张偷拍陶芊鹿和导演的照片，默默把这条信息点了删除。
删完又觉得自己小心眼。
白黑：偷拍不好
俞扣子：就偷拍给你看
俞扣子：你今天干嘛呢？
白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面临的两难选择告诉了俞扣，他早些年就很信任俞扣。和是什么关系无关，纯粹是下意识信任这个人。
俞扣那边反应很快，立马回了一个地方过来。
电话那头是片场，有点吵闹，白默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但俞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把手机贴近了耳朵。
“你怎么想的啊？”
“想去那档综艺，但Annie姐说的没错，这档综艺只是试水，唱跳对爱豆来说最多是个圈粉的方式，不能当饭吃。”
“哪那么多但是但是，你唱歌跳舞多好看。”
“你不是想看我演男二？”
俞扣少见地被噎了一下：“想看，现在也还想看。但是你·更想看你做想做的事。你当初一在我面前跳舞我腿都快软了。”
白默一时没想好回话，却被俞扣误解了意思。
“好吧，其实是硬了。”
“……”
“小默，你是不是不喜欢演戏？”
白默又不知道怎么答了，下午他能在Annie面前坦荡承认的事情，却莫名地不想被俞扣发现，思来想去，不想在俞扣面前示弱，明明不喜欢演戏却接了那么多部烂剧，大概是俞扣那种随性恣意的性子最不能理解的一件事。
他沉吟了一下答：“没有，只是更喜欢唱跳。”
“那去综艺吧。”
白默隐隐听见那边有人在喊俞扣，估计要上戏了。
“我相信你的舞台，能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白默又想起那句“我相信白默一定能出道的。”，今时不同往日，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分手后都是谁也不看好时候的我相信，他不知道俞扣哪来的这股自信，有点疯还有点蛮不讲理，他很喜欢这份野蛮冲劲，是乖巧了二十余年的他少有的特质。
人因不同而相吸。
他边想着，先切回朋友圈，收下了俞扣那张苦大仇深的自拍，又把新到手的剧本扔在一边，给Annie发去了短信。
【我想上那档唱跳综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