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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苍白色面具 The Pallid Mask ...

  •   Chapter 10 苍白色面具 The Pallid Mask

      奈布·萨贝达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忐忑的体验。前半夜他花了点时间说服自己躺下来读完玛尔塔留下的剧本,以为和着雨声,枯燥晦涩的文字能一如既往带来睡意。平淡的第一幕的确起了点效果,卡米拉(Camilla)向阿东尼斯(Aldones)1告别的时候雇佣兵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阁楼里接连不断的尖叫声过于刺耳,在苍白色面具出现之前,廓尔喀人应该能短暂地梦见自己年轻时翻越的群山,和群山之后荒芜冷寂的高原。
      在英格兰生活了几年,故国的语言似乎都生疏了,一首儿时从母亲那里听来的歌谣奈布竟没有信心能完整重复下来。他从来不是听话的孩子,总在干活的时候偷偷溜走,沿着狐狸和野牛的足迹深入安纳普娜峰群(Annapurna)2妖惑鬼祟的山口,将砖红色纽瓦丽建筑3(Newari)和生满狸藻的水塘甩在身后,躲在缟玛瑙岩缝下偷听克拉底、尼瓦尔和夏尔巴4商人错杂含混的交谈。黄昏时有群鸦粗粝鸣叫声回荡的河谷,淡紫色暮霭中偶尔浮现出与夕阳同色的天城体5文字,诡谲而不详地闪烁在缕缕薄云之上。少年说不清是什么在阻止他追逐神明的暗示,也许是身为凡人血肉里本能的自卑和惶恐,又可能是血缘的束缚不允许他抛下唯一的亲人独涉天阶。
      但他最终还是走得太远,忘记了回家的路。
      "愿彼安息。"
      尖叫停息之后,雇佣兵听到一墙之隔的何塞在低声祈祷。他走到窗边探头望向临接的房间,看见落魄的水手正若有所思地靠着窗框摇晃手中的怀表,丝毫不介意衣袖被雨水浸透。能在同类的悲惨哀鸣中静心思考的人,若非心肠冷硬至极,就是曾在同等的折磨下幸存。奈布不禁开始好奇,这个举止放荡的纨绔子弟在轻浮的表面下掌控着何种惊人的秘密。
      发现廓尔喀人正看着自己,巴登少校窘迫地笑了笑,将金属饰品收回衣兜,开始寻找话题与对方攀谈。
      "那声音还真是烦人,估计特蕾西和菲欧娜都吓坏了。"他点起一支烟,慢悠悠地往窗外吐着白雾。一只胆大的欧夜鹰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停留片刻,歪头观察失眠的人类,最后还是觉得兴味索然,独自飞入了雨中。
      奈布没有立即回答。他跟玛尔塔算不上亲近,即使看不惯女孩和庄园守卫纠缠不清,也不至于在得知她的恐怖遭遇之后冷言讽刺,更何况事情完全是因自己而起。只是有一点何塞说的对,落到安格卡特尔那种人手里,死亡反倒是解脱。
      "我以为你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呢。"雇佣兵接过对方递来的雪茄,促狭地扬起眉峰。前天晚上他以为自己撞见了一桩苟且之事,结果发现,一切远不止不名誉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残忍,但有些人就是应该死得缓慢而痛苦。"何塞将熄灭的烟头抛出窗外,落寞地摸了摸纵向穿过左眼的伤疤。
      雇佣兵拨开湿漉漉的头发,无趣地缩回窗后。再听水手冷言冷语,他担心自己会抑制不住冲动闯进阁楼与杰克拼个你死我活。"泽莱和贝坦菲尔?你在开玩笑吧?她们顶多有点女人贯有的小毛病,谈不上死有余辜。"他反驳道,藏起攥拳的左手。
      何塞没再强迫奈布相信自己,雨势已经猛烈到足以掩盖近距离的谈话,况且他也不想继续徒劳无益的尝试——东方文明固然神秘,但那并不意味着来自克什米尔高原的武士能有机会见识英格兰乡下荒僻老宅中骇人听闻的故事:古老家族的继承人迎娶了身世成谜的东欧美女,后者却只在数年以后才诞下一个苍白羸弱、性情乖戾的女婴。失望的男主人自此抛下妻子远赴黄金海岸任职,变相纵容领地上受诅咒的娱乐活动。厨娘的儿子与小姐打闹,隔天就丢失了抓扯过赤铜色头发的右手;碧蓝色眼珠串在水果叉尖端与草莓一起端进凉亭,它属于不听话的客厅女仆;新来的保姆总是无故失踪,只有少数几具尸体被潮水冲上腐物堆积的海岸,全都肿胀难辨... 所以恶魔要吞噬女巫,就任由他去,这是另一种字面意义上的"两害相权取其轻"(the lesser evil)6。
      Thou shalt not suffer a sorceress to live.7

      "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杰克划开手腕,颤动指尖引导血流汇聚成丝绕上枯萎的茎杆。皱缩的花瓣膨胀舒展,于掌间重回夏日的娇艳。"再说汉语,我就把你们送到芬兰去8,反正那里的人不会介意漏掉冠词。"杀手梳下一缕鬓发遮挡额角的伤口,将玫瑰狠狠揉碎。
      谢必安委屈地往后缩了缩,低头等待刚沏好的熙春茶冷却到可以饮用的水温。他穿着一身被称为"长衫(Cheongsam)"的月白色袍子,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口中,金线刺绣的匙瓣菊花图案从领口一直延伸到下摆。杰克不讨厌谢必安,只是时不时想要捉弄一下性情温和的中国人,看看他生气时的样子。范无咎就要暴躁得多,加上介词缺席代词失踪的可怕语法,生生将人逼疯。
      "这话形容美智子倒合适。"约瑟夫展开一页信纸,挑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暴雨天回到室内他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嫌弃多了两个人的房间变得太挤。
      "就你这半吊子根本听不懂吧?"杰克揉按着太阳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还记得前年冬至日宴会,范说他很想念故国的四喜丸子,你站起来骂他贪得无厌,吃着蜗牛想着非洲狮,还用的法语!对着一个刚学会英语的中国人讲法语!然后你们就这一问题各自用母语争论了20分钟,更要命的是,当时美智子正在歌舞。"
      "那些日子你天天和艺伎泡在一起,没看你觉得烦。"法国人学着谢必安的样子用碗盖拨了拨茶沫,没计较杰克揭自己的短。汉语缺少屈折变化,习惯了拉丁文的贵族自然难以适应,9他又不是语言学家。
      "可她唱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曲调和词句都怪极了。"画家想撑住额头养神,一时忘记了还在流血的伤口,疼痛迫使他改变坐姿,集中精神搜寻陌生的记忆。"后来请教了诺瓦塞特才知道,那是萨拉斯语精灵挽歌10,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跟凯恩接触太久,都不知道该相信些什么。认识他之前的日子虽不好过,反而单纯的多。"贵族叹了口气,将信纸递给同伴。本想再调侃一下日本人谓语后置的习惯,眼见杰克情绪低落,他也没兴趣再说笑。
      "黑人、神棍、瞎子... 她是认真的?"开膛手看到帕缇夏·多里瓦尔的照片,眉间皱起深深的竖纹,"不能找些血统干净的家伙来?美智子也就这点能耐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小少爷。按照你的要求在不易引起注意的贱民中挑选,接近一半被焦油刷子刷过;剩下的一半中三分之一是拉丁裔,三分之二是□□,还得除开零星的印第安、雅兹迪和鞑靼移民,能找到个克里奥尔人11都算是奇迹。"
      话虽如此,伯爵的脸色也难看至极,他将心神藏进茶汤液面的倒影,默默吞咽回忆的苦涩。属于他的美好时代已经逝去,那是凡尔赛衣香鬓影间的甜蜜欢畅;而如今,一切只似此夜绵绵无尽长。12
      也许诸神为我们写就的命运,就是不可避免地走向堕落,在退化和野蛮的泥潭中溺亡。

      紫色眼睛的祭司祈祷完毕,回头迎上一身褴褛的黄袍。
      "我们不需要祭司,也不聆听祈祷。况且,他没有选择你。"枯瘦的手掌覆上火红色发辫,惋惜地拂去犄角下遮蔽眉眼的兜帽。来人的波士顿口音一开始很蹩脚,却只经过几个词语的练习就慢慢流利自然起来。凡人能做到吗?有可能,不过菲欧娜没见过那样的凡人。
      "Quis est iste qui venit"13她问的小心翼翼。
      甜美的嗓音,迷幻的色彩,湿滑柔软的双唇吐纳着深海的气味。人类标准下女孩算不上健康,但牧羊人之神并不介意。他不需要子嗣,因为自宇宙诞生之初,他便诞生,万物终结之时,他亦长存。
      "你无法说出我的名号,用你人类的舌齿;你的另一半血统也对此无能为力。我本是无以名状者,吞噬诸王,统御万疆。但是天真的小祭司,我不是你侍奉的神。"陌生人揭下硫磺色面纱,为自己挑选出一副适合向凡人展示的面孔,"称呼我哈斯塔吧,那是我征服过的地域的名字。"
      "可我并未呼唤您啊..."女孩跪伏在地,亲吻对方的赤足。铱金铸造的人眼图腾被她紧握在手中,刺痛了血红的瞳仁。
      "狂妄的爬虫!"
      来不及听清混合着遥远共鸣的怒吼,后背皮肤已措不及防地被撕去一片。菲欧娜看不到自己的伤势,只能保持跪伏的姿势忍痛坚持,生怕惨叫或哀求进一步激怒化为人形的凶神。宇宙众神喜怒无常,密教祭司当然清楚,她不会冒险试探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和规则,再残酷的责罚,比起违抗神意的下场都显得仁慈。
      一对灰绿色触手以毒蛇匐行的轨迹攀上细弱的手臂,表面密生着鳞片和脊向排列的倒刺,正是这些锋利的凸起造成了方才的伤害。菲欧娜瞥见它们的一瞬间,心脏就重重沉进了深渊,如果自称哈斯塔的外神不打算手下留情,她恐怕马上就要皮开肉绽变成纯粹的血肉团块。
      "真可惜,"带着共鸣的男声继续感叹,更多的触手随之舞动起来,俨然一场爬行动物的狂欢。"我乐于实现凡人的愿望,比万物归一者更慷慨,你却死守着他的信物不愿放弃。他何时回应过你,渺小的祭司?嗯?"说完挑衅地支起触手尖端强迫女孩抬头与自己对视。哈斯塔特意模仿人类中年轻的雄性个体,参照最近一个世纪的标本挑选雌性喜爱的进化特征,不想还是在犹格·索托斯的信徒面前受到了轻慢。信仰是什么愚蠢的程序?只有笨蛋才将这种垃圾强塞进自己脑子。低等生物的行为模式真是毫无效率可言。
      那我就勉为其难,教会你这蝼蚁之辈如何避免不必要的能量消耗。

      薇拉在泥水中蹒跚步行了半个小时,才远远看到悬崖上礼拜堂高耸的尖顶。除了禁止接触香料试剂,约瑟夫没有限制调香师的活动,可能这位同胞见她细皮嫩肉,根本不信还能闹出什么乱子。
      翻阅过历代庄园主的日志,薇拉对眼前的废墟有些许了解。红教堂建筑群落成于1880年,要比主屋晚上几个世纪,设计上有更浓重的罗曼式特征14。礼拜堂用灰白色花岗岩堆砌,分布得体的尖拱窗增加了墙体的通透感,厚重却不显得笨拙。如果单纯谈论艺术,最有发言权的调香师自然同意将其归类为优雅美丽的建筑,但时过境迁,屋顶艳丽的红漆已经剥落殆尽,再以红教堂命名总觉得违和。隔着深秋的凄风苦雨,枯枝围绕的骨白石料更像是伦敦东区那座臭名昭著的收容所15,也许同被惨剧围绕的它们之间差别本来就很小。
      接近目的地的途中薇拉路过了几处罗马遗迹。说是遗迹其实过分夸张,那只是些被风雨磨蚀的大理石残骸,偶尔从泥土下露出一方圆钝的直角,或是一段雕刻沟槽的柱身。它们散落在狭窄陡峭的石阶两旁,像忠诚的古代守卫冷眼监视女郎拖泥带水的行程。
      红教堂采用了英格兰临海乡村里常见的布局,站在悬崖边缘能够俯瞰整个海湾。西南角墓地间稀疏地种着白荆,原来可能还有更多,不过长年无人照料,仅剩的几株也都枯死,朝四周不甘地伸展着狰狞的枝杈。凭借难以捉摸的念头,庄园主选择用围墙将开阔的风景阻隔在外,抹煞这地方最后的可爱之处,断壁残垣只留住了往昔的孤独和遗憾。
      薇拉躲进离门洞最近的废屋里避雨,却发现木质屋顶早已朽烂,让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继续过水之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她只好贴墙避开漏水最严重的区域,翻过正对法衣室16的破窗寻找进入礼拜堂的入口。法衣室右侧拱窗的彩玻璃已经不知所踪,正好为调香师提供方便,她谨慎地清理了残存窗底的碎片,跨上布道台找到一处避风的角落恢复体温。现在女郎无比想念法国南部的阳光:海风会吹起她的帽子,送去漫山遍野的花田彼端;空气中永远有香料的甜蜜气味,不为销抹回忆,只求留住眼前的幸福。
      礼拜堂内部延续了传统的十字形平面,除布道台所在的方向,剩余三面墙体各开一处出口。西面是正门,红色地毯从圣坛直铺向门外的中庭,一直延伸至围墙上的另一扇铁门。南北两侧想来是供唱诗班和琴师出入。可惜教堂很小,尖拱高度明显不够,否则奢侈无度的主人定会在此安置一架四层手键盘的管风琴17,调香师等待雨势减弱的时间也不会被无聊占据。丽莎·贝克,薇拉默默重复梦里听到的名字,烦躁地望向远处成片的墓碑。经过雕刻的石块排列紧密,有些几乎是挤在一起,连成一人高的矮墙。私人岛屿上埋葬数量庞大的死者怎么想都不能说正常。然而最令人不安的还属将她引诱至此的梦境本身。亡者的国度当真存在,与生者梦境相接的话,她就有机会从另一个方向解决忘忧之香的问题,从证实丽莎·贝克的说辞开始。
      只要找到那方墓碑,我就回去。将自己关进狭小的木盒,默念薇拉·奈尔的名字。薰衣草开花最盛的季节,她精神恍惚、吐血不止,脸色变作紫草一般的绀青。
      Come away, come away, death,
      And in sad cypress let me be laid.
      Fly away, fly away breath,
      I am slain by a fair cruel maid.
      My shroud of white, stuck all with yew,
      O, prepare it!
      My part of death, no one so true
      Did share it.18

      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写着七个名字,其中一行被划了道横线。贮水笔尖端停留在玛尔塔·贝坦菲尔之前,奈布揉搓着鼻梁,突然将纸整页撕去,捏作一团投进火炉。他做得恰是时候,纸团刚被点燃,杰克就手捧托盘进了厨房。
      "你这是打算放弃绘画事业,接替卡尔的工作?"雇佣兵从脸上揭下一片纱布,擦去滴落在桌面的墨点。他习惯了与人渣相处,并非一定要挑起事端,但遇到瘦高的画家,就成了真正的仇人相见,眼红之余还不忘出言不逊。
      换作平时,杰克毒舌的功夫绝不逊色于约瑟夫,而且专拣陈年旧事戳人痛处,昨天何塞·巴登就领教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天气的影响,整个人蔫头耷脑,拿托盘的手也有些抖。一副舞会用面具挂在风衣腰带上,只开一边眼洞,更没涂色,看上去是件半成品。
      这副样子反倒让廓尔喀人不好再讥讽,奈布观察一阵他那生疏的烹饪技巧,突然恶生胆边,悄然握住弯刀等待杰克靠近到对自己更有利的距离。
      "杀了我,她今天就得挨饿。"开膛手将蛋液倒进煎锅,懒得浪费时间回头。刚才手上不稳往煎蛋上多倒了盐,他正赶着重新做一份。"怎么,没达到目的就罔顾人死活?"画家用刚好空出的右手扔给奈布一只细长扁平的木盒,然后又埋头捣鼓起惨不忍睹的食物。
      身后飘来一股焦糊气味,士兵却没觉得难闻。听到玛尔塔还活着,压在他心头的内疚被冲淡了些许,在打开面前的盒子之前。
      盒子原是用来收纳羽毛笔,还留有固定笔杆的丝带和金属扣。现在那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十枚亮晶晶的薄片;一截骨瓷质感的残肢横放在侧面,套着两圈银环——凶手很细心地先拔除了指甲,才将佩戴订婚戒指的小指齐根切下。所有东西都泡在一层半干的血水里,暗红液体浸进天鹅绒衬垫,颜色浓重到令人作呕。
      "好自为之。"杰克躬身留下警告,端起炸焦的面包和过咸的煎蛋扬长而去。

      Notes
      1 卡米拉&阿东尼斯(Camilla & Aldones): 与戴苍白面具的陌生人(Stranger)一样,都是Thom Ryng《黄衣之王》剧本中的角色,但是苍白面具在钱伯斯的原作中也有提及。
      2 安纳普娜峰群(Annapurna): 尼泊尔境内安纳普娜地区的系列山峰,属喜马拉雅山脉,最高峰为安纳普娜I峰(8091m)。其它高峰还有安纳普娜II峰(7937m)、安纳普娜III峰(7555m)、安纳普娜IV峰(7525m)、刚嘎普尔纳峰(7455m)、安纳普娜南峰(7219m)。
      3 纽瓦丽建筑(Newari Style): 尼泊尔传统建筑风格,材料以红砖和黒木为主,分为都琛式和多檐式。其中都琛式神庙在门窗样式和屋顶形式上都与尼瓦尔民居类似,主要区别在它的两坡顶上安装有宝顶,神庙门前有一对石狮作为守卫,还有一些辅助性的宗教题材雕刻作为装饰;多檐式神庙又称为塔式或楼阁式神庙,矩形平面,内部结构为套筒式。面积层层递减,造型挺拔恢宏。
      4 克拉底、尼瓦尔&夏尔巴(Kholat, Newar &Sherpa): 尼泊尔民族组成。克拉底人为藏缅语族黄色人种,喜马拉雅山脉土著,使用汉藏语系藏缅语族下的克拉底语系,有林布族(Limbu)、拉伊人(Rai)、逊瓦尔(Sunuwar)、亚卡族(Akha)等分支。尼瓦尔人是加德满都谷地的原住民,混合了蒙古人种和雅利安人,部分使用印欧语系的尼泊尔语(即廓尔喀语Gorkhali),另一部分则用汉藏语系的尼瓦尔语,信奉佛教和印度教。夏尔巴人散居于喜马拉雅山脉两侧,缅藏血统,Sherpa演变自shyar(东方)&pa(人),意为"来自东方的人",使用夏尔巴语(文字为藏文),信奉佛教不事耕种,畜养牦牛为生,以肺活量大、勇敢顽强闻名,是理想的登山向导。奈布·萨贝达所属的廓尔喀人(Gurkhas)为雅利安人与西部山区卡斯族(Khasas, 地中海人种)的混血后裔,使用印欧语系印度语族的廓尔喀语(天城文),信仰印度教。
      5 天城体文字( /devanāgarī): 天城文是一种元音附标文字,常用于印度教、印度佛教及尼泊尔佛教。是众多的婆罗米系列字母中流传最为广泛最为强势的字母,用来拼写印地语、梵语、尼泊尔语等语言。
      6 两害相权取其轻(the lesser evil): 何塞的意思是,恶魔和女巫都是邪恶之物,相比二者同时存在,让他们自相残杀当然就是the lesser evil.
      7 《出埃及记》第二十二章18节。"行邪术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
      8 芬兰语(Suomi)属于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与大多数印欧语系的欧洲语言词根差别极大,加上语法复杂(黏着语,词与词之间的语法关系主要依靠词本身的形态变化<加不同功能的词缀>来表示。芬兰语没有冠词,但是有15个格...),是公认极其难学的语言。
      9 拉丁语是强屈折语言,语序高度自由,语法关系基本依靠名词和形容词的数(2个)、性(3个)、格(7个),动词的数(2个)、人称(3种)、语式(3种)、语态(2种)、时态(6个)等语法范畴来区别(名词还分5种变格法,形容词2种;动词分4种变位法),词形变化复杂,相比之下现代汉语几乎没有屈折变化(但汉语声调被视为一种屈折变化;此外上古汉语可能是屈折语)。
      10 《上层精灵的挽歌》(Lament of the Highborne): 《魔兽世界》游戏插曲,与红蝶初始时装展示界面哼唱的旋律非常相似(个人观点,未得到证实)。歌词由萨拉斯语(Thalassian, 血精灵和高等精灵的语言,Thalas意为"家园/王国",取高等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Quel'Thalas之意)写成,由被遗忘者领袖希尔瓦娜斯·风行者领唱。
      11 克里奥尔人(Creole): 克里奥尔人的指代非常复杂。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某些地区,克里奥尔人是指早期法国及西班牙移民的讲法语的白人后裔;在另一些地区则指讲法语与西班牙语混合语的黑白混血儿。根据咒术师的背景推演,她是海地黑人与法国白人殖民者的混血后裔,符合第二种情况。
      12 出自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纯真预言》(Auguries of Innocence, 1789),原句为Every night and every morn, Some to misery are born. Every morn and every night, Some are born to sweet delight. Some are born to sweet delight, Some are born to endless night.(朝朝复暮暮,暮暮复朝朝,有人生而甜蜜欢畅,有人生而无尽夜长)
      13 拉丁文"来者何人"。(这句话可能不准确,拉丁文实在太难我根本没学会555....)
      14 罗曼建筑(Romanesque Architecture): 欧洲10世纪晚期到12世纪初的建筑风格,因采用古罗马式的券、拱而得名。多见于修道院和教堂,给人以雄浑庄重的印象。可参考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 Fiore).
      15 红教堂(Red Church)&白教堂(Whitechapel): 教堂共分为四个等级,自下而上分别是礼拜堂(Chapel, 或称小堂),只有一位驻堂神父而无本堂神父;圣堂(Church, 有时也叫作礼拜堂),有本堂神父,一个牧区(或称堂区)设一座;主教在座教堂(Cathedral),教区主教驻在地;以及圣殿(Basilica, 该级别只存在于天主教),总主教所在的教堂,或是有特殊宗教事迹发生的地点。从官方设定的红教堂的历史和规模来看它应该属于家族礼拜堂,所以叫Red Church其实不太合适。
      16 法衣室(vestry): 教堂建筑结构之一,通常设于圣坛之后,存放祭衣圣器的储藏室。
      17 管风琴(Pipe Organ)是最庞大最复杂的键盘乐器,被莫扎特称为乐器之王。除了一层到多层(最多貌似是七层Orz)的手键盘(manuals)外,演奏时还需要调节控制台两侧的音栓(stops)和底部的脚键盘(pedals),气流穿过长短不一的音管发声(有些音管可以达到三层楼高),音色庄严、恢宏而空灵。现代管风琴一般手键盘61个音,5个完整八度;脚键盘32个音,两个半八度。
      18 引自莎士比亚《第十二夜》(Twelfth Night)第二幕第4场。《柏棺》(Sad Cypress, 1940)的书名和题词都来自此诗。人民文学出版社选用的是朱生豪1947年的译文,另有海外逸士翻译的文言文版本。

  • 作者有话要说:  早就想吐槽庄园的八国联军人口组成。里面有些人物的思想观念是考虑到时代背景才设计成那样,现实中我肯定不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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