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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坟 茔 Catacombs ...

  •   Chapter 11 坟茔 Catacombs

      海伦娜·亚当斯希望水上的路程早点结束。对于一个终日埋头书本,受到家人精心保护的乖乖女来讲,她的旅伴着实有些古怪——这还是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做出的判断。如果上帝更仁慈一些(或者恰恰相反),让姑娘的世界与常人一般明亮,她应该会觉得立即打道回府才是明智的决定。但海伦娜不能回头。父亲的木匠生意正在走下坡路,就算有莎莉文女士的推荐信,想进入爱丁堡大学1还是需要稳定的经济支持。那封盲文写就的邀请函恰好承诺了盲女迫切渴求的,也是唯一实现梦想的机会。
      恐惧和敌意帕缇夏·多里瓦尔早就习以为常。即使在路易斯安那,她那巧克力色的皮肤与细密编扎的发辫都只会引来白人群体的疏远和鄙视,更何况欧洲这片古老而保守的土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以及随之而来的其他麻烦,黑人女孩选择暂时洗去白垩面纹,随身携带的吼猴雕像也被藏进旅行箱,与风干的土狼头骨和稻草人偶待在一起。
      "确定她是你要找的人吗?"一旁的凯尔特人逗弄着前臂上的猫头鹰,缓缓拆去眼罩下的绷带。
      自两人相识之初,来自安格尔西岛(Isle of Anglesey)2的德鲁伊就坚持蒙眼的装束,让帕缇夏一度以为伊莱·克拉克与海伦娜一样是个盲人。不过她很快发现,这个体格强壮生着浓密金棕色头发的乡巴佬不仅不瞎,视力还远超常人——尽管伊莱本人拒绝承认,一些漫不经心的小动作依然出卖了他。
      "门之钥的能量我隔着大西洋都能感受到,她就在这儿。而且那种海腥味儿不是谁身上都会有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死盯着渔船前进的方向,帕缇夏自信地挺直了后背,咸湿的海风直打在她脸上。
      凯尔特人睁开双眼,正好看到海地咒术师志在必得的表情,与对方拉开距离表示怀疑。"几天前你还没这么肯定,甚至说吉尔曼放弃了教派的圣物,"他泼出一盆冷水,"此行若是扑空,我可不打算继续这趟毫无意义的追猎。"说完他转身躲回舱室,掸去宠物翅膀上的雨珠。
      黑人默默观察伊莱拒人千里的举止,第一次察觉德鲁伊与飞禽之间的微妙关系。收集信息时她严重失误,导致凯尔特人最钟爱的雕鸮有去无回,信任跌至冰点。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他们必败无疑。咒术师紧握双拳,满心忧虑朝南鱼座3所在的方向祷告,唇齿开合间尽是不详的称谓。黑夜在寒冷与颠簸中降临。秋季夜空清冷寂寞,毕宿五4追随昴星团5升起,鬼祟地掩映于残月之侧。北落师门6却已沉入地平线,留下北上的异乡人独自在陌生的星空下思念现实中从未存在的故土。
      "我们快到了。"伊莱率先看见被迷雾包裹的光点,用抑扬的威尔士口音提醒道。海面远处的灰白雾气仿佛具有生命,以极为稳定的形态环绕孤岛,像是在守卫不应为世人发掘的远古宝藏,连灯塔的暖光也被禁锢于此。
      舵舱里船主咧嘴发出一阵桀桀声,露出门牙缺口,海伦娜这才想起船上还有第四个人。阴森的笑声让她浑身冰冷,止不住颤抖起来;帕缇夏也始终有意无意地回避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和右膝以下歪斜的义肢。只有携带飞禽的德鲁伊能够忽视外表带给人类的直观感受,以冷淡沉静的目光扫视黑暗中的一切。幽蓝色光辉在眼前浮动,连带斗篷背后的欧甘字母7荧荧闪亮,凯尔特人催动魔法,欧夜鹰的啼鸣逐渐清晰于耳际。
      不对。
      夜枭从肩头腾起,以高频尖啸作为警告。奈何船速毫无减缓的势头,直直撞向堤岸,木材构筑的栈桥直接被掀去一半,剩余部分也裂成碎片,落入海浪中散在船体四周。
      咒术师用手臂撑住船舷,才勉强没有在猛烈的撞击下被甩落甲板;伊莱握牢固定救生设备的绳索,挤在盛放鱼获的板条箱之间,倒也没受什么伤。只有海伦娜来不及反应,重重摔向船舱侧壁,盲杖脱手滚落到舱室的另一边。无视乘客们受到的惊吓,事故制造者依然从容自若,从工具箱里提出一支链锯,简单检视一遍油箱和链条,桀桀低笑着直冲码头而去,丝毫未见他受困于肢体残疾。
      不留活口是小丑裘克践行半生的准则,兢兢业业不曾懈怠。

      玛尔塔在寒冷和疼痛中醒来,除了左右摆动头颈做不出其它动作。一只灰鼠从她膝上逃走,蹿入角落里小小的藏身之处。此前这啮齿动物正打算依靠余温尚存的甜美血肉饱餐一顿,不料卑鄙的渡鸦竟擅自打破他们长久以来的默契,随人类一起无情驱逐寄居于墙洞中的可怜房客。直到固定在扶手椅上的人体开始尝试挣扎,家鼠先生才凭借他卓越但仍然有限的智力判断出那尚且是个活物,暂时不宜入口。
      杰克耐着性子仔细观察一遍他的囚徒,拆去女孩手腕处的绳索。玛尔塔有双非常漂亮的手,他发现不久就挨了子弹,自此印象深刻。那必须是在足够娇惯女儿的殷实人家,用上等鼹鼠皮手套来保护,以橄榄油和玫瑰水滋润而成的娇嫩双手,才能在枪械的长期折磨下依旧白皙细腻,柔若无骨。可惜如此完美的标本却有个不听话的主人,三番五次要置他于死地。
      "你好像欠我个解释?"开膛手抽出马术鞭,挑起少女折断的右腕。从错位的关节开始,整个手掌肿得像泡了水的面粉袋;失去甲片的指尖已经血肉模糊,呈现化脓溃烂的迹象。相较之下,左手的情况也许好上一点,毕竟它只剩四支手指来承受痛觉。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又重新咬合在一起。玛尔塔抬眼看看窗口洒落的晨光,以极小的幅度朝杰克摇头。她认出了对方手里的东西,知道拒绝会换来何种程度的报复,却也不曾指望凉薄之人能对同类的软弱有所领悟,只在鞭子挥落眼前时下意识抬起前臂遮挡。
      "我不是非得这么做,"青年强压下怒火,让藤鞭静止在女孩鼻尖,慢步绕过椅背向她提出条件。"你很幸运,贝坦菲尔小姐,我喜欢你,而且愿意为此对诺瓦塞特说谎。想想看,等事情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回康沃尔,除掉觊觎令尊遗产的远亲;或者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藏起来,想骑马或者驾驶飞机都不会再有人指手画脚。只要帮助我们解除血清带来的副作用... 我保证你不会再有危险。"掌下触感微凉,杀手扶住遍布瘀痕的香肩,俯身贴近白瓷色脸蛋,一双灰瞳里燃起前所未有的期待和渴望。
      杰克的条件的确诱人。自由、安宁和希望——答应他,自己就能找回被命运夺去的一切,回归平凡女子的生活,或者实现梦想中不那么平凡的探索。玛尔塔对上青年热切的眼睛,缓声吐出一句"抱歉"。她看见理性的冰灰被愤怒和癫狂染成血红,伴随刑具挥动的密集音爆,这红色逐渐扩散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杖头还没碰上门扉,室内先传出一阵重物的坠地声。贵族收回手杖,与谢必安面面相觑。他又试着敲门一遍,这次反而一点回应也等不到了。
      "你们吵架了?"东方人无聊地打着哈欠,双手仍然揣在袖筒里。杰克与约瑟夫共事多年,没少起过冲突,打架扔东西的频率能赶上范无咎上哈利街拜访牙医,让对方吃闭门羹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同样的事情在伯爵眼里好像要严重的多。他几乎是立刻就找出□□,开门时手指还在发抖。谢必安正想调侃法国人神经过敏,进门的瞬间却也被满地血迹惊的踉跄后退,差点就此摔下楼去。
      削瘦的画家侧躺在房间中央,衣衫凌乱,每一片布料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约瑟夫将中国人挡在身后,独自上前,拨开杰克额前垂落的碎发。他险些没能认出那双惊恐的冰灰色眼睛,印象中它们总是很沉静,连最炽烈的感情也无法消融其中的寒冰。
      谢必安递来一杯冷茶,还是从烤焦的早餐旁边顺来的。眼前的情况应该倒烈酒,他见英国人都这样做,但是酒瓶上的词汇拼读诡异,无形中令他怀疑起内容物的实际功效。
      "我把她弄坏了..."杰克靠在同伴肩上,艰难哽出一个单句。法国人沿着他的目光看向墙上的画作,迎上画中女子悲戚的眼神。这幅画伯爵看过无数次,却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毛骨悚然,仿佛矿物涂抹的肖像被注入了魂魄,准备以非人类能够想象的凶残往现世倾倒积酿已久的怨毒。
      这分明只是一幅画啊,只有照片才能禁锢灵魂。况且模特也还活着... 还活着吗?
      麂皮手套被鲜血黏住指缝,约瑟夫费力抽出手指,趋于凝固的血痂夹杂组织碎片纷纷剥落,汇入地板上缓慢流淌的粘稠血河。杰克身上没找到伤口,所有痕迹的尽头都集中在薄木板分隔出来的杂物间。谢必安探头往虚掩的门缝里张望,突然歪斜身体倒向一边,抓过写字台上的烟灰缸开始干呕,仅来得及随胃液逆流挤出模糊的呼喊。
      "天哪,它还在动。"他喊道,不知道是因为恐惧用错了代词还是里面的东西真的不再适合以[她]来指代。
      中国人的反应再次刺激了画家,冰灰色虹膜周围聚起细密血丝,频繁而慌乱地颤动起来。
      "我本来要给她喂食,她不听话... 我没想要... "杀手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却不是朝着正常的方向,他以仅剩的力气曲起膝盖,用脚跟猛蹬地板试图远离血迹的源头。"我没有故意要弄坏她!...我只是控制不住,停不下动作... 她的尖叫声... 血越来越多。我停不了——杰若米!原谅我... 我只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娃娃..."
      支撑同伴的背脊逐渐变得困难。伯爵扔掉手杖,将杰克搬到床上,强迫他喝下杯子里剩余的茶水。画家削瘦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眼中血色褪去,逻辑凌乱的词句渐渐化作梦呓。谢必安掏出手帕擦去唇边污秽,扶住桌角挪到窗口。冷空气吹淡了血腥味,他终于得以从血肉地狱寻回正常感官,耐心等待贵族收拾残局。
      面对开膛手的疯狂杰作,约瑟夫的确算得上冷静。他很小心地将呼吸节奏隐藏在外套精巧的肩部剪裁之下,尽可能挡住神经脆弱者的视线。谢必安只看到他漫长而凝滞的沉默——这已经是想象中最理性、最克制的结果。
      "活不成了,叫卡尔上来吧。"银发下铅白雕饰的面孔终于转回迎光的方向,语调与平日别无二致。只在某个特殊角度,那胭脂妆点的眼角会意外显现出一丝皱纹,以及美貌之下的皓首苍颜。
      他们都记不清女孩被抬进棺木之前的情形——年轻的入殓师如何收集起碎成泥状的皮肉和内脏,又是怎样将几乎折断的脊柱连结在一起。除去心肺,所有脏器都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包裹腹腔的肌肉尽数撕裂;胸部已经露出骨架,隐约可以窥见隔膜下肺叶挣扎鼓动,牵连肋骨表面残存的脂肪和肌腱维持悲惨的起伏。
      唯一完整的就剩头颈,皮肤只勉强延伸到锁骨上缘。多可惜,她那么漂亮,原本可以成为最受珍爱的收藏。
      "不用等她断气,这样太浪费时间。别让楼下的看见就行。"
      少年摘去手套,得到命令后果断覆上棺盖。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在木板闭合之前,看见"死者"涣散的眼瞳缩成竖针状。
      抬棺需要至少两个人,谢必安主动帮忙,与卡尔一前一后将棺木移向门口。长衫衣摆拖沓,经过铁艺床边时勾在床柱上带起一阵摇晃。不等约瑟夫有所动作,刚刚陷入沉睡的开膛手就如触电一般弹起,死抓住他衣领的褶边。
      "帮我修好她,求你了。"他又开始颤动充血的眼球,眼眶和鼻尖也都泛起薄红。最后,杰克竟像小孩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伏在贵族胸前层层蕾丝装饰间哭泣。
      东方人和入殓师守在一边,将棺材留在地板上手足无措。与撕裂的尸体相比,理性崩溃所带来的冲击显然更为剧烈。伯爵只能示意他们保持安静,一边轻抚同伴卷曲的黑发,一边用眼神催促两人赶紧离开。直到楼梯上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他才缓过气息,在杰克颈后垫上一只枕头。
      《夏洛特夫人》还高悬在墙上,画中之人被困在生死之间的微妙节点,不禁使人联想起贝坦菲尔的垂死挣扎。从伤势来看,她坚持的实在太久,好像身体里还住着其他低级生命,原始到不知疼痛不会恐惧,只凭借生存需要尽可能地将宿主的死亡过程延长。要是那女孩知道躺在这床上的究竟是谁,或许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可怜的杰克永远学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表达感情,他生来就是杀戮机器,哪里懂得温柔对待易碎品。

      弗雷迪·莱利、艾米丽·黛儿、威廉·艾利斯... 各个年代的墓碑凑在一起,既不按时间顺序,姓名性别的排列也毫无章法。相同的名字调香师已经读了四遍,确信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但是翻来覆去,丽莎·贝克始终没有出现。天色渐晚,薇拉不敢在红教堂多做停留,从夏季别墅溜走一整天,就算德拉索恩斯伯爵不亲自来抓她回去,伊索·卡尔也一定在四处寻找,她必须趁天没黑透找到回主宅的路。
      中庭里灯柱和长椅还保留着对外开放时的样子,装饰其间的蜡花绸缎却让风雨蚀去颜色,同废墟一般灰暗。女郎站在红毯尽头,想象昔日成对的新人相互偎依从繁花中走过,走向争吵和厌倦、阴谋与不可知的未来——人与人相处的结果大抵如此。是什么让我们始终对爱情抱有憧憬?它热切于激发灵魂中最疯狂的妄念,给人以永生不死、肉身成神的幻想。
      脚下泥泞逐渐风干,靴子却依旧因为积水无比沉重,调香师折回教堂,坐上后排长椅,打算脱下衣物拧去其中多余的水分。连续昼夜未曾合眼,外加粒米未进,身体放松后薇拉顿感体力不支,一不留神就朝左侧修补地面的木板载倒。天旋地转间她那弧度优美的颅骨顺利击穿板材,带动整个身体塌入地下,落在两段楼梯相接的转角处。疼痛自脑后蔓延至全身,经过令人怠惰的漫长眩晕,薇拉终于睁开眼睛检查自己的处境。
      搜寻的结果让她既惊喜又害怕。一座久负盛名的路德宗8教堂,地下竟是另一番光景。从溅落四周的陈旧血迹来看,这处空间曾长期被用作刑讯室,或许还进行过为伦理所不容的残酷实验。浸了煤油的旧报纸和其它垃圾一起堆放在变形的铁桶里,明晃晃的火焰暗示不久之前还有人来过。薇拉从燧石垒成的火炉边捡起一段木棍,撕下亚麻衬衣烤干扎成火把,往前方更深处的黑暗走去。久违的光明和温暖给了她莫大安慰,以致不曾细究炉边红热的烙铁、墙角带刺的座椅以及两侧锈迹斑斑的巨大铁笼可能发挥过何种恐怖作用。
      地下室不过几米就到了头,两层薄墙之间,通往下层黑暗的台阶露出最初几级,向探索者发出邀请。通道逼仄狭窄,一旦与人遭遇除了回头就再无出路,走的越远越是危险。调香师咽下唾液,抛出一粒碎石。石块滚动着没入黑暗中,片刻之后没了动静。
      Penetrans Ad Interiora Mortis.9
      地窟里的陈设让薇拉想起来时路边的古建筑遗迹。红教堂似乎使用了罗马人留下的地基,将残破倾颓的殿堂深埋地下留作墓窖存放棺椁。罗马式立柱之间,欧律狄刻历代主人的石棺静静安睡。女郎心怀好奇上前查看,移近火光圈出大理石表面部分浮雕,在头部的位置她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奇怪。调香师退到墙边,抬高光源观察远处。石棺呈线形排列,并不成对;棺盖上的浮雕清一色全是女性,一直延伸到远处雕刻神龛的石门。
      也许是墓穴中弥漫的陈腐气味对薇拉敏感的嗅觉有所冒犯,单是逗留片刻她便头晕目眩,消化系统也略感不适。正当她准备返身摸回出口,不再搅扰死者的安宁,一点微光从模糊的神龛后面亮起,透过门缝打在标记1893年的铭牌上。众多墓志铭里,女郎只能看懂年代较晚,用更好辨认的印刷字体凿刻的英语词句,而那块被照亮的石碑恰好仅有短短两行韵文:
      That is not dead which can eternal lie, and with strange aeons even death may die. (那永恒长眠的绝非亡者,在充满奇异的万古之中,即使死亡也会消逝。)10

      Notes
      1 爱丁堡大学(The University of Edinburgh):1583年创建于苏格兰首府爱丁堡,是英语世界第6古老的高等学府,罗素大学集团创始成员之一。知名校友包括《歇洛克·福尔摩斯探案集》作者亚瑟·柯南·道尔和《哈利·波特》系列作者J. K. 罗琳(Joanne Kathleen Rowling)。(这所学校诞生的大咖很多,这里因为海伦娜的专业倾向就拿文学成就卓越的人来举例。其实柯南·道尔的专业是医学,罗琳嘛,她好像只是在这学校里写作过...不过爱丁堡大学的校训很有意思: The learned can see twice<智者看到表象,亦能发现内涵>,感觉很贴合盲女的身份;相比之下埃克塞特大学的Lucem sequimur<追寻光明>就有点太凄惨了...)
      2 安格尔西岛(Isle of Anglesey):威尔士西北部岛屿,以史前和凯尔特遗迹著称,德鲁伊教盛行,原住民中还保留着凯尔特语言和宗教文化传统。
      3 南鱼座(Piscis Australis, PsA):南天星座之一,托勒密48星座成员,赤经22h,赤纬-30°,被视为非利士人主神大衮(Dagon)。于北纬53°至南极地区完全可见,最佳观测纬度55°N-90°S;观测时间以10月为宜。南鱼座拥有一颗亮星南鱼座α,视等1.16,绝对星等1.75。
      4 毕宿五(Aldebaran, α Tau):金牛座α,K5 III型红巨星(K为光谱型,指恒星表面温度3500-5000开尔文,主要为金属谱线; 每种光谱型下分0-9共10个次型。III为光度型,表示巨星),视星等0.75-0.95,绝对星等-0.6。天球坐标:赤经04h35m55.248s;赤纬+16°30'33".33。毕宿五是全天第十三亮星,距离地球约68光年(毕宿五看似是毕星团成员,但它实际比毕星团近很多,毕星团距地球约150光年)。Aldebaran在阿拉伯语中意为"追随者",取毕宿五紧随昴星团升起之意。古代波斯将毕宿五、心宿二、轩辕十四和北落师门合称四大王星,因为这四颗星距离黄道很近,而且几乎均匀的分布在黄道上,把赤经分成近似相等的 4块天区,每块天区大概6h;一年之中,每颗恒星都会"统治"夜空几个月,人们可以根据哪颗星占统治地位来判断季节。
      5 昴星团(Pleiades, M45):位于金牛座天区的明亮疏散星团,在北半球晴朗的夜空用肉眼可以看到。星团视直径约2°,拥有超过200个成员,年龄5000万年,通常可见六七颗亮星,所以又被称为普勒阿得斯姐妹/七姊妹星团。普勒阿得斯七姐妹与毕星团许阿得斯姐妹同父异母,是阿特拉斯(Atlas, 昴宿七, 27 Tau)与普勒俄涅(Pleione, 昴宿增十二, 28 Tau/ BU Tau)的女儿,分别为迈亚(Maia, 昴宿四, 20 Tau)、伊莱克特拉(Electra, 昴宿一, 17 Tau)、塞拉伊诺(Celaeno, 昴宿增九, 16 Tau <这就是黄衣王的老家>)、泰莱塔(Taygeta, 昴宿二, 19 Tau)、墨洛珀(Merope, 昴宿五, 23 Tau)、亚克安娜(Alcyone, 昴宿六, η Tau <星团中最明亮的一颗>)和斯泰罗佩(Sterope, 昴宿三, 21&22 Tau)。
      6 北落师门(Fomalhaut, α PsA):南鱼座α,A3 V型白色主序恒星,视星等1.16,绝对星等1.74。天球坐标:赤经22h57m39.1s; 赤纬-29°37'20.05"。北落师门为全天第十八亮星,距离地球约25光年。Fomalhaut来自古阿拉伯语,意为"鱼嘴"。北落师门是秋夜南天中不多的亮星之一,也是我国大部分地区在秋夜可见的最靠南的亮星;在英格兰它已经非常接近地平线,视星等降至2.2以下,北欧地区则不会升到地平线以上。克苏鲁神话中北落师门是"爆燃者"克图格亚(Cthugha the Burning One)及其眷族炎之精(Fire Vampire, Flame Creatures of Cthugha)的栖息地,根据恒星的最佳观测纬度和召唤克图格亚的仪式要求(北落师门升到树梢高度至少应该在北纬40°以南地区),它不太可能出现在斯堪的纳维亚或者古希柏里尔大陆的崇拜中,通古斯大爆炸也不是克图格亚所为。
      7 欧甘字母(Ogham):(英语: /om/或/ɡm/; 古爱尔兰语: 宽式IPA: /am/; 现代爱尔兰语: /om/或/om/)出现于约公元4世纪,是中世纪前期使用的字母系统,主要用来书写古威尔士语,有时书写布立吞亚支语言(Brythonic, 海岛凯尔特语支之一,残存至今的主要有威尔士语、康沃尔语和布列塔尼语)。欧甘字母以树木命名,因此又名"凯尔特语族树木字母表"。
      8 基督教路德宗(Lutheranism):是以马丁·路德的宗教思想为依据的各教会团体之统称,因其教义核心为"因信称义",故又称信义宗。它是德意志宗教改革运动的产物,由马丁·路德于1529年创立于德国,这一新宗派的建立,标志着基督新教的诞生。目前信徒主要分布在北欧五国(挪威、瑞典、丹麦、冰岛、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德国和美国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全世界共有427个独立教会团体,信徒约6840万人。
      9 出自《亨弗里斯先生和他继承的遗产》(Mr. Humphreys and His Inheritance, Montague R. James, 1911),这句拉丁文被拆作单个字母铺设在迷宫里,意为"通向死亡"。
      10 写在《无名之城》(The Nameless City, H. P. Lovecraft, 1921)中,《死灵之书》的作者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又译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吟诵的叠句: ...It was of this place that Abdul Alhazred the mad poet dreamed on the night before he sang his unexplainable couplet:
      "That is not dead which can eternal lie,
      And with strange aeons even death may die."
      可能是因为韵文的形式而且句义中二,在克苏鲁神话爱好者中广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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