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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十四夜 ...
第十四夜:夕阳的温度
悠季尖叫着醒来。
宛如七年来每一个趴在墓边的每一个早晨。
又是那个熟悉的梦境,自己呆呆地跌坐在古堡的青石板上,从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锥生大人,一点点地失去生命,一点点地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是因为自己身上的琉璃血而死的。
于是,每一个清晨,她都尖叫着醒来,泪流满面。
然后小心地翻出墓园,回到宿舍,没有人知道。
只是,这一次,耳边立即传来低低的男音:“悠季,我在这。”
零很奇怪白蕗更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因为,血蔷薇之枪里没有子弹。如果想让自己死亡,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把戏?难道,只是纯粹地想让悠季受到惊吓吗?那也没有道理。
悠季紧紧地抓住零的手臂,身体轻轻地颤抖着,硬生生地将余下的尖叫和抽泣吞了回去,憋住了习惯性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零不得不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面对这样的悠季会有一丝轻轻的疼痛?这个孩子……然后猛然一惊,是的,已经不能再把她当孩子看了。她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了。这样将她再当成需要保护的孩子是对她的轻视。
难怪,当自己强令她不要窃听枢的时候她的眼里会闪过一丝突兀的愤怒。那是对我对她不信任不重视的愤怒。她有权自己做出决定,为何只能让她屈服在自己的意志之下呢?
零又想起了悠季不断地推开自己安慰似的拥抱。是自己忽视了她的坚强。
“悠季,我没有事。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零蹲下身子,眼睛柔和地直视悠季睁得大大灰眸,“没有子弹,枪里没有子弹。真的很抱歉。”
悠季竭力想要稳住颤抖的身体,可是没有办法。如此逼真的梦境,原以为可以摆脱,没有想到再次重现。
生生扯出一丝微笑,悠季轻轻地说:“不用道歉的,锥生大人。您没有错。”悄悄地开始窃听起枢的心声,却发现他现在只是在静静地想着优姬,于是就撤掉了监听。
然后她像想起了什么,坚定地说:“锥生大人,很抱歉,我必须要充分利用‘近在咫尺’的功效,我不能就这样让一切都毁掉。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因为我没有权力,零轻轻地说,“我会不计任何代价挽救你变成Level E。”但是,我有这样的权力。
悠季的瞳孔猛地收缩,不要,不要,我不要您像枢前辈那样像保护优姬那样保护我,不要……
“不要……”悠季眼神有点彷徨,无意识地念出了一个单词。
零轻轻一笑,果然,悠季她会这么说。
“那么,”零紧紧地看着悠季,直到悠季也同样地看着他,“那么,请你也不要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拯救我。和你一样,我只会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如果你明白的话。”
是吗?悠季觉得眼前微微一亮。原来不明白的是我吗?原来自己的一意孤行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吗?可是,却忽视了呢……
“答应我悠季,一起活下去,一起。”零坚定地说。在他不完全的记忆中,这个女孩是他记起来最早的人,也是最深刻的人。虽然,并没有像男女之情一样喜欢她,虽然,只有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她。仿佛亲人一般,早已与她血液相通。
“我为我七年前丢下你离开道歉,对不起,悠季。”零虽然低而郑重地道歉。
这次,他轻轻地抱住眼泪终于落下的悠季。悠季无声地哭泣着,沉积已久的眼泪终于落下。然后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堆积了许久的担心、不安终于全部释放出来。
零紧紧地抱住她,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血液交融。
悠季呀,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明那么脆弱,却还是那么的坚强。我到底要怎样才不会伤到你?
“不要离开我,求求您,求求您……”悠季几乎是用耳语说。这七年来,我只能生活自您死去的阴影之下,我只能终日在恐惧和悲哀中流泪。那样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所以,求您,不要离开我,去那个我陌生的地方。
零没有言语,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悠季。
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淡淡的温度。
枢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不想打扰这副因他而起的画中。他是来道歉的,是来做弥补的。
不知过了多久,悠季才猛然察觉到枢的存在。脸上微红,挣扎了一下。
零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轻轻的放开悠季,直起身来,正对着枢。
“很抱歉,玖兰,我带来的麻烦我道歉。”零淡淡地说。
悠季愣了一下,连忙下床说:“很抱歉,那个伤……”
“已经不要紧了。”枢淡淡地说,“另外要道歉、要感谢的人是我。我们就没有必要互抢台词了。”
悠季刚想要窃听枢到底在想什么,突然想起了刚刚的承诺,神色一僵,只得直挺挺地看着他。
枢淡淡地说,“悠季会堕落成Level D,乃至会无法抑制地演变为Level E,全都因我而起。所以,我会阻止这一切。”
悠季睁大了眼睛,“如何?”
“我和优姬都决定将第一个孩子献给你,悠季。没有意外的话,他会是琉璃。而琉璃失去琉璃血,不会死亡。悠季你也可以再次变成琉璃,不会堕落成Level E。虽然会发生什么矛盾我不知道,但是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枢说,“所以,请你一定要坚持到一年。我的血液可以延缓你变成Level E的速度。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可以来索取。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这七年来所受的痛苦的补偿。”
刹那间,悠季完完全全被枢的话怔住了。最先隐约的埋怨全部化为乌有。哪怕这只是他好听的谎话,只是他要求作为交换的条件,她也决定不会恨他。尽管,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恨过他。
她还没有说话,零就已抢先开口:“我代悠季向你表示无尽的感谢。作为条件,你可以要求我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你至少可以少利用悠季一点。你要的一切,只要我可以,我会代替悠季来完成。这也是我唯一能对你的补偿,悠季。
枢看见悠季眼里的欣喜转化为有一丝的复杂,以及零眼里的一丝感激,一丝戒备,一丝义无反顾,心里微微有丝苦笑。你们都认为我这是为了有利可图吗?算了,虽然我的确是为了要争取到可以保护优姬的棋子,可以打倒白蕗更的棋子。
“那么,锥生君。”枢浅浅地笑了,红棕色的眼里透出一抹凌厉,“我希望你回到白蕗更身边。这是你唯一获救的办法。”
悠季惊愕地抬起头,眼里流露出一丝惨淡的绝望。零先是一愣,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另外,如果发现汐和一条没有死的话,请务必要杀死一条。”枢有些沉重,他低下头,双拳在无声息中握紧,“他必须得死。必须。”在我的计划里,绝对不能有他的存在。因为,他太特殊了。他也知道得太多了。
若叶沙赖终于成功地将吸血鬼与猎人的协调会议提前了至少一个月。她义正严明地认为为了尽早恢复猎人与吸血鬼之间的和平,控制残余的Level E和纯血种微妙的关系,会议应尽早举行。并且,为了让吸血鬼界有更好的控制,不至于独权,既定的出席者有元老院,纯血种除了玖兰枢之外,还有白蕗更,以及已经很久不曾露面的残留的纯血种家族首领——苍梅痕。
若叶皱皱眉,苍梅?似乎不曾有过耳闻。但据说是在纯血种纷争中隐蔽起来,从吸血鬼的世界中蒸发了。
这样算来,大概也有两三百年了。
“我说悠季,你怎么批阅这么重要的文案都会神游呢?”
思路被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打断。
若叶从堆得高高的文卷中探出头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管不着。”
坐在她对面悠闲地喝着血液淀剂,看着杂志的正是蓝堂英。美名其曰为正式会晤前的感情交流,实则监视。
但是,彼此彼此,你玖兰枢打这样的注意,她白蕗更也未尝不能借此做点文章。
所以这几天来,若叶沙赖和蓝堂英发生了N次口角,针锋相对。
“苍梅家你有过耳闻吗?”若叶不得不向他询问。
“是新出现的纯血种吗?”蓝堂英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自己问了自己一句,才回答若叶的问题,“儿时有曾听说过,相传是个相当古老的纯血种家族,甚至被玖兰家更接近于该隐。”
若叶微微皱眉,并没有接话。该隐?传说他是第一个吸血鬼,亚当和夏娃的长子,杀死了弟弟亚伯而被上帝惩罚成为了吸血鬼。
“你也听说过该隐的传说吧?”蓝堂英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绿眸紧紧地注视着若叶。
“有,很久以前。”若叶回答。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她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并非悠季,所以也并不是很介意措辞。
蓝堂英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又笑出声来,“很久以前?悠季,很久以前?你才十五岁呀。你才只拥有八岁以后的记忆,很久以前?”
若叶一脸嘲讽的看着他,“蓝堂前辈!该隐是《圣经》里的内容,是我国小的课文内容,当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蓝堂英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吸血鬼总是认为他是我们的始祖,第一个吸血鬼。他的兄弟亚伯把圈养的羊作为祭品献给上帝,而……”
“该隐是一个农民,他的祭品只有农作物。上帝更喜欢亚伯的祭品,所以该隐心存嫉妒,将亚伯杀死了。”若叶面无表情地把接下去的故事讲完。
蓝堂英深深地看了若叶一眼,“啊,真是败给你了,那么激情的故事就被你这样没有感情的一笔带过。没有艺术细胞啊……“
若叶细眉一挑,“那你讲得深情一点吧。”然后又埋进深不可测的文卷中。
“你知道吗?吸血鬼就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蓝堂声音突然有些沉闷,“这是我小时候,一个人类讲给我听的。”
“人类?”若叶末音稍稍提高,才使这个词变成了一个问句。
“对,人类。”蓝堂微微后仰,躺在舒适的沙发上,金黄色的发丝软塌塌地贴在额上,“那是父亲抓回来的,作为我的食物,我第一次杀死的人类。”
“是吗?”她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
蓝堂英轻轻一笑,“他是一个还小的男孩,比那时的我只大一点,眼睛很亮,仿佛能够洞穿我的心灵。他没有很绝望,然后告诉了我那个该隐的故事。他对我说:‘你真是可悲呢,明明有着和人一样的外表,却必须要靠鲜血才能够活下去。因为你们的先祖该隐,他杀死了他的弟弟。你却必须承担你先祖的罪过,永永远远也无法从血液中逃离出来。’”
若叶停下笔来,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一个男孩?真的说的出这样的话?”
蓝堂轻轻点头,他的眼睛深得像一个漩涡。若叶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也被卷入了那回忆的隧道中。
“我愤怒地杀死了他,”蓝堂的声音有些遥远,“因为他只是个人类,怎么能说出这样伤我的话!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所有我见过的人都视我为难得一见的天才,都视我为宝,谁都不曾说过这样……悲伤而又深刻的话。也正是因为他,我在见到枢大人之后,站在了他的一边。其实我也很孩子气,我只是想,我为什么要承担我先祖的罪过!承担那并不属于我的罪过!我只是想告诉他,离开鲜血,我也能存活。”
若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生命很长,但我们确实可悲的生物,因为我们无法抑制我们的本能。而那并不是我们的过错!”蓝堂突然显得有些激动。
若叶愣了一会,突然隐隐有些明白他借这个传说想说明什么。她觉得害怕,只能说:“这只是个传说罢了。”
蓝堂怔住了,然后低下头,有些苦涩地笑了,“我知道,这只是个传说,但……”
“但却高于传说,不是吗?”若叶低低地说。
蓝堂眼睛一亮,但看着她的神情,有马上黯淡下去,“原来你知道。”
若叶轻轻地点了点头。
蓝堂猛的站起来,走到桌前,双手支桌,俯下身,眼睛直视若叶。
若叶被他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在他急切的注视下,又无力逃离。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是为了你所谓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是你的谁?你想为谁赎罪?那并不是你的过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承担?这世上哪有无罪者为有罪者赎罪的道理?你本不该来的!”
蓝堂咬着牙齿说出这些话。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炯炯的火焰。他恨这些所谓的复仇,所谓的牺牲,所谓的利用!更恨那些心甘情愿被牺牲被利用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他们为什么必须得承担不属于他们的罪过!
若叶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忽然一丝空明。
“你错了,蓝堂前辈。”若叶头一偏,笑出声来,“我并不是在承担罪过,我并不是在为谁救赎,我只是在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只是在照着我的意愿活着。并没有人强迫我来这里,是我自愿的。”
蓝堂失神地看着她。半晌,才回道:“是吗?”
“的确,很多很多的人,或是吸血鬼正在不得不承受着他们本应该反抗的惩罚。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把一切的罪过都视为他们不得不承担的责任。直到最后被完全的压垮。就像琉璃血,那本不是悠季该承担的罪过,但她却为此几乎牺牲了一切。但是,蓝堂前辈,那并不是我。”若叶微笑着回答,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出于我自己的意愿。相信悠季在懦弱承担这一切的时候,也会有着自己的意愿。那才是最闪耀的灵魂深处的光芒。”
“所以,请不要露出,那么悲哀的表情,蓝堂,前辈。”
“那本不是,你该承担的悲哀。”
蓝堂一惊,绿眸中似乎有什么光彩一闪而过。
“是吗……悠季?”他抬起头,想要再一次得到什么肯定。
若叶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蓝堂似乎是长长地松了口气,“是吗?那样就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少看见一个像悠季那样悲伤的女孩,像悠季那样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女孩。我也可以少看见一个像一条、汐、支葵、枢大人……那些数不清的悲哀的吸血鬼。
“蓝堂前辈,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话。”若叶站起身来,拉开了身后紧闭的窗帘,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
窗外血红一片。
“你看,同样是黄昏。我们可以想象成那是用血染成的天空,那曾是我的噩梦。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对黄昏的喜爱。因为,我总是固执将那鲜红,将那金黄想象成母亲温暖的怀抱。我固执地认为那是最温暖的颜色,而不是杀戮的颜色。我不愿将别人强加给我噩梦真正变成我的噩梦。因为那样就不是真正的我了,而是由怨恨、恐惧、悲伤组成的木偶了。”若叶轻轻地说,
“我输不起,因为为我的牺牲太多了。我的母亲,我的姐姐,我的大伯……但是,我不曾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不然,他们的牺牲太不值了。我只会照我的意愿活下去。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用再敏感多疑地想要,想要救赎你的……敌人。”
蓝堂正想反对那句“敏感多疑”,却淹没在她最后略带伤感的话。
“尽管是夕阳,它还是很温暖的。它也有它的温度。柔和却又灿烂。虽然,它会一点点地消失。但拥有过就足以。我最爱的,便是这黄昏。”若叶倚在窗下,阳光映在她那张悠季有些苍白的脸上,渲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蓝堂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丝深深的感动,仿佛看着一副最美的画面。
小小的夕阳似乎也因这句话倔强地停留在地平线上,久久不肯离去。
渲染的天空金黄一片,周围一圈则是绚丽妖娆的鲜红色。
这样的天空,在若叶的眼里停留了很久。
其实她真正喜欢黄昏的原因是不仅仅只是因为那像是温暖,而是因为,那是最后的温暖,最后的光明,也是最美的光芒。
咱运动会回来,所以星期五就补全了~~~咱突然发现咱对蓝堂超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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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十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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