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萧梧意

3、心中的光明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死神，威胁说道：”可有办法解除契约？“
　　”不可能的！“死神喘了一口气，瘫在了地上，一缕缕的黑气从长袍中散逸了出来，星星点点消失在半空中。
　　我的眼睛有一点发红了，我不想死，非常非常不想死。虽然，我也活了几千年，漫漫岁月已经让我忘记了最初的模样。但是，心中有一点光芒一直闪烁，在千年的灰尘中静静的摇曳，一直未灭。
　　我低头看着手臂上那朵燃烧的火焰，一股怒火从心中一直烧到头顶。如果，能够砍断手臂来停止契约，我立马眼睛不眨捡起地上的那把大镰刀。
　　“十五个，如果是十五个灵魂的话，我可以试试。”死神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十五的手势，目光奕奕地盯着我，犹如一头狼盯着食物。
　　我一愕，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地走了过去，然后恶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断腿上，凶神恶煞地骂道：“你早说啊，早说啊，我刚刚都想断臂了，你这个卑鄙小人。”
　　“真主在上，我绝对是一个好人，不，好死神。”死神痛的脸色瞬间发白，但是依旧诚恳地发誓道。
　　我目光闪烁地看着死神，犹豫了一下问道：“犹太人？”
　　死神裂开嘴笑了笑：“是，死神不分种族。”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要钱不要命的主。
　　死神明显看见了我的轻视，激动起来，大声喊了起来：“如果之前你答应给我十个灵魂的话，我会考虑的。”
　　我敲了敲手中的笛子，疑惑问道：“现在为什么要十五个灵魂？”
　　死神愤怒地一抹脸上的鲜血，悲愤地看着我：“这是打我的利息。死神也是要面子的。”
　　五月，是香根鸢尾开花的季节，远远看去，艳丽的鸢尾犹如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在绿叶之间，美丽至极。
　　死神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鸢尾，感叹地说道：“相传法兰克王路易，克洛维斯接受洗礼时，上帝送给他的礼物就是金百合花。其实，金百合就是鸢尾花。你知道吗？很多人说蓝色鸢尾的花语是赞赏对方素雅大方或者是暗中仰慕，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它的另一个意思，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越是精致的美丽，越是易碎且易逝。”死神笑了笑，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小铲子，开始挖土。“只要你把这株蓝色的鸢尾放在那个人的房间里，当黑夜再一次降临的时候，一切就解决了。你得到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去吧。”
　　死神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每一步落下的声音合着他说话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层层叠叠在脑海中回响撞击，让我眼前一阵阵昏眩，灵魂抽离的空虚感，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接过他手中那一株蓝色的鸢尾。
　　死神得意洋洋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渐渐有一些扭曲。“你想去什么地方？醒醒。”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灵魂的深处大喊了起来。我猛然一震，闭了闭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惊慌失措的脸上。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了整个山谷。
　　死神狼狈地坐在地上，一手捂着乌黑肿胀的眼睛，暗红色的血液早已经干涸了，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迹，一边痛苦□□着，一边悄悄地看着我。
　　我上下抛着手中的笛子，淡淡地说道：“当初，你就是这样诱惑了波娅的父亲吧。”
　　死神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不可思议地喊道：“最后，你是怎样清醒了？”我嗤笑了一声，自豪地说道：“我这么美的人怎么可能被你这个猥琐的糙汉引诱了。”我拿着笛子走到死神的身后，举起笛子对准死神的后脑勺，神色凝重地说道：“虽然杀神我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杀了你。”
　　“别，别，”死神惊慌起来，双手忙摇：“误会，误会，万能的真主在上，可以为我作证，刚刚我没有想要杀你，只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奴仆而已。”
　　“啊，上帝啊，难道美丽如此有罪吗？让丑陋的死神也垂涎不已。”我沉默思考，今后是不是该带一个面具了？
　　死神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久才振振有词说道：“真主说过，能够赚一个银币的时候绝对要赚十个金币，你成了我的奴仆之后，暗黑森林中所有的灵魂就全归我了。”
　　我愣怔了，顿时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过了一会儿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无耻的死神。”一扬手中的笛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颈上。
　　“啊！！！！！！！！！！”
　　我举起右手遮住头顶刺眼的阳光，白皙的皮肤散发出一层莹润的光泽，在手腕处有一个蓝色的月亮印记。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抹浅浅的蓝，随着时间的流逝，颜色越发明显，也越来越让人心痛。
　　“月神之泪？！看来你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要不要说出来听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叹声，我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放下手腕。
　　“喂，难道你就不想放我下来？”死神被一根长长的带子裹住成了一个蚕蛹倒挂在树上，被风一吹，来回晃荡着。死神左右看了看，只能无奈地扭了扭肥胖的身子，一张脸憋得通红，“你这样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啊。”
　　我有一点气恼地举起手中的笛子，恨恨地说道：“你再说废话我就让你更加没有面子。说。”
　　”说什么？“死神一愣。
　　我用力攥住笛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咬牙道：”我真的怕我一时冲动，犯下弑神之罪。“
　　”好，我说，我说。“一粒粒汗水从死神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一张脸变得犹如花猫脸一样，仿佛从水中捞上来一样。“你得先放我下来，我心脏不好，挂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磨了磨牙，挪揄道：“你还有心啊”
　　我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啪”的一声，死神犹如一袋面粉一样砸在了地上，可喜的是，一张脸先落地，顿时摔成了一个天残地缺。
　　死神瞪着一双大眼，怨愤地看着我，我耸了耸肩，扬了扬手中的笛子，呲了呲牙威胁道：“不要再跟我玩花样，那样你会更惨。”
　　死神欲哭无泪地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嚷道：“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我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着他，语气十分肯定地说道：”有。“
　　死神脸上变幻不定，只能无奈的妥协，最后犹不死心叮嘱道：”如果事成了之后，十五个灵魂一定要给我。一个都不能少。“
　　我气极，果然是不要命的。
　　死神从衣袖中抽出大镰刀，一张被鲜血和灰尘糊满的脸因为兴奋而泛着异样的光泽。高举的手臂带起了长长的衣袖，威风凛凛地喊道：“直接冲进他家，然后手起刀落杀了他，让他的血染满契约，救下那个无辜的小男孩。“
　　我嘴角抽了抽：“真是明目张胆地行凶啊！”
　　死神想了想，放下镰刀，一脸羞赧地说道：“那晚上偷偷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