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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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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顾母女情抛弃你,你还全心全力帮她?”叶蓬冷冷的声音在雀若耳侧响起。他不解雀若为何如此,她以为女人会感激?会悔过自新?
“作为女人,她的婚姻生活是悲惨不幸的!也许是经历促使她变成抛弃我的人呢?我不想恨她,只好选择帮她!”
雀若的眸光深沉坚定,语气不容质疑,她微微低头,眉头垂沉,思想很久,蠕动几下嘴唇,才缓缓开口:“叶叶……以前我并不在意我们之间家境的差异,可是,现在我恳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真的不想拖累你!”
她是喜欢他,想和他过一生,可是,她不愿意以爱的名义拖累他!她不想将原有的幸福甜蜜,拖成最后的痛苦无疾。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孤独!
雀若抬眼看叶蓬,眸中的亮光幽黑,流转着挣扎,最终变成孤单、沉静的潭水。
她满心忧患,却不愿连累他的眼神,自成一个固执、抗拒的世界,这份口不对心的推离,深深触痛了叶蓬心灵最柔软的地方,他觉得心仿佛裂开了一道缺口,一种魂断神伤的疼清晰涌出,这种直捣心扉的疼痛,迫使他更清醒的了解自己最想追求什么!挽留什么!
叶蓬死瞪雀若,黑眸深润,瞳孔深处能看去他的心,一探到底,除了坚定不移,再没有动摇、迟疑的杂质。
“共富贵,同患难,无论哪种,都是我们今生的缘分,你就认命吧!不就是十五万债务吗?这又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既然现在让我们遇到这个困难,我们就不应该向困难低头,而更应该在一起,相互扶持来渡过这次的困境!根本连彼此放弃的念头都不该有!难道你不这样想吗?”
叶蓬居高临下看着雀若春水盈盈的眼眸,用力扶住她的双肩,继续说:“虽然我父亲已经不再给我钱,可是我有技能,一样能生存下去!大不了我们一起努力!我们多做些工作,把那笔钱再赚回来!区区十五万不会难倒我们的!”叶蓬越说越激昂,眼中的水光越来越亮。
雀若按住叶蓬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双手,咧嘴笑得阳光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白牙。
他果然和她一样倔强!
只是,她要谢谢他始终如一的倔强,给了她莫大的、最强烈的鼓励,这些鼓舞人心的力量,都是她坚持倔强下去的理由!
“看来,我的悠长假期结束了!我得快点找份兼职来做才行!”雀若吐舌头,笑眼弯弯。
叶蓬欣慰的抱住她的脑袋,将她的头深深埋进身体,才扯起唇角淡笑,他终于又看到那个乐观爱笑的雀若了!
任再猛烈悲痛的狂风暴雨都会过去,只要太阳还会升起,就会有无数个晴天令向日葵灿烂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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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天空蔚蓝,薄云清淡,空气新鲜。
雀若重新回到叶蓬家住。
叶蓬回到家就忙得翻天覆地,不晓晨昏。
雀若到附近的购物街找了2份兼职,一份白天卖时装,一份超市晚间至凌晨1点的收银员工作,休息日她会跑去公园给游客画肖像赚点小钱。
半个月下来,雀若本就标准苗条的身材,又瘦了一圈,骨感纤弱到不行。
叶蓬看得心疼得不得了,不过他自己也比雀若强不了几分钱,顶着两只越越来越深的黑眼圈,面如死灰。他本来就皮肤白,两只黑眼圈挂在面色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雀若经常做笋子为原料的菜给叶蓬吃,调侃他长此下去能胜过国宝,叶蓬付之一笑,送还一句: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拉根线能当风筝放。雀若便会哈哈大笑。
互开玩笑相互鼓励,以此来调剂赚钱带来的压力。
风平浪静的挨到开学前一周。
雀若、叶蓬终于得以睡几天好觉,休养生息。
大学开学在即,他们挑了一个黄道吉日,背起行囊,踏上他乡求学的道路。
他们早就计划好,不住学校宿舍,而在校外租房子住。房子不大,二室一厅,二个人住刚好,布置得简单而温馨,很像一个小小的家。
他们之所以选择校外租房,一来兼职方便,二来他们已经非常习惯一起住,分开住反而觉得别扭。
大学报到前一天,他们已经安置妥当,从容不迫的准备迎接大学生活。
他们的大学生活几点一线,教室、饭厅、打工地点、租屋,偶尔和新认识的朋友聚会,学习生活单纯而充实。
转眼间,一个学期过去,无波无澜。
唯独两年事令雀若惊讶,第一件事,是雀若的母亲竟然没有来找她兑现承认。
第二件事,是期末考试期间,雀若知道了叶蓬报了两个专业的学籍,修的是双学位,怪不得他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他们待在那个城市的倒数第二天,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夜之间,洁白雪花就将广阔大地覆盖,屋檐下结了长长的锥形冰柱,远远看闪着晶莹剔透的白光,银装素裹的世界令他们着迷。
他们自幼生长在南方,很少看见能将房顶地面铺满白色的鹅毛大雪,雪对于他们来说是稀奇美丽,却极其易逝的东西。
临走前,趁着飘雪照片拍了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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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
半年分居,雀若的母亲终于如愿以尝,在法院干预下司法部门依法强制执行离婚判决,顺利与跟第二任丈夫离婚,刚拿到拿离婚证,正得意洋洋的走街串巷,向暂住的地方走。
她现在马上回家收拾行李,去买火车票找女儿拿钱,然后,远走高飞。
她想得很美,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别提有多灿烂。
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斜身立在巷口恭候她多时了。
见她走过来,扔掉吸得正欢的劣质烟头。
女人抬对看男人,立时呆住,手里的离婚证差点掉在地上。
男人却一脸痞笑,笑得女人汗毛倒竖,心里发毛。
“十二年不见啊!”男人笑里藏刀的说。
抢过女人手里握着的离婚证,随便翻看了一下,扔在女人脸上,态度轻慢。
“哟!又甩了个男人啊!你还真有本事!这次又嫌对方什么啦?”
女人打个寒战,这个男人令她觉得害怕,她不得不承认,她当年抛弃雀若的一个原因正是,她长得太像这个男人!一看到她就会让她想起他!
“呵呵,说不出来?”男人轻挑的摸一把女人的下巴,露出凶狠的眼神。
这个女人当年甩他的耻辱,他一辈子都记得,他当时就发过誓,一定要报复!现在就是时机!
“你找我干什么?”女人胆怯的问,声音都在颤抖。
“怕我吗?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那么绝情呢?哼!我总比一个吸毒的人强吧!”
“你怎么知道?”女人惊疑的看着他,惊愕无比。
“我怎么知道?”男人仰天发出猖獗可怖的大笑,恶狠狠地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拎进一幢楼房内。
他来之前,已经打探好女人的确切居所,他准备把女人拽去她家,羞辱一番,再狠狠报复!
“开门!”男人掐住女人的脖子恶声恶气的威胁。
女人怕他,抖着手,顺从的打开门。
男人用力将女人往屋里一推,重重摔上门。
女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头磕在沙发上,她吃力爬起,却又被男人大力一掀,整个人仰倒在沙发里,四肢大开。
“你想干嘛?”
“也不干嘛!找你做笔交易!”
“交易?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做!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是吗?我记得,我们还曾经有过爱的结晶,我还有个叫雀若的女儿吧!”
女人脸色惨白,咬个嘴唇,不一会,嘴唇就被她咬得绽开,丝丝鲜血渗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要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等你听完就应该知道,我想干嘛了!”
“……”
“你丈夫染上毒瘾可是我的功劳!”
“你!”女人气得脸色更白,却说不出有力的回击的话。
“简单点!我替你还欠款!你从此消失!不要再出现在雀若面前!”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女人瞪视他,眉毛挑起,嘴唇仍在发抖,忿恨又无力。
“为什么?哼!现在,我想弄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你自己掂量要不要答应?”男人坐到女人身边,翘起二郎腿,悠然晃动,语气里的阴狠令女人从头凉到脚。
“你有什么目的?”
“这与你无关!”
他只是和人谈了一笔交易,有利可图,而且还可以见一见失去音讯多年的女儿。这等美差岂可放过!
“雀若不会认你的!她连我都不认!”女人别过头,不给男人好脸色。
他不给她选择余地,她也不会让他痛快。
男人愤怒的捏住女人下巴,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女人的颚骨。
“要不是你当年那么绝决的跟我离婚,又带走雀若,让我一直找不到她!我会十二年都见不到女儿吗!你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
“说的好听!你有什么资格当雀若的爸爸!?你觉得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做强盗小偷的勾当!丢人!”女人啐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蔑视。
女人的话深深刺伤了男人的自尊,他狠狠掴女人一巴掌!
有些女人就是犯贱!不止不知珍惜,还随意践踏!不教训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如果不是对她还存有一些昔日感情,他不会储心积虑掘地三尺都要找出她。
等他终于找到她,她竟然又跟一个男人结婚了!日子过得那么消遥快活!
他怎么看得下去?他的感情要往哪里摆?
他要报复!
于是,他接近她的老公,诱他吸毒,侵空他们的家产,看着她炒股赔钱。
眼睁睁见到她的家庭慢慢支离破碎,看着她一步步接近毁灭。
他的心里竟然没有报仇的痛快,而是惘然,没错,他很迷惘,十二年,他再也没有为哪个女人动过心!如果要怪罪,就得怪罪抛弃他的女人!
然后,一个人找上他,跟他谈一笔交易。
他才知道,她找过雀若,还和雀若有一个协议。
女人的脸上立刻浮现通红的红指印,嘴角渗出一缕鲜红血丝,眼睛睁得老大,愤怒的瞪视男人。
男人从记忆丛林里回过神,点燃一只烟,缓慢吸着,淡淡的烟味,很快弥漫开去。
“你真不像个母亲!要是当真让你拿了钱,你会一走了之吧!你也不想想雀若才多大?哪有能力帮你还债?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而我……更是失心疯!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心肠狠毒又无情无义的女人!”
男人懊悔的摇了摇头,抖掉枯竭的烟灰,继续一口一口吸食。
“我快被你搞疯了!你要是想杀我就快点!反正我也活腻了!活到这么大,没一件事情顺心!”女人开始抱怨。
“想我亲手杀你!想得美!我就是要让你活着,而且你活得越痛苦最凄惨,我越高兴!”
“疯子!”女人已经崩溃,抱住头,抓自己的头发,身体抖如寒叶。
“这么想死?从楼上跳下去吧!一了百了!”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仿佛受了刺激,蹭的站起,直奔阳台。
男人没有阻止,或许她真的跳下去,对于很多人都是一种解脱、救赎,包括她自己。
女人爬上阳台外沿,心一横,眼一闭,跳了下去,半响听见一声沉闷的□□与地面撞击的钝响,伴着骨肉碎裂的声音,在冰冷的地面开出一滩鲜艳的红花,惨烈凄美得叫人恍惚。
也许,有些事有些人要寂灭,才可以重头开始。
男人心底苍凉悲哀的丧钟发出的哀鸣终于平静,再传不出一声哀号。
男人将快要燃尽的烟蒂摁进烟灰缸灭掉,站起身从相反的方向走出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