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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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笙童年常听她爸吹牛呢：爸爸年轻时可是村里最帅的小伙，不然哪儿能娶到你妈？！
但中肯的讲，夏家人的相貌确实都在平均水准线以上。夏爷爷和夏奶奶有过八个孩子，最终活下来只有五个；五个儿女中，长子夏报国48岁，目前是村里的村支书，次子夏建国44岁在乡里的酒厂做会计，三女夏乌梅42岁，在乡里有家小卖部，是个体户。
小儿子夏电台34岁在县里的中学做老师，他的名字源于他生在1958年、当时国家第一座电视台开播，夏老头听说后虽然不清楚电台是啥，仍然随潮流得给儿子取名电台。
排第四的夏乌茜比弟弟大三岁，在果城林业局工作。1977年恢复高考时她22岁，正在出嫁前几月，但她听到消息后仍然坚定地要高考要去读大学，给未婚夫两个选择，要么推迟结婚让未婚夫等到她读完大学工作后，要么就解除婚事。
众亲友除夏建国当时的老婆即宓笙的母亲宓俊之外几乎全部反对，夏乌茜偏不服，顶着父母和兄弟姐姐的强烈反对硬解除婚事，更差不多是在和父母的冷战下考上蓉城的大学。
大学毕业后她分配回果城工作，工作后相亲、结婚都是她自己做主、不向父母打招呼；直到她自己做妈妈后，她和娘家的关系才逐渐缓和，而她的独生女就叫祝胜男。
“好呀，”宓笙眉眼温柔向她奶奶撒娇：“您给我拿两张大团结吧，省得我们想买些什么还得向大姑赊账，大姑回头来埋怨您把孙女宠坏了，笙笙知道您和阿爷可有钱呢。”
“泼猴，个眼皮子浅的，还惦记你爷奶的棺材本咧。”夏奶奶没好脸地骂声，又似嫌弃般说等着就往里屋走去，但堂屋里的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没生气，反而还有点宠溺。
做长媳的范美葱更觉得老太太根本是在骂她，什么眼皮子浅惦记棺材本，谁不知道宓笙揣着大钱，办喜宴，两天的流水席请所有乡亲喝喜酒都不够，还要白送喜篮送红包。
给村里每户人家送篮喜糖喜糕还要包五张大团结的红包啊，一篮子东西值一百块钱呢；多大的手笔，白白给乡亲们送喜篮就能送出六千多，两天的喜宴办下来花掉将近两万，宓笙还能看得上她爷奶那点钱？何况宓笙前几天刚给老头老太太悄悄孝敬过呢。
当她不知道么，范美葱在心底冷笑，前天宓笙的喜宴，夏乌茜和夏电台回来喝喜酒，老太太拉着这对小儿女躲在屋里半天，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不就是给补贴。
补贴打哪儿来呀？当她猜不出老头老太太手里攥着多少钱么，宓笙不给爷奶孝敬，老太太能有钱给夏乌茜和夏电台补贴吗？前年宓笙就能给夏建国送一万块钱，何况今年，没准能有两三万，那给爷奶的孝敬还能少吗？可那么多钱，这老俩口就对他们瞒死死的。
范美葱想想就窝火，她和夏报国才是给老头老太太养老送终的，他们可是跟着她过！
夏奶奶带着18岁的夏晶晶重新出现，她还没说话，宓笙突兀挑起来：“大姑和小叔他们说大堂哥买大哥大了，我和靳少彦都还没买呢，大哥在深市发财了吧。
两年前大伯娘你们要造这幢新屋时向我和我爸借了三万，伯娘你家要是手头宽裕，把钱还给我吧。靳少彦结婚前把单位的工作辞了，我们回城就要办公司做生意。公司开起来后，我和靳少彦还得向银行贷款，你这的借款要是能收回来，我们也能多点周转。”
“笙笙这是欺负伯娘是山野乡下的，不懂怎么做生意是吧。”范美葱冷笑：“你大姑六年前盘店面做生意时就一千块本钱，你大堂哥五年前去外面做生意时就揣两千块钱。
笙笙啊，你办这场喜宴就花掉多少钱，谁像你这样办喜宴，你手里没个几十万可能吗？你还要向银行贷款？你骗谁呢，你也不打量打量你这种话说出来有谁能信？！”
“伯娘既然知道我比大姑比大堂哥都富，难道不会想我是要做大生意吗？小生意，拿几百甚至几十的本钱都能做起来，可生意要是往大做，几十万扔下去都没个响声。”
宓笙姿态娴雅，笑语嫣然：“最近几年富人都去海南做房地产，今年海南一亩地的地价飚到了多少，你才是真的连想都想不出来，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向大堂哥打听。”
范美葱狐疑打量她，夏奶奶没来得及再打圆场，宓笙摩挲着她的碎花小布袋，又道：“阿奶，我爸下班回来后您帮我跟他说声，让他明天给小姑打个电话。胜男不是要学自行车么，我和靳少彦刚买的新车，不带回城里了，就送给表妹吧，让小姑休息日回来拿车。”
“啥？？”范招娣立时警觉：“啥自行车，你说哪辆新车？”
“范大娘糊涂了，还能有哪辆新车？靳少彦在三天前买的自行车呀。”宓笙笑盈盈说，范招娣脱口反对：“不行！这是你们说好要留给范家的，你还想说话不算数啊？”
“三天前靳少彦把自行车买回来，范叔说家里有车费这钱做什么，你们带回城都麻烦，靳少彦说没事，不带回去了。”宓笙唇畔扬笑而美眸渐严厉，带着些许冷意质问：“范大娘，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自行车留给范家？没有的事，你可别总是胡乱捏造。”
“什么没有，你们在范家说的话就是要留给范家的。”范招娣蛮横道：“反正你们说了，这车就是范家的车了，你还想把范家的车送人？老娘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宓笙理理斜辫，淡淡道：“范大娘，我又不是和你商量。你若想胡搅蛮缠，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个老太太计较，我会请村主任出面。如果村主任不管，我会去乡政府举报，这是个法制社会，讲法律。范主任不在意为辆自行车就惹身臊，乡政府见吧。”
范招娣瞪大眼睛站起来，气得指着宓笙叫嚷：“你吓唬谁啊你，你当老娘吓大的！”
在场所有旁观者们相互看看，差不多都能猜出来宓笙是故意要把自行车转送给夏乌茜。那辆新自行车留给范家是不明说就大家都清楚的事，还能为什么让宓笙突然改主意？
不就是范招娣四处瞎嚷嚷诬赖宓笙，宓笙生气了嘛。没毛病啊，你造谣诬赖我，我如果还把我的自行车留给你的儿女用，那我不是傻吗？
大家伙犹豫是否要调解时宓笙没再理会范招娣而是把话题拉回去，问范美葱：“大伯娘能把借款还给我了吗？如果你还拿不出三万的整数，少还些也行，我不嫌少。”
“伯娘家哪儿有宽裕的钱呀，伯娘这两天还想着跟笙笙你借几万呢，你大堂哥买大哥大是在深市做生意没办法，不能不买，这大哥大是你堂哥堂嫂和朋友借钱买的。”
范美葱态度好转些：“既然笙笙你要做大生意还得向银行贷款，伯娘就不跟你开口了。但你们这辆自行车留给晶晶骑吧，胜男才七岁哪能骑得来这种大自行车呀。”
宓笙想起来，她新婚还在村里的时候这伯父家是又向她借过钱，是八月十八日，当时因她和靳少彦回沪市还要办贷款，她拒绝了，人当场就脸难看，更没少在村里刻薄她。
“伯娘，我送东西不是看谁需要才送给谁而是看我和谁亲近，我以为我和伯娘也亲近，是我想多了我自作多情呢。如果是小姑，她就不会偏听偏信在没求证时胡乱斥责我，更不会在我说要贷款做生意时对我冷嘲热讽活像我想抢她的钱，既然你这样，何必假惺惺的。
伯父家今后如果想再向我和我爸借钱，先把欠款还清吧，否则就不用开口了。亲兄弟明算账，人心隔肚皮，向来是有借有还才再借不难，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赖？谁也不是傻的，堂哥堂嫂在深市有多少赚头，大家都清楚，伯娘还是给自己留点脸皮吧。”
语毕，宓笙没给对方纠缠的空隙，直接找她奶奶要钱，范美葱气得浑身发抖，夏晶晶转身往里屋跑，夏奶奶想打圆场时就被大孙女把她手里的两张大团结‘抢’走了，宓笙拿到钱和奶奶说过再见就带夏佳佳走，走得利落潇洒，挥挥手，不带走一片灰尘。
看戏的乡亲们连忙紧随告辞离开，范招娣想着和范美葱商量治治那小丫头片子就没走，夏奶奶瞧了瞧这想发飙的儿媳妇，出门找她家老头子去。
夏老头带着三孙子夏浩然在自家名头下的山里摘黄桃，老爷子年近七十，身子骨硬朗，老婆子找过来时他刚坐树下歇会儿，摇着草帽当蒲扇，听完啥事情，他沉默了。
“说话啊，老头子，建国最疼笙笙了，肯定不肯让笙笙向她大伯家赔礼道歉啊。”夏老太太实在道：“老二要是不退，那只能让老大退，不然两兄弟还像个什么样。”
夏老头扇着草帽，粗声问：“立强俩口子现在在深市一年真能赚到十几万？”
“老大媳妇的娘家侄子和立强两个朋友不都结伴去的嘛，那几家家里传出来的话还能有假吗？再说了，立强在深市都五年了，不赚钱，他能待那么久吗？”夏奶奶讥笑，可他们得到的却是大孙子过得艰难，巴巴得就想让他们把棺材本掏出来补贴。
“算啦。”夏老头摇着草帽拍拍膝头，没多少在意的说：“先看看老大的态度吧，他要是今年都不想和建国缓和，咱明年再和他谈。”
他们自问对儿女都差不多，可除了二儿子和小儿子，另外三个都觉得他们偏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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