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 1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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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噩梦，第二天早上延年被一把从被窝里揪起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睡眼朦胧的。
迷迷糊糊间，卡卡西简单粗暴地替他摁平了睡得张牙舞爪、左棱右支的头发，又表情严肃地扶正了他的睡帽。
延年两眼写满莫名其妙，刚想问一句“你在做什么”，便被推搡着出了卧室。
卡卡西：“有人来看你了。”
延年：“……哈？”
于是转过头，他冷不丁对上端坐在沙发上的黑头发黑眼睛的面孔，顿时呆头鹅似地长大嘴巴，全然没了困意。
——老实说昨天晚上接到卡卡西的来信时，佐助还在火之国边境追查雾隐叛忍的踪迹。
因为尚且没能想明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木叶、面对宇智波灭族的真相，佐助打着在外游历的名头选择了逃避。
这着实是令人操/蛋的苦旅。
起初他火急火燎地调查栗旬哥的下落，后来接到鼬的来信，信上说说“虽然出了点小岔子，但人已经找着了”，于是游历便不自觉地演变成了行侠仗义，一路上帮着五大国的村民们赶跑山贼然后被送果篮的那种。
若是当初宇智波鼬叫他乖乖留下来…依照佐助对死而复生的鼬的依顺程度，就算叫他去当木叶的和平使者，佐助估计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在那间早餐铺子上，鼬却一边看他嚼着木鱼饭团一边笑着对他说：“无论你今后决定的路是什么，我永远都支持你。【注】”
——居然不是放弃复仇云云的令他生理性厌恶的说辞？
佐助低低地“哦”了一声。
然而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他一棒子打回原形了。
佐助本压抑着滔天怒火想要向木叶村讨个公道，朝那群曾为审判者的高层嚷嚷“就算哥哥跟你们和解了，你们休想让我也大度地忘记一切！休想！”
如果对方拍桌而起，他便正好有了拔刀的理由。
本来按照佐助的预期，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刻鼬势必会站在中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而他则会“勉为其难”地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饶过那群混蛋，随后丢掉木叶护额扬长而去。
这样一来既表明他的立场、又替哥哥树立了形象。
剧本很完美、想必临场表演也没有问题——由此来看，宇智波家的男人天生都有一颗逐梦演艺圈的心。
可现在，佐助却开始担心在他拔刀出鞘后，鼬会不会瞪着兔子眼睛说出“放心大胆干，我来帮你收尾”的豪言了。
……真是的。
所以佐助就干脆地落荒而逃了。
虽然他分明已经长大成人，走过很多地方、完成过很多危险的任务、能杀伐果决地斩断敌人的手脚…却总在对待“哥哥们”的问题上搞得一团糟。
而事到如今，他连逮住那个栗色长发的男人、逮住他问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就在昨晚，佐助同往常一样替自己找了个能过夜的地方。
为了找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雾隐叛忍，宇智波家的二少爷大概有十来天没有沾过床单和枕头这种东西了。
他熟练地熄灭火堆、仰躺在一旁毛绒绒的枯草叶上、借着漫天的星光展开卡卡西的来信。
信上第一句话说：栗旬回村了。
……
于是上千公里的距离，连同无法弥补的四年光阴，一夜就跨越了。
此刻佐助端坐在卡卡西家的客厅沙发上，听到推门的声响后抬起眼睛。
穿着幼稚条纹连体睡衣的青年就那么突兀出现在卧室门口，晨光从背后透过来，帽子顶端的毛绒线球垂在他脸侧，连同栗色长发一起被染上漂亮的淡金色。
很快卡卡西便从后面挤出来，朝他夸张地打了个招呼：“佐助君，好久不见呐。”
佐助没能理会朝他眨着眼睛的卡卡西，他短暂地愣住了，一时间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这是无比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以至于他忽得回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眼前人也不过是一个大半的小鬼，生涩地学习着照顾他和鸣人。每天早上“嘭”地撞开卧室门，站在门口中气十足地喊上一声…大抵是“我先走了今天要出任务牛奶在桌上记得趁热喝”什么的吧？
只不过，距离上一次听到的那句“早安佐助”，已经过去了四年了。
就好像孩子会用樱花标记初春一样，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习惯用“栗旬哥”来标记木叶的气味了。
嘴角不自觉地紧绷又松开，佐助“唰”得站起身。
哪想延年骤然大惊失色：“你怎么长得这么高！”
他的记忆尚且停留在佐助十三岁叛逃出村的时候。
当初这崽子刚刚够着他的下巴，现在却已经高出他小半个脑袋了！
于是久别重逢的感人气氛就这么被打得稀巴碎了。
佐助的表情有些许凝涩，连同卡卡西也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干巴巴地说道：“你们慢慢聊，我下楼买早点。”
佐助目送卡卡西“咔嚓”一声关上门，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
开场白已经翻来覆去打了无数次草稿，可在这个瞬间，连一句“好久不见”都只能哽在喉咙里。
他甚至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
——因为过去的任性，他似乎干了很多错事。
延年眼睁睁地看着佐助的脸蛋由白转红再转白，最后实在没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在别扭什么？”延年笑着问。
佐助的目光在他脸上飞快地扫了一秒，最后又敛下眼睛。
延年：“……”
延年慢吞吞地走进客厅，一边说：“本来是我不对，结果怎么搞得你比我还心虚？”
佐助终于开口吐出一个字：“我……”
然而“我”到一半，延年已经站在他身前了。
曾经佐助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的眼睛，现在却微微低头就能看清他的睫毛。
延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地咂巴一下嘴，说：“现在摸你的脑袋好像有点费力啊……”
随后他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抬起双臂晃了晃。
佐助呆了好几秒，最后相当僵硬地微微弯腰。
这个拥抱简直带着几分例行公事的意味——如果能忽略宇智波二少爷的脑袋微不可查地在对方脖颈处磨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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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卡卡西提着糕点回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两人正愉快而和谐地讨论着究竟是甜味玉子烧还是咸味玉子烧好吃。
——虽然这两货都八百年没有吃过玉子烧了。
三人围着茶几吃早点，延年没提自己失踪的一年去干了什么，其余两人也没有多问，最后佐助支支吾吾地发出了邀请：“这几天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帮我去抓个雾隐叛忍吧。”
延年把团子咽了下去，沉默片刻，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抱歉，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大概今晚就得离开木叶了。”
卡卡西瞅了他一眼：“多久回来？”
延年抓抓脑袋：“……应该很快啦，不用担心。”
——关于他的死而复生，以及为什么会顶替师叔成为天欲门的守门人，他都得去出云神社向师父问个清楚。
佐助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接口：“鼬跟你一起去吗？”
问完这句话，他突然发现了某些隐隐不对劲儿的地方。
比如，鼬为什么没有跟栗旬哥在一块儿；再比如，栗旬哥为什么在卡卡西家里过夜。
延年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不敢直视佐助的眼睛：“不，这次我一个人走。”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第 15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