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血癌》御茶之水

6、第五章 冻云

　　这次演出主唱临阵脱逃，致使廖归被罚，很快他离开了学校，我再也没见过他。对此，高老师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我毕业的时候。这个有着与母亲相仿面容的女子，她对我说，你还年轻，路走错了还可以回头的。我沉默。
　　我开始着手寻找真相。渐渐从可爱的女孩变为冷漠不修边幅的女子，长长短短的头发遮不住眼里的犀利与迷茫。有时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默默的掉眼泪。陪伴我的，就是北辰光。我想只有他知道真相。
　　储物室对我来说已经不是让人害怕的地方。但我依然不敢在母亲的视线下推开这扇红色的门。每周五的晚自习我都偷偷逃掉，因为这是一周中母亲唯一不在家的时间，她去教堂祈祷。于是我和北辰光安心的坐在灰尘里，寻找旧日的迹象。
　　照片在我五岁之前的完全没有。这令辰光疑惑不已。应该在这儿的，他说。我只有继续找寻下去。然而，没有。
　　去母亲的卧室看看吧。他建议。
　　母亲的卧室是清冷的地方，白得像雪窟一样。鲜艳的是一本红色封皮的赞美诗集。那本书就放在母亲枕边。翻开来，里面夹着小小的一片书签。上面写着，Dirige, Domine, Deus meus,in conspectu to viam meam!
　　是拉丁文。意思是：主啊！我的神啊！在你的眼前引导我的路吧！辰光说，声音微颤。这是轮唱赞美诗，为死者所作的礼拜式文。这是天主教的唱诗班才会唱的式文。看来，她真的当我死了。
　　什麽意思？我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了开门声。
　　我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听上去很愉快。
　　有没有乖乖的？
　　当然。妈妈，今天再给我讲讲哥哥好吗？
　　你哥哥是个小天使，可爱又懂事。只可惜……
　　那哥哥有没有照片？
　　母亲犹豫了。最后，她打开手上的圣经。里面有一张照片，朴素的妈妈与小时男装的我。但照片上的我没有表情。这是……北辰光？
　　第二天是周六，母亲要打扫房间，我在一旁帮手。趁母亲一不注意，转身进了储物室。因为辰光说，他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或许就在那儿。
　　我推开装满我幼时玩具的纸箱，摸到一个金属盒子。这盒子母亲从来不让我碰，说我满十八岁后才可以打开。但我等不及了。
　　里面东西很多。奖章，铜扣，写满意大利文的明信片，还有，旧照片。
　　母亲在照片上一点点年轻起来。早年的母亲穿着教师的制服，更早的母亲穿着歌剧演出时的盛装……女装的很多，还有……男装的母亲？小小的泛黄的照片，仅有一张。
　　红色的小门边发出了抽泣声。是母亲。她软软的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的。母亲轻轻的说。

　　扶摇的手指拂上我的脸。不要哭。你哭起来就更像你母亲了。这是最让你受不了的，不是吗？
　　原来我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