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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隐形资产（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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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在最繁华的西西大道和武林大道的交叉路口最显眼的大楼，就是之州目前最繁华的写字楼地段。
乐流萤站在这栋高雅大方又不失现代感的写字楼前，看了一眼王国耀给她的地址。
经过上次的课堂，她对小学已经彻底失去兴趣，索性便不去上学，一早过来。
王国耀今天连续三个会议，所以下午两点之前，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去马上就要投入使用的风向标新地址看一眼，王国耀已经联系了别人带她参观，所以她可以直接进去。
乐流萤走进了君临大厦。
这栋大厦，仅看外表就知道，从那些落地窗可以俯瞰到最繁华的街景，以及美丽的西子湖。无论白天还是夜晚，确实都是璀璨夺目。
热度颇高的一体化中央空调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一张冷冰冰的小脸瞬间因为温差变得有些泛红。
前台小姐用手遮掩着半张脸，私下打了个哈欠，抬头，正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小女孩儿。
那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穿着一件黑漆漆的旧棉袄，明显不合身，因为袖子都把手盖住了。
“小妹妹！访客要登记的。”
见她一进来就直接往电梯走，前台小姐赶忙喊道。
乐流萤停下了脚步，换了个方向朝前台走去。
“你好，我要去风向标。”
乐流萤有礼貌地开口道。
风向标？前台小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地方。”
但是说出，边上的人就提醒她，“是不是正在装修的那个？”
然后前台小姐才反应过来，告诉乐流萤说：“装修期间外人不得入内的。”
语气冷冰冰的，乐流萤听到这里就不乐意了。
“我和人约好了，能上去看看的。”
她继续保持风度。
“你有预约吗？”
乐流萤摇摇头。
“那你是准备要去培训班补习？”
前台小姐撩了一下柔顺的秀发，低着眼睛问。
“不是。”
乐流萤摇摇头。
“那你是老板亲戚？”
“不是。”
乐流萤再次摇摇头。
“那真是抱歉了，我们这里有规定，没有出入通行证的，得有预约，你要是真约了人，就联系一下对方，得让人带你上去才行。”
乐流萤无奈，明白人不可貌相，但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自己这个样子，大概对于见惯了衣装华贵人士进出的写字楼前台小姐来说，实在是不入眼。
但是，身为之州市区最豪华商务写字楼的前台，这种服务态度，明显是很欠考虑。
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红火的皮草，手提鳄鱼皮包，那前台小姐九十度鞠躬，立马迎了上去把人送到了电梯门口。
“她有通行证吗？”
乐流萤扭头问另一个员工。
对方摇头。
“那她也是哪位老板的亲戚？”
对方继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
“她也没有人带领啊，为什么她就进去了？”
这下那位员工犯了难，“可能是因为她是大人，你是小孩吧。”
“小孩怎么了？”
“以前有几个乡下来的孩子，估计第一次上城吧，见到楼里装修得豪华，忍不住溜进来闲逛，结果弄坏了客人的东西，赔了不少钱，所以上头警告过，对小孩子要格外上心。”
乐流萤闻此，心里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小孩见到漂亮的东西，心里自然憧憬，但是经过了这一遭，大概就对大人的繁华世界有了畏惧。
乐流萤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也是，现在是会议时间，估计开了静音模式。
走回来的前台小姐，看那土气的孩子竟然还没走，心里头不满，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眼神古怪地看着她手里的鳄梨手机。
“你的手机是哪儿来的。”
对方语气不善地问。
前台小姐想买鳄梨手机很久了，无奈这点工资根本连买衣服都不够，哪里买得起鳄梨。
“别人送的。”乐流萤如实回答。
“送的？你确定不是偷的。”
前台小姐一个不留神，就把脑子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说出口后，然后本人也愣了一下，接着又无所谓地想，反正是个乡下孩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是我的，还有，我是客人。”
乐流萤冷冷地说，不打算与她过多浪费时间，经过童老师和这位前台小姐，她对长相漂亮爱慕虚荣却没有几分真本事的女人真的是有些反感。
见她态度恶劣，前台小姐讽刺道：“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和大人说话要有礼貌？”
乐流萤眼神一暗，她可没有母亲。
“没有人教过我礼貌，那阿姨你呢？前台不是应该有礼貌才对吗，来者是客，可你连声问好都没有。”
前台小姐跺了一脚精致的高跟鞋，心底讽刺这个小孩不自量力，她才二十出头，算什么阿姨，心上想着，嘴上也说的不好听：“这地方可不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玩的，我劝你，在我叫保安之前乖乖离开，我们都忙得很，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一个人模人样的美女，一张妆容美丽的脸，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令人心寒。
这时候，突然插进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大清早的大厅里吵什么，把我老人家耳朵都快震聋了。”
乐流萤向后望去，只见一位头戴毡帽，身穿黑色大褂的老人拄着拐杖，从电梯里出来。
那老先生的腰间还帮着一根青蓝色的虎纹带，看上去六十有余却是鹤发童颜，年逾花甲然而气质出尘。
只是那双眼睛锐利地有些让人心惊。
前台小姐一惊，虽然不认识，但是这几日常常见到老先生与楼里几位有钱有势的人在走动，而且看样子是被奉为了上宾。
“先生您好，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胡闹，我劝她赶紧走，不要捣乱。”
然而老先生一双眼睛直视看着那个敢于和他对视的小孩儿，这前台说的话，一听就是个没脑子的。
“我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怎么和这种不懂事的大人在计较。”
老先生开口，却是对着乐流萤说的。
“老先生好，初次见面，我叫乐流萤，也不算不请自来，只是刚进楼，就感到整栋大楼的灵气都坏在前台了，这地段再好，商业再发达，门面不怎么样，印象就好不起来，这种名人雅士来往的地方，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人，不适合接待。”
乐流萤干脆看着老先生，一口气说完了意见。
刚才看到老先生的瞬间，乐流萤心中就有了计较……估计，王国耀在电话里说的“联系了别人”，这别人就是面前这位钟一鸣老先生吧……这还是份综合大礼包，
这样的气度，让她隐隐地想起自己的导师，约翰逊教授。
德高望重的人，气场总是相似。
“听见了没有，一个小孩子看得都比你们通透，做服务行业的，连眼色都不会看。”
老先生训斥道。
原来那大堂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在一旁恭敬地听着。
“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招待不周，”那大堂经理连忙赔礼，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说，“愣着干嘛，还不道歉！”
“真是对不住，我下一次一定会注意的。”
前台小姐内心奔跑过万匹野马，她可是好不容易挤到这位置的，哪里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厉害的。
爱慕虚荣的，常常容易只认衣裳不认人。
“这位经理应该是让你对我道歉的，不是对老先生。”
乐流萤转过头去对着朝向老先生鞠躬的前台小姐说道。
这下把老先生逗乐了。
看那女孩儿一只手指着她自己，而且那模样有些无辜，有些欠揍，他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碰到过那么合胃口的小孩。
“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
前台小姐赶忙道歉。
这个时候，王国耀也赶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怪异的一幕。
“怎么了。”
他急忙说了一句。
彼时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前台小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是在开会么？”老先生问。
“提前结束了，中途过来看一眼。”
说着，王国维走到乐流萤身侧，特地接过她肩膀上的书包，拎在手里。
前台小姐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心底无比纳闷，什么时候，有钱人家的孩子穿得那么“低调”了，这……孙悟空长了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啊……
“我跟这两位先生进去，有问题吗？”
说着，乐流萤还故作天真地抬头询问前台小姐，好像她一个不答应就要哭出来。
王国耀一愣，再看那位穿得像模像样的前台，好脾气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于是，乐流萤就这样“狐假虎威”地上了电梯
她这几个月学到了前辈子完全没有涉猎的领域——
会撒娇、会耍脾气，看人吃饭，看菜吃饭。
电梯上升到了十五层，一路上，钟一鸣老先生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和乐流萤探讨各种各样的问题。
老先生一开始还存心刁难她，没想到后来凡被她问住了……也是，人人抱怨的数学科目，到了乐流萤那里……微积分变成了基础中的基础，泛函分析、测度论、抽象代数、黎曼几何、现代代数几何……说起来就像家门口有几棵树那样熟悉……
直到见到真人，老先生才相信，这个孩子比王国耀那小子形容的还要精妙百倍，简直就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啊！
王国耀何尝看不出来，在乐流萤面前，他这个不争气的老学生，是被老先生忘得一干二净了……
除了电梯门，乐流萤看了一眼装修风格，不得不说，在短时间内能做到这样，她很满意。
新的风向标实际上占领了半层楼，是简约的文艺复古风，很有格调。
而且每个单独的隔间里，设计风格有细微的不同，但是又实现了整体的统一，看得出来主人花了心思。
盆景的选择上，也主要是木本阔叶阳木，办公家具还没有运进来，所以现在格外空旷。
王国耀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带着乐流萤参观装潢到一半的新教室，离开后，老先生就一直跟她纠结“如何把作文写到满分”这个问题。
其实乐流萤当初也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老先生如此放在心上。
老先生接着带她吃了饭，乐流萤一直和他讨论股市未来的走向，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两点半，王国耀开会迟到了。
在乐流萤好哄歹哄下，老先生才万分不舍的离开，要了乐流萤的电话号码，往后在教学中碰到有趣的问题就隔三差五地找她交流。
老先生是等王国耀回来之后才离开的，乐流萤和王国耀一同目送老先生乘车远去，才缓缓开口道：
“没办法，老师太喜欢你了。”
“唉，我也没办法，谁叫他是位好老师呢。”
“流萤啊，老先生肯定是想栽培你。”
“学问上估计是不必了，学习上如果能关照一下就好了。”
“学问和学习？”王国耀问他，他不太懂乐流萤为何要分开叙述。
“我想要去至上，老先生有门路。”
“这点你大可交给他，至上的几位老师，没几个不知道老先生的。”
“我想也是。”
乐流萤回想着老先生给她打包票的样子，清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觉得那个老顽童十分可爱。
“好了，下面，要办正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