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木偶的步态舞

35、第七夜

　　第七夜：夜宴
　　协会的大堂很安静，但这并不意味着里面没有人。
　　悠季推开门的瞬间起，站在过道上，靠着柱子的猎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悠季无视他们的眼神，一步一步镇定地往里走。有段，时间没有来了呢。真是的，到处都是新面孔。悠季在心里暗暗叹息道。
　　果然，不出所料，尚未走到大堂的尽头，一个好事者就已经猛地出现在悠季的面前，手刀搁在悠季的颈上。悠季微微一笑，抬起头，看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个中年的男子，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肩上扛着一柄长长的枪，皮肤黝黑，眼睛像猫头鹰似的的雪亮，嘴角划起若有若无的微笑：“小姐，这里可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悠季眼中闪烁着好奇，轻轻地问：“是吗？现排名No.3的藤冈先生？”
　　一丝惊异闪过藤冈的面孔。“你是谁？”他紧紧地盯着悠季的脸，企图在脑海里搜寻是否有类似的人物。
　　悠季歪了歪脑袋，“啊咧，你不记得啦。我是……”
　　“放开她，藤冈。”悠季正想把话说完，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藤冈微微一愣，然后放下手，朝来人鞠了一躬，“是，协会长。”
　　“她是，现排名No.2的轻尘悠季。你该认识她的。”夜刈淡淡地说。
　　悠季有些好笑地看着藤冈的脸一点一点变成猪肝色，垂头丧气地退了下去。然后，她一蹦一跳地跑向夜刈，甜甜地笑道：“呐，夜刈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真正的悠季了？不是有两个的悠季吗？”
　　“我当然知道你是假的悠季了。”夜刈淡淡地笑道，眼里闪过一丝阴沉之意，“真的悠季一直都在黑主灰阎的地方。”然后转身向协会长办公室走去。悠季跳着跟了进去。
　　悠季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姿势，也不点破。“是吗，那么为什么帮我解围，又不对我下手呢？”
　　夜刈哼了一声，“我还想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个时候，不是有人把你救走了？”
　　悠季想了一想，把几天来窃听到的综合起来，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协会在和枢合作，争取得到吸血鬼界与人类的和平。但是，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得到元老院的同意和纯血种的同意。
　　虽然白蕗更表面上已经同意了，但是暗中的行为令枢很不放心。介于悠季与白蕗更奇异的关系，在夜刈和灰阎的同意下，枢用千岛汐代替了悠季的位置。原想那一天抓住悠季的同时，把她秘密保护起来，却没有想到被神秘人劫走了。
　　枢在追寻过程中发现那个人是已经死去的锥生零，并且同时发现悠季没有失忆，于是对“繁华落尽”产生了怀疑。于是首先为了确保优姬的真实情况，并且得到白蕗更的情报，枢不得不破坏原来的计划，暂且丢下悠季。
　　考虑到悠季与白蕗更很有可能见过面了，有千岛汐无法代替的内容，但又为了不让悠季在一切解决后受到伤害。于是，达成协议，认定千岛汐所扮的悠季为真正的悠季，而真正的悠季为身份尚未确定的危险人物。不得不依靠她来得到有关白蕗更的情报。
　　至于千岛汐之前的行为，悠季无从知道。她所能窃听得到的，只有枢的想法。说实在，在窃听到枢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的时候，悠季还是很惊异的。但是她无法原谅枢在那晚一瞬间闪过的，想要杀死她以防万一的念头。她不能让枢知道她能够窃听到他想的一切。
　　七年前，因为在昏睡中隐隐窃听到了枢的心声，成为她七年来假装失忆的理由。她知道枢尚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她尚未失去记忆。也尚未透露过锥生零还存活的事实。当然，她也不会拆他的台。
　　他们应该不会把我立即秘密保护起来吧，因为比起我的安全，他们更需要不让白蕗更起疑心，打草惊蛇，当然，也不会伤害到我。悠季松了口气说：“先不管这事，最近，是不是有大型的吸血鬼的夜宴？”
　　看到夜刈微微有些惊异的神色，悠季笑了笑，“不要问我是从何得知的，夜刈老师。先把我当成真正的悠季吧。身为No.2的猎人，我也应该出席宴会的。这可是在吸血鬼和猎人会议之前，最为重要的宴会啊。”
　　悠季知道灰阎和夜刈一直想方设法地把她保护起来，就是为了不让她与白蕗更见面。而宴会上，白蕗更一定会出现的。
　　“为什么我要同意？”夜刈冷冷地看着悠季。
　　悠季一挑眉，轻轻地笑了：“这是为了保护真正的悠季啊，夜刈老师。您不是一直不希望她和白蕗更相见的吗？所以我代替她去。我想不出您会反对的理由。安心吧，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夜刈此时感到有些哑巴出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是，有众多猎人在她身边，以及有玖兰枢的保证，应该比现在任由她在外面流浪来得安全些。现在，也不能立即把她秘密保护起来，以免受到其他猎人的怀疑。
　　“可以，冒牌的悠季，虽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夜刈淡淡地说，蓝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悠季，“希望你不要后悔。”
　　悠季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是成功了，松了口气，但表情还是淡淡的，微笑着说：“谢谢你，夜刈老师。”真心的。
　　悠季在夜刈的护送下，回到了黑主学院。悠季明显能够感觉到灰阎看见她时一瞬间的诧异，无措和愧疚。但是，他很快就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笑着说：“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会有和我们小悠如此相似的人。”既然要演戏嘛，就从头演到尾。
　　悠季微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感觉到千岛汐存在的痕迹。那么，枢又有其他的任务给她了，还是……
　　悠季晃晃脑袋，看了看正午的太阳。今天晚上，就是吸血鬼的夜宴了吗？还是，第一次要去参加……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套衣服。除去自己身上的校服外，还是校服。悠季记得自己一共问灰阎要了一模一样的三套校服，基本上都是穿校服的。
　　悠季翻了翻，“我记得还有套礼服的……既然是夜宴嘛，总是要穿礼服的……是琉佳姐姐在我十四岁时给我的，说是‘淑女的服饰’。……啊，找到了。”
　　高兴地看着手中拿着的，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小礼服，上面还有淡粉色的蕾丝。悠季穿上它，带上配套的白色礼貌，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这样，应该不算难看吧。”有些不自信地说，“算了，就这样吧。”
　　话虽如此，但是当她出现在夜刈面前时，饶是夜刈，不禁都稍稍有些呆住了。
　　夜刈轻轻哼了一声，他穿着的，虽然有些休闲，但的确是西服。他回忆起自己请回轻尘步时，第一次见到松原杏子的场景。不，杏子比悠季还是漂亮了些许。悠季更像她的父亲，遗传了她父亲的淡黄色头发，灰色的瞳孔。唯一像杏子的，是那个叫“矢菊暗香”的吸血鬼。但是，她已经死去多年了……
　　坐在夜刈的车上，悠季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同行的，还有早上在协会里看见的藤冈健次，以及一些高层的猎人。协会自从那次惨重伤亡几近全灭后，重新调整后，设置了更为详细复杂的机构，训练出了更为出色的猎人，以及开发了更新式的对吸血鬼武器，就像悠季手腕上的“流星”。
　　此次夜宴举办的场所，是蓝堂家的别墅。
　　玖兰枢和元老院的关系重新融洽了吗？七年前，枢瞒着元老院处理琉璃血事情，的确是引起了元老院强烈的反感。但是，毕竟，他是玖兰枢呀，元老院的众人，怎么可能说背叛就背叛呢？元老院也为这次猎人与吸血鬼之间的和平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悠季跟着夜刈走进别墅时，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诺大的大堂里，数不清的吸血鬼正举着手中的血液淀剂，三五成群的交谈着。其中，也混杂着不少猎人。透过人群，就可以看到玖兰枢就坐在后方高起的平台上。平台周围站着的，基本上都是元老院的人。但是悠季从头数到尾，都没有看见一条拓麻，也没有看见玖兰优姬。
　　优姬没有出现到并不出悠季的意料。她见过优姬，她现在的气味已经完完全全退化为人类。她现在是“琉璃”。让优姬出现在这里，不知为引起多大的混乱。但是一条拓麻没有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悠季在人群后张望时，一不小心与枢对视。枢对她微微一笑。悠季一怔，总觉得，他的脸上的笑容好疲惫，眼神好寂寥，是因为优姬姐姐不在的原因吗？
　　夜刈上前与枢交谈时，整个会场都倏地安静下来。所有的吸血鬼都紧紧地盯着夜刈，生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枢的事情。
　　悠季倒并不是很在意夜刈的外交手段，与几个站得近的吸血鬼微笑地交谈了片刻，就端着手中的果汁，径直走到会场边上，心里推测着白蕗更会不会来，会不会带零来。
　　夜刈大概是同意与枢合作，并说了些社交场合该说的内容。下来后，全场胶凝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和谐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悠季心猛地一颤，忙不迭地回过头。身着白色骑士服的一条拓麻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他走到门边，单手搁在肩上，弯下腰。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对正要来的人行礼。那么，会是谁，值得他——元老院的院长行礼呢？
　　枢从座位上站起来，白蕗更，你，终于来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从门里走进来的，竟赫然是优姬。
　　众人猛地都愣住了，纷纷回头看站起来的枢。
　　只见优姬微微一笑，示意一条不用多礼，然后优雅地迈向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哥哥，我来了。”
　　她的身上只有琉璃血的味道，那么是真正的优姬？悠季在优姬走过她面前时，揣测着。优姬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悠季，好久不见了呢。”
　　悠季朝她鞠了一躬，“是，优姬大人。”
　　众多的吸血鬼都朝自觉地分开出一条小道，纷纷鞠躬，“很荣幸见到您，优姬大人。”
　　优姬微微一笑，红色的瞳孔笔直地注视着枢，然后一步步走上去。
　　枢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他向前走了一步，伸手牵住优姬的手，“优姬，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乖乖地呆在家里呢？”
　　优姬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小声地在枢的耳边说：“哥哥，我刚刚照着琉佳前辈的指导，有没有变成可以衬得上你的淑女啊，哥哥？”
　　枢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地说：“你一直都是。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会过来？”
　　然后，他轻轻地舔了舔优姬的脖子，“优姬，我很饥渴，可以喝点你的血吗？”
　　优姬脸上露出有些惊异的神色：“当然可以啦，哥哥。但是，你从来就没有过耶。”
　　枢脸色一沉，但声音一直很轻柔，生怕吓到优姬：“你是怎么过来的，优姬？”
　　优姬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这是秘密啊。因为哥哥好狡猾，总是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好寂寞啊。”
　　“优姬。”枢的声音稍稍沉了一些。
　　“是。”优姬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一条前辈带我来的。”
　　“一条？”枢凝神细视站在门口的一条，他知道白蕗更绑架了他，所以连他的请帖也一起送了过去，原想白蕗更会带他一起来，顺带可以救下他。但是，他居然带着优姬一起过来。白蕗更，果然，还是太低估她了。
　　“不要生气嘛，哥哥。我很高兴能和哥哥你在一起呢。”优姬低下头说，“对不起。”
　　枢淡淡一笑，“不用道歉的，优姬。”是我没有安排好。
　　悠季一直注视着枢的神色，于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优姬真的是优姬。但是，一条拓麻为什么会违背枢的命令把她带到这里来？心里总归是有些疑惑。话说回来，回到学院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看到千岛汐，难不成……
　　悠季正想向一条拓麻走去，突然四周响起了一首著名的华尔兹。
　　众人微愣之隙，平台上的枢已经优雅地弯身，伸出右手，“愿意与我舞一曲吗，美丽的小姐？”
　　优姬轻轻一笑，“当然了，我最爱的哥哥。”
　　于是，在枢和优姬的带领下，吸血鬼们也纷纷滑入到舞池中。
　　悠季颇为无聊地晃晃手中的杯子，虽然又接受过交际舞的训练，但是，想来，也不会有人来请她跳舞吧。
　　“小悠季，愿意和我跳一曲吗？”一条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绅士地向悠季发出了邀请。
　　悠季有些吃惊，随后，她微微一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咱有些卡文了，所以这章读来有些怪怪的，不要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