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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剑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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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段本该平淡的人生从这时起又发生变动了,不再纠结于家国之间,但情爱的凄凉以及人世的荒唐会将这段人生禁锢在无尽头的痛苦里。
剑会开始了。
一番番的淘汰,最后又仅剩路明衍和钟离与安争夺魁首。
雪白的剑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钟离与安先发制人,手握临朔剑直直地刺了过去。
剑锋带着风扫过路明衍耳边,与安对他说:“我妹妹很喜欢你。”
路明衍清亮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手中的昊空剑与之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亮耳,钟离与安见他不答,又说:“我妹妹很好的,温柔端庄,姿色也不差,在钟离国有多少世家子弟爱慕她。”
“你师妹很可爱。”钟离与安欲从后背偷袭,但还是被他察觉了。
路明衍侧身躲过将昊空剑的剑柄往与安肩上一打,他抱怨道:“怎么你也爱打这啊!”与安一转身,故意把衣袖里的香囊抖落在地上。
路明衍见后微微一笑,“怎么,你也想来祁天拜师?就阿凌那水平,你这法力恐怕会倒跌。”
“有你这么损你师妹的吗?”钟离与安走了神,差点被路明衍挑了手中的剑。
“实话实说,不要分心。”路明衍笑意嫣然。
一直拖下去反而不利,路明衍集中注意,一举将钟离与安的剑挑落在地,昊空剑的剑刃直逼钟离与安的脖子,“你输了。”
钟离与安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歪嘴吹起脸旁的一缕头发,“唉,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侥幸侥幸。”
比试完后,就是各族派之间的交谈了,路明衍便带着温凌去吃饭。
这时,钟离泺迭追了上来,羞红着脸说:“明衍,我哥哥在等你们,一起去吗?”
温凌似乎看出了端倪,她直接走到他俩中间挽着路明衍的胳膊,“那就一起去吧。”
路明衍点了点头,被温凌拽着向前去,独留钟离泺迭一个人跟在后面。
“阿衍,我父王没死。”温凌释然一笑,“他来找我了。”
弥散着花香的风吹起额头间的发丝,温凌很高兴,她又有家人了,路明衍也很是愉悦,问道:“刚刚师父叫你去就是为了这事?”
“嗯……”温凌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阿衍,我以前还有其他名字吗?像小名、乳名之类的。”
路明衍的神经猛得崩紧了,他脱口而出:“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温凌昂头看向他那俊艳的脸庞,“父王他唤我良儿,我一直在想良儿是谁,可我越想头就好痛。”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父王可能也是一时过于激动才唤错了的。”路明衍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你叫温凌,我最爱的阿凌。”痴痴的笑容洋溢在她脸上,也映在他的眼里。
“如果你父王要带你走,你会去吗?”
“阿凌才不去呢,有阿衍的地方就是家。”
“温凌!”
“啊!”
钟离与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上抓着一只大蛐蛐站在温凌面前。
“你们祁天有这么多树,真适合抓蛐蛐,温凌你看,这只蛐蛐大不大?”钟离与安一只手抓着蛐蛐的翅膀,另一只手逗着它的头。
温凌死死地闭着眼睛,“我不看!我不看!”说着又躲在了路明衍身后。
“原来你怕虫子啊!哈哈……看你现在还怎么欺负我!”钟离与安又把手中的蛐蛐往前伸了一点。
路明衍抢过与安手中的蛐蛐,与安说道:“同道中人啊,没想到你也爱玩蛐蛐!”他刚说完,路明衍便把蛐蛐往地上狠狠一扔。
但蛐蛐是有翅膀的,虽然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却还是能勉勉强强扑腾地飞起来,可下一刻,又被温凌一脚踩了上去,只听一声脆脆的声音从脚底传来,钟离与安脸色都变了。
“你!你们俩……”钟离与安向他们竖起一根食指,“残忍至极!”
他又说道:“你剑会赢我就算了,怎么能扔我蛐蛐呢?”
温凌一把握住了与安的食指,“你什么你,被你这种人抓住的蛐蛐也不是什么好蛐蛐,活该如此。你是不是也想变成这样?”
“疼疼疼!”与安闭着眼睛掰开温凌的手,“我错了,错了……”温凌放开他的手指,十分嫌弃地拍了拍手。
钟离与安这时又将手搭上了路明衍的肩膀,低声说:“明年的魁首你让我一届行不行?”
“你今年就有很大进步,只要你把玩蛐蛐的时间花在练剑上,总有一天能打过我的。”
钟离与安又打着坏主意,他又说:“那这事你不答应,你考虑考虑我妹妹呗?”
路明衍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向前走去,“阿凌,走了。”
快到庆疏殿了,钟离泺迭问钟离与安:“哥哥,你刚刚在跟他说什么?”
“也没什么,看哥哥的。”钟离与安又不怀好意地走上前去,拦住他们的路,“温凌,你的香囊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温凌推开钟离与安,却还是被他挡住路。
钟离与安一跃跳到了她前面,拿着香囊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不是你们祁天弟子佩戴的香囊吗?说不要就不要了?”
温凌想了想,万一被师父骂就不好了,她说道:“那还是给我吧。”
“我又不想给了!”钟离与安举起手臂站在阶梯上,“来拿啊!”
温凌追上去,跳起来抢,可她刚踩上第一个阶梯上时,却踩空了,路明衍看见她要摔了连忙冲过去抱住她,可没能来得及,温凌狠狠摔在了地上。
钟离泺迭一抹邪恶的笑意在嘴角涌现,是她故意用仙障将一层台阶隐起来。
很快,钟离泺迭又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去扶温凌,不动声色地除去仙障,还好路明衍没有识破玄机。
当路明衍扶起温凌时,才发现温凌的额头磕到了台阶的边角上,伤口缓缓渗着殷红的血。
“这,真不怪我吧?”钟离与安帮着扶起温凌说道。
“唉,什么破地,摔得那么疼!”
路明衍扶着温凌向殿里走去,与安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乖跟在后面,钟离泺迭走在后面轻笑,心中满是快感。
庆疏殿里,温凌撑着头坐在椅子上,这一跌,摔得可不轻。路明衍本想叫白初过来看看,可剑会还没结束,不好劳烦她,便叫来了司杨。
当药酒擦上伤口,温凌痛得皱紧了眉头,司杨冷哼一声,故意加重了力道,报复的好时机来了。
路明衍看着温凌痛得一副可怜的模样,不禁握紧了她的手,对司杨说:“司杨,你轻点。”
“都是祁天城的弟子,怎么这么娇生惯养,你嫌我上药重,你来啊!”
路明衍伸手正准备接过药酒,司杨撇了撇嘴,直接甩给他,“那我去煎药了。”
“阿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公报私仇!”司杨走后,温凌说道。
“行了行了。”路明衍蘸了一点药酒轻轻涂在伤口上,生怕弄疼了她,“你以后不要过于贪玩了,要注意脚下,幸好这次只是磕到头了,不然师父又得说我没看好你。”
“都怪他!”温凌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罪魁祸首”。
钟离与安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回道:“又不全是我的错!一下要,一下又不要。”钟离与安压低了声音,“活该摔。”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钟离与安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温凌头上的伤口,正打算伸手碰就被路明衍拂开,温凌说道:“你干嘛,还想加害我?”
“我是那种人嘛?我就是在想,会不会破相?”钟离与安解释说。
“啊!应该不会吧,没这么严重。”温凌紧张了起来,看向路明衍。
棕黄的药酒在额上留下一道痕迹,路明衍撩下几缕发丝,遮住了它,“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药香阵阵,药炉中散出来的白气使这药味更加浓郁。
司杨揭开砂炉盖,迟疑了好久,才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慢慢打开了它。
纸包中的粉末倾落到药汤里,突然,司杨的手被人抓住,她慌忙地藏起纸包,转过身来,是笑魇如花的钟离泺迭。
但那笑容,不禁渗透着丝丝凉意。
“你,在干嘛?”
“我,我……”司杨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便问道:“你是谁?”
“我姓钟离。”
司杨慌了神,一脸煞白,她突然想起来钟离族来了两位殿下,她连忙跪下,将头深深埋下,“公主,我没有下毒,我只不过是在药汤里加了些黄连,想让温凌吃些苦头,求您不要说出去,不要让路师兄知道……”
依旧笑得邪魅,钟离泺迭扶起司杨,问道:“为什么不能让路师兄知道?”钟离泺迭见她支支吾吾不予作答,又道:“司杨你可知道,黄连与此汤药中的卉之相克,可致人昏迷。”
“这……”
“白初上仙没有教过你吗?”
司杨:“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只是倾慕路师兄,可他又爱着温凌,我只是不喜欢温凌,不想让路师兄总陪着她……”
委屈的苦水灌入耳中,钟离泺迭笑得有些勉强。
原来,他早就爱上别人了。
忆起病中,昏昏沉沉的睡梦总会想起那片花海,梦到他们重逢,他递给她的不再是一株忘忧草,而是温暖的手掌。还梦到一张鲜红的盖头,红得刺眼,他一身喜服,自己一身霞披。
但当他们真正重逢时,路明衍甚至都没认出她,梦却只是梦。
钟离泺迭不知道,他们的相遇是因为温凌,是温凌不开心,路明衍才想到去采忘忧草给她,然后才有了他们的相遇。
“倾慕?看来妹妹和我是一路人,我来此处就是为了明衍。”钟离泺迭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也看的出来司杨对路明衍的感情,哪怕当个侍妾也愿意,只要他们在一起。
钟离泺迭抓住司杨的手腕,将纸包里的粉末全倒入炉中,“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下手就要狠。”
嘴角微微抽动着,司杨看着她的脸,眼中尽是狠绝,妖艳美丽。
卉之只是一种普通的草药,怎么会与黄连相克?但钟离泺迭悄悄往炉中加了一味别的草药,它才会与黄连相克。
精通医术的钟离泺迭怎么会让自己亲自动手除掉温凌,这样的话司杨顺理成章地就成了替罪羊。
当被爱蒙蔽了双眼,司杨已经看不透这虚伪柔弱躯壳下的真实面目。
“公主,司杨日后便听您的了。”得意的笑容展开,只要除掉温凌,路明衍和自己就没有阻碍了。
炉子开了,司杨小心将药倒入碗中,尝了一小口便连忙吐了出来,苦得舌头发麻。然后就与钟离泺迭一同送了过去。
钟离与安见泺迭进来了,悄悄与她说:“想不想和那个姓路的多呆些时日?”
“啊?”
还没等钟离泺迭反应过来,钟离与安便已经很高兴地对路明衍说:“我妹妹想向白初上仙多学些医术,我肯定是要陪她的。这钟离国又离这有些路,不知……”
“那便在祁天城住下吧。”路明衍说道。
温凌有些不满地瞥了一眼钟离泺迭,她来祁天城的目的不纯,这是直觉直觉!
狗兄妹。
温凌端起桌上的药准备喝,药未入口,便被这刺鼻的味道呛到了,她放下碗,一脸不愿地看着路明衍,“好苦。”
“苦也得喝啊!这天这么热,不喝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到时候可有苦头给你吃!”司杨说道。
路明衍无奈地笑了笑,以为又是温凌不想喝药找的借口,便拿起碗轻抿一口,但苦涩的味道才刚在舌尖绽开,手中的碗就被钟离泺迭抢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太慌张了,滚烫的药汤溅到了钟离泺迭手上,红起一片,她咬了咬牙,还是一副端淑的样子,说:“很苦的话就不要喝了,我看温凌额头上的伤涂些药酒就应该没事了。”
“拿下去吧。”钟离泺迭说道,司杨便拿着碗出去了。
“既然这样啊,谢谢你,公主殿下。”这是路明衍第一次对钟离泺迭笑。
“无妨,叫我泺迭就好。”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当真不记得我?”
先是一脸疑惑,然后路明衍笑着摇了摇头,“公主是头一回来祁天城吧?我也没去过钟离国。”
钟离泺迭点了点头,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又不是在祁天城,也不是在钟离国。
钟离与安倒是有些生气了,上去对他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哥哥。”钟离泺迭叫了他一声,摇了摇头。
钟离与安只好作罢,白了路明衍一眼,退到了后面。
这时温凌有点倦意了,钟离泺迭和与安便告退了。
她临走的背影,落落大方,衣衫轻扬,但转至她脸上,秀美的脸庞深藏着毒蛇般的狠绝,一双眼眸凄厉又冷凛,唯眼尾一颗红痣,美得醉人。
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是少女纯真的甜美,却也是虚伪上的掩饰。
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别人的也得抢过来。
钟离泺迭自小身体便不好,所以钟离国君和她哥哥一直都很依着她。但总有些东西,还是得靠钟离泺迭她自己。
跌入惊鸿的落花,每击起的一层涟漪都是致命的。
温凌,时间还长呢。
彦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温凌才刚睡醒,路明衍便神色紧张地捧过来不少书放在她旁边,“阿凌,阿凌,师父来了。”
这让温凌想起了几个月前。师父突然就来了庆疏殿,当时温凌正和昭河玩棋玩得正起劲,都不知道彦痕来了。
师父的脚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温凌都快吓傻了。问她的功课,什么也没做,考她的问题,一问三不知。
这后果可想而知。
罚温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也几个晚上没歇息,就在昭辰殿站着读门规。
路明衍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养成了“师父一来,书送到温凌手上”的这个习惯。
但温凌此刻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她立马坐了起来,去了铜镜前,将额边的碎发挡在了伤口上,“阿衍,这样看得出来吗?”
“你一会儿离师父距离远点,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温凌连忙又坐了下来,拿起书认真地看着,一本正经,路明衍都忍不住笑了。
彦痕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提盒,他看到温凌在看书,并没有感到很欣慰,坐在了温凌旁边,将提盒放在桌上。
“师父。”温凌放下书站了起来,和路明衍一道行礼。
彦痕抬眸看向温凌,眼里跟含着冰似的,淡淡地问道:“怎么?今日剑会都忙的很,不趁这个机会玩玩棋?”
“怎么会呢?师父,我最近都有在很努力地做功课,你说是吧阿衍?”温凌冲路明衍使了个眼色。
路明衍见彦痕在这,不敢说假话,但温凌又……唉,还是默不作声吧。
彦痕挥了挥袖,打开了提盒,“行了,也别让你师兄为难了,今晚不抽你功课。”
温凌顿时松了口气。
提盒里是一盘淋了细糖的瓜子,彦痕端出来时温凌都闻到香气了。
还没等彦痕开口,温凌便急着问道:“师父你哪来的啊?这好像不是祁天城厨房里的吧?”
“白初送来的,比祁天城的味道好。”彦痕将瓜子倒了出来,拿起一粒剥出肉仁放回盘子里。
路明衍也坐在了彦痕旁边,很熟练地剥了起来。
这场景已经不只这一次了,师父和师兄辛辛苦苦地剥,最后都到温凌肚子里。
但大多数是彦痕剥好了送过来,很少像今天这样送过来剥的。
温凌刚想坐下来一起剥时,忽然想起了额头上的伤,便说道:“师父一定口渴了吧,我去沏茶。”
等温凌端着两杯茶回来,还有一大半没剥好,她只好站在一旁干看着。
“阿衍,剥完后来昭辰殿,为师有事与你商谈。”彦痕突然抬头看向温凌:“闲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温凌不敢跟彦痕对视,重新拿起书来看,背向他们。
“别遮了,为师都看见了。说吧,怎么回事?”他指的是温凌额头上的伤口。
温凌:“摔的。”
路明衍:“碰的。”
同时回答却是两种不同的答案,温凌和路明衍对视,又看向了师父。
温凌:“碰的。”
路明衍:“摔的。”
一颗瓜子在彦痕手中捏开,没有流露任何神情,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路明衍看了一眼温凌额头上的伤口,继续低头剥瓜子,答道:“今日剑会结束,我带阿凌去用饭,她在庆疏殿门前摔了。”
“庆疏殿的路又不是第一次走,怎就突然摔了?”彦痕想,不是调皮的,就没其他原因了。
温凌自己老实回答了:“是钟离国来的那个殿下,抢了徒儿的香囊,那可是祁天城弟子独有的,徒儿自然是要抢回来,然后没注意脚下,便摔了。”
温凌见彦痕没说话,又补充道:“好在没摔伤哪里,就只是磕到了头。”她笑了起来,也就她一个人傻傻地乐着。
“为师倒是希望你摔伤,省的成天蹦蹦跳跳四处惹祸。”彦痕剥完最后一粒瓜子仁放入盘中,推向给温凌,“香囊要回来了?”
温凌撇了撇嘴,“没有。师父你再给我一个吧?”
彦痕站起来拍了拍手,“自己想办法。”
“我总不能再拜一次师吧?”
彦痕:“三千遍常祁篇可以来为师这换一个。”
“三……三千遍?”温凌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了,师父这是变着法来罚自己。
彦痕转身离去,“希望是阿凌自己抄的,别指望着你师兄,他很忙。”
路明衍拿起剥好的瓜子仁放在温凌的手上,“师父已经够好的了,吃完认真抄。”
“三千遍啊,手都要废了。”温凌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路明衍,就为了一个香囊,区区一个香囊,抄三千遍常祁篇不值得!
“等我回来。”路明衍摸了摸温凌的头,将常祁篇和笔墨纸砚给她摆好,便去了昭辰殿。
温凌边吃着瓜子仁边坐着对常祁篇发愣,考虑着要不要抄。
就为了一个香囊,区区一个香囊,抄三千遍常祁篇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