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沉酿三两

2、Chapter2 小桥

　　言笑第一次见到萧晏，是在那座桥上。
　　清晨的小镇还没完全清醒，空气里弥散着轻淡的薄雾。
　　桥头的桃树上面，萧晏就坐在那里，手上是一只刚熟的桃儿。
　　十二岁的孩子，生得精致。
　　不像镇上的娃娃，在日头里晒了黑黝黝的肤色，萧晏的皮肤雪一样的白。
　　唇红齿白，漆黑的瞳仁一衬，更是清秀分明，惹人疼爱。
　　言笑便看花了眼，她本就是山水里的孩子，还没来镇上的时候，她也是在田间地头里养着的。
　　山水的灵秀她沾了几分，尚且不知。只她收回视线，刚过了那桥，身后便传来“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言笑转身，那树上的萧晏已经不见影儿了，只有树下的水里扑腾着一个乌黑的人头。
　　言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附近也没什么可以用的，她只能把书包里的书倒了，再把肩带松了，拿着两条肩带把空包往水里一扔。
　　“别怕！抓住，我拉你！”
　　好说她是够到了，水里的人伸手攥住了书包，言笑趁着水力把他往岸边扯着。幸好水流不急，人很快就被拉过来了，再扶着岸边，一跃就上了岸。
　　这一幕来的突然，后面路过的一个大人注意到时，人已经被救上来了，不是自家孩子，他也不好再多说点什么，只摇摇头走开了。
　　言笑松了口气，看着手里湿透的书包，又看了看地上的书。想着今天大概要抱着这一摞书去上学了。
　　旁边的人缓了一会，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过了一会，倒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转头盯了她半天，才说:“我帮你拿吧。”
　　“……谢谢。”言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有人帮忙总是好的，便点了点头。
　　他听了这句，似是有些无言，半晌，回了她一句:“笨蛋。”
　　她也懒得反驳，抱了半摞书就起身想走。萧晏便也起身，将沾了泥的上衣脱了，往溪水里一丢，然后才去把那剩下的书和包捡起来，把包挎在胳膊上，两只手端着书抵在腹部，大步跟上她。
　　他扔衣服，言笑没拦住，“哎”了一声便住了口。
　　两个人开始往学校进发。
　　才是夏末，天气正好，不久太阳就热起来了，阳光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到学校已经是第一节课上了。
　　教室门口，言笑接过萧晏手上的半摞书，看他转身，敲开了门。
　　言笑向来是不迟到的，老师看着她手上的书本，皱了眉，便开口:“干什么去了？”
　　言笑想了想，低头不答。
　　“干什么去了？书包呢？”即使是好学生，软抵抗也让人不太舒服，讲台上的人严厉了几分。
　　“我掉水里了，她救的我。”
　　声音是身后传过来的。
　　“你的书包忘拿了，不过也无所谓，湿透了，我帮你晒干吧，放学等着我。”
　　言笑才想起来她确实忘了点东西，她抬头看了萧晏一眼，点点头。
　　半干的头发，光秃秃的上身，湿漉漉的裤子，萧晏此时确实狼狈，但他的表情毫无所谓，眼神明净。
　　“原来是这样，言笑同学做的很棒啊。老师错怪你了。”老师的表情和蔼起来，“赶紧进来上课吧。”
　　课程没什么好说，言笑有些无所事事。
　　她向来不是认真听课的类型。言笑便蓦然想起了萧晏的眼睛。
　　明净清澈，带了一丝笑意，温柔得过分，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没有半分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