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射杀李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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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以下犯上，理应处死！为什么放他走了？！我去告诉皇弟！”
“别别，”卫青立刻死死拉住平阳长公主，“李老将军自杀，已是不幸，李敢也就是一时冲动而已。”他见公主犹在愤怒，连忙道，“这样会牵扯多少人？”
霍去病和卫长公主隔三岔五地就会来卫府吃饭，卫青怕他看出来，连忙派人给霍府传话，“容容今年及笄，请了人教她规矩，大将军和平阳长公主也想多陪陪她，这段时间冠军侯和卫长公主就不必来了。”又借口伤寒，请了一段时间早朝的假。
过了十天半个月，霍去病耐不住性子，往卫府跑了一两次。卫青少不得万分注意，以免让他看出什么，只略微和他坐坐，就推说事忙，让他回去。
右臂上的伤口又粗又深，还因为刀剑旋转，几乎到骨，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好不了。卫青正发愁怎么应付霍去病，就听霍府报喜的人来了。
“奴婢给大将军，平阳长公主道喜，我们卫长公主又有喜了！已经三四个月，胎象稳定，医生说多半是个千金。”
“那应该是去年底今年初怀上的吧？怎么这会才诊断出来？”平阳长公主笑道。
“先前可能是不太在意。公主这胎，能吃能睡的，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卫青十分高兴，“预备厚厚的贺礼。孕妇要少出门，让去病下朝了就在家多陪陪卫长，还是要多注意，他们也不用过来。”
霍去病这天才和刘彻讨论了西域等匈奴故地的巩固和驻守，想到还没亲自向皇后报喜，也许久不见姨妈了，于是往椒房殿中行来。
椒房殿外宫女们正要通报，霍去病玩心起来，摆了摆手，偷偷靠近，想如同小时候那样吓唬吓唬三姨。
“你说这李敢，像不像话，就那样，一剑刺过来，卫青血就和喷泉似的。”平阳公主虽然早已和卫子夫抱怨了多次，此时还是愤愤不平，“他还不让本宫说！又不让本宫去找李家的麻烦。”
“公主说的是。”卫子夫连忙剥了个桃，递给平阳公主，“李广的死和青儿有什么关系？李敢纯粹作死。本宫几次都想和陛下汇报，他也不让，和防贼似的。”
霍去病气得七窍生烟。李敢简直欺人太甚！李广之死分明是他自己全责，又不是别人让他迷路的。连陛下让他避开单于也是从大局考虑，没有半点责任，何况是背锅执行的舅舅！柿子专挑软的捏，知道舅舅脾气好，就拿他出气。
难怪舅舅这段时间都对他避而不见，原来是怕他知道，找李家报复。舅舅好心，他可不会放过这样的人。对了，李敢是自己的部下，舅舅会不会觉得是他故意纵容的，他就是只白眼狼？
霍去病这辈子就是个快意恩仇，桀骜不驯之人，想到此处，他迅速出宫，翻身上马，在长安城街道上飞驰而过。
霍去病自年少时被卫青多次警告，已经很少在城中纵马，小贩们躲闪不及，货物什么的滚了一地。“骠骑将军也太嚣张跋扈了！”“现在和大将军平起平坐，都是大司马了。”“听说要越过大将军去了。”“他们不是亲舅甥吗？”“权力之间，亲父子都没用，何况舅甥。。。”
不一刻就到了李府。李广之死连累了卫青名声，让他被民间指责，李敢又上门刺杀，李家人都该死！霍去病下马提剑上前，恨不得即刻灭了李家满门。突然，他看见了李府周围探头探脑的几个人，他认得那是舅舅的亲兵。
霍去病顿时一口气上不来，行刺舅舅，舅舅却还要细心地保护他们！自己在这里轻举妄动，舅舅肯定很快就会赶到，到时候。。。他只好一打马鞭，骏马疯狂地向霍府奔去。
从小到大，何尝忍耐过，他只觉得堵得慌，心里气血翻腾，痛如刀绞，吐出几大口鲜血，在霍府的石板上，分外显眼。
门房小厮丫鬟都吓坏了，纷纷围过来，“君侯，没事吧。”“奴婢去叫府里医师。”“奴婢去通知公主。”
“都给我站住。”前襟上都是血迹，霍去病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了擦，“我躺一会儿，给我拿套干净的衣服来。”
霍府条件很好，门房也修得宽敞阔气，小厮丫鬟们都训练有素，不一会儿就将各处清洗好了。
他昏昏沉沉地，也不知睡了多久。
接下去几个月不论上朝下朝，他都没找到寻仇的机会。
期间，五月份诸邑公主正式下嫁张棉，随着张棉启程前往鲁国，考察各诸侯国的教化情况，离开了生长十七年的长安城。
皇帝刘彻和皇后卫子夫都十分不舍，拉着诸邑公主交待了许多事。诸邑出城时，遥遥回望城楼，就看见表哥和姐姐在城楼上望着她。
以前他出征，她都在城楼上送别，如今轮到他送她出嫁了。。。
元狩五年九月，卫长公主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
“恭喜冠军侯，卫长公主，喜得千金！”太医们，接生妇人，侍女们都围在一处道喜，“看这哭声多洪亮，小手小脚有力的，吃得多欢！”
刘彻卫子夫十分高兴，亲自赐名霍柔，比照先前卫府母亲是长公主位同诸侯王，父亲是万户侯的例子，给小姑娘加封翁主。要不是刘据实在太小，结婚生娃还有个五六年时间，第三代的娃娃亲都要定下了。
一年一度的秋狩到了，今年在甘泉宫举行，卫青在家休养，其余诸位将领都随行。
李敢此时是郎中将，追着一只鹿，左奔右突，渐渐到了丛林深处。
“李敢，你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李敢连忙拨马回看，原来是霍去病。
“骠骑将军，你？”他有点惊慌。
“李敢，你知罪吗？！”霍去病从箭篓中抽出一支鹰羽箭，放在弦上，又将弓慢慢拉满，“你居然敢冒犯大将军，你知死吗？！”
“你，你，”李敢的马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安摆了两下，李敢顿时坐得不稳，“你也要为大将军出气？”
“正是。”
“我李敢一路追随你南征北战，你要杀就杀吧，往这射。”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还敢在我面前撒野。”霍去病冷笑一声，“我今天特地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死的明白。”说完手一松，鹰羽箭离弦而去，李敢当场毙命。
霍去病上前看了看，拍马回到陛下身边。
刘彻正在小憩。
霍去病翻身下马，将弓扔到一边，单膝跪下，“陛下，臣杀了一个人。”
“谁呀？”刘彻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李广之子李敢，特向陛下请罪。”
刘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坐起，思绪还没反应，就见巡逻的羽林卫队赶到，“陛下，这是射杀李敢将军的箭。”
刘彻迅速上前，拿过箭矢，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霍字。
左右都看着他。
刘彻一把将箭掰成两段，“可惜了。堂堂关内侯李敢，居然让一只鹿。。。鹿的角给碰死了。传朕的令，厚葬李敢，此事不可再传出去。”
霍去病不屑地瞄了一眼。
“诺。”左右马上退下，只剩下刘彻和霍去病两个人。
刘彻的巴掌疯狂地扇在霍去病的脸上身上，“你有意要让朕为难是吧？你和李敢有什么过不去的，他也是员猛将！”
“臣原不想这样！”霍去病大声申辩到，“是他的错，他刺伤了大将军！”
刘彻愤怒到了极点，什么也听不进去，刺杀卫青他显然心痛，可卫青还好好的，此时却是一条人命，“你舅舅没来告诉朕，摆明了是不想计较！”
“那是舅舅脾气好！”
刘彻见他油盐不进，怒道，“作为汉军的军事统帅，朕对你寄予厚望。你知道把汉文明超越长城的封障，推到天涯海角，对我大汉子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朕有这样的使命感，你为什么就没有？你心胸狭隘，对手下将领如此残酷，朕如何放心，将来把全部汉军交给你？！”他还不解气，又对霍去病拳打脚踢。可霍去病身着铠甲，刘彻赤手空拳，没两下就疼了。
“陛下要打就打。臣想不了那么多了，可李敢必须死！”
“你不知罪还！”刘彻又发泄似的打了几下，“主父偃曾告诉朕，刀子磨得太快太锋利，用起来顺手，也容易折断，无法长保。是朕和卫青，一直太纵容你了。”
“这事是包不住的，传出去大家难堪。你去朔方待几年吧。”刘彻无力地挥了挥手。
霍去病转身就走。
“给朕站住！”见霍去病盯着他，脸上没有丝毫后悔的样子，刘彻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滚。”
“陛下保重！”霍去病抱拳行礼，一撩战袍，起身就走，头也不回。
刘彻差点给他气死。
到了霍府，他径直先去了藕香舍，“叫阿言过来。”
“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去朔方前线一段。”阿言见侯爷这样，不敢多问，连忙答应，“奴婢这就去弄。”
“把柳贤泽给我叫来。”
“是。”
贤泽很快就到了。
“我杀了李敢，现在要去朔方。我走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情况有没有变化，会不会牵连到什么。你不能再待在霍府了，必须马上出嫁。”
张汤家莫名其妙地接到了这个通知，又不敢违拗冠军侯，只得立刻操办起来。
贤泽只记得自己的婚礼非常匆忙，她是以陈家小姐，就是霍去病妹妹的身份出嫁的，陈露还过来做了女傧相。带着嫁妆和乌云盖雪，她嫁入张家，离开了生活三年多快四年的霍府。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射杀李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