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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假面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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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斜阳,人影憧憧。青石板路,小桥流水,黄霍雪从并排的建筑里走出来。
黄霍雪谈了一笔大买卖。
她开着车往回走。她打算明天再进点货,等养肥了卖又是一大笔好价钱。
黄霍雪回来了,她走到门口。
破烂的门口,撒满了一地猩红,“呀,真不好意思呢。弄脏了你家。要不我给洗洗?”青年扬起嘴角,双手染红,他怪不好意思的仰起脸露出甜甜笑容。
甜得像陈年老蜜,眼神清澈,一点都不像刚刚干了坏人叫人抓包了。
青年穿着白衬衫黑裤子。
“洗干净一点。还有你自己全身上下,哪有缝往哪洗,能洗多干净就要有多干净。”
挽起裤脚,身旁一盆污浊的水泛着红。黄栾安手里捏着红艳的抹布。
“这么快就要把我卖了啊。黄扒皮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黄扒皮。怎么样,晚上能吃顿好的吗?哥哥我啊要是整上位了,往后兴许可以念着你点好,给你收尸上香。”
黄栾安手解开领扣,坏了那份禁欲的气息,徒增一抹蛊惑。
教会了规矩总不爱守规矩,像只野猫。黄霍雪避开脸,一脚踹倒黄栾安,他肩上半只脚印,污痕明显。
上半身的白衬衫,又添上了一点脏污。
管教了一下不安分的货物,黄霍雪说,“你去洗,一会就走。”
地下室里头,展开了一场糜绯的景色。良久,黄霍雪从里头走出来。“今天真快啊。黄扒皮你不会不行了吧,难道你已经无法满足那女人了吗。”
轻巧的笑声洋溢在地下室入口,闯出简陋的小房子,荡漾在邻里坊道。
“黄扒皮,你行不行啊,嗯?哈哈。”
“要我做给你看吗?”
喋喋不休的嘴停住了。黄栾安似乎想要再反驳一下。黄霍雪摆了摆手,带着人上了车。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纤细的手指敲击在方向盘上,车里播放着难得的古典乐。
黄栾安忍不住又开了口。
“买我的人送的吗?”他拿起收纳盒里另外的几碟子。
“挺好的,虽然听不懂。不过黄扒皮你装的还挺像一回事的。你能说说,我卖了多少钱吗?”
新换了一套白衬衫黑裤子。扣子系到最高,不呱噪时像只白天鹅。卖出了天价。
价格本来就定的挺昂贵的,更何况来人出手阔绰,像拿纸在买。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黄霍雪说。她知道他什么想法,历来的货物都有这样的心思。
想知道自己卖了多少钱,好把自己赎回去。没有几个人会成功。无非是私房钱又进了她口袋里。
让黄霍雪的口袋又鼓鼓了些。他们傻不傻?
黄栾安下了车,眼前是别墅群里的其中一栋。大极了,比从前住的还要好上数万倍。
黄栾安听过最多的钱,就是用万衡量了。不能比,眼前的太好了。他难以形容。
一辆漂亮的新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位精壮的男人,他拔下车钥匙递给了黄霍雪。
那辆用了好几年的破车终于也废弃了。黄霍雪看也不看它一眼,站在那个男人身前和他交谈。
晚风裹着寒冷的气吹过来。黄栾安安静的待着。身上穿着的一件单薄的衬衫,它微微鼓起,后背的衣服装满了冷风。
真冷啊。
但马上就会暖和了不是吗?
马上就会有暖和的被窝了,不会灌风,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比起来这里就是个天堂。
精壮的男人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着冷风中站得笔直的青年。隔着风都能传来浓烈的荷尔蒙。
精致的眉目比起以前见过的人都要上等好几倍。
一直关注他们之间的交谈,黄栾安看着黄霍雪上了新车,迈开大长腿快步走了过去。冷风带起他的衣角,带来男人夹杂在风里的荷尔蒙。一种有可能夺走人理智的分泌物。
保镖身体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安全距离线上给他们留足了空间。车子引擎发动声在喷水的雕塑池旁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黄栾安拍车窗的声响。
黄霍雪慢腾腾的摇下车窗,瞳孔里倒映的是从小小的萝卜丁转眼长大的青年。
幸亏当初没嫌弃养活了人,不然怎么会瞧见现如今的华颜。
虽然养小崽的那会,黄霍雪年纪也不大,但是心里积了一口想出人头地的气,也就赖活着挺过来这些年。
盯着黄栾安的脸时间一长,黄霍雪身上窜上来一股子邪火,黄栾安的魅力不分性别年龄。
“算了,黄扒皮你快离开吧。”黄栾安许久憋出一句话来。
实现了一夜暴富,黄霍雪开着漂亮的新车,一路悠悠晃晃,回去了将又是一夜耕耘。
“做个勤劳的人,每天都有饭吃。”黄霍雪小声哼唱。
保镖带着黄栾安去沐浴。路遇的仆从各司其职,别墅里灯火通明。黄栾安换上新的浴袍,端坐在餐桌上。
往数做不好打红了手心板的礼仪,黄栾安已然可以熟练得如同使用左右手。
场面宛如一帧帧美如画卷的水彩画,黄栾安行云流水的一举一动,不仅醉了岁月,也醉了屏幕后的管家李棋行。
遍布监控的别墅下白杨树林林道上,生了锈爬上一层灰暗的小汽车缓行而来。车窗里洋溢着灿烂笑颜的青年一张一合的唇瓣。
青年身上透出的纯粹,他等候在小破车旁的安静,用餐时的优雅等,李管家统统剪辑下来做成小短片发给主人。
不愧是信誉品质一等一的商人,手中的瑰宝令人赞叹。李管家如是想到,有空他也要去看看那家还有没有其他好货,献上去的话,他一定可以
加薪升职。
“便宜了黄扒皮。”也不知道她买通了别墅里的哪位仆从。要是让我知道了就把那该死的家伙卖到巷子里去。
客房里的摆设简约干净,黄栾安静坐在椅子上,保镖守在门口。打开的窗户外夜色渐沉,一扇紧闭的窗跃入视野。
黄栾安精神过头了,身体坐得笔直,眼眸垂下,宛如蝶翼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等人进房。黄栾安等待着自己的命运,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上现在安静极了。
漂亮的小汽车行驶到房门门口,黄霍雪进屋走得飞快,门口不远处的草丛里躺了一天的尸体。
豁大的口子早就干涸了,两只眼睛倒是瞪得巨大,仿佛不敢相信灭亡的人是谁。
在喂养好地下室几层的货物,黄霍雪才下到平日里小息的房间,锁链锁着的女人坐在地上,灯光亮起后,一双似情非情的眼眸跟随着黑色的衣角转动。
渐深的夜里,别墅没有再迎来一个人。黄栾安坐在几个小时都没有移动的位置上。
对面的窗亮起又熄灭,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窗上。
天很暗,风刮声响的剧烈,拍打在阳台前的落地窗上带起一阵响动。抛开杂声,外界一切万籁俱寂。
忽然灯光打亮窗角,嘈杂的脚步声打破静逸的时间,夜深人静的别墅传来一声惨叫,很快又平静了。
像在深夜打碎了玻璃店老板的一块玻璃,一声响就没别的动静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依然坐在那,乖顺得不符合发卖前的性子。
门口一声响。保镖,“大人,请您回去。我家主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听不见你说什么诶?麻烦你大声一点,行不行?难道他越来越堕落了吗,怎么找的人一个比一个差劲啊。”
“对不起大人,请您回去吧。这里面住着的是主人请的贵客。”保镖弯下腰,头低到腰处。
“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压住他。”
门口一群人谈不拢,片刻打斗声愈演愈烈。“把门撞开。”
扣了下指盖,隐隐泛疼。黄栾安转过视线对上走进来的陌生男人。他不太像是门外说要闯进来的男人。
俊秀的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真的看上去很无害,一点都不像个成年人,透着不谙世事的纯净。
黄栾安看着闯入的男人,对着那张脸无法生气。那是一张天使的脸。
实在太干净了。真的太干净了。
何嘉尉眼睛朝里转了一圈,他转身对着外面的人说,“把门守好哦。谢谢。”盖上门。他的声音干净清澈,眉眼间透出几分纯粹的简单。
几个随身保镖,按住原本守在门口的保镖,听见少爷的吩咐,略有担忧的看着掩上的门,“要不要我和您进去。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少爷,让我们一起进去吧。您这么好的人,需要有人时时刻刻保护着。您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少爷,请不要一个人独自待在里头,那很危险。”又一个保镖劝道。
“放心啦卫大叔。我知道了啦,要是发生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会叫大家的啦。”站在门内的何嘉尉走到黄栾安身前。
“你真好看。”
“谢谢,您也很好看。”
“你就是要送给哥哥的礼物啊?”
“哥哥看见了会很喜欢你的哦。”何嘉尉感到懊恼的摸了摸脑袋,“爸爸妈妈也夸我很好看,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喜欢靠近我呢?”
“我不知道但我看见您,很欢喜。这里,很欢喜。”黄栾安按着怦怦跳动的心脏,如同遇见小时候在街上碰见的那个干净的男孩子。
是和门外保镖说的一样,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藏,是谁也不能拥有的,就像冠以谁的称呼就是不可饶恕的罪。
黄栾安感觉好快乐,一见到眼前的人就好快乐。这个人会是那个男孩子吗?
“您不要不高兴,没有人不会喜欢您的。”黄栾安不想看见他难过,他一皱起眉毛他就不那么快乐了。
“那你跟我走好不好?”何嘉尉干净清澈的嗓音亮起,他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等黄栾安作答,何嘉尉伸手抓起黄栾安的手往门口走。
走出大厅,李管家带着一众奴仆追了上来,他说,“对不起大人,这位是主人请的客人,已经很晚了,他需要待在房间里休息。”
“请大人回到客房去。”李管家看着一个仆从说道。
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哥哥,又发现藏起来的人,何嘉尉抓紧了手,他不太愿意松开黄栾安。
当下的形势他们拿不下人,于是保镖上前劝开了何嘉尉,在李管家眼下,带着少爷回到客房。
监控台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盯梢,只不过他们的权限没有李管家大,即使追上来也阻止不了那位大人。
因而找来李管家耽误了些时间,好在来得及没让他们把人带上车。
李管家解散了一群仆从,他叫住黄栾安,简略的告知了一些别墅里的大人物,希望他遇见能躲开。说完,李管家匆忙离开,他要去看看是哪个小杂皮在乱嚼舌根。
沸腾的热血冷却下来,黄栾安克制下不安分的心回到房间。他看到桌子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张小纸条。
左右望了望,黄栾安伸出手手指触摸在陌生的字迹上,指腹上留下了浅浅的黑痕。
拾起纸条放进明早要穿的衣兜,崭新的衣服上已经剪掉了标签,一股清新的淡香留在了衣服上。
黄栾安躺进温暖的被窝里,闭上眼睛关住了满天繁星。
纸条上写着:
想要自由吗?
想要自由吗?
刚劲有力写着的五个字,充满了诱惑力和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