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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番外:鼬的自书 ...
重新睁开眼的第六天,我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你好像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于是功成身退,隐约是诀别或再也不见的意思。白纸黑字的呈案书摊在五代目的案头,暗部和审讯部一直没来找麻烦,好像已经遗忘了死而复生、重归木叶的叛忍。
我大概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熟悉的、白漆剥落的天花板。
一觉八年。八年,不够讲完一则亲情爱情之忏伤的大题目。
我问过佐助、鸣人、卡卡西、包括五代目,都说你杀掉团藏后叛逃了…卡卡西又说你可能已经死了——我当然不会相信,可却不知道你的下落,不知道还能问谁。于是这才发现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死去大半,我又错过了你的半生。
在换金所发布赏金令,又去伊川见你的同门和师傅。破除九层幻境开了万花筒,没有任何负担或代价,惊觉体内源源不断用之无尽的查克拉量。
这具四处漏风的破烂壳子被你修好了,但那个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却对我说你【神隐】了。又说天地不容。
神隐是很特别的词,翻看最权威的《说文嚼字》后,得到的释义是:被神怪隐藏起来。
被其诱拐、掳掠、或受到招待,从此行踪不明。于是介乎生与死之间绕成一个永远走不出的正圆,灵肉消亡,亦或不再存在于任何人的记忆中,完满彻底的流放。天地不容。
九月的八重樱为什么极盛,紫红透出血色。绕过回廊看到童子在念诵烧纸,袅袅白烟起伏像海哭。往生树上挂了很多系红绳的梧桐牌,漂亮的隶书一串串坠下来如落雨如流星。
一眼认出字迹,牌子上面写着“宇智波和真”、“宇智波泓”、“宇智波里惠”、“宇智波正宗”……整棵往生树,以及死去族人们的名字。
曾经那个抱着白菊出入南贺神社的青年还为宇智波做了什么事呢?
我好像又有被捅了一刀的感觉。
两百三十一块梧桐牌,两百三十一份手书悼词。
火焰似悲悯似狂欢,余落灰烬晃晃悠悠上飘有如燃烧之尾羽,鬼魅的墨色楷体在空气中蜉蝣。
童子说:“小师兄专门叮嘱过做法要做七七四十九天哩。”还说:“师傅有大神通,我们出云神社的超度最灵验,何况是小师兄亲自提的悼词。”
……
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你了解我以死谢罪的坚决;你了解我在翻案和保全宇智波一族的名誉中选择后者;你了解我只有撞上南墙才能回头。
于是一声不吭,在终局时反将一军。
这时未尝不生起一股恨意。
恨你拿走了送给我的铜钱项链,恨你真的兑现了那三个承诺,恨你让我活可自己却死掉【“死掉”二字涂黑】。
——你的报复一目了然,礼貌得咄咄逼人,“这个新世界的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我。这是跟你学的。”
我只需要戒掉你,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负罪感。
如果再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栗旬,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能原谅我么?
死过一次后,我竟然只花了五天就想明白了很多曾经没有明白的道理,年少自视甚高、傲慢狂妄……我习惯替他人做决定,也有理因如此的错觉。
我把津田左右吉、藤原赖经、坂本龙马、西郷隆盛都啃到了肚子里。他们教我道德、教我正义、教我法理,我却还给他们以道德标榜法律。我如何能要求我族自我牺牲、如何代替他们擅作生命的论断【注1】、如何背弃佐助只给他留下唯一的前进方向,并以仇恨做墓志铭。
我不仅对你说谎、对大家说谎、也对自己说谎。
我是假装完美而无法认同自己的失败者,于是我把你推离房间,房间的天下是虚伪和背叛捉对吻啄。吻啄啧啧,啧啧是阴暗的暴虐面,容易易位;你在房间外敲响门,指节扣动我的心脏,我停止心跳,复而把刀锋贯满门缝空隙。
现在想来,说“为你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说“愚蠢的弟弟”是我太愚蠢了。
如果我一开始就能正视你们,和你站在同等地位上探讨方法和真相,就算故事的结局无法改变也没有关系。
我明白了我是谁,承认了我是我。所谓自我认知不是达成一切或者力图完满,而是知所为能及和不能及。
正是因为不能及,才会有弥补自身不足的同伴在身边。正是因为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才能推开门对你说“还请多多指教”。
可是,是否已经迟了呢?
如果还能再见面,第一句话是道歉,我猜你会扇我一个巴掌然后走开。那么第二句话是“那我跟你走吧”,你会不会捅我一刀?
谈到这里,似乎除了承认错误、并尽量【“尽量”两字涂黑】保证不再犯,我大概没有为自己辩驳的余地了,只好请你听一听某些无趣的往事……你很心软,这样可能会消一点气吧?【涂黑】
虽然一切都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可故事必须从头说起。
在我们四岁的时候,桔梗山战役差一点波及到木叶。那时我跟父亲上了战场,第一次目睹战争的惨烈、第一次拿起武| 士刀、也是第一次杀人。
观察人的污秽、鲜血、或者临终的呻| 吟,使人心变得谦卑而纤细;但在兵器刺破血肉的瞬间,我们突然又变得残忍而暴虐。
说来惭愧,第一次杀人的确是桩意外事件。在清扫战场的时候,那个身负重伤的云隐忍者躺在满地尸体中,浑身淌血——看起来非常痛苦的样子,他支起手,朝天空呼唤着“水、水”。
可惜没有下雨。
于是我扶起他的头,把随手携带的水筒凑到他的嘴边,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却举起苦无向我袭来。
不过,在他杀掉我之前、也在我意识到杀人之前,我已经刺穿了他的要害……宛若第一千零一次对战木桩人的游戏,条件反射是写进骨子里的本能。
我一边茫然地俯视他的尸体——这好像生存者的权利的证明,一边问瞬身而来的父亲:“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明明想要帮助他。”
父亲回答:“因为这就是战争。不是人与人的斗争,而是国与国的斗争。”
国与国为什么要斗争呢?斗争只能以战争的形式么?在战争中得到的利益一定比损失大么?以杀人为手段得到的和平是真的和平吗?
可惜在我没有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前,我已经握住了杀人刀。
父亲教我杀人时要脑袋空空、不必思考对错,替眼前或惊恐或哀求或愤怒的脸戴上一视同仁的面具——这样能避免微秒间的犹豫,而在战场上,分毫的差错可能会导致另一个结局。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意识到黑暗的面具世界是可怕的。
但白昼似的轮廓分明的生,也不属于我。
我是一名忍者。
……嗯,那时候还小,对忍者、对国家、对死亡、对战争等等的认知还很浅薄。很多近似哲学的问题在脑袋里排着号地打转,而现实不等我参与,早就赋予了,并且以惊人的分量赋予了我【注2】,向我逼将过来。
所以我大概是个不爱说话、也不讨人喜欢的孩子,沉默的时候总在想一些令人开心不起来的论题。
由此来看,我在同龄人之间受到排挤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虽然此处的排挤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孤立,是我主动远离了孩童的天真。
我同他们无话可说……直到你向我借了第一本书。
《佐部物语》。
其实在离开村子以后,我最喜欢做的事是回忆过往曾经。这不仅意味着演算复杂的可能性——若我的抉择不同,事情的轨迹会如何变动;再者,我把愉悦的时光当做旧石板印刷似的光景来回回忆…
然后发现,明亮的记忆里大多有你的存在。你教会了我很多事。
比如怎么理解《人格主义与玄语》,比如“木尔什维克”是怎样的循序改革的道路。
比如接纳同伴,比如尝试赋予对家人之外的人偏爱。
比如怎么去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比如区分春天的绿色和你眼睛的绿色。
……
再比如第一次心动。
第一次心动其实是很年幼的时候。那天是守节日,晚上有例行的烟火大赏,你问我留长头发好不好看,我没有回答。于是你转过头、问我怎么不说话……那时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落下来,你的脸上沐浴着不该沐浴的风和月光。
在那个瞬间,我忽得无师自通了书里说的“飘飘欲仙”的意思。你飘然而飘我,你欲仙而仙我。
心动是一个很重的词。
在这个词之上还有“喜欢”或者“爱”。从佐助出生那天开始,我学习着长兄之爱,此外便不能再体会到如此深沉的感情。
于是马上劝说自己远离你……我隐约察觉到了因心动而带来的危险。不仅是对自己的危险、还有对你的危险。
虽然我从未跟旁人提及,可如今你势必也了解宇智波灭族案的始末。
幼时我曾怨恨过我的父亲,他在“爱家人爱子女”和“宇智波一族的荣光”中选择了后者。他亲手将我推上木叶间谍的位置,一次一次提醒我“应该站在什么立场”,却忘记了二者择一的苦楚。
事关重大,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帮助,甚至是一句“真是辛苦你了”的安慰……大抵是很难过的吧。
而止水哥的死成了一切雪崩的前兆。
在打算用别天神控制政变事态的前夕,他的一只眼睛被团藏夺走,只好把剩下的一只给了我,最后跳崖自尽了。
也是那天晚上,我得到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只有经历剧烈的负面情绪波动,譬如亲眼目睹所爱之人的死亡,产生特殊的查克拉后才能得到的诅咒之力。
我的确不能否认,因为这种特殊的查克拉,失去爱意后的宇智波会变成强大而自我的疯子。
从二代目开始的“宇智波隔绝”计划并非没有道理,我清楚地感知到伴随着万花筒而来的、如蛆附骨的癫狂。
我或许已经沦为了性情大变的疯子,只是下意识地把这一面隐藏起来了,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必然,我选择了用最错误的方式逼迫佐助成长,逼迫你离开,结局出乎意料、又理所应当的不尽人意。
所以你会接受我的道歉么?
不接受也无所谓,至少请先给我道歉的机会……当面道歉。拜托。
夜已经深了,我打算早点休息,明天会再去一趟伊川。你的师父大概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果他不肯告诉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那么晚安。
我会早点把你从神的手里抢回来。
…翻文件夹的时候突然翻到了这个
…都快忘记了
…先把它塞到这里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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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番外:鼬的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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