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新时代》闲就青山

4、重回·早餐摊

　　晚上，等刘平娟夫妇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墙角并排着四个透明大玻璃罐子，里头装着的是切成片儿的萝卜还有水、辣椒啥的，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明天平娟你先休假，跟闺女一起去摆摊？”闻家饭桌上，听说女儿出摊一天能挣八九十块，闻海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了，他们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女儿暑假结束还要交一年的学费，还要生活费，这拉拉杂杂加起来一年可要不少钱，能多挣点是一点。

　　闻海所在的水泥厂绩效不错，每月四天的调休也一般都是用去加班了，相比之下刘平娟所在的陶瓷厂最近没啥紧急业务，倒是能调休几天出来。

　　闻知游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笑弯了眉眼：“那明天咱们还可以多做点儿，我早点出去，妈在家包好了送过来。”

　　烧麦并不难做，难的是用料配比、烧麦皮的制作，前世闻知游卖过两年点心，生意还算不错，正是因为她配料配得好。

　　“行啊，咱们家大学生现在出息了，这个暑假老妈就以你为首，指哪打哪！”刘平娟泛黄瘦削的脸上笑意盈盈，忽然又想到远在深市打工的女儿，叹道：“要是知风也在，咱们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该多好。”

　　大女儿虽然不比小女儿会读书，但吃苦耐劳又贴心，刘平娟虽然偏心小的多一点，但也没有忽略大女儿，这会儿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想到大女儿一个人孤身在外，未免有些伤感。

　　本来也欢欢喜喜的闻海听她提起大女儿，笑容也淡了许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给小女儿递了个眼色。

　　接收到信号的闻知游点点头表示收到，给母亲夹了块她下午上街斩回来的猪头肉，笑着说到：“那刘平娟同志你就更要努力赚钱，等有钱咱们就在街上盘个铺子，叫大姐回来帮忙看店，咱们一家人不就又能在一处了嘛！”

　　“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和面做烧麦！”

　　闻知游连忙拉住风风火火的刘平娟：“吃完饭再做，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刘平娟同志！”

　　被女儿这有些痛心疾首又有些大义凛然的模样逗笑的刘平娟无奈地摇摇头，笑道：“成成成，我都听咱们闻司/令的！”

　　见老婆风向转了的闻海悄悄朝小女儿竖起个大拇指，论哄你妈，还是你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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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哄好的刘平娟第二天凌晨三点半就起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里，就着昏黄的灯泡眯着眼开始准备包烧麦要用的材料，馅儿是女儿调的，她不插手，但也可以先准备好材料，把炉子点上。

　　“妈你咋起这么早？”打着呵欠从房里出来的闻知游见到厨房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色配料，还有坐在一旁点炉子的刘平娟，吓得她一下子就精神了，今天她还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现在才四点呢！

　　刘平娟笑笑说到：“我这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准备，你要回去再睡会儿不？”

　　闻知游摇摇头，取下褪色的发圈将长发扎成丸子头，又舀了勺凉水洗脸洗手，边准备材料边跟刘平娟说：“海米炒一会儿，酥酥脆脆的就可以起锅…”

　　刘平娟站在一旁边记边点头：“好，炒好以后呢？”

　　母女俩一个教一个学，刘平娟虽然只是第二次包，但勤劳而伟大的妇女同志手极巧，包出来的烧麦个个白白胖胖的，特别好看。

　　“还是咱们刘平娟女士手巧，这才第二天就能包得这么好了。”

　　听女儿这夸起人来跟不要钱一样，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刘平娟笑着白了女儿一眼：“这都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了？”

　　华人习惯感情内敛，很多话都是放在心里藏着掖着，从前的闻知游也是这般，重活一世后她性子倒是变了，从前嫌父母聒噪，如今却巴不得日日多跟父母说说话。

　　【说得太对了，游游你的仙女包袱呢？都不要了嘛~】奶莲子也通过意识附和刘平娟的话，要知道以前游游是出了名的高冷仙女儿，现在变得居然喜欢尬夸，叫游游从前的伙伴知道不得笑好几百年？

　　闻知游手里动作一点停顿都没有，面上露出一个卖乖的笑，再以意识回到：“包袱一不能卖二不能吃，要来干嘛？”

　　【…是这样的道理吗？】小莲子奶乎乎的，特别好哄，还真信了主人的话。

　　“是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莲子一听还真是，她跟在游游身边一千多年了，确实没骗过自己，然后，就这么被闻知游的歪理给拐偏了。

　　母女俩一边包烧麦，一边小小声地说话，比两人都晚起的闻海五点也起来了，一家三口马力开足，到六点时已包了足足五笼屉。

　　“刘姐，你们家这做啥呢一天天的，闻着怪香的！”刘平娟帮着搬东西下楼时，几个住同一层楼的妇女挤眉弄眼地想来套近乎沾点便宜。

　　刘平娟还没来得及打哈哈敷衍过去，跟在她后面的闻知游就先开口了：“妈，再不走来不及了。”

　　“啊？好！”刘平娟一听说来不及了，连忙搬着东西往下走，没占到便宜的俩妇女心有不甘地呸了一句，低声骂道：“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闺女再厉害不还是个赔钱货！”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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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楼底的“赔钱货”闻知游也一路跟母亲叨叨：“妈，这些事儿您别跟咱楼里那些人说，说多了万一人眼红眼热，给咱找事儿呢？”

　　闻知游的担忧并非凭空捏造，而是确有其事，她隐约记得前世也是她们楼里的一家人做小买卖赚了些钱，刚才碰见的那俩人就出去给人造谣，说人家卖的吃食里边加了让人上瘾的东西，愣是把人家的买卖搞砸了，那家的男主人还挨了好几顿打，最后退租离开了城西筒子楼。

　　刚刚还没想那么多的刘平娟这会儿“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压低嗓门连连点头赞同女儿的说法：“游游你说得对，咱还是要注意点。”

　　“都弄好了。”帮忙固定笼屉跟煤炭炉子的闻海过来叫人，闻知游便不再耽误时间，骑着三轮车往城北出发。

　　刘平娟则回家继续包烧麦，三轮车也已经借好，把剩下的包好蒸熟就送到城北中山路给女儿继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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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知游到中山路时才六点半，正好赶上了中学上学这个早高峰，闻知游学校比中学学放假早了半个月，今天是闻知游放假的第四天，走读的中学生们自然要苦逼的早起回校。

　　“喷香的烧麦两个只要一块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后悔一辈子了喂！”

　　成群结队的小姑娘们远远就看到一个长得斯文漂亮、在一众小贩中鹤立鸡群的小姐姐不知在叫卖什么，走近一听原来是卖什么烧麦，还是错过后悔一辈子的那种。

　　“姐姐，你们家这烧麦是个啥呀？真那么好吃？”站得近了就被那混杂着肉、海鲜气味的香味儿勾醒了胃的小姑娘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闻知游笑眯眯地应道：“绝对好吃，整个平城独一家，一块五两个，一个管饱一上午，要不要尝尝？”

　　半大小姑娘也是很能吃的年岁，有家里条件好点的，给孩子一天的伙食费是两块，其中俩挽着手的小姑娘看了眼对方，然后齐齐笑着说到：“我们要两个！”

　　给了钱，跟她们拳头大小的烧麦也拿到手里，俩小姑娘一人捧着个塑料袋，吃得津津有味，跟抱着坚果啃的小松鼠一样，可爱极了。

　　其他四五个小姑娘也有些意动，还没来得及做决定，又有早起上班赶着买点早餐带走的几个工人过来：“小姑娘，给我来俩！”“给我来四个！”

　　“好，拿好小心烫。”闻知游也不催几个小姑娘走开，笑眯眯地继续吆喝叫卖。

　　其中一个小姑娘呀地一声，说时间快来不及了，有几个心动的也顾不得再犹豫，一咬牙一跺脚，闻知游又卖出去四个。

　　学生的消费能力还算可以，早开摊半小时生意居然还不错，不过半小时就卖去了昨天销售量的一半。

　　上学高峰期过了就是上班高峰期，工人朋友们有固定收入，消费能力比学生强，不少都是昨天买过今天回购的，还有不少是帮同事朋友代购的。

　　等刘平娟骑着三轮车姗姗而来时，闻知游已经卖完了最后一个，圈上还围了一圈等着买早餐的男男女女。

　　见刘平娟来了，闻知游两眼一亮，连忙朝刘平娟招手：“妈！妈！这儿！”

　　等了有五分钟左右的客人们也一下全都围了过来：“老板，给我来俩！”“给我来六个！”“我也要六个！”

　　第一次做买卖的刘平娟听到客人们跟不要钱似的挤着要买，一开始还有点慌乱，不过很快也上手了，她只帮忙装，装好递给女儿，女儿一手收钱一手交烧麦，人虽然多，倒也没到乱的份上。

　　等围着的客人全都心满意足提着早餐走了后，终于松懈下来的刘平娟才惊讶地发现自己驮过来的五笼屉烧麦已经卖空了两个！

　　“游游，这、这卖出去了这么多啊？”震惊之余还不忘压低嗓门，悄悄地说。

　　闻知游给刚又过来的一个客人装了俩烧麦，将钱装进身前腰间的袋子里，跺了跺站久有些发酸的脚：“今天生意好，赶上初高中上学的孩子们，多卖了些。”

　　“游游，要不我回家再多做点儿，一会儿中午咱拉到工业区那边去卖吧？”刘平娟越想心里越美，早上卖出去五百个，中午算少点，卖两百，晚上再弄点，这一天下来指不定能赚六七百呢！

　　闻知游点头，又送走一个客人：“您别做太多，做两百个，您拉一百个到工业区那边试试，我拉一百个到一中附近试试。”

　　一中是平城最好的中学，初中部高中部加起来少说有四千多人，闻知游想着，一百个应该是能卖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