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短集》楠黯

3、朝阳

　　第一章
　　等候入内，长廊上排成长龙的考生。
　　江鸣鹤拿着笔袋，上面用蓝色水笔写着一个数字8，他双眸注视着拿着探测器人的左肩膀。
　　不少抓着书看和小声念的同学。天气燥热，太阳压在江鸣鹤后背，渗出汗的校服，一阵风吹过，江鸣鹤甚至能记起昨夜的茶香。
　　铃声到点响起，播报考规的声音随之而来。所有人坐定，等候开考。空调冷气冒出，仍有人手擦在衣角上。
　　等到考卷发放，可以动笔了。江鸣鹤落在草稿纸上的草稿排列有序，不断减少浪费的空间。
　　当最后一场考试进行时，惊起一阵响动。提前退场的同学埋首离开，只有少数几根笔停下，几口气闷在胸腔为没有掀开复应件而继续积攒。
　　思路清晰，作答简洁的一份卷子完成。江鸣鹤放下笔连同草稿检查一遍，他确认完整，稍作休息等待响铃。
　　“停笔，起立。”老师说。
　　收完卷子，聚集到门口的人群陆续离开。江鸣鹤走在末尾，大拇指摩擦着笔袋上的数字。他走出来时，发给过好人卡的男同学挡住了去路。
　　“江鸣鹤同学，请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拜托了。”裴知意说。
　　望向裴知意，“请和我往那边走。”江鸣鹤带着裴知意走到闲置的教室前，“同学，请想好再开口，时间还很多。”
　　安静了一会。裴知意说，“一辈子很长长到可以喜欢很多个人。三年的同学时光，渐渐的我喜欢上了你。从我通晓心意的那一刻起，便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为目标。我想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裴知意双眸注视着江鸣鹤，他练习了无数遍的情绪一一表达在外。江鸣鹤目光落定在裴知意身上，听着他说。
　　“请和我在一起。”裴知意掏出卡，“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多钱，但是我会一直努力挣钱直到存不进去再办一张卡上交，一直一直交给你花。”
　　江鸣鹤目光落到卡上，太阳光在卡上反射出一片光亮，视线穿透飘到遥远的地方。思绪拉回，江鸣鹤看向裴知意。
　　裴知意回以温柔的笑意，眸光专注而温柔。
　　江鸣鹤说，“谢谢。我确定不会感动。”与人不失礼数的告别，江鸣鹤离开，他走出校门。
　　目送江鸣鹤远去，“我不会放弃的，江鸣鹤同学。”裴知意勾起笑容，道。
　　骑在自行车上，江鸣鹤穿过大街小巷，和男男女女错身而过。老旧的收音机放置在青石板上，老大娘在躺椅上一晃一晃，听着时好的信号，新台出册节目播报的候选政策的排名。
　　车牵进门，火烧云三两片飘在邻里的屋檐上，一幕极好似画卷的美景跃入眼底。江鸣鹤书包放落在沙发椅，红布盖着的床头柜上，一台相机压着一本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书，他用相机拍下那景色。

　　日暮浸染过的小城，天际发红，红得像害羞的男孩腼腆的笑着，又甜又不够看。一群爱拍摄的人，散在城市各处，手举相机将天空下霞云连接的城景一角一同定格。

　　暴徒则掀开窗帘看着窗外，以期夜晚的到来，匹配队友办一场狂欢的终结鲜活的命运猎宴。

　　在等待里沉静。

　　月球借着太阳得以发出光亮窥探人间。黑夜最是规则破裂凝合的美好时光。有月亮有夜晚，有一对璧人缠缠绵绵互诉情意私定终身。直至暗色的爪牙撕碎宁静美妙的氛围。
　　昏暗里，哭喊声在密室内几乎每天都响起，没这段时间响彻的长久，不论是干吼，尖叫，咒骂到后面的求劳没有再叫喊。
　　皮肉在匕首上跳跃，协奏出一首可以命名为，“论一具皮肉损害刀刃的持久度以及缝纫手术能否挽救刀刃的下一轮受害。”
　　假如电锯能哀鸣，角落里全身包裹露出下巴和耳朵的主人家，喝着大酒杯，嘴里哼哼着小调调。
　　江鸣鹤家楼下小孩嬉笑玩闹，妇人聚在木桌上。桌台上的收音机播放着当地的时政，江鸣鹤湿着头发从洗浴间走出来。

　　电话机，三段留言。
　　“您好，我是常树青。我想请您品尝我熬的粥。”
　　“您好，我是常树青。新获得了一本书，想必您会喜欢。我放在了邮箱里，请品阅。”
　　“您好，我是常树青。请问明早有时间一起出来走走吗？”
　　江鸣鹤擦干头发，没有其他留言，他坐了一会，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阅到放了书签的那一页。书灯打亮房间里的一角，轻音乐静静流淌在碟机上。
　　市区江河上捞获一具尸体，一个昏迷过去的女生，两人紧紧缠绕相拥住，目前在急诊室里，女生身上有殴打过的痕迹。收音机报道着，“请各位市民注意，嫌犯在逃，疑似往和平乡区逃去。如果有相关线索，请拨打105398”
　　午后妇人三三两两围成桌闲聊。便衣秩序者们，上门拿出证件，逐一排查。好事者凑上来赞助几瓶矿泉水。
　　“阿 sir，你们辛苦了。那坨屎的暗爪牙真该都拖出来挨钻子头，就没这么多屁事了。”
　　队头没吭声。混皮子憨憨笑了两声，“多亏阿 sir们仗义，有危险就冲出来保护大家。我肯定努力花钱多交税。阿 sir们办公多小心啊，以前这里出过那屎娘养的暗爪牙，踩着一坨屎运借着地形跑了。”
　　“操他娘的。大兄弟要是那暗爪牙再来，让我遇上了肯定关起来。”

　　“这位阿 sir一看你就特别英勇。”混皮子眉眼弯弯嘴角扯出一个字母倒躺c。他凑近，站在后面的彪汉子绕了下后脑勺嘿嘿两声。
　　秉公问完聚集的人群，队头填好信息，手指按下手机上的保存键。他走到闭门的门户前敲门。
　　“阿 sir，我帮您叫门。”混皮子笑着看要进一步探查的秩序队队长。他麻溜的跑到左邻右舍，手掌拍在门上，“快出来喔，市里头的阿 sir有话问啊。”
　　屋内，男人刀口抵着江鸣鹤的脖颈，“不要吭声。”

　　一扇扇门走出人。乔艺谋看那混皮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眼神有了点温度。有的人很拖拉，扯着衣服走，还有人戴上帽子看楼下一群人神色不善，有不能忍的，大叫，“嚓路妈啊嚓，嚓□□哦。”两指夹着一根烟。
　　“刘二球，你找死哦，那么大力拍门。坏了你有钱赔嘛。”
　　几言三语的骂声充斥在滚滚热气里。乔艺谋站在人群外。这一片区域乱得不成样，没人管，里头名堂大得很。
　　“看你不爽很久了，阿 sir离开后，有种单挑啊。”小年轻摔下烟头，冲上来，拽住瞪大眼，两手举起来的刘二球。
　　慢慢团团围住刘二球，“打他哦。”人群里喊了一声。一声口哨起，吹着哨子的乔艺谋，在人们目光移来，他放下哨子，“请大家配合秩序者的调查。否则我将以扰乱秩序的名义，将你们统统抓起来。”
　　吩咐手下人抓紧时间问查，乔艺谋走到从头到尾都没开门的房子前，手放在腰间。
　　江鸣鹤缩在墙角，一双锐利的眼神盯着他。视角余光，耸动的人头，一片嘈杂的对骂声。腰上一把刀顶着，白色的衣服染红一片。

　　刘二球挤开人群小跑过来。他抬起头，“报告阿 sir。”踮着脚，模仿秩序者的样子。
　　“嘿嘿。”
　　“嗯。”乔艺谋侧头，刘二球露齿，“小的刚刚跟他们打听了，这屋子没人住。”
　　乔艺谋转身去另一处，“阿 sir啊，这也没人。”
　　“站好。”乔艺谋转过身，刘二球马上站好，嘴巴笑了一会收起来。
　　“还有哪几间是没人的屋子。”
　　“嘿嘿，阿 sir，我知道我知道。”刘二球拉住乔艺谋的袖子走，“这里头有人。”说着就拍上门，“狗娘养的，出来。你狗娘的，还不出来哦，小子快出来。”
　　张艺谋挥开刘二球，“阿 sir，厉害啊。”刘二球蹲在地上，摸摸踹在门上的位置。
　　“有人进来了。”江鸣鹤说。外翻的肉，一道口子，做生鱼片似的，一划拉的刺感。
　　那个人起来，江鸣鹤看着他的背影，楼梯哒哒哒哒响，江鸣鹤指尖扣着地板。

　　一闪身影，那人从窗口跳出去，楼下一声惨叫。江鸣鹤捂住漏血的洞，扒上窗口，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倒在地上，脑袋磕出血的人，受天降横祸，不知生死。一帮子混混干架，场面一度混乱。

　　乔艺谋抓获了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叫叫囔囔的，乔艺谋一眼盯过去，吵吵闹闹的声音一下子弱了很多。

　　“铐起来。不配合的就再加一条妨碍公务。”

　　刘二球躲在一边，一时不敢上前。录笔录的人群此刻乖顺了不少。

　　“和平乡区的秩序者，请靠近和平乡区西街37路的秩序者，前往支援西街37路，阻止两拨人马血拼。请前往支援西街37路，阻止两拨人马血拼。”

　　对讲机播出声音。乔艺谋立马整合队伍，坐上车前往支援。

　　“刘二球呢？”中午睡觉没睡成的人，大叫。

　　“操。”

　　车子上，抱着男人的男人叫囔着不去西街37路，要先把他们带回秩序管理中心。

　　另一侧。江鸣鹤看着从楼梯口逼近的人，他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带自己去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