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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霍少送礼 ...

  •   卫长公主的闺房历来是十分香艳的。绯红色的透明床帐松松地用金钩扎起,桌上摆着少女春睡的瓷瓶,四处都是撩人的香气。美人儿懒懒地倚在抱枕上,毛茸茸的圆领一围,更衬得她雪肤花貌,一张瓜子脸越发小了。原来卫长公主就不爱动,怀孕之后更是如同住在床上一般。

      柳贤泽拿着账本进去,见公主斜倚床头,手捧吴起兵法,看得格外专注。几位帝女中只有诸邑公主爱好兵法,却从未听说过卫长公主也有类似的兴趣。心下纳闷,不禁笑着问到,“公主几时也喜欢此道了?”

      “你来啦。”卫长公主见贤泽进来,放下绢书,莞尔一笑,“我哪里是喜欢什么兵书,只不过见吴起训练女兵有趣,打算把这两百多人的场景全部用玉雕雕刻出来,不然我这一天天的,在家也闷得慌。”边说,边嗔了雨雁一眼,“雁儿,叫你读书总是不读。教了几年,也不过就认得几个字,你看人家贤泽,一下就看出我在读什么。”

      “好好好,那我和她换换。就看公主舍不舍得我了。”

      几人正在说话,却听见外面忙不迭地打起帘子,“君侯。”

      卫长公主见霍去病突然回来,又惊又喜,声音也透着雀跃,“表哥,你不是明天才开始冬季休假么,怎么现在就回了?”霍去病在床边坐下,见她这样,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白腻的鼻子,“我昨天就开始休假了,今天是专门出门取你的礼物的。”

      “真哒?” 卫长公主一阵高兴,正要习惯性地将身子歪在表哥怀里,又突然想起房内还有侍女,忙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却见雨雁贤泽和众位侍女们早已退出,房内只余他们两个,哪里还有旁人的影子?

      “当然,”霍去病拿过一个精美的漆木盒子,“这是我在金石坊特地为你定做的,打开看看。”

      卫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是十二把做工精良,长短用途不一的美工刀。

      “这是用匈奴缴获的精钢融化,做成的刻刀。不仅削铁如泥,发丝布匹也是一触即断,你看。”霍去病拿起刻刀,撩起一根发丝,轻轻一吹,发丝就断成两截落下。卫长公主正要伸手去拿,谁知去病却把手一扬,“答应我,小心点,不许弄伤自己。”

      “那是自然啦。”卫长公主亲了亲他的耳朵,“去病哥哥最好了。”她将刀拿着反复查看,爱不释手。她平时用的刻刀没有完全开刃,雕木雕可以,玉雕总是十分费力,需要精雕细琢的地方也不好下手,正好想起雕刻吴起训练女兵的群雕,表哥就送来了,焉能不喜?她放下礼物,抱着霍去病的脖子,又撒娇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放手。

      霍少搂着她的肩膀,想拉她起来走一会儿,“我陪你散散步吧,你总是不动,变成小懒猫了。”卫长公主实在不想挪窝,磨蹭了几下,还是眨了眨漂亮的杏眼,“去病哥哥,你不知道小猫冬天是要冬眠的吗?”“不是吧。松鼠才冬眠呢。”

      公主见说不过他,索性往床上一躺,“我饿了嘛,等吃完午饭再走好不好?”“吃完午饭要睡午觉,一睡就是一下午,起床又要吃晚饭,晚饭吃完又怕冷。。。”霍去病促狭地将头低下,吻了吻她,“小心发胖。” 她脸一红,挣扎着起来,“今天中午吃完饭不睡了,走还不行么,现在先让我休息会儿。”说罢又将头靠在霍去病肩上。

      快到中午,金色的阳光散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日子悠闲而绵长。霍去病抚摸着她的长发,“其实这不算什么,过几天,我还有惊喜给你。”说罢,任卫长公主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多透露一个字。两人缠闹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午饭我来叫你,先去书房了。”

      雨雁的房间是卫长公主和冠军侯主卧室旁的耳房,人家小夫妻玩笑,她也不好待在哪里,只好一路出来,去贤泽记账的小院里,两人边喝茶边聊天。

      “上次狼女那件事,后来公主是怎么同意和好的?”

      “嗨,”雨雁笑了笑,“什么同意不同意。我们公主呀,对冠军侯来说,就像被鹰叼在嘴边的兔子一样,从小就被吃得死死的,哪有别的选择。”一句话说得贤泽笑个不住,“你这牙尖嘴利的,公主要是知道你背后这么编排她,有你好看的。”

      话音未落,却听见书院里伺候的一个丫头敲门进来,“贤泽姐姐,侯爷让我来问你,做得怎么样了?” “劳烦妹妹通传,都按着进度,请侯爷放心。”

      雨雁听罢,吞下了最后一块糕点,“侯爷既然回书房了,那我也回去伺候公主,就不打扰你了。”要走时,又拢了拢贤泽的头发,“我新学了几个发型花样,到时候找你来试试,包准好看。”

      转眼到了晚上,贤泽和菱角早早地就洗漱完毕。菱角怕冷,又无事,立刻上床了。

      汉代的长安虽然气候温暖,冬天不像后世那般酷寒,但腊月里还是颇有点凉。“最近几天,怎么看病的侍女那么多呀”,贤泽翻了翻府内医馆送来的竹简,“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多穿点。”

      菱角正趴在床上打络子,嗤嗤地发笑,“贤泽姐姐,你这都不明白?公主不是怀孕了吗,侯爷又放假,所以那些侍女姐姐,还不抓着机会争奇斗艳了。”

      柳贤泽听了一惊,“这半年多,府里出了多少事了?怎么还不怕,还想着这有的没的?”

      “富贵险中求。就不算这个,姐姐,你不想想,我们侯爷的品貌,京中贵女不顾议论,上赶着想当妾的都一大把,门房收的香包手帕还少了?别说府中侍女了,又不丢人。”

      贤泽微微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们只知道个结果,我可是。。。”想起前一段的种种,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可是侯爷逼着亲自看着执行的。没事还是少上蹿下跳。”

      “贤泽姐姐,你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菱角到底年纪小,忍不住红了脸,“我听说,你在晗园的时候,里面可是教了各种怎么勾引。。。”

      屋内只有两个女孩,也没什么可以害羞的。贤泽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你是不是想问,有没有教勾引男人的方法?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当年学习的重中之重。不过,那些手段,对付诸侯王还行,对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可没那么容易。何况。。。” 她话锋一转,“确定这个男人会不会上钩,可比具体用什么方法重要多了。”她看了看菱角,“我就直说了吧,大将军脾气好,勾搭不成也未见得怎样。至于骠骑将军,要是一击不中,接下去可有你好看。侍女们不懂,我看她们也是白搭,乱七八糟的小手段还是少拿去骠骑将军眼前晃。”

      这番话勾起了菱角的好奇心,“为什么?府中侍女也有很漂亮的呢,冠军侯不爱美色吗?”

      “长相不过是底线,还有别的。” 贤泽放下竹简,脱去外套,又烧了手炉,才不紧不慢地说到,“冠军侯从小到大,周围的美色少得了么?你想想看,侍女中间有没有性格气质和卫长公主相像的?”菱角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那倒是没有。但是可以模仿呀。”

      “说得容易。其实吧,卫长公主那种不谙世事的性格,是很难模仿的。丫鬟小厮处处都要察言观色,哪有真单纯的呀。”

      不等贤泽说完,菱角就脱口而出,“那不就是装纯么,有什么难?”

      “你呀”,贤泽简直哭笑不得,上床敲了敲菱角的脑袋,“她们那是装纯吗,我看是装傻。”

      “姐姐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菱角一骨碌翻身坐起,“你知道吗,前几天,鸳鸯馆伺候的一个丫头,忘了叫阿珠还是阿宝的,挡在侯爷进门的路上。侯爷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还不情不愿,忸怩着不肯走,说自己会劳动,好生养。结果你知道侯爷怎么说?”菱角正了正颜色,模仿着说到,“我霍去病,不喜欢文盲。” “那个丫头的姐姐叫阿言,知道了,吓得不行,打了妹妹一顿呢。”

      贤泽奇到,“还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连累雨雁姐姐都挨骂了。”

      “对了,不说她们了。”菱角拉着柳贤泽的袖子,“贤泽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吗,我改名字了。我爹升任了鲁国曲阜县令呢(今山东曲阜市)。”

      “那你现在是官家小姐了。你爹不把你接回去吗?”

      菱角撇了撇小嘴,“他提了,我才不回去呢,穷乡僻壤的。县令小姐,说得好听,周围不都是乡野丫头。男孩识字的也没有几个,到了年龄,还不是随便配个老粗嫁了。哪有待在京城的里好,咱们这个侯府,又是数一数二的,锦衣玉食。何况伺候公主,也不算辱没了我。”

      “那为何要改名呢?”

      “我爹找了个算命的,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将来能大富大贵,如同。。。”她翻了身,用极低的声音贴着贤泽的耳朵说到,“说和皇上的母亲王太后类似,有母仪天下的命。所以改了名字,叫若仪。” 菱角本来姓史,就是史若仪了。

      贤泽闻言十分诧异,“这名字好听,不过,你可别对他人说这话,小心为妙。”

      “我知道啦。”菱角又到,“所以我才说,照这个意思,那岂不是要入宫?其实我本来就想去皇城看看的,卫霍两府就已经如此富丽堂皇,何况宫中呢?留在府里,将来说不定还能跟着卫大小姐一起进宫呢,就不回去了。”

      贤泽不放心,又交待了一遍,“千万要记住,关系着你的小命。现在是卫皇后,将来的太子妃是大小姐,也是以后的皇后,可别想旁的。”菱角打了个哈欠,又笑了笑,“懂得啦,他也没多说。说不定是因为将来我的后代登上皇位,追封的呢。”

      这话万分敏感,贤泽不敢接话,不久,两人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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