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相府迷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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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香一行人按那罗盘指示，往东御剑了约有百里，来到了帝都上空。
“这里是——帝都？”林枫问道。
兰香香点了下头，根据罗盘所指，洛灵儿应该是往帝都来了没错。但洛灵儿若只是回家探望，怎么也该知会同门一声，不会不声不响地下山，顿感诧异道：“洛灵儿本家就在帝都，只是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赶了回来。”
柳舒问：“师父，罗盘可有进一步指示？”
兰香香答道：“不好意思，这罗盘精度可没那么高，只能辨别人在帝都，其他的还要靠自己查。”
兰香香指挥众人御剑到东门落了地，帝都是皇家的地盘，王亲贵胄满地跑，还是走着更为妥当。进了城，众人跟着兰香香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林枫看不下去，刚想拉住兰香香问问他到底要去哪儿，忽然在往来人流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喊道：“陈铭，你怎么在这儿？”
陈铭左手提着个纸包，右手提着壶酒，身后跟着的小厮拿的东西只多不少，看起来是刚刚逛完集市，心情应该不错，见到老熟人更是兴奋：“林枫！你怎么来帝都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说完看见林枫身后的兰门众人，赶忙施礼道，“兰门主怎么也来帝都了？”
林枫和兰香香顾及洛灵儿和陈铭关系，非常有默契地没有告诉陈铭真相，只说是来淘货，陈铭开心道：“帝都我熟，兰门主想淘什么只管说，提我名字都给打八折。对了，门主来帝都是不是还没找到歇脚的地方？我们家屋子多，兰门主不如带着弟子来我家住，也好让我一近地主之谊。”
兰香香也不和他客气，这么多口子住客栈也要不少钱，能省则省。陈铭将手中东西都丢给小厮，和兰香香林枫并肩走在最前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绕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道：“兰门主，洛师姐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兰香香道：“月底了，灵儿主管财务，正是最忙的时候，因此这次没带她一起来。”
陈铭脸上有些难掩的失望，转眼却又烟消云散道：“兰门主可还喜欢丝巾？我听说城南新开了家丝巾铺子，正在搞开业酬宾的活动，限量发售纯天然的蚕丝丝巾，帝都的小姐夫人都在争抢。”
兰香香果然上钩：“那铺子叫什么？在哪里？”
陈铭笑道：“兰门主先与我到相府安顿好，我便陪着一起。”
一行人走进相府，陈铭第一件事就是叫了小厮安排住宿。林枫先前住过的邺城知府府邸和相府比起来，面积估计只有四分之一不到，真可以用寒酸来形容。兰香香将众人安排在相府，果然头也不回地跟陈铭去抢那限量丝巾，完全将洛灵儿的事抛在脑后，好像这次下山是为了游玩一般，看得林枫十分不解。
兰香香一走，柳舒也摸不透他心思，反正他一人呆着也是呆着，干脆跑来和林枫一起两脸懵逼。林枫自然不想和一个男子关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便邀请柳舒与他一起到帝都大街上走走看看，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丝洛灵儿的信息。
“柳师兄，洛师姐乃是户部尚书之女，你们之前发信去尚书府上，可有什么异常？”
柳舒思忖一番，道：“异常倒是并没有，我们就是问了洛师姐的去处，尚书府回信说她并未回府，我们便说了洛师姐不知所踪，如果她回府的话，应该会给玄星山发信报平安。”
林枫问道：“这么说来尚书大人知道自己女儿失踪，一点都不着急吗？”
“洛师姐虽是嫡女，但是洛尚书原配夫人所出。夫人故去多年，尚书大人也已经续弦。据说洛师姐娘亲生前和尚书大人不和，洛大人并不喜欢这个女儿，因此才会小小年纪便将她送到玄星山上学艺。”
原来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
林枫柳舒在大街上又行了一段时间，逢人便问是否见过一个和洛灵儿的外貌相当的女子，忙活了半天却毫无收获。二人正觉得丧气之时，林枫余光忽然瞥到告示牌上密密麻麻的通缉悬赏当中藏了一张寻人启事，胳膊捅了捅柳舒道：“柳师兄你看！”
这告示牌估计多年都无人清理了，柳舒贴上去仔细一看，道：“这寻人启事有什么稀奇的吗？”
“失踪的人之前在相府做过客卿。”林枫顿了顿又道，“我刚刚在城西也看到过一张类似的寻人启事，失踪之人也在相府做过客卿。”
柳舒还是不懂：“所以呢？”
看来兰香香并没有把献祭禁术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弟子。林枫对献祭的事情十分敏感，但仅凭两张告示肯定不能将这么大的锅往当朝宰相脑袋上扣，只好拉了柳舒就往回跑。柳舒虽然一脑子莫名其妙，但也没问什么，跟着林枫就回了府，刚好撞上了刚从丝巾铺子回来的兰香香，赶忙道：“兰门主，我有事和你说！”
兰香香看了看柳舒，后者十分自觉地就退回了自己屋内，林枫这才将自己所见和怀疑悉数讲出。兰香香听了道：“洛灵儿是他未来儿媳，身份特殊，又有修为傍身，虽然这么说有点三观不正，但宰相就算真的涉足其中，也没必要放着那么多普通人不用，非抓洛灵儿做祭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使用不同的祭品献祭会有不同的效果，可我们不知道这祭品的挑选有什么标准，也无从下手啊！”
林枫忽然灵光一现，想起卢剑南交代的话，道：“我知道，卢知府曾经交代过，他看上李氏姐妹是因为她们的生辰。”
兰香香皱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可灵儿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呢？”
林枫脑中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会不会和掌门受重伤有关？”
兰香香一听他话如醍醐灌顶，这样看来洛灵儿有可能是被当做祭品用于给林沐疗伤了：“陈尚文和老和尚关系好得几乎同穿一条裤子，这么说来老和尚恐怕在这其中也有所牵扯。妈的，这帮混蛋做的都是什么事！连个牲口都不如！”
二人为防隔墙有耳，在屋里也是用传音通话的。兰香香越说越气，讲到后面几句灵力大涨，震得林枫耳朵嗡嗡响，赶忙喊出声道：“兰香香，你控制一下音量啊！”
“哦，不好意思，刚刚有些激动了。”兰香香气势汹汹就往外闯，林枫怕他一个冲动把当朝宰相砍了，赶忙追上去道：“兰门主，冷静，我们没有证据，不能拿人！”
兰香香道：“等我把陈尚文绑起来揍一顿就有证据了！”
这话听着真的很耳熟，林枫再次确定有朝一日一定要介绍彼岸花和兰香香认识。
“兰门主，兰香香！你听我说！”林枫死命拽着兰香香的外衫，差点就把他肩头的衣服拽掉，“我有办法能确认洛师姐——”
林枫话还没说完，便被兰香香捂了回去。林枫转过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院中走来，衣着繁复华贵，对着兰香香施了一礼道：“兰门主，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大人真是好气色。”兰香香客气了一下，“宰相大人怎么有空来客房看兰某？”
“兰门主真是客气了，您可是贵客，作为主人岂有不来招待之礼？”陈尚文笑了笑道，“听说兰门主这次来是为了找灵儿那丫头？”
兰香香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只好佯装抱怨道：“不瞒您说，我这次下山还真就是来寻她的，她已经好几日不见踪影了，我那帐房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做呢——”
陈大人一听立刻急了：“好几日不见了？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可别有了损伤！兰门主，天地良心，灵儿没有来我是真的不知道灵儿的下落。”
林枫见他演得跟真的似的，心里暗道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别的不说，这戏演得真是到位。
兰香香道：“陈大人既然这么说，我也不敢不信，如果大人知道了灵儿的下落，也请劳烦通报玄星山一声。”
陈大人立刻笑道：“这是自然，灵儿是我陈家未来的媳妇，我们自然希望她平安。”
陈尚文客套了两句便赶回去忙活，林枫见他出了院子，问道：“我怎么觉得宰相大人没说实话？”
“老狐狸演技精湛，可以和林尧那小子比拼一下了。”
“兰门主，你和大师兄很熟么？”
兰香香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没告诉你玄星秘闻八卦版版主是谁么？”
林枫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兰香香又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和林尧还真挺像的。”
林枫可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热爱八卦：“我可没觉得。”林枫可没忘记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对了，洛师姐的行踪，我或许可以帮帮忙。”
兰香香好奇道：“哦？说来听听。”
“我偶然悟得了一种灵技，名为返相镜，能够还原人在某个地点的所见所闻，不如让我试试？”
兰香香这些日子与林枫相处并没有见他展露出什么修为上的才能，直到此时方才明白林沐为什么要收他为徒：“没想到你小子还会悟灵！”
“技多不压身嘛，返相镜引人灵魂印记中的残像，再以水为媒介展现出来，所以在水边效果最佳。”
“水边？”兰香香向他靠近，意有所指地道，“不会是女澡堂吧！”
林枫老脸一红，兰香香一脸了然地说：“兄弟，都是男人，我懂你。”
林枫赶紧退后两步，和兰香香保持距离：“别叫我兄弟，我害怕。”
“别废话了，来吧？”兰香香示意他开始，林枫汗颜道：“额，我这灵技有点限制，施术者必须到被观测人出现的同一地点才有效，也就是说，咱们得到府里找到洛师姐呆的地方才行。”
兰香香道：“陈尚文知道我们来意，肯定会有所提防，我们先回屋，等到晚上再出来就是。”
当晚。
帝都历来都有宵禁，白天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时除了偶尔巡逻走过的士兵空无一人，整个城市仿佛一座空城。
宰相府上众人也早已休息，只剩些许府兵四处巡逻。这些府兵并非修真者，自然没有发现府上那两道四纵穿梭的身影。
“兰门主，你这面巾真是好生别致。”林枫一脸黑线地指着兰香香面巾上绣着的兰花道。
一谈到这个话题兰香香就滔滔不绝起来：“这可是我下午才抢到的限量款，天然纯蚕丝的，喏，背面还有个号码，我这是第八十八个——”
“停停，打住打住！”站在屋顶吹着夜风听一个男人大谈如何挑选丝巾可不是林枫的爱好之一，“你这么招摇就不怕让人认出来？”
“放心吧，我一向低调得很没人认得出来——林枫，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信你个鬼，林枫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道：“去洛师姐可能在相府内出现的地方。”
二人兜兜转转逛了大半个相府，返相镜都没有效果。兰香香指着角落里一间破败的矮房道：“就差这里没试过了。”
林枫挠挠头，这矮房一看就是被废弃的佣人房，洛灵儿一个千金跑到这地方来能干嘛。但搜了一大圈毫无所获，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当下结印召出返相镜来。
随着手印结出，半空中缓慢出现一张几乎透明的明镜，镜中隐隐有水波流转，兰香香看得不真切，问道：“怎么样？有反应么？”
林枫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如果等下镜中有景象，那便——来了，有反应了！”
只见那镜中水流突然形成一个漩涡，兰香香定睛一看，那形状赫然是洛灵儿的脸，不禁喜道：“太好了，可算找到了！”
林枫继续催动灵力运转，返相镜逐渐变大，镜中断断续续的影像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连贯起来。
洛灵儿醒来时便躺在这间矮屋里，她似乎挣扎了一下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形被人定住，无法动弹。她扭动着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位于一个阵法中央。洛灵儿迷茫了一会儿，突然表情生变，双目圆睁，又惊又怒，她死死地盯着门外的两道身影，似乎是听到了门外人的谈话内容。
兰香香见了立刻对林枫道：“林枫，你这灵技能不能把声音还原出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林枫道：“我这是返相镜，你见过镜子能出声的吗？”
兰香香懒得与他争辩，继续聚精会神地看起镜中影像来。矮房的门被推开，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戴着面具，难以猜得其身份，另一人可就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当朝宰相陈尚文！
兰香香怒道：“白天还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原来灵儿失踪根本就是他策划的！”
陈尚文将面具男领入屋内，嘴皮动了动，不知在说了些什么。那面具男点了点头，陈尚文对着洛灵儿看了几眼，叹了口气，便退出了房间。
兰香香见面具男手中翻转开始结印，说道：“此人也是修真之人！只是他所结之印不知有何效果，我竟从未见过。”
林枫心中暗惊，兰香香应该是整个玄星山最懂阵法印记之人了，放眼修真界能出其左右者不过寥寥数人，面具男所结的竟然是他都未曾见过的印记？
不等两人细想，面具男结印已经完成，返相镜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隐约可见洛灵儿的身躯颤抖起来，眼中耳中皆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兰香香急忙问：“林枫，怎么回事？”
林枫顾不上回答，为了维持镜像，他不断释放出更多灵力支撑返相镜运转，却仍无法使水纹重新稳定起来：“洛灵儿的灵魂印记正在消失——不对，她的灵魂被那面具人从身体里赶出去了！”
兰香香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赶走灵魂？”
林枫点点头，兰香香皱眉：“魂体分离，目的到底是魂魄，还是身体？”
“我觉得是身体。”林枫解释道：“兰门主可还记得我在卢氏见到的献祭秘术？彼岸花描述兰家姐姐被献祭的过程也是这般景象——七窍流血，灵魂震荡直至被赶出身体，所以我们见到已经成为精怪的兰情时，只有她的灵魂，而未实体！”
兰香香的表情凝重起来，如果卢氏之乱和今日洛灵儿失踪之事都是那献祭禁术造成的，那洛灵儿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兰香香脑中如一团乱麻，正准备带林枫离开从长计议，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兰门主半夜携弟子到我府中四处游历，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兰香香暗道糟糕，掐着嗓子叫道：“您认错了吧，我不是——”
“兰门主，这天底下会在面巾上绣朵兰花的男子也就只有您了，陈某不会认错的。”
林枫扶住额头叹道：“我早就说会被认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相府迷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