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巢[ABO]》纸上谱

5、第 5 章

　　我终于有了甜甜的恋爱，可以光明正大的撒娇、亲吻、牵手，终于有了天天找一个人的理由，有了爱情的保护伞，有了让我胸口鼓胀胀的安全感。

　　我太需要安全感了，被发情期折磨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只可怜巴巴的小兽，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家。
　　我和前男友从来没有过跨越红线的关系，现在想想，大概是两人心中都有犹豫。

　　我明白自己不被爱，所以无法交出自己。
　　前男友不爱我，所以不愿意接住我。
　　而我见到秦寒的第一面，就相信这人是可以带我回家的人。

　　我开始整日黏着秦寒，我写小说挣钱，是个自由职业者，只要抱着电脑，待在哪儿都可以，于是我把秦寒的酒类杂货铺当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秦寒的杂货铺店面很小，仓库很大，他和我解释说：主要是做批发生意，吧台只是给过来批发的人尝酒用的。
　　我很痴迷秦寒和我说起酒时，那个让我头晕目眩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说起酒的时候，眼角会笑。
　　秦寒爱喝酒，我以往很讨厌喝酒的人，但唯独秦寒，他喝酒的样子都能迷得我头晕目眩。

　　他每次打开酒瓶时，手掌用力的拧开瓶盖，双目凌厉而专注的盯着酒瓶。
　　噗一声，酒瓶打开时那轻快调皮的声音，叫着我们前去品尝。

　　透明的，淡红色的液体咕咚咕咚的流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和世界上最特殊的酒香。
　　我渐渐知道了秦寒的味道，他的信息素是酒味。

　　平静时，信息素是淡淡的清香，当他情绪波动时，则是滚烫灼人的酒气，无论哪种，我都很喜欢。
　　我问秦寒有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

　　在ABO的世界里，我这句话就好像邀请他品尝我，玩弄我。
　　但我不肯认输，固执的盯着秦寒，想要从他的嘴巴里得到对我信息素的赞美。

　　秦寒用专注的看着酒瓶的眼神看我说：“桃子香，你的信息素是桃子香。”
　　我被他看得心脏砰砰跳，我问他：“你爱吃桃子吗？”
　　秦寒隔着吧台，弯下腰吻住我，含糊地说：“喜欢。”

　　当我还小的时候，我母亲总是嫌弃我的信息素过于甜了。
　　她是个骄傲的、固执的、强势的夫人，认为每个人都要强势的捍卫自己，不能软，不能退，不能哭，不能乖，不能甜。

　　我在母亲的逼迫下，长成了如今模样，和她期待中完全相反的模样。
　　我有时会带着恶意的想：我的天性如此吗？还是我为了违抗母亲，选择了变成这样？

　　我得不出答案，但我知道秦寒吻住我的时候，我感激自己是如今样子，让他能够喜欢我，能够吻我。
　　我爱他，非常非常爱他。

　　我是个很敏感很矫情的人，我明明已经和秦寒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开锁秦寒手机的冲动。
　　我想知道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了解人性中的复杂，也知道人类面对不同的人会展现出不同的样貌。
　　比如我在秦寒面前的娇气撒娇不讲理，我在其余人面前的善解人意。

　　人类真是上帝的杰作，他们总是能够把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一个人身上。
　　比如秦寒在我面前的容忍爱怜不拒绝，在其余人面前的沉默寡言难以讨好。

　　我爱极了他对我的不一样，他要是对我和别人一样，我肯定会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怀里，埋怨他不公平，没有尽力在爱我。

　　当我爱他的时候，我总是时刻的缠着他，不给他时间离开。
　　我和秦寒黏糊糊的过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秦寒对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个透。

　　我从来没有这么详细的把自己告知过别人，因为知道自己是个软弱可欺的人，我总是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秘密捂一捂，再捂一捂，好让别人不那么容易欺负我。

　　我所有的原则和界限在秦寒面前都不起作用，我坦然的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比一般人软弱的时候，我就深深的知道了这一点。

　　秦寒送了我一颗桃子树，我收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谁会送这么笨的礼物啊！太笨了，我难道还要在家里养一棵树吗？

　　秦寒送我的桃子树只有我的膝盖高，等到它可以结出桃子的那天，一定是几年后了。
　　秦寒听了我的说法，笑着说：“没有那么久，这树只开花不结果。”

　　“为什么送我这样的桃子树？”我闷闷的问，不想和我结果吗？
　　秦寒看着我，似乎是有些纠结，要不要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

　　我很急的把桃树挤在我们两个中间，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说：“快点告诉我！”
　　别把这个问题当秘密折磨我，你知道我爱瞎想还很矫情。

　　秦寒的皮肤很好，虽然不算白，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痘印也没有什么皱纹，眼神看着有点凶，看久了才会发现里头的温柔。

　　我知道朋友听我这么说，又会嘲笑我，鬼迷心窍，但我就是对他身上的一切，爱不释手，满心赞赏，觉得是上天专门为我设计的杰作。

　　我捏住秦寒下巴的手开始在秦寒的脸上游移，时不时就会把他的脸捏起来，看着他在我的手下变得不那么帅气，变得不那么凶狠。

　　他眼里的温柔和放纵让我心里很暖，让我很想窝在他的怀里打滚，然后大声的告诉他，我有多高兴，他在我身边，我有多高兴，爱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妙。

　　“我已经有小桃子了。”秦寒耐不住我的痴缠，把他的小秘密告诉了我。
　　“不要其他的小桃子。”秦寒给了我一个很重的承诺，原来他懂我的不安全感。

　　我如今的不安全感并不来自秦寒，而他已经够好了，他已经非常坚定的告诉我，喜欢我，可以坚持。
　　我的不安全感来自我和秦寒的不搭配。

　　我们交往越久，说起这事的人就越多。
　　首先是和秦寒一起开杂货铺的张宇说的。
　　张宇人情练达，自然不会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

　　他是和秦寒在仓库搬酒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和秦寒说的。
　　“秦寒，你男朋友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不像我们能接触到的人啊。你跟他有话说吗？”

　　秦寒没回答。
　　张宇忍不住继续劝他，“我看他身上穿的都不便宜，那牌子我只看到电视上人穿过。”

　　张宇把酒放下，守在秦寒旁边，担心的问：“他家里是不是很好，能看上我们这三瓜两枣吗？”
　　秦寒想了想，认真的对张宇说：“走一步看一步啊。”

　　张宇很失落的说：“你都二十四了，该脚踏实地了。门当户对，门当户对，老祖宗传了这么多年的话，你得听一听。”

　　秦寒沉默许久后，叹了口气说：“张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但我也想争取。即使是我，也想摘高挂枝头的桃子。”

　　我躲在外面偷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自己面对亲近的人，总是口无遮拦，我什么都告诉秦寒，不仅是高兴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不高兴的事，秦寒本可以不用知道的事。

　　我所有的原则在秦寒面前全部失效了，我就想缩在他怀里，告诉他我不高兴，我想让他安慰，想要他抱着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不管他承不承受得了。

　　我的家境对比秦寒来说，算是很好。
　　我母亲是大学教授，父亲有一家年收入千万的公司，只有我一个孩子，对我是千娇百宠。

　　我从小就没有为钱发过愁，所谓的大学毕业搬出家，也是搬进了父母给我的小房子。
　　我人长得不错，成绩也不错，所以也没有受过什么成长的苦。

　　而秦寒家境贫寒，父母两个在老家做点小生意，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因为孩子太多，养不起，秦寒高中都没有读完，就去当兵了。

　　秦寒没有参加过高考，但他曾经神采飞扬的告诉我：他很聪明，中考分数很高，是班里第二名。
　　他很想继续读书，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

　　我听他说起过去，很难不去心疼他。
　　秦寒告诉我，那些都过去了，他现在也很不错。
　　我无法安慰他，只能抱住他，告诉他，我很喜欢他。

　　我那天偷听到秦寒和张宇的聊天，我很高兴秦寒有这样一个为他着想的朋友，又有点心酸，我和他为什么就不能一切顺顺利利呢？

　　我无法对张宇产生怒意，我对自己产生了怒意，因为我把秦寒一头扯进我的感情漩涡里，不让他逃避，但是我自己却还在逃避，我没有对外宣布秦寒的存在，因为不愿意让父母知道他。

　　我不想让父母知道秦寒，并不是因为秦寒让我觉得羞耻，我只是不乐意他被我父母无情的挑剔批评，将他的意义贬低为零，我无法忍受这些。

　　秦寒那么好的一个人，被我放在心里的人，不能被人这么贬低，不能被我伤害。
　　但我依旧在和秦寒的日常聊天中，透露了我的父母不会乐意接受他。

　　现在想想，秦寒真是好脾气，连我那样的话，都接住了，还亲吻我，告诉我他会努力。
　　我太过愚笨，就连伤害了他，都要好久以后才能反应过来。

　　我不想再把秦寒藏在我个人的小角落了，他该是我公之于众的人，因为他真的很棒。
　　我牵住秦寒的手，在酒吧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拍了一张照。

　　我把照片发在朋友圈，用了我很想用很想用的官宣句子：这是我的私心收藏，再也无人比他更浪漫。

　　我这句又酸又矫情还不怎么通顺的话，被朋友嘲笑了很久，但是我依旧把它列为了我官宣时，唯一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