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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朔方云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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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将要去朔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卫长公主。
“去病哥哥,你真的要去吗?”卫长公主委屈地把头靠在霍去病的身上,“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打战的时候是,现在还是,宝宝还那么小。”
霍柔才满月,卫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摇篮里。
“嗯。”霍去病轻轻地抚摸卫长公主的头,“我也舍不得你。”他又安慰到,“我过一段就回来了。何况朔方和长安城不过七百八里,等他们大一点了,你也可以过来看我。”
“你总是哄我,”卫长公主使劲往霍去病怀里挪了挪,“陪我的时间好少呢。你看,诗经汉赋上夫唱妇随的事,我们还有好多没做。”
霍去病抱着她,“怎么没有,去年漠北大战结束,不是在家陪了你好几个月?从早上到晚上都没分开过,你还陪我泡温泉。”
说到这事,卫长公主顿时脸上发烧,“你这个不正经的。人家和你说正事,你却拿人家取笑。”
那是去年五六月的初夏,下午已经有些热了。霍去病叫人将鸳鸯馆后方的温泉池内引入凉水,浸在其中,好不惬意。
他将头枕在池边小憩。卫长公主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放下滤好的甜豆浆,“表哥,你喝。”
“打战可辛苦了吧?我多给你揉揉。”
卫长公主纤细的手指在他颈部按压,让紧实的肌肉放松下来,趁着公主不注意,霍去病猛地一用力,将公主拉入池中。
他在水中将公主抱了个满怀,灵活地解掉她的衣带肚兜。
“讨厌死了,人家刚洗的澡。”
池里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屋内抓紧休息的阿言等贴身丫鬟无奈地翻了个身,还有完没完啊,大白天的也不让人睡会儿。。。
一个时辰过后,霍去病才满意地抱着娇软无力的卫长公主起身,“我们收拾一下,该去舅舅家吃饭了。”
“这个样子能行吗?”卫长羞红了脸,“舅舅见了会说我们的。”
霍去病想想也是,“看你这样,在家吃吧。”他又道,“我给你做一种匈奴的美食,在行军路上看他们吃,把牛羊肉香菇木耳串成一串放在辣汤里煮,很有意思。”
阿言等几个丫头刚来伺候的时候见他们洗鸳鸯浴还会不好意思,现在脸不红心不跳,拿浴巾的拿浴巾,端水果的端水果,全当没看见。
两人在园子里支起了烧烤架和汤锅,一边吃一边玩,直到夜深了,霍去病才轻轻抱着快睡着的卫长公主回房去了。
“仗都打完了,就不能天天这样陪我嘛。”卫长公主撅了撅嘴。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还让你教我射箭,你那时还是校尉呢。”
“你哪里是学射箭,就是找个理由约我出来玩,没射几下就往我身上靠。。。”
“我本来就喜欢你。”卫长公主将头埋在霍去病的膝盖上,“想多和你在一起。喜欢你的人那么多,我不看紧点,还不知道谁来抢呢。”
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卫长公主当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她发动两个妹妹诸邑石邑,也不知道磨了表哥多少下,又通报过舅舅和父亲母亲,才同意在皇家的御马场边,让表哥教他们骑射。同去的还有卫容,当时不过八九岁,还扎着两个总角。
皇家的御马场上有很多小弓箭,是给皇子们从小练习的,霍去病挑了几样拿给女孩们。
“站直,腰腹用力,左手拿弓,右手拿着箭,抵在弓上,向后拉,就这样。”
卫长公主也就玩几下,但诸邑次次都会认真地练习一个下午。长大后她和卫容的骑射功夫都很好,别说在女孩儿中,就是和王孙贵族们相比,也不遑多让。
石邑一般是和姐姐们出来放风,她和容容年龄相近,最说得来,两个小女孩玩了一会儿,就开始在一旁逗蛐蛐了。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容容好奇地探出脑袋,“表姐,你射箭姿势不对。”她一下跑到霍去病和卫长公主那边,“表姐,你身子都歪到表哥身上去了,这样没有力气!表哥,你手放在哪里呢。”她一下拍开霍去病的手,“不过我父亲母亲在家也是这样。”
御马园伺候的侍卫和宫女都在憋笑,人家是出来谈恋爱的,偏偏带了一串妹妹,怎么发挥?卫长公主被这样囔出来,又羞又气,追着容容打闹。可惜卫容将门虎女,从小马术就好,骑着小马驹,一下把公主甩开很远。
“容容那么小,你都跑不过她,姨妈舅舅后来都拿这事笑话你。”
“那是她从小性子就野。”卫长公主很不服气,“最近舅舅家抓着她学规矩,快把她烦死了。”她想了想又道,“你说舅舅是什么时候爱上姑妈的?”
“很早了吧?”霍去病回忆到,“舅舅说他给平阳公主当骑从时就爱慕她了。”
“舅舅和姑妈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俩絮絮说了一晚上话,直到二更,霍去病才抱着卫长公主睡了。他修长的手指覆盖着公主的手。“去病哥哥,你会一直保护我吗?”卫长公主小声问道。
“会的。”霍去病支起身子亲了亲她,复又睡了。
为了安抚李家,主要也是为了给天下一个交待,刘彻招李广的长孙李陵为侍中,孙子孙女(李敢的儿女)为太子东宫伴读。
卫青找刘彻请了几天假,亲自送霍去病去朔方。
“你呀,就是太冲动了。”卫青心痛极了,“李家算什么?李广李敢哪里值得你一个指头?为了杀他,你要去朔方,你听舅舅的话,到了后给陛下认个错,很快就回来了。”
霍去病笑道,“舅舅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朔方不比京城,虽然尽力准备得奢华,但和霍府还是没法相提并论。卫青自己是没什么,但给他宝贝外甥住就是委屈了,“你天生富贵,这下要将就将就了。”
“河西之战漠北之战时风餐露宿,不是一样过来?”霍去病满不在乎,“行军打仗又不是没艰苦过,我让他们改造一下就好了。”
卫青还是不放心,“朔方城都是舅舅的旧部,你直接指挥他们就是。”他私下交待常年驻守的部下,“去病有什么事,派人回来给我报个信。”接着又拉过赵破奴,“破奴啊,去病从小和你关系好,你多照顾他。”慌得赵破奴连声不敢。
朔方这几年已经不是最前线,训练不如之前紧张,霍去病来了后要求天天上午都要在马场练兵,他时不时抽查。没过几天,军容军纪就焕然一新。
元狩六年的春天,一场伤寒席卷了整个朔方城,城内到处是忙碌的医生。
骠骑将军也生了病,然而,让赵破奴心惊胆颤的是,什么药霍去病喝下,都和没用似的,有时候已经好了,可过了一段,又发烧起来。
夜里,霍去病正在沉睡,他好像又回到了上林苑狩猎的时候。
“去病哥哥,快来救我!”小太子据儿坐在草地上,无助地哭泣。
霍去病连忙下马,“据儿,你怎么了?”
“我被什么东西扎了,好疼!”
霍去病三步两步来到刘据身边,发现太子似乎中了猎人布下的陷阱,扎了好几个钩子,血肉模糊。
“你忍着点。”霍去病小心翼翼地为刘据拔掉钩子,将他抱回马上,“坐好啦。”
他们似乎来到了未央宫,里面一屋子的人,气氛十分严肃。
还是那个陛下,可已经须发皆白,威严却丝毫不减。
有一个女子,看衣着身份应该是某位官员夫人,“这才是太子真实的出事地点,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太子哪里是因为不信任陛下而自缢身亡的,分明是有人对皇子皇孙刀剑相加!”
“还有这个,太子死前用尽全力把腰带上系饰品的小金钩拔下,按近土里,应该是想要留下什么线索。就比如,凶手是谁。陛下您看,这是不是太子的物品。。。”
她话还没说法,就有一个二十来岁颇为妩媚的宫装少妇着急地跳了出来,“你血口喷人!别想着含沙射影!”
“臣可以作证。”旁边一位郡守模样的官员跪下,“张夫人所言非虚。证物是臣和张夫人在太子出事附近,一寸寸搜山找到的。不止这些,还有别的证据。”
年老的帝王转向宠妃,好像一只将要发怒的狮子。
霍去病似乎又来到了什么地方,周围白雾缭绕。
“老夫在此等候骠骑将军很久了。”
两人走了一段,老者问道,“骠骑将军似乎有什么心事?”
“是啊,我在想,以后有事不知所托何人。”
“可以托给一位姑娘。”
“姑娘?她是我的亲人,还是情人?”
“都不是,她是您的一位故人。”
霍去病醒了,他拿着白玉簪看了又看,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梦境越来越清晰,他也越来越能记得梦里的内容,也许,自己应该要做什么了,为了太子殿下,为了整个家族。
“拿竹简来。”霍去病吩咐道,“我要给陛下上奏章。”
属下不敢怠慢,立刻给霍去病拿来了竹简和玉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