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八夜 ...
-
第八夜：陷害
在华丽的旋律中，悠季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踩到一条的皮鞋，一边企图使自己的舞姿看上去自然一点。虽说有接受过训练，但是悠季对舞蹈似乎没有什么天分。
一条看着悠季的样子，轻轻笑了笑，俯身到悠季耳边，轻声说：“汐，为什么你要擅自离开？”悠季抬起头，只能看见一条满眼的宠溺和一丝悲哀之情。
悠季有些愣住了，那，他是把自己当成千岛汐了吗？是谁告诉他的，让他将错就错？
“不是的，一条前辈，”悠季急忙解释道，“的确，千岛前辈是有假扮过我，但是我回去之后就没有看见她过了。真的。”
一条还是淡淡地笑笑，“是吗？”
悠季有些抓狂，你那样子是根本就不相信嘛。
悠季沉思片刻，抬头问：“一条前辈，你真的就是一条前辈吗？为什么你不能是千岛前辈呢？”
一条的脸微微一僵，“汐，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悠季笑了笑，趁机稳住自己的舞步，不然就快摔倒了，“一条前辈，既然千岛前辈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如果连身高体重气味都可以变得一模一样，自然也可以变成你了。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千岛前辈。当然，她也有可能不在这里。的确，她曾经有变成过我，但不代表，她会一直变成我。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条脸上重新扬起淡淡的微笑，碧绿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笑意，“是吗，悠季？”
悠季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又抬起头问，“一条前辈，为什么你会带优姬大人来呢？不怕枢大人生气吗？”
一条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悠季不知道吗？白蕗更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呢。”
“难不成……”悠季瞳孔猛地收缩，“您，被白蕗更抓住了？”
一条笑了，“还是说，你就认为千岛家真的就只剩下千岛汐一个人了？”
悠季的心一下子凉了，后脊背也凉了。有一个可以肆意变成他人的千岛汐已经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要是还有一个，两个……悠季简直不敢想只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一条看着悠季一脸恐怖的表情，不经意间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小悠季，安心吧，至少我是真的一条，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悠季。”
“这才更恐怖好不好？”悠季皱了皱眉说，“要是连你都背叛了枢前辈，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一条的眼神微微黯淡了片刻，几乎是耳语般地说：“悠季，零他，还活着啊。”
悠季歪了一下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条就叹息道：“算了，反正你也不会再记得了。”
一条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再次见到零时，是如何的震惊，尤其是在白蕗更的身边见到没有任何生气的零。接收到请帖之后，从白蕗更充满寒意的微笑里面一条就相信她想干什么来破坏夜宴。尤其是当她向自己讯问枢的事情，甚至划破自己的心肌，就更能确定她对枢的痛恨。但是，他猜不透白蕗更到底要干什么，还在先行的半路上遇到了优姬。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一条只好冒着被枢责怪的危险，将她带了过来。
悠季听完他的叙述后，皱了皱眉，“您是半路上遇到优姬大人的呀。但是看枢大人的神情，似乎优姬大人也是真的。”
突然，悠季想到了什么，“一条前辈，你原来知道千岛前辈拥有任意变换成他人摸样的能力吗？”
一条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是白蕗更告诉我的。”
我是窃听枢的心声得到的，也就是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千岛家神秘的能力。那么，白蕗更为什么要告诉一条呢？
悠季困惑地晃了晃脑袋，在舞曲结束的同时，松开与一条相牵的手，恭敬地鞠躬后，退出舞池。
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灯光倏地灭掉了。悠季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顺带发着点点光晕。
突然，悠季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流星甩向一个未知的方向。猛然一惊，想要缩手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周围的灯光又重新亮了起来。这一灭一亮前后不到两三秒，想来就算是夜视能力极好的吸血鬼，也无法在这短短的两三秒之内，看得很仔细。
悠季回过神来，刚想收回手中的流星，却发现细线似乎被牵制住了，无法动弹。一愣，周围就有好几只吸血鬼围住了她，甚至还有猎人。
顺着众人的目光，悠季终于看到了，原来自己的细线所指着的地方，竟赫然是夜刈老师。难不成……
很快的，悠季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站在大门口的是白蕗更，而挡在夜刈面前的，是和悠季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悠季愤怒地望向枢，却发现他紧紧地护着优姬，目光中除了一丝疑惑，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其他的神色。透过枢的心语，悠季也知道这与枢无关。
白蕗更身边还站着一个带着头盔的吸血鬼。是，零，吧？
就在悠季思考的片刻，站在另一边的悠季向夜刈鞠了一躬，说：“对不起，夜刈老师，让您受惊了。”她冷冷地朝真正的悠季看来，面露一丝不屑，“就凭你也想假扮成我。是不是还太早了，Level D？”
悠季猛地一惊，Level D？
四周的吸血鬼，或是猎人都是有些迷惑不解的样子。就连一条也看上去理不清真相一样。
就在这时，白蕗更微笑着开口了：“枢，你想的法子真绝。”
这么一句话，吸血鬼们才注意到白蕗更的到来，纷纷向她鞠躬。就连枢也看向她，微笑着说：“更，你终于来了。”
优姬抿抿嘴，笑着说：“欢迎您的到来，更前辈。”
白蕗更微笑着说：“你们好，枢，还有优姬。感谢你们的邀请。但是，很抱歉，要打破你们原先的计划了。因为我找到了她，真正的悠季。”
她指着挡在夜刈面前的悠季，“我找到了她，才知道你的计划有多么恐怖啊，枢。”
枢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醒悟之色，然后先示意围困着悠季的吸血鬼退下，“那么，姑且先让你说说看，我的计划吧，更。”
白蕗更笑出了声，像悦耳的铃声，“枢，你借着夜宴之名，居然想除去猎人，真是有趣呢。”
话音刚落，吸血鬼们发出一阵无声的警告，尤其是元老院众人，狠狠地盯着白蕗更。也有些吸血鬼眼神略带疑惑，回头望了枢一眼。只见枢面露微笑，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任何心理想法。但这并没有骗过悠季，悠季能感受到枢的愤怒，以及他正在想万全之策。
枢尚未开口，夜刈站上来，盯着白蕗更问：“如果我们死了，对于枢有什么好处？”
白蕗更铃铃地笑了，“不，有很多好处。在场的吸血鬼，基本上都是枢的亲信，原不会将此夜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且，枢可以像复制轻尘悠季一样，复制你们任何人，再混入协会去，至少，可以更大程度上的控制协会。对吧，悠季？”
视线瞬间集中到夜刈身前的悠季身上。她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情况，开口说：“是的，枢前辈借着以保护我的名义，向爸爸，也就是黑主灰阎提出了双‘悠季’的主意。将我保护起来。但是，他却派人半路把我劫走，幸亏更大人把我救了下来，一直保护着我。而那个复制品，就是她，”她把手指指向了悠季，众人的目光纷纷追随着她的指向。
假的悠季眼中带着愤恨之意，“却假装成我来到了这里，让每一个猎人都认为她是真正的悠季。再在枢事先安排好的黑暗中，刺杀夜刈老师，还有众多其他猎人。”
“要是她失败的话，就会像刚刚吸血鬼围上去一样，枢前辈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假的悠季狠狠地盯着悠季，又望向了枢。
枢只是淡淡一笑，“那么，你如何证明那是我的复制品呢？”
假的悠季看上去很吃惊，“诶？枢前辈，您这是在自己跳进陷阱吗？您明明有很得意地告诉我你是怎么复制我的呀！她是Level D呀，您创造的Level D呀。您赋予了她这种能力。虽然暂时她的气味闻上去是人类，但是，还是会暴露的呀。不然，您看，她现在的气味，就是吸血鬼。”
悠季终于明白了白蕗更的计划。她给自己灌下的药剂，是让自己在窃听枢的心声同时，一点一点地堕落成吸血鬼，直至Level E，end。而这一切，除去她和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自己会是悠季了。而白蕗更就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棋子插在猎人和枢之间。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呢？明明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疑惑地望向白蕗更，她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突然，悠季猛地一怔。她不可思议地望向枢，顿时明白了优姬来这里的目的。因为优姬在，所以枢不可能做鱼死网破之争。所以，他要舍车保帅吗？
悠季微一凝神，手中紧拉的流星，猛地断了数寸。这是流星自保的最后手段。就在这一瞬间，枢脸色一沉，吸血鬼们纷纷围了上去，悠季无路可逃。
“切。”悠季微一蹙眉，望向别处，猎人们，尤其是夜刈，脸上充满了疑惑之色。就连元老院众人的脸上，也是困惑不已。是因为自己散发着吸血鬼的气息吗？
又是一阵心声传来，悠季心下微苦，枢，你打算来个死无对证吗？别告诉我你是被逼的。悠季微微一想，就知道白蕗更肯定会在对质时控制自己来陷害枢。
突然，在吸血鬼们下手之前，悠季就感到了钻心的疼痛从肩胛骨处传来，正打算发出流星的左后再也把持不住，只得无力地下垂。一瞬间，自己已经被缠得死死的。
悠季咬紧嘴唇，不让痛苦的声音流露出来。垂下头，流海挡住表情。那个女人，是谁？不可能是千岛汐，那么，还会是谁来栽赃陷害自己？
看着顺着左手汨汨而下的鲜血，悠季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鲜血散发出来的气味刺激着自己的嗅觉。
模糊间，悠季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么，枢前辈，请让她与我们所有人对质吧。虽然吸血鬼们很有可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夜刈老师，藤冈先生，以及所有我们协会的人都会向您讨个说法。对吧，夜刈老师？”
夜刈似乎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悠季闭上双眼，不去看那鲜红的血液。她害怕，自己的双眸染上同样的颜色。
身体越来越冷，但是心脏却越跳越快，喉咙里似乎有一种灼烧感，从肺部蔓延上来。我，已经堕落成Level D了吗？
被冒牌流星缠住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僵硬。这样下去，会死的吧。悠季淡淡地笑了，呐，枢，你打算怎么做呢？
朦胧间，悠季感到枢轻轻地松了口气。她感到自己身体猛的一轻，似乎飞奔起来，飘了起来。她听见周围混乱的嘈杂声，她能感受到白蕗更冷冷的目光，枢略带微笑的眼神。
嘈杂声似乎越来越小，但是饥渴感似乎越来越强烈。悠季费力地睁开眼睛，她看见了一张戴面具的脸。他应该是一直都在夜宴中的吧。那么，是枢的手下吗？但是，在他的怀里，却有种熟悉感。
悠季猛地一愣，然后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真是的，那么熟悉的气味，温度，怀抱，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人呢？
“锥生大人。”她念着这个名字，一边伸手摘去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面，恍惚间，悠季能够看到他一脸焦虑的模样。最后，一点点迷失在他紫色的瞳孔中。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八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