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螺蛳粉》赖腾

3、第 3 章

　　“铃——下课时间到了，老师您辛苦了！”
　　乏善可陈的一天即将结束，台上的老师激情澎湃地拖着堂，就跟多上几分钟课就能让全班同学都上重点似的。老韦偷偷摸摸地给褚怀扔一个小纸条，挤眉弄眼的像个臭傻逼。
　　褚怀翻了翻白眼，摊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写道：“放学打篮球啊！凌哥溜出去占场地了。”
　　老韦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倘若再留一个中分，就能把汉奸的角色刻画的入木三分，跟他的大名少聪十分不搭边。
　　据说老韦出生时，他爸爸激动得翻了一夜的字典，仍找不到满意的。最后愁煞的韦爸把字典一扔，专心致志地捏儿子的脸蛋玩，在睡梦中惨遭蹂躏的老韦立刻扯开嗓子痛哭起来，在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还惨杂着类似“爸爸”的发音。
　　韦爸一脸惊喜，抱着老韦冲到韦妈床边，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老婆，儿子刚才喊我爸爸了！”闻言韦妈颇为惊讶地看了韦爸一眼，略心酸的想：“我该不会嫁了一个傻子吧？”
　　韦爸不顾她怜悯的眼神，脸上挂着慈母般的微笑盯着怀中的婴儿，喜滋滋的说：“不愧是我儿子，这么小就会叫人了，真聪明！就给你取名少聪好了！”
　　只可惜，以老韦每每考试科科挂灯笼的佳绩来看，很是辜负韦爸取的名字。韦爸拿着老韦三十七分的物理试卷，痛心疾首道：“小时了了，大必未佳啊！可惜可惜!”老韦完全不为所动，依然每天上网刷怪打球，快乐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比起上次的三十七分，这次物理考了四十二分的老韦觉得自己进步巨大，乐呵呵地扔给褚怀一纸条，邀他一起打篮球，心态好得简直恬不知耻。
　　褚怀低头在纸条上回他：“打不了了，我家今天来客人，我妈三申五令让我放学后麻利滚回家……”趁着老师低头看题，褚怀迅速将纸条扔向老韦，正中其脑袋。老韦看了纸条，可惜得捶胸顿足。
　　许久之后，人民教师终于结束了对学生的酷刑，班里的几个学霸却集体拿着练习册，围着老师团团转。褚怀看了讲台上一眼，觉得他们简直有自虐倾向。一天课下来脑子里都变浆糊了，那还装得下这么多的氢氦锂鈹硼？
　　这些非人类脑容量真大！
　　然后不思进取的褚某人麻利收拾好书包，往背后一甩，仗着手长，跨过桌子，往乔影的脑袋乱揉：“小乔儿，回家啦！”还不忘和关哲道别，“关哲明天见。”
　　关哲对他笑得意味深长。
　　“……靠，老子的发型！”被揉乱发型的乔影立刻杀气腾腾。褚怀迅速一闪，溜出了教室。
　　南方的初春冷得要命，褚怀给乔影买了一杯热奶茶，两人又偷偷摸摸站在烧烤摊等烧烤。吃饱喝足后才裹着寒风吭吭哧哧地踏着自行车回家。
　　褚怀家是标准的俩厅三室，一扇镂空的屏风阻隔着客厅。乔影拿着奶茶，一边弯腰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对褚怀说：“今晚轮到你洗碗了，你要是再敢偷偷溜走，我就把那些锅碗瓢盆都扔你屋里。”
　　褚怀在她身后：“好怕怕。”
　　乔影懒得理他，一个箭步冲到客厅：“婶，我回来啦——啊”
　　乔影忽然像只受惊的猫，惊诧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来客。还好她反应迅速，立马把举到头顶的双手放下啦，然后迈着小碎步，捏着嗓子羞羞答答说：“原来客人是你呀，怎么这么巧？。”样子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褚怀鸡皮疙瘩抖一地，“乔影你发骚啦？”
　　乔影：“……”啊这贱人为什么不去死一死？
　　褚怀越过屏风，关哲笑吟吟地模样映入眼帘，怼乔影的话刚冒到嗓子处就被忽如其来的惊喜冲撞得七零八散，“关哲？”
　　关哲放下手机：“放学时想跟你们说的，没想到你们跑那么快。”
　　褚怀不好意思挠头，笑呵呵对他说：“以后放学我们可以一起回来了。”
　　瞧他那张口结舌同手同脚的出息样，乔影翻了一个大白眼，死gay!
　　“你们回来啦？”褚母和一个保养得非常好的女子从厨房里出来。
　　“这是你们关姨。”褚母再看向关哲，“这是你关姨的儿子。”俩熊孩子立马规规矩矩地喊人。“关姨好。”
　　关姨笑应了一声，“几年不见，你们两个小孩都长那么大了。”
　　褚母反驳，“几年？你再算算？”
　　关姨似带歉意看了她一眼：“老喽，这岁岁年年哪记得那么清？”
　　乔影非常好奇：“关姨我们见过面啊？”
　　关姨温柔地摸她的头，“见过。第一次见你时你只有豆丁这么大。”
　　关姨比了一个豆丁大小，看着屋里的三个小孩，继续道：“那时你们几个小萝卜头天天在一块掐架。”
　　乔影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美滋滋。这是什么青梅竹马的神仙剧情？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你们关姨给你们带了礼物，我都放你们屋里了。”陆母指着茶几旁边的行李箱，“褚怀你带关哲把东西放到房里，以后你俩一起睡。”
　　“好。”
　　乔影跟关姨道谢后，活蹦乱跳回房拆礼物去了。
　　关哲则拉着行李箱跟着褚怀进房间。褚怀的房间不大，房里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一架上下铺的母子床，就剩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和电脑桌。
　　褚怀把书包挂在椅子上，指着上铺对关哲说：“你就睡这吧。我平时都是睡下铺，上铺我妈应该提前收拾了。”
　　关哲边点头边扫了一眼床。只见上铺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跟个豆腐方块似的。又看了一眼下铺——浅灰色的被子平铺在床上，显得特别柔软特别暖和。床柜上还零零散散摆着几本书，有杂志，有漫画。
　　“打扰了。我原本打算在外面找个房子住的，但没想到三言两语的就被长辈决定了去留。”关哲有点无奈地笑道。他是真的不太想住进一个陌生人的家，因为太格格不入。
　　褚怀脱口而出：“不用那么客气，你尽管安心住下。住外面肯定比不上家里，是吧？”
　　前几天褚母就跟他说会有一个小孩过来跟他住。“那小孩跟你一样大，你关姨工作调动要去深圳呆两年，他家里也没个大人，一个人住我挺不放心。”
　　褚怀无所谓：“住呗，怪可怜的。”至于为什么家里没大人，褚怀一点也不好奇，谁家还没点破事？
　　可现在，褚怀觉得关哲这人表面上一直都是温温和和，但其实对谁都挺疏离的。他莫名想要更了解关哲。
　　关哲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他前两天就已经订好酒店，打算安顿下来后再慢慢找房子。谁知道他妈妈直接把他行李拉到褚怀家。
　　他又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好意，况且都已经搬进来，再推脱就显得又矫情又不知好歹了。先住着再说吧。
　　褚怀拉开衣柜门，“我帮你把衣服放进去吧？”
　　关哲上前，“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褚怀把行李箱给他，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
　　“你家在哪啊？”
　　关哲收拾衣服的手一顿，过了一秒后又若无其事地垂眉道：“南京。”
　　“那离这还挺远的。”
　　关哲似乎还想说什么，刚想开口，就听到房门“咚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