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二十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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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夜：决战
该隐的古堡被深埋在地底。它的上方便是猎人总协会，这里曾经是协会的地牢，但已经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废置了。这里就是一个缩影，见证着一个时代最黑暗、最血腥、最邪恶的时刻。
琉璃和该隐就在古堡深处的房间里。琉璃轻闭上眼睛，靠着该隐的胸膛，似乎沉沉地睡去。该隐笔直地站着，仿佛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突然，琉璃睁开了眼睛。
该隐的表情很柔和，只是配合着琉璃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为什么还不把我从这具身体里提炼出来，你不还需要她来帮忙吗？”琉璃眼角带着笑意。
该隐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不想和我分开啊。”
琉璃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要死也得死在一起，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该隐轻轻一笑，“阿达，你的生命本体是琉璃血，而我则是‘复活之夜’。玖兰枢既是现存最纯正的纯血种，又是最早成功的‘复活之夜’，他本体是玖兰家的始祖。阿达，你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使琉璃血和‘复活之夜’一起毁灭。我们两个是孤独的命，虽是一起出生一起死亡，却不会在一起。”
琉璃应了一声，“你打算让霂里吞噬掉玖兰优姬吗？”
该隐摇了摇头，“霂里的灵魂被禁锢在琉璃血中，我把她释放出来，她和玖兰优姬谁强谁弱，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琉璃叹了口气，“我又得回到琉璃血的世界中去了。当那个世界崩塌了，就是你我的死期。看来，真是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该隐轻轻一笑，俯身在琉璃嘴唇轻啄一下，“你想看见我的话，我就不顾诅咒离开这个城堡，和你一起泯为灰烬。”
“少贫嘴。”琉璃瞪了他一眼，“不需要过来，我不会原谅你的。”
见该隐还想说什么，琉璃就抢先说：“他们已经进来了，让我走吧。”
无声叹息中，该隐终是放开了琉璃。
沙赖看着古堡中的黑暗，微微笑出了声。
身后是一大帮吸血鬼和猎人。
“优姬在这里。”玖兰枢低低地说，然后转身消失了。
沙赖心情大好地看着她几乎将所有能找到的吸血鬼和猎人都带进了这里，剩余的吸血鬼还有在外的一条拓麻以及十三名猎人解决，该隐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大家再进来点，这里是该隐的城堡，是我和哥哥居住的地方。”沙赖遍起谎来可是头头是道，“十三名猎人也在这里，可是协会擅自包庇的呦。”
“你！”夜刈本是在最后，却踏前一步，似乎想要和沙赖大战三百回合。就在他离开大门的一瞬，大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屠杀，终于，开始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猎人和吸血鬼都愣住了。吸血鬼就罢了，在猎人暂时失明的两三秒之内，惨叫开始源源不断地响起。
沙赖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黑暗中。尽管门外还有不少留守的猎人，但是毕竟进入到里面的猎人就多达一百来个，而吸血鬼的人数就更多一点。若不是枢气势汹汹地带来几乎所有能够召集的吸血鬼，夜刈也不会抽出那么多的猎人进入地牢。
所谓的真正的“复活之夜”，就是以该隐的生命力作为原料，通过活人作为介质召唤死去的灵魂。该隐的全部生命力都分散在不同的“复活之夜”中。尽管该隐是永生的，但是这样逆天的术还是很快会蚕食尽他的生命。
他将大量的原本关在地牢里的Level E控制下来，选择性地实施了“复活之夜”，就是为了杀死猎人和吸血鬼。万年的计划，今朝即将实施。
五秒之后，所有的吸血鬼和猎人都已经警觉起来，做好了准备。再想要像刚才一样手到擒来地杀死他们就很困难了。
沙赖可不管这些，她已经趁乱逃到了角落处。对于地牢的了解，可是该隐的人占得优势大得多。
黑暗处，上百双血红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大家尽量聚集在一起。”夜刈又惊又怒，但却最先沉静下来，一双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前方，抬起了手中的枪，“是陷阱。”
吸血鬼们也纷纷各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巨大的古堡，一边往更深处挪动，四处散开，一边注视着黑暗处其他血红的眼睛。
“不，协会长，从外面根本打不开门。”焦急的声音从夜刈的传呼机中响起，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啊，吸血鬼！！”随后就是点点忙音。
夜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所有的猎人都已经举起了武器。就在刚刚的几秒内，就有二十来名猎人死于非命。
气氛奇异地胶着了半分钟，然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上百只Level E从古堡深处扑了过来，各自找到了各自的目标，不要命也不知疼痛地撕咬起来。
每一秒都有人或吸血鬼死去。鲜血不断滋润着脚下的土地。断裂的身体、四肢散落在地上或漂浮在水上，地上深一道浅一道，布满了弹孔和各式能力留下来的痕迹。不少吸血鬼在空中作战时纷纷掉落下来摔进巨大的水池中，再也没有浮起来。有些就直接化成了灰，什么都不存在了。
这是绞肉机。虽然不及战争中的人员伤亡惨重，但是这是最精英的人类和吸血鬼。
夜刈紧抿嘴唇，轻轻一扣扳机，又是一道人影消失了。
夜刈回过头，突然瞳孔剧烈的收缩，“是你？！”他的声音显得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刚按下了扳机，但子弹显然对来人没有伤害。一个瞬身，夜刈已经跪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已经崩裂。那句“为什么”没有说出口，也永远说不出口了。
那个人影，是黑主灰阎。
“切，杂碎。”琉佳眼睛一瞪，Level E就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那Level E却爆发出一阵血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琉佳奔来。琉佳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慌忙之下，锐利的爪子已经穿透她的肩膀。
“唔。”她低吟一声，那吸血鬼已经被火焰化成了灰烬。
但架院晓也一样显得很狼狈，被两个吸血鬼缠的紧紧的。
琉佳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只Level E窜了过来。
“琉佳，过来！”架院晓向后一跃，和赶到的琉佳背靠背站在一起。
“到底是谁想要这么做？”琉佳恨恨地问。
架院晓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这是有预谋的，我们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问题。出去后再想吧。”
琉佳用眼角瞟了一下战况，眉头蹙得更紧了，“剩余的都是些精英了，好在英他们还暂时没有事。”
随着伤亡越来越严重，混杂在队伍中的三只纯血种终于散发出自己的气息威慑。
沙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来正主是出现了。
丝毫没有保留地散发出自己的气息，沙赖单手一挥，一柄长剑凭空出现。
突然，巨大的水池剧烈地摇晃起来。
残存的吸血鬼和猎人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中间的小径中。骤然，水面爆发出一阵巨浪，没躲过去的猎人和吸血鬼被纷纷卷入到水池中。连惨叫也只一声，就再也没有声响。
“看，是旋涡！”蓝堂忍不住指着水面凹下处巨大的漩涡说。不幸被卷入其中的已再也没有生命的气息。
三个纯血种微微凝神，刚想对漩涡做些什么，一阵砰然绝响从水池中发出。
一只巨大的水怪从水池中慢慢直起身来，猩红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小径上的幸存者。具体来说，是一个蛇怪，头部两侧有巨大的扁翼，通体漆黑，隐隐泛着金属的光芒。
所有人都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怪物啊！
那水怪微微张开它巨大的嘴巴，一股黑气就从它的口中喷出。携带者剧烈的寒气，一些躲避不及的猎人竟然都被直接冻成了冰。
纯血种一起迎了上去。三个人竟然罕见地达成了共识，一起攻击。不然，他们的下场也是必死无疑。
那水怪显然对纯血种的气息还是稍稍有些忌惮的。它头侧的双翼齐齐竖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寒气从两翼射过来。
纯血种的身手显然要更加灵活，但是寒气显然是过于沉重，有一个显然不慎擦到了肩膀，结果半边肩膀全结成了冰。他右手一挥，左臂就从空中掉了下去，直直砸在地面上，却丝毫没有损坏。显然是固住手臂的冰块坚硬无比。
那纯血种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突然只觉寒光一闪，想要避开也已经来不及。
沙赖冷冷地从他心脏处抽出长剑。向另两只看去，只见一道道金光紧追纯血种不舍，最终终于在金光中灰飞烟灭。
她的脸色稍僵，锥生零，不愧是，最强的猎人。
水怪面对一只纯血种显然很轻松，不一会就把他变成了冰块。
但是小径上的人显然都没有时间顾及水池上的战斗。
猎人在与Level E的战斗中显得死伤最为惨重，而吸血鬼的死亡率也因为黑主灰阎的加入大大提升。
灰阎手中的长剑是得到过琉璃赐福的，对于吸血鬼而言是最致命不过的。
水怪没有了纯血种的限制，低嘶一声，尾巴重重地拍了水池一下，整座城堡都剧烈的抖动起来。它吐一口黑气，就有十来个猎人和吸血鬼被冻成冰块。
剩下的吸血鬼中，除了元老院的五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二三十几个了。
蓝堂环顾四周，发现就刚刚这么一会儿，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死去了。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他恨恨地将目光投到水怪头顶的苍梅萌上，心下计较了一番。就水怪而言，破坏力是最大的，自己本系就是冰，对于寒气的顾忌就更小一些。
冻死一个Level E后，他心里更加急躁，琉佳快要到极限了，支葵和莉磨还有晓都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早知道就把星链也逮来了，她的身手是最好的。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星链已经死在外面了。该隐同样用“复活之夜”将几个厉害的吸血鬼和猎人放在了外面。
不管了，捉贼先擒王。他一咬牙，就往那水怪冲去。
“英，你不要命拉！”架院想要阻拦，却被Level E挡住。
大半猎人和吸血鬼都已经丧身。有一半是因为那水怪的寒气。
看着蓝堂的身影，沙赖瞳孔微微收缩。她忘不了，他那么温柔地说他喜欢她，那么努力地想要维护自己。
可是这是该隐的计划啊！她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吸血鬼，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本来就不应该诞生的。
她微一挑眉，双手微抬，纯血种的气息就立即锁定了全部的吸血鬼。
水怪得意地长鸣一声，红眸一瞪，一个个吸血鬼凭空迸得粉碎。
但是，不少猎人却向水怪开了枪。水怪吼了一声，一侧扁翼发出一圈寒光，猎人们无处可避。跳入水中的直接被剧烈的水波震死，而留在岸上的却全成了冰雕。只有少数几个猎人侥幸躲过了冰圈。
不过水怪这么一分神，吸血鬼总算是逃过一劫。
吸血鬼们渐渐地站稳了脚步，反倒是Level E的伤亡比较惨重。
沙赖终究不忍心伤了蓝堂，把自己的气息只压制其余的吸血鬼，任由蓝堂和水怪打斗。
一道道金光闪烁起来，众多吸血鬼纷纷灰飞烟灭。
支葵和莉磨的心沉了下去，血蔷薇之枪，锥生零。
能杀死纯血种的猎人，他们不会是对手。
“切，有些难办啊。”支葵的银眸罕见地透出份执着和认真。
莉磨斜了他一眼，一道闪电劈死一个Level E，“哈，这不像你的作风，支葵。”
她抬起头，对着琉佳和架院微微点头，他们两人的眼睛微微一亮，也轻轻点头。
“支葵，走吧。”莉磨转了个圈，环形的闪电挡住了Level E，然后左手轻轻扯扯支葵的衣袖。支葵心灵神会，挟带着莉磨瞬间和琉佳架院一起包围了锥生零。
但是就在这一瞬，黑主灰阎居然出现在四人的包围圈内，四对二，莉磨他们想要获胜的几率就小了不少。
“切。”琉佳眼睛一亮，想要控制住零和灰阎，而其余三人也同时发出了攻击。
灰阎微微转动手中的长剑，一道奇异的晶绿的光芒从中飘洒出来，在半空中蔓延，形成了一道薄薄的纱雾。
“这是什么？”琉佳一惊，发现自己的能力似乎被这层薄雾阻绝了。
没有琉佳的限制，锥生零和灰阎转身迎上了他们的攻击。
“琉璃的光，能够阻绝一切非实质性的攻击。”灰阎轻轻地说，“还是第一次用。”
锥生零面无表情地看着围攻上来的莉磨和支葵，闪身躲过血鞭的攻击。血蔷薇之枪的藤蔓迅速蔓延开来，莉磨想要避开却还是被缠上了。
零似乎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对付他们，支葵被藤蔓逼开后，零微一仰头，向后方的空中按下了扳机。
莉磨还有些奇怪，支葵就已经失声叫了出来：“英！”
蓝堂英正努力拖延水怪的攻击，沙赖只是隐藏在水怪的背后，紧抿双唇，没有出手。他突然听到支葵的叫声，刚一回头，只见漫天光华在他的视线中蔓延。
死了。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玖兰枢在该隐的城堡中极速奔走。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琉璃血的气息。
“优姬，对不起。”枢轻声地说。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几千年前犯下的罪过如今由他最爱的人承受。
他停在一间房间前。
从门口他能够看见她纤细的身姿，红棕色的头发直垂至腰。
“优姬。”他轻声呼唤。
优姬缓缓转过身，她向他伸出右手。枢刚想上前，突然看见一抹晶绿从她的手中显现出来。然后，她的全身都爆发出这样的晶绿。
枢的瞳孔剧烈收缩，“琉璃的光芒？！”
“玖兰，你过来的话，说不定也被这琉璃的光芒净化了。”优姬笑盈盈地看向枢。
枢凝视她片刻，叹了口气，“原来是你，霂里。”
霂里轻轻点头，然后笑得很灿烂，“怎么样，看见了优姬却无法带走她的感觉如何？”
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谁说我不准备带走她？”
霂里微微一惊，“你要干什么？优姬她现在可是全盛的琉璃！”
“可她还是优姬。”枢温柔地笑开了，一步步走向霂里，轻轻地握住霂里伸出的右手。一瞬间，身上的力量被琉璃的光芒侵蚀。
霂里瞪大眼睛，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下来，但她显得很吃惊，“咦？我为什么会哭？”
“不是你，霂里。”枢的声音依旧很轻柔，他小心地拭去优姬脸上的泪珠，“哭泣的人不是你，是暂时被你压制的优姬。优姬她是很温柔的人。”
霂里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惊异地看着温柔得过分的枢。那是她不曾能够看见的。
“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枢直起身来，将霂里抱在怀中。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晶绿色的光芒一点点侵入他的体内。
蓝堂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投胎，依旧是在黑漆漆的城堡中。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浅绿色发梢的少女。
“苍梅萌！为什么？”蓝堂惊异地看着她。
沙赖勉强稳住身体，真不愧是血蔷薇之枪，她拼上全力才用长剑挡住了那道光芒。
“我亲自来杀他，你不用可怜我，锥生君。”沙赖昂起头，冷冷地说。
锥生零轻轻点头。
沙赖转过身，看着蓝堂，然后笑出了声，“蓝堂前辈，真是，命运弄人啊。”
蓝堂眼中的波澜剧烈震动起来，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水怪仰起头，长嘶一声，没有蓝堂英在一边捣乱，它觉得舒坦了很多。
它向水池中的小径靠近了片刻，张张大大的嘴巴，一股黑烟迅速喷了出来。
“闪开！”一声低喝从半空中响起。
整个空间似乎震荡了一下，从黑烟中心的空间向外扩散。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二十五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