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6 ...
-
76
见到鼬的时候我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和这些“叛忍”的关系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在鬼鲛，甚至在晓组织其他人看来，我是被鼬下了暗示的，未来某一天我会给予佐助最严重最伤人的背叛。后来我又被蝎收作徒弟，虽然现在乍一看算是决裂了吧，这关系也是怎么样都说不清的吧。
游走于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之间，哪天不翻车就奇了怪了。
……哦不对，我已经翻过车了。
这次鬼鲛同样没有来，当我问起的时候，鼬只说了一句“他知道我来找你”。
我其实还蛮想知道晓那边到底怎么看我的。
不过我们很快便略去了无关的废话。
在我上次替鼬做了手术之后，他身遭理论上是不会有如此磅礴的阴怨的，但是现在的阴怨，虽然不及以前那般强大，但也着实可怖。
而且和我先前见过的不大一样。
阴怨形状虽然千奇百怪，但颜色和鬼号声大多一致。
而鼬身遭的阴怨……或许真的是一种诅咒而不是阴怨，我嗅到了腥浓的铁锈味，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阴间奔淌的那条忘川河。
或许真的是死神。
我抿了抿唇，伸出手去触碰这阴怨，有些鬼使神差地。
就在这一秒，异变突发。
那阴怨张牙舞爪地膨胀扩张，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来，如鼬和波风描述的那般——白发，鬼角，红目獠牙。
那是货真价实的阴间之气。
不是阴气。
比起我来说，鼬更加不能承受这份力量，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但死撑着抠着桌角不愿认输，可偏偏这是人与天地之间的抗衡。一来阴间之气本就不是普通人类所能承受的，二来他身上还有着同源的诅咒，能撑上这么久已经是极为了不起。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离他更进一步扶住了他，惊雷直指这一位，死神。
“许久未见了。”
死神的声音十分刺耳，即便看上去如此彬彬有礼，也让人生不出好感。
“啊，抱歉，世人无法直视神明，再加上为了恐吓，我才用了这般模样。”他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稍等片刻。”
连最后这句话声音都发生了转变，如果说先前的声音是生锈的菜刀与钝铁摩擦那么令人感到不适的话，后面这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如同醇酒一般动人。
我刚想开口，却见他慢慢变了个模样。
难以形容的感觉。
极丑之后便是极美，给人带来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突，我头一回直观感受到“好看到让人失言”是什么感受，可他真的好好看啊。
只能说，只有这样的人配称为神明吧……
但我好歹记得现在是个什么场合，对方又是个什么人，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惊雷仍是直指着他：“你想干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我想杀了你，夺回你身上我的力量啊。”
话音未落，杀气便骤然炸裂。
我面对过最强烈最让人惧怕的便是大蛇丸的杀意，如冰冷的蛇群昂着头直视着你，阴森令人胆寒；而这位死神的杀气却很不一样，这是一种直截了当的碾压，是来自于高位层面的不屑，我甚至觉得，或许蚂蚁看到人类落下来的脚的时候，便是这么个心情吧。
“我想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打。”他看起来颇为友好地“提示”道，“阴间如何？为了你这位友人的生命着想。”
“你想对阴间做什么——？”
“别误会。”他笑得轻松且畅快，“你都将世界意志领了进去，再多一个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咬着牙不说话。
这句话里能提炼出几个很简单却又关键到恐怖的信息点。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世界意志领到了阴间里；很显然世界意志与这位前死神都进入不了阴间。
那么就完全可以证明先前的推测——秽土转生召唤出来的并不是来自于阴间的灵魂，而是另一个空间里的灵魂。
所以理论上，理论上来说……秽土转生可以召唤出的不只有所谓的亡魂。
鼬显然也提取到了关键点，他皱着眉发问，声音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你为何……是死神？”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死神笑着，竟露出几分思索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为什么吧，死神这个称呼也是你们给的，谁想叫这个名字啊，难听又敷衍。”
我有些无言，但很快又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你说你要夺回身上你的力量……”
“是啊。”他的视线落在了我手中的惊雷上。
……
我的惊雷是在纳面堂中获得的，初次去阴间也是去纳面堂拿了死神的面具进入的。
真要说的话，假如那里真的是这位死神沉睡着的地方，我的确算是一个不道自取的贼。可这一切又是林格的设定，所以在她的笔下，我是迟早要和这位死神对上的吗？
——又或者说，在世界意志的安排下，我是迟早要和他对战的吗？
这场战斗最好的结果也会是两败俱伤，这是世界意志想看到的吗？
这个世界到底想要什么？
不对。
不对。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这世界存在着什么意志，都是林格一直在说的，说这个世界希望我做什么，但我从来没感觉到它的存在。
假如这个世界有意志的话，它为什么不能进入阴间？阴间明明也属于这世界的一部分。
这位死神，又是为什么不能进入阴间？
我的思绪如乱麻，一时间室内陷入诡异的沉寂。
但显然这位死神不太耐烦，他一挥袍袖便直接发动了攻击。先前他说话的态度看起来和缓且有礼貌，并不像是会说都不说一声直接攻击的人，我压根没反应过来，还是鼬伸出手把我推开，幽蓝色的烈焰擦过我的脸落在了地上，腾地开始灼烧，迅即将我们包围。
若我们不是被困顿在火焰之中，我必要感慨它的美丽。
跳跃着的火焰上似是飞舞着碧蝶，是一种鲜活的……死气沉沉。这两个完全相反的形容词碰撞在一起却丝毫不突兀，是人间难以见到的美景。
的确是人间难以见到。
鼬显然承受不住，普通的人类本就难以抵抗大量阴气，又有诅咒的加成，他连站立都极为困难。
我心中迅速列了诸多方案与结果，以及对这结果的应对方法，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原始且最笨拙的方法。
惊雷直直射出，死神侧身避让，只是懒洋洋一抬手，火焰窜高几乎要将我吞没，但我却不管径自从中穿过。
大半如我所料，这火焰对我没有什么太大伤害，毕竟我体内窜着的也都是阴气，只是右眼烧灼得厉害，似乎有鲜血缓缓流淌，几乎不能视物。
我贴近了死神。
很显然他也猜到了我要做什么，噙着淡淡的微笑没有做任何防御，像是在等待着我的动作。
我掐住了他的脖子往地上掼去，阴门在他的头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打开，我制着他不断下落，头也没回地朝鼬吼了一句：“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整！留只乌鸦在这里就行！”
这还是我头一回带着人进阴间……虽然对方也不能称为人。
我们自空中飞速坠落。
而在这坠落的时候，自我右眼中留下的鲜血滴在了他的左脸上，他的模样又开始变化。
神奇的是，变还只变左边一半。
头发急速变黑又褪色，又缓慢染色，左眼也从红色变成浅金色，再变得灰蒙蒙；黑色的反复花纹自脖颈蔓延至脸上又退却，最后左半边变成了……与我一般的粉色长发和灰绿色眼眸。
我心情有点复杂。
这……难道所谓的命定的死神都必须要是什么粉头发绿眼睛吗？
为什么他只有一半是这个颜色？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夺走”了他的力量吗？
而死神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一变化，他咂了咂舌，似乎很不满的样子。他也抓住了我因为太过震惊露出的空隙，引着我转移了降落的方向。
我们直直地砸进忘川河里。
我下意识地屏息闭眼。
这是人类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尤其是我还差点被这破河吸干了血的时候。
虽然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底下还有个死敌，这短短一秒便有足够多的破绽，便听到他无奈的轻笑：“你自己创造的河，你怕个什么啊。”
这语气，和先前在阳间听到的很不一样啊。
听起来，他和我很熟稔的样子。
“没有什么能躲过‘灵格’的耳目，你傻了吧唧地把它引进了阴间，现在估计只有这河里它暂时没办法探入。”
我睁开眼来，呆呆望着他。
在水中，我们两人的发丝纠缠着，竟莫名地融洽。
他一挥手，便又是令人惊骇的波浪翻滚，却影响不到我们。
“话不多说，在这里时间久了它会起疑的。”死神的语速直接加快，“明面上我们还是为敌，它希望看到这个局面；阴间的建立按照它给你的要求来，这对你有好处。”
“宇智波鼬身上的诅咒不用管，在他和宇智波佐助决战的时候能救他一命——但是在他们一战之后还是会‘死亡’，为了骗过‘灵格’，你可以假意和它争吵一番别让它起疑。”
“最后，不要管秽土转生，按照你们原有的理解去处理它。”
他看着我惊愕的模样突然笑了，道：“如果疑惑的话，不如问问它，在她口中那个世界，‘灵’这一字念什么。”
“现在，打我一拳，把我打出水面。”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7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