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寒 雾》十字路口的小黑猫

5、阁 楼

　　Chapter 5 阁 楼 Poltergeists

　　"10/10/1927 ....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我必须离开。"薇拉·奈尔合上日记本，将羽毛笔随手丢在一边。玛格丽莎的尸体已经被抬回她自己床上，房门也锁死了。在极端的环境下，人类会变得善于自我安慰，就像他们给死人的房间上锁那样。可惜一扇薄门隔绝不了人心的险恶。
　　经过薇拉的照料，菲欧娜的状况得到了稍许的控制，至少不再频繁地呕吐。在这件事情上，调香师的举动与她的外貌一样完美——温柔体贴、细心周到，看不出任何可能的卑劣意图，正如寻常宅子里那些偶尔会由善良贤惠的女主人出演的场景。
　　这天晚上的风很大，落叶连着其它凋零的植物残骸一起在半空中盘旋，聚成不详的黑云覆盖了整座庄园，暴风雨就要来了。恶劣的天气总让薇拉觉得烦闷，她潦草地应付了庄园主要求的日记，早早上了床。写日记的过程很难熬也很无趣，她也不期待明媚欢快的内容，自克洛伊死去不久，就再没有过。死去的人是克洛伊·奈尔，这是调香师每晚入睡前都要重复的句子，醉人的香氛是记忆的腐蚀剂，所以在生死攸关的部分她从来不敢松懈。
　　老旧座钟的指针在最高处慢慢走向重合，宣告着岛上的第二个午夜。薇拉不知道她和玛尔塔以外的人来这里多久了，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哪些事。连她也惊讶短短几天之内，访客间的积怨竟能深重到夺人性命的程度。如果这怨恨有迹可循，调香师还不至于如此紧张，真正令她害怕的反而是他们之间刻意涂饰的和睦。说到底，杀人的动机因人而异：该隐1因为嫉妒杀死了他的兄弟；莎乐美2因爱而不得取了约翰的人头；还有一些人要更可怕，他们不求财富、不为虚荣，更不屑于俗世的情爱，就像驱使夏绿蒂·科黛3刺杀马拉4的狂热，比后者推动的九月惨案5和1572年圣巴托洛缪之夜6的血腥更难防范，因为它出自庸人无法揣测的无私意图，为了崇高的理想视生命为无物，而这样的凶手除非目的达成，是绝不可能回头的。
　　如果我能看一看玛格丽莎的日记.... 这想法令薇拉自己都感到畏惧，无关道德，只是如今要潜入舞者的卧室和与亡者同眠并无差别。对啊，欧律狄刻7原本就是死人的名字，我们既来这里，便是要与幽灵共舞，何况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姐姐。

　　"...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上帝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8玛尔塔狠命将铅笔往桌面上投去。笔尖划破了纸张，穿过文字留下一道灰黑色的裂痕。事到如今，她已别无选择，想要夺回翅膀，必须熬过这最后的修罗场。
　　我会活下来的，就跟以前一样。我会挺过去的对吗，亨利？
　　她战栗着重复着已故恋人的名字，将脸埋在手中。如果亨利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真的会原谅自己吗？还是说，他会更希望亲眼看着蛇蝎心肠的未婚妻在绞索上摇晃。玛尔塔不敢再想下去，吹灭了写字台上的蜡烛准备就寝。一阵凉风拂过身侧，掀起床前的帷幔，暗红色的玫瑰静静地卧在枕头上，似已等候多时。她看了看没有关上的落地窗，犹豫着挪不动脚步。思寻中，一种奇异的期待在心底深处萌发，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像中美洲丛林里的魔鬼植物，这怪诞的感情锁住了少女的肢体，在她的颅腔里纠缠绽放。等她终于从危险的迷恋中清醒过来，贴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湿透。
　　玛尔塔不喜欢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开来，碎片之间相互争斗蚕食，却将由此产生的痛苦交给□□来承受。"去找他吧，就算那是死路，"她小声对自己说，"Be bold, be bold."
　　But not too bold. Lest that your heart's blood should run cold.

　　"...她真漂亮啊，大人一定会喜欢。"
　　伊索·卡尔举起斧头，笨拙地朝面前的木柴砍去。他还穿着白天工作时那身笔挺的礼服，银灰色的碎发随意地落在额前。庄园里的事务很辛苦，也不是每一项他都擅长，但伊索还是果断地接下了，只要能多看伯爵一眼，他愿意从事任何为人不齿的职业，更何况，管家的工作虽然繁重，比起他原本的行当可要体面的多。只是在这陌生又封闭的环境下，少年不能像在伦敦时一样随心所欲。
　　玛格丽莎在下午茶时间被两个男人抬了回来。他们动作粗暴，女人的头发和裙角都被扯乱了，鞋子也丢了一只。女祭司出事之后，访客们已经失去了享用茶点的心情，或者他们其实是害怕自己吃下有毒的食物。不过那都不重要，人们忙着检查尸体和相互怀疑，让伊索难得有了空闲。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捡回了舞女遗失的鞋子，还有一只羊皮手套，两件物品都在迷宫的小路上，寻找起来不费什么功夫，只是中心位置的雕像卡尔看着觉得不舒服。邀请函上承诺的酬金很丰厚，可见雇主是个克洛伊索斯(Croesus)9一般的人物，可是他的艺术品味伊索却不敢苟同。房子里到处都是粗制滥造的古希腊神像，不仅面目模糊，姿态也不协调；走廊上悬挂的绘画大多是临摹的拉斐尔前派的作品，清雅灵动的画面与笨重的胡桃木家具完全不搭，尤其是会客厅里那幅伯恩·琼斯的《维纳斯的镜子》10，用色比原作黯淡很多，画框还沉重得不成比例。
　　德拉索恩斯伯爵有一位画家朋友，这些赝品搞不好就是他的杰作。少年一边收拾工具箱，一边腹诽。眼下他得去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动不动就拿枪威胁人，对女孩子来说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黑发青年将吸墨纸揉成一团，翻回前一页。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已经非常陈旧，不仅纸张泛黄发脆，一部分还被水浸过，不过要是有人得以一窥其中的内容，定会忽略它肮脏可憎的外观。日记从1888年8月开始，断断续续地记录了近四十年间三十多位女性的外形特征和她们无一例外的悲惨结局。其中有年老色衰的街头妓女，也有温雅端庄的家庭教师，甚至还有天真无邪的未成年女孩。每一个人的名字旁边都附有画像或者照片，一些纸页上还贴着相关案件的剪报。然而更多的死者从来就没有机会出现在任何一份卷宗或者报纸上，这些女人生前离群索居，死后也没有人关心她们的去向，笔记里冷漠的记述是她们在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痕迹。
　　现在日记的主人正在等待新的猎物，一想到能再现利刃割开颈动脉的美妙体验，他就兴奋地用指尖在桌面上点着旋律。阁楼被杰克重新布置了一番，乱糟糟的绘画工具都锁进了另一侧的隔间，当然还包括那些私密的收藏品。他特意多铺了几层床单，床下还垫了地毯，免得血迹渗到地板里不好清理。那幅《夏洛特夫人》被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类似《海上渔夫》11的明暗对比将单纯美好的亚瑟王传说描绘得沉重而压抑，迎着透过窗户的月光，更显诡异阴森。杰克与寻常杀手的最大区别在于对仪式感的重视，从墙纸的颜色到熏香的气味都经过精心的设计。他从未在自己的住处动过手，这一次算是个特例，因而在坚持独特美学的同时，想尽可能地让事后的清理工作不要太过繁琐。
　　实在不行就找约瑟夫把卡尔借来，可不能浪费了难得的好材料。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杰克将烟头摁熄，起身整理好领带。渡鸦雾尼(Munin)12乖巧地站在栖木上侧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聪明的鸟儿早就掌握了规律，每当主人打开陈旧的黑色日记本，她就指望着能饱餐一顿。
　　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上帝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调香师穿过一片漆黑的餐厅，往伊索·卡尔的门前走去，这个时间来打扰工作繁忙的管家是极为失礼的，不过薇拉早就编好了理由。她先去厨房取了一个托盘，又拣了几片面包和一小块蓝纹奶酪，才小心翼翼地过来敲门。玛格丽莎的日记里也许有关于凶手的重要线索，她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比起对活人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正义，任何可能指引薇拉找到[忘忧之香]的信息她都不会错过。如果舞女不曾与人结怨，她的死只能归因于某个致命的秘密，可能是关于一位访客，也可能是庄园主本人。可惜玛格丽莎过于疏忽大意，没来得及让手中的信息发挥作用，就永远闭上了嘴。
　　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薇拉才发现此时竟无人应门。这么晚的时间，卡尔能去哪里呢？优雅的美人不甘心地在一楼又转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出事之后，舞女的房间钥匙就交回了卡尔手中，除此之外他还握有管家专用的□□。薇拉原本计划假装下楼取食物，再以不小心锁上了房门为理由向卡尔把□□借来。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托盘留在餐桌上，失落地往回走。门厅里二层的走廊上还燃着几支蜡烛，以防有人在黑暗中摔下楼梯。薇拉无意间抬头一撇，发现西翼走廊的橡木门居然敞开着。一想到昨晚的枪声和今天的凶案，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调香师以最轻的脚步接近了那扇门。彩玻璃窗将月色过滤得光怪陆离，整条长廊像是前往灵异世界的通道，以华美神圣的表相引诱不幸者误入歧途。
　　薇拉正沉浸在想象中，走廊尽头突然有了响动。玛尔塔·贝坦菲尔握着银烛台谨慎地观察着环境。情急之下，调香师将身形藏在木门的阴影之后，极力控制着呼吸。玛尔塔没有到这边来，她怀疑地看了一眼薇拉所在的位置，就在走廊的交汇处往中央藏书室的方向去了。难道她也在找什么文件吗？与其说好奇，薇拉此时的心情不如说是警惕，如果玛尔塔抢先发现了[忘忧之香]，她会置之不理吗？像她那样随身带着武器的强势女人.... 薇拉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她很想知道退役空军的去向，但走廊里缺少掩体，实在不是适合跟踪的地方，她只能看着穿丧服的身影带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在转角处融入黑暗，彻底离开她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间，舞女的卧室里响起了金属器件相互摩擦的声音。

　　塔楼的台阶朽烂的厉害，玛尔塔每走一步都得用上十二分的谨慎。她不想在安静的午夜发出让人起疑的声音，虽然隔着厚重的墙壁不见得有人会听到。与这座建筑的其余部分相比，东翼尽头处连接的塔楼古旧得令人心里发毛。这里没有鲜艳通透的玻璃嵌窗，只能在螺旋向上的途中遇到一两处挖得很小的箭孔，堆积的尘土无人清理，将这仅有的通风口也堵住了。去往阁楼的路程并不长，算起来也不过两层的高度，玛尔塔却感觉这不足百级的台阶自己走了有半个世纪。也许是封闭狭窄的环境给了她太多压力，待她走到终点的时候已经因为缺氧而双颊微红，呼吸也乱得不成样子。
　　"晚上好，贝坦菲尔小姐，我知道你会来的。"杰克优雅地躬身行礼，语调上却多有轻薄冒犯之意。他将一支鲜红的玫瑰递到女孩手里，欠身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玛尔塔看着他身后黑暗的房间，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不料忘记了自己是站在一段楼梯的末端，顿时重心不稳向后摔去。杰克身手敏捷扯住了她的手腕，顺带着将女孩拉进房间，否则不等他动手，玛尔塔的脖子就已经断了。
　　"你还真是不小心，"杰克倒给她一杯酒，转身点亮一组枝形烛台。"以前训练的时候也这样吗？"
　　女孩接过杯子，觉得手指黏黏的，低头一看，原来是玫瑰花瓣上涂着颜料，她不小心碰到，将指尖都染成了红色，还沾上了淡淡的铁锈味道。
　　花的颜色是用血液染成的。
　　"你还没说你是谁。"玛尔塔强作镇定，对男人露出微笑，辛辣的烈酒顺着食道滑进腹中，留下一路烧灼的痛感。
　　青年疑惑地拨开额前的碎发，低声自语道："我没有说过吗？"然后他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妖媚地勾起嘴角。
　　"杰若米·安格卡特尔，at your service."
　　"口蜜腹剑的家伙。"少女不屑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像男人一样叠起膝盖。当她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幅两米宽的油画。
　　无论从构图、形态还是用色来看，这都是一幅极具装饰性的画作，笔触细致得无可挑剔，却令玛尔塔毛骨悚然。她睁大眼睛注视着画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十指颤抖着紧扣住座椅的扶手。
　　杰克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的目光在移向女孩的领口之后就再没有离开，他始终好奇着那层纸一样苍白的皮肤下面会是怎样绚丽的色彩，想象过无数次鲜血从切口处汩汩涌出的凄绝场景。到那个时候，她的表情会比现在更迷人。
　　"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开膛手在离她不远处坐下，舌尖贪婪地自下唇舔过。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稳优雅，压抑着喉中燃烧的欲望。等待回应的间隙，杰克抽出一支装饰华美的匕首不断抛起又接回手中，握柄上的鸽血石反射出残忍的红光。
　　"爱情真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信仰，"玛尔塔假意凑近观察那副画，慢慢缩短与房门之间的距离，"你看那古往今来的殉道者们。"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好奇心，以及其它一些微妙的情绪。女孩其实并不特别害怕，至少不像畏惧书里的恶魔一样畏惧眼前的男人，虽然二者在本质上只有很小的差别，只是她不习惯现在这种不受控于理智的状态。
　　杰克摆出欣赏舞台剧姿势观察着玛尔塔的小动作，他习惯留给猎物挣扎的机会，那只会令接下来的绝望更彻底。
　　"这可真伤人，"他起身缓步来到墙边，自然地挡在门前。"我只是被雇来临摹一些画作。"
　　也许是因为被断绝了逃生的希望，玛尔塔褐色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等到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变得很轻，还带着一丝哭腔。
　　"原来你之前拉住我，是为了要我现在再死一次。你还真是个混蛋。"少女直视着冰灰色的双眸，而后失落地垂下眼睑，扑闪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亮的泪珠。
　　杰克握紧刀柄，转身锁上门。他为不知何时萌生的犹豫感到焦虑，这反复暗示着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黑发青年踟躇着，尝试说服自己，是玛尔塔不常见的脆弱和淡漠冷却了他的杀意，而不是某种懦夫才有的无聊情感支配了他理性的头脑。
　　其实让她多活几天也没关系，无论如何，等到游戏开始，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他可等不了。
　　"如果是诺瓦塞特让你来的，"玛尔塔顺从地坐回椅子上，蜷了蜷身子，祈求地看着杰克。"现在杀了我的话，你又要去哪里找那本《伊波恩之书》(The Book of Eibon)13？"
　　不知死活的丫头。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还想和开膛手讲条件？
　　"动手之前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不然也懒得麻烦带你离开乌撒让你有命在这里威胁我。"杰克故意让语气透出愠怒，慢慢接近猎物。他有的是让人开口的方法，只是玛尔塔缺少这方面的想象力。
　　苍白的少女没有理会他的恼怒，甚至没有太多地看向杰克所在的位置，她神经质地低头捏着裙摆退到墙角，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可惜还没来得及完成预想中的动作，就已经被反剪双手抵在了墙上。
　　这是个极其暧昧的姿势，透过单薄的衣料杰克能感受到女孩微凉的体温和急促的心跳。她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恐惧，眼睛开始不安地眨动。
　　"你想用同一个伎俩戏弄我两次？"杰克凑近女孩的耳廓，恶劣地对着耳垂吹气。
　　灼热的鼻息唤起了炽烈的欲望，玛尔塔压抑地发出一声甜腻的□□。潘多拉的魔盒在这瞬间开启，她回头看了看画中的夏洛特夫人，绝望地闭上眼睛。
　　那镜子一裂两半地碎掉，我呀已在劫难逃。14

　　Notes:
　　1 该隐(Cain): 出自《旧约·创世纪》，亚当与夏娃的长子，杀亲者，是世上所有恶人的祖先，因为嫉妒耶和华接受了兄弟亚伯(Abel)的贡品将他杀害。
　　2 莎乐美(Salomé): 加加利分封王希律王与其妻希罗底的女儿（也有说希律王是她的继父），在母亲的怂恿下向希律王献舞，索要施洗者约翰的人头作为奖赏。这个故事后被英国戏剧家，唯美主义代表人物奥斯卡·王尔德改编为戏剧《莎乐美》(Salomé, 1893)。剧中莎乐美是年仅十六岁的妙龄美女，由于向约翰求爱被拒，愤而请希律王将约翰斩首，把约翰的首级拿在手中亲吻，以这种血腥的方式拥有了约翰。因此莎乐美也被视为爱欲的象征。
　　3 夏绿蒂·科黛(Marie-Anne Charlotte de Corday Armont): 法国革命期间吉伦特派刺客，因刺杀激进派人士马拉，于1793年7月17日被处决。
　　4 马拉(Jean-Paul Marat): 法国政治家、医生，法国大革命时期民主派革命家。
　　5 九月惨案(September Massacres): 1792年9月2日，因在押的保皇党分子在狱中策划起事，巴黎的一群武装群众袭击了一批正在转移中的囚犯。此后4天中，对囚犯的袭击事件扩大到巴黎城内的其他监狱。与此同时，"自发"的群众还将凡尔赛、里昂、奥尔良、兰斯和其他一些地方监狱中涉嫌参与□□活动的人员抓走，匆匆审讯后予以处决。大量女囚徒被□□，很多受难者备受酷刑，其中一些甚至被肢解。5天里整个巴黎被民众杀害的人数在1247人至1368人之间。
　　6 圣巴托洛缪之夜(Massacre de la Saint-Barthélemy): 1572年8月24日前夜，胡格诺派的重要人物聚集巴黎，庆祝玛格丽特·德·瓦卢瓦与纳瓦拉的亨利的婚礼。吉斯公爵之子以巴黎各教堂钟声为号，率军队发动突然袭击，杀死胡格诺教徒2000余人，从而引发持续数月的大屠杀，由于24日正值圣巴托洛节，因此这一血腥的夜晚在历史上被称为"圣巴托洛缪之夜"。
　　7 欧律狄刻(Eurydice): 希腊神话中俄耳甫斯(Orpheus, 这也是游戏中侦探的名字)的妻子，被毒蛇袭击身亡。俄耳甫斯前往冥界祈求冥王与冥后试图将她带回人间，却因违反了不能回头的约定而失败。
　　8 《以赛亚书》第十四章14节。
　　9 克洛伊索斯(Croesus): 古代吕底亚末代国王，以富甲天下闻名于世。
　　10 《维纳斯之境》(The Mirror of Venus，1875): 侦探在大厅中摘下的画作，他将画的内容重新解释为缪斯女神在分享智慧。
　　11 《海上渔夫》(Fishermen at Sea): 约瑟夫·玛罗德·威廉·透纳1796年创作的帆布油画，描绘了渔船在英国怀特岛海域上的景象，现藏于伦敦泰特不列颠美术馆(Tate Britain)。
　　12 雾尼(Munin): 福金(Hugin)和雾尼(Munin)是北欧神话奥丁(Odin)肩头的两只乌鸦，福金的名字意为"思想"；雾尼则表示"记忆"。它们在每天破晓时离开，晚上返回向奥丁报告人间诸事。
　　13 《伊波恩之书》(The Book of Eibon): 希柏里尔(Hyperborea)大魔法师伊波恩(Eibon)所著。这本魔法书记载着早已被人类遗忘的传说，是阴晦悚然的神话、邪恶高深的咒语、仪式与典礼的集大成之作。终北大陆语言写就的抄本已全部亡佚，现存的三个版本分别是公元9世纪由盖乌斯·菲利普乌斯·法波翻译的拉丁文版Liber Ivonis；公元13世纪由加斯帕德·杜·诺德所译的法语版Livre D'lvon；以及公元15世纪的英译版(译者未知)The Book of Eibon.
　　14 《夏洛特夫人》(The Lady of Shalott): 阿尔弗雷德·丁尼生(Alfred Tennyson)发表于1883年的叙事诗，讲述了被囚禁于孤岛高塔中的夏洛特身负诅咒，因为爱上圆桌骑士兰斯洛特而死去的故事。（翻译：Cypress）新古典主义画家威廉·沃特豪斯根据此诗创作了同名油画《夏洛特夫人》(The Lady of Shalott, 1888, 伦敦泰特不列颠美术馆)（游戏中的《发现俄耳甫斯头颅的仙女》也是沃特豪斯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