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十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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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夜：猎人协会的生力军
借着夜色，锥生零贴地快速地奔跑。从玖兰枢的城堡到白蕗更的住宅还是有不少的距离的。更何况，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看到他这个已死之人。
突然，他停了下来。
街道深处传来了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纯正的猎人的杀意。作为曾经顶峰的猎人，锥生零是再清楚不过的。
还是被发现了吗？或是说，是早就被盯上的。零对自己速度还是很有信心的。那么，是那个冒名顶替悠季的吸血鬼在协会里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吗？
零绷紧了神经，丝毫没有大意地将视线聚焦在街道拐弯处那抹浓重的黑色。右手已扣上了血蔷薇之枪的扳机。
突然，一丝莫名的寒冷侵袭，零瞳孔陡然一缩，飞速跳跃离地。就在这一瞬间，数十道金光就已经穿过零还残留的身影。而更多的金光从那个点不断地射向正在空中变换身形的零。
粗粗一看，零就已经明白那是什么样的对吸血鬼武器了。从悠季那里，零得知这七年来，猎人协会在一次覆灭之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迅速复原起来，无论是从结构的完善，还是新增的猎人，或是新型的武器，都无一不是七年前的协会所可以比拟的。
而悠季是这一代新生的猎人之一，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所以她已经提前进入协会工作。但是，除她之外，还有约摸十来个十四到十七精心培育的猎人存在，一直没有得到协会的真正认可。所以整个协会大都还是由三四十岁的老一代猎人打理的。
由于七年前的教训，以至于这一代的猎人所经历的培训远远超出以往猎人的经历。悠季并不是战斗类型的猎人，她更多做的则是处理档案。即便如此，她在老一辈的猎人中，实力也仅次于夜刈十牙，更不用说那些新兴的猎人了。
而那件对吸血鬼武器，零几乎一眼就能判别出那是类似于机关枪似的多孔手枪，一次性可以连续发出几十枚子弹，并且可以接连不断地进行射击。攻击力之枪，攻击范围之广，可以说比普通的对吸血鬼手枪强上几百倍。
零在临空连踏了数十步，竭尽全力才避开那些如影随形紧跟他身形变化而变化的子弹群。但那接连不断的子弹却还是没有告罄的迹象。
他暗自皱了皱眉，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还是会先被打中。谁也不知道经过改进之后的子弹力度会增强到如何的地步。
深吸一口气，右手发出一圈耀眼的光芒，血蔷薇之枪在慢慢进行变化，绿色巨大的藤蔓瞬间缠绕住零的右臂，一直蔓延到胸口。这是他复活一来第一次这么高强度地使用血蔷薇之枪，所以他还是很谨慎地没有用尽全力，以防力量一次性全部被吞噬。
他终于不再避闪，硬生生地将身体停在半空，对着向他袭来的子弹以及子弹的源头，轻轻扣下扳机。
“轰”一阵巨响，一道剧烈的白光瞬间包含了所有的子弹。零有所留力，在最后将手腕偏了寸许，白光打在了无人的街道上，发出一阵巨响。
隐隐已经能够听到人声，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零轻轻着地，就想迅速撤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那个猎人伤得很重。
但是，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致命的事情。
当他感受到那个猎人近身的气息，他才幡然领悟到一件事：同样是对吸血鬼武器，也许是血蔷薇之枪更强，但是，也只有对吸血鬼才是有效的。
一瞬间拉开与他的距离，零不得不再次发动血蔷薇之枪。那束白光虽然对吸血鬼有着致命的作用，却无法伤到那个猎人的分毫。只能凭借着它强大的对抗吸血鬼的力量，来抑制到子弹而已。毕竟那白光也是零力量浓缩后的结晶。
借着白光，零才看清了那个猎人的模样。
和预料中的一样，的确是新生的猎人，看上去不会超过十七岁。是一个男孩，眼神冰冷犀利如同当年的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类似于手提包的黑色盒子，源源不断的子弹正是来自于盒子千疮百孔的一侧。
但此时，他却停下攻击。
零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全神贯注地打探着眼前这个猎人。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那个男孩看上去却有丝吃惊，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很快又恢复到平静中去。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喑哑苦涩：“血蔷薇之枪，竟然是你。”
零一愣，明白已经被协会里的人认了出来。但是，他绝对想不到这一代的人还会有人认识他？？
“七年前，家父曾是您的手下，死于那次剿灭纯血种的任务之中。协会长当时只是说虽然您成功剿灭了那名纯血种，但是也最终殉职。没有想到，您，居然没有死。还成了纯血种的走狗！！”眼前的猎人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手中一动，显然又是想发射手中的机关枪。
零又岂能让他再发射？先前是因为没有看见他的人，这下看见了，总能够再他发射前控制住他。
但是，他显然并不是为了发射手中的子弹。身后似乎传来异样的声响，竟有破空的铮铮声。零没有犹豫，瞬间出现在那猎人之前。他显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零没有先去应对那之前攻击时散落在四周的子弹，而是选择抓住他。但是，这一瞬间，子弹也已经达到零的面前。
毫无保留地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血蔷薇之枪上，“碰”地一声，一圈巨大地半圆形光晕，像是一层保护膜，从零周身扩散开来。
零身体里有着白蕗和玖兰两个最为浓厚的纯血种的血液，也有着悠季作为猎人的血液，巨大的能量波动，终于硬生生地遏制住了子弹前行的路径。
但他丝毫没有停顿，迅速撤去血蔷薇之枪，左手利爪已经扣在了那名猎人的颈动脉上。
“丢掉手中的武器。”森冷的气息弥漫出来。由于消耗掉了大量的力气，原本已经完全可以压制的嗜血本性又重新占了上风，眼眸已经彻彻底底地被染成了鲜红色，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耀眼。闪身躲到更深的黑暗之中，避免了与前来查明原因的人类照面。
空气里弥漫着醉心的香味。
“吸血鬼。”尽管性命已经在零手中，但那猎人眼里的恐惧仅仅只是瞬间出现而已。但是，他更多的则是一种担忧。因为他的过错，很有可能会造成无辜人员的伤亡。
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够杀死他，既保证自己，又保证平民的安全。但目前看来似乎有些不可能了。
虽然，杀死自己的，曾是自己最为仰慕，并作为一生目标的猎人——锥生零。
“把武器丢掉。”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零憎恶此刻的自己，像自己最憎恶的吸血鬼一样，渴求着鲜血。
但是，猎人继续抱紧手中的武器，同样冰冷，但他的声音和零比起来，还是稚气了点：“作为猎人，就是死，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但是，请，只吸取我一人的血液，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我没有说过要杀死你。”零有些头痛地说，尽管他的确有这种欲望，并且当那个猎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杀死他。但是，他并不愿这样做。协会至少花了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才培养出的顶尖猎人，他怎么忍心就这样杀死。尤其，是他宁愿自己死亡也不愿伤到其他人的品质，比他战斗力更为难得。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年轻的猎人。”零轻轻地说，“你输在了临场经验不足。武器强大是很了不起，但也要有足够的自保力，尤其，你是远程攻击性的猎人，不擅长肉搏。本就不该让吸血鬼近身。”
那男孩明显一愣，显然零的话对他触动很大。他毕竟也才是第一次正式出来执行任务。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显然，自己是欠了他一份情。而且，还是欠了吸血鬼一份情。光是这种想法就让他感到很不安。而且，自己也没有完成任务，心不禁沉了下去。要他再偷袭，他可是绝对做不到的。何况，他还是锥生零。
“不愿意就算了。”零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免不了暂时与协会有冲突了。想叫他不泄露他的身份也不太现实。还是在抑制不住自己嗜血本能之前离开才是。
零放开他，猛地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没有想到的对吸血鬼武器竟然穿透了他的防御。
不可能！零一惊，那入体的感觉不是子弹，但那并不是他震惊的原因。他震惊的是，他竟然没有觉察到还有另一名猎人的存在。
侵入体内的武器应该是一枚针，穿透力极强，而且还有延性。几乎挑断了零的一根动脉！
鲜血从断裂的横截面处狂涌而出。而那枚针却顺着血管越钻越深，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虽然那枚针紧紧只是伤了他皮肤表层的一根血管，但是它的危害甚至高于一枚子弹。
无暇顾及那是什么样的强手，也无法思考究竟是谁做出来的武器。由于早已承受惯了疼痛，零忍痛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足足笼罩了几个街道。
白光散尽，街道上除了一滩鲜红的血迹之外，已没有了零的身影。
“啊啊，让他给逃了。默，你还好吧。”轻佻的语气没有半丝忧虑的感觉，暗影处，走出来一个如同影子的猎人。
那个名叫“默”的猎人的眼里显然有丝惊奇和挣扎，但是他很快沉默下来，“为什么你会来，迁逐？盯梢夜宴中突显的吸血鬼，明显紧紧只是派给我一个人的任务。”
“阿拉啊拉，别生气嘛，默。”迁逐明显还是一脸笑意，“小悠怕你会失败，所以派我来帮忙，可还是晚了一步。你知道的，我的任务基本上是暗杀，所以我的隐蔽性比我的实战力好，不过能够一记得手也在于默你消耗了他很多实力。但是，他最后散发出的圣光却明显是高出我们的对吸血鬼的光芒。我们要借助于武器，但是他却明显高出我们不止一点。他是谁，默？”
默犹豫了一会儿，“他已经放过我了，你本不该伤他伤得那么重。而且，我还是不清楚他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替零做了掩饰。
迁逐看他的眼神里明显多了些什么，但他还是用他不正经的语气打趣道：“阿拉，默你不是最讨厌吸血鬼了吗？难道你受了小悠的影响，变得支持吸血鬼和猎人能够和平相处了？”
见默沉下脸，表情有些痛苦，迁逐只好打哈哈说：“好啦好啦，我们先回去向小悠道歉吧，我承认我不该那么做还不行吗？”
离开时，默心里的痛苦更深了一层，他也在为悠季感到痛苦。对零并没有尽全力的原因还有一个。
小悠，你真的忘了他了吗？他还活着，当然，你也不会再记得他了。他兴许也已经忘记你了。
“什么？你居然将那批怪物提前放了出来？”蓝堂英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悠季”，“你有没有搞错啊！”当然，他并不是因为那些猎人强大才这样说，而是因为担心她有可能会被揭穿身份而担忧。毕竟，虽然可以变换成别人的模样，却无法得到别人的记忆。而真正的悠季正是和那十来个猎人一起长大，一起切磋的。
“没事，大致的资料我都已掌握。这样，协会的力量也得到了更好的完善，保证在再一次协商之前达到最高的水平。”若叶处事不惊地回答，“十二议事员队长之一的权力真好，至少已经能够掌握一部分的实权了。通过了我的建议，接下来的事会轻松很多。”
蓝堂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对，不能放松，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悠季。她有着不亚于悠季的头脑，并且，为白蕗更所用。但是，他却猜不透她的目的，她的身份。这样增强协会的力量，对于白蕗更有利吗？
而若叶却知道，这样无异于加速了协会的新老一代的交替速度。由于老一派更多的是站在玖兰枢一边，新生力却是经验不足，比较中立，那么白蕗更争取到元老院的可能性会在这个“悠季”身份影响下更大一点。
但是，她更有可能将协会带领地更加强大的地步，强大到甚至能够阻止吸血鬼界的骚乱，终止两大纯血种之间的战斗。至少，能够保护一些她想保护的人。
她一点都不希望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之间发生血战。
正想着，突然，两个气息就已经出现在门口。走进来的，正是迁逐和默。
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迁逐就自然替他回答：“很抱歉，我们没有把他活捉回来。让他给逃了。”
若叶微微皱眉，她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知道零不会杀死猎人。但是，在迁逐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下居然还是逃走了，不得不感到丝遗憾。她自然知道，零迟早会回到白蕗更身边，所以派了默日夜守在去白蕗宅的必经之地。如果零也回到猎人协会的话，绝对能够比他回到白蕗更身边更好。
虽然，她也无法解除零身上那奇异的“复活之夜”的诅咒。
“阿拉，我也没有想过你们会成功。”若叶淡淡地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意，“默你的收获一定很大吧。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实战经验而已。”
说完还很重地点点头，表明自己完全是为了他们好。
这下可就默和迁逐无语了。
迁逐很汗地说：“小悠啊，幸亏他没有下杀手，不然我赶到的时候，默可就是一句干尸了。这种任务你都派的出来。”
“没看见默他没事嘛，我就知道吸血鬼最近都还不错。默，有没有对吸血鬼改观？不那么痛恨吸血鬼了？”若叶眨了眨悠季灰色的眼睛，显得很无辜。
默脸上出现了一股奇特的潮红，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指尖微颤。“悠季，不论如何，我永远都会痛恨吸血鬼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若叶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泛起了层薄雾，“默就是太死心眼了。”
迁逐安慰道：“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所有的亲人都死于吸血鬼的魔抓中。”说着，还横了一直在旁没有吭声的蓝堂英一眼，“我先出去陪陪他。荫崎、萌萌他们十个人应该就快回来了。倒是你，小悠，居然已经是十二议事员队长之一了。除了萌萌精通武器之外，我们都是实战类的猎人。多给我们安排点任务吧，锻炼锻炼我们吧。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嘛。”
若叶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迁逐还夸张地送给若叶一个飞吻，然后嬉笑着退出房门，顺带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蓝堂懒洋洋地嘲笑声又响了起来，“不得不说，你的戏演得真好，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了。”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若叶抬头，凝视着他问。
蓝堂苦笑一声，“现在恐怕我揭穿也没人信了。更何况，也许，你真的可以做的很好。”
若叶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能这么成功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萌萌。萌萌也是吸血鬼，和曾经的锥生零一样，是Level D。而吸她血的，则是白蕗更。萌萌是一个武器天才，新生十三猎人手中的武器都是经过她的改造的。她手中的流星，是请她后来做的。而萌萌，则是七年前，白蕗更就送入协会做的内应。
当然，这一切，若叶是不会告诉蓝堂英的。
“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吧，悠季。”蓝堂英笑着说，“虽然，晚上是你活跃的时候，可是这样的话，别人可是会起疑的。”
“多谢您的关心，蓝堂前辈。”若叶口中说出的敬辞显然有些讽刺的意味。
蓝堂英正要反驳，突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晚上好，蓝堂，以及千岛家的后人。”
蓝堂英和若叶几乎是惊恐地看向门口，他们竟然谁都没有觉察到来人的气息。而且，还是在这防护紧密的猎人协会。
蓝堂英的脸色更是苍白，他一听声音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自然，斜靠着门栏的吸血鬼就是，玖兰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十五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