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木偶的步态舞

32、第四夜

　　第四夜：
　　千岛汐轻轻蹙眉，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很是熟悉。阳光透过浅蓝色的窗帘，也变成了浅蓝色的光，柔和地洒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里的东西却是杂乱无章的，洒了一地的血液淀剂已经凝固住了，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光斑。书本堆满了写字台，纸张飞的到处都是。只有窗台上的一盆薰衣草，静静地散发出幽香。
　　“好像，这里是元老院？”千岛坐起来，冰蓝色的眼眸中有了丝疑惑。然后，有人轻轻的在敲门。
　　“进来。”千岛淡淡地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金黄色的脑袋，脸上堆满了温和的笑意：“呦，汐，你醒来了。”
　　千岛微微皱眉，她想了片刻，突然轻轻地笑了：“你都知道了吧，一条君。”
　　一条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避免踩到地上的东西，有些正色道：“放弃报仇吧，汐。你杀不了白蕗更的。她毕竟是纯血种。”
　　千岛头一歪，“该感谢你救了我吗？还是说，你救了我，我就得听你的？”
　　一条温柔地笑了，他走到千岛床前，坐下：“怎么会呢，汐。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而已。”
　　千岛眉宇间透出不屑，有些嘲讽地说，“难道你认为我不杀她，她还会放过我吗？千岛家十余口人都是她杀死的，你认为她凭什么会放过我？还有，”她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一条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眯起来微笑的眼睛。
　　她微蹙眉，“把眼睛睁开来。”
　　一条一怔，乖乖地睁开了眼睛，绿色的眼眸中立即映出了冰蓝色的瞳孔。
　　“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微笑的，一条君。”千岛别开视线，轻轻地说，“你的温柔，我会记住的。安心吧，我不会再给你的朋友带来灭顶之灾了。”说完，她就径直捡起床边的伞，打开了门。
　　“你要去哪里？”一条站起来，问。
　　千岛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再回来了。谢谢你，还有，永别了。”
　　说完，她径直出了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撑起蓝色的伞，她慢慢地走在黄昏的路上。刘海挡住了她的表情。
　　她一直行走着，直至她推开了另一扇门。
　　“千岛大人，您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千岛的表情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带我去见他。”她的眼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身上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然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帝王般的男人。
　　千岛微微侧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俯身鞠了个躬。她的眼里，犀利不减：“很荣幸看见你。玖兰，枢。玖兰，大人。”
　　枢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危险的笑意，“千岛汐。不，应该叫你白蕗汐吧。和白蕗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啊。为什么一直隐藏起自己真正的力量呢？”
　　千岛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危险，然后，嘴角仰起淡淡的笑意：“这样一直触碰人的底线，可不像是你的作风，玖兰，大人。”她随意地在房间里转悠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一边思索着。
　　她停了下来，声音冰冷而不屑：“为她做了很多事吧，甚至在暗中掌控了大部分的吸血鬼界。但是，还是会不安吧。不安到甚至想对同样是纯血种的吸血鬼下手。”
　　枢淡淡地笑笑，“不知在多少年前，我就已经欠了白蕗家一笔血账。如果能掌控她，当然更好。”
　　“真是，有意思呢。”千岛汐冷冷地说，脑海里浮现出过去一翁说过的话：“纯血种是好战的，他们只要有心，就可以掌控整个吸血鬼界。他们，才是吸血鬼们真正的敌人。为什么一条不理解呢？”
　　千岛毫不畏惧地直视枢，“可以，我可以帮助你。只有两个条件。此外，只要你杀死白蕗更，可以随意使用我的生命。”
　　枢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可以说说看。”
　　千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可以伤害到一条拓麻。还有，不许你在利用再利用轻尘悠季。”
　　枢脸上的笑容不变：“可以，我答应你。”

　　悠季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连白蕗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
　　白蕗更颇有兴趣地看着她，轻轻地说：“那么，相信你是听到枢的心声了吧。他的计划想来你都已经清楚了吧。”
　　悠季轻轻一笑，“更大人，如果您想知道，为什么不控制我的意识呢？如果那药效是寄托在血液中的，那么，您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是因为，那药，有什么副作用，是您害怕的吧。”
　　白蕗更依旧保持着笑容：“是啊。虽然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随时随地听到枢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使用时间越长，你就会越接近Level E。你这几天来为了弄清究竟是不是枢的计划，一定一直没有放过可以窃听的机会。没有发现吗，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正在堕落成Level E了。不论是吸血鬼，或是人类，都是无法抗拒的。”
　　悠季瞳孔猛地收缩。对哦，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咬伤了锥生大人的手腕？而且，居然还喝下去了一口血！！？？！
　　白蕗更似乎很满意她制造的效果，“另外，其他的Level E只要喝下宿主的血液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吸血鬼。但是你，没有任何人咬过你。所以，一旦开始使用，你就再也逃避不了，变成Level E的可能。我让零打了你一枪，说明你暂时尚未堕落。但不可否认的是，不久以后，你一定会变成Level E的。”
　　悠季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眼中依旧平静如昔，没有丝毫波澜，“是吗？”仿佛丝毫不管她的事。“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把锥生大人复活，又在六年半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繁华落尽’换成了你所说的药剂，为的就是让我可以洞悉玖兰枢的心理，以及培养属于你的强大的战斗力。那么，你的目的是杀死玖兰枢吗？”
　　白蕗更点了点头，“是，我要杀死他。”
　　悠季淡淡地笑了：“您这么有把握，想来是认定我定会成为您的棋子了。”
　　白蕗更冰蓝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以零的性命。事成之后，我答应让零恢复意识。你必须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救得了零。”
　　悠季转过头，看了面无表情的零一眼，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喜是悲。呐，锥生大人，没有想到，您竟然成了对方手中压制我的人质。但是，又没有想到的就是，我居然还能救您的性命。
　　悠季又问：“能先解答我一个疑问吗，更大人？”
　　看到白蕗更点了点头，悠季才问：“锥生大人他，是怎么复活的？”
　　白蕗更细细地打量了悠季一番，先问：“你还记得霂里吗？”
　　悠季点了点头。
　　白蕗更轻轻地笑了，“你，真的认为零死了吗？应该要感谢的是霂里，她在成为血液溶剂之前，用自己的灵魂固定住了零的灵魂，使零一下子没有死透。吸血鬼的生命力是很强大的，我很快又折回来，将血液输进零的体内，令他没有死去。可是就算这样，零也一直没有清醒。于是我不断地帮他换血，每一天都清洗着他的记忆。他的身体里充满着我的血液，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他的行动，都是由我支配的。”
　　悠季又问：“那么，你如何将他的意识还给他。”她直勾勾地看着白蕗更，“我不希望到时候你反悔，或是根本没有法子。”
　　白蕗更看了零一眼，又看着悠季：“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不通过我，使零痊愈。但是，记住，零身体里流着的是我的血。他永远不可能背叛我的。就像他没有背叛枢和优姬一样。”
　　悠季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我拒绝。”
　　白蕗更脸上依旧保持平静的笑意，“是吗？那么，加上黑主校园的全体同学又如何？你知道的，单凭猎人，是不可能击败纯血种的。”
　　“只是为了，得到我的帮助，值得您如此大费周章吗？”悠季脸上笑意不变，心下却在暗暗盘算。玖兰枢也在想着办法对付白蕗更，另外姐姐的朋友是站在了他的一边。玖兰枢是为了能够控制整个吸血鬼界，保证优姬的安全。因为制约因素的失去，吸血鬼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那么，对抗他的势力就是白蕗更吗？是为了能够夺权，还是因为私人恩怨？啊啊，纯血种真是好动不好静啊。
　　白蕗更温和地看着她，温柔地笑着。突然，她招招手，零径直向她走去。悠季突然有了丝不安。“您，要做什么？”
　　白蕗更没有回答，只是始终保持着她的笑意，一边，却把右手贴在了零的左胸上。然后瞬间血光飞溅。悠季瞳孔猛地收缩，零的脸上仍是没有表情。
　　白蕗更收回手，舔了舔手上的血液，挑衅似的对悠季说：“他的心肌，已经被我划伤了。虽然他没有意识，没有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疼痛。当然，我不会杀了他，他已经完全成为我的玩偶了，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不管他有多痛，都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速度，他的力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只要我乐意，他可以被我肆意的玩弄。”
　　看了低下头的悠季一眼，白蕗更微微一笑，更快地向零的右胸切去。突然，金光一闪，白蕗更预料中地看见了右手手腕上缠上了一圈透明的细丝，紧紧地牵制住她的行为。
　　“松开，悠季。”白蕗更冷冷地说。
　　悠季微一抿嘴，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变的笑意，她收回手中的线，“您赢了，更大人。可以，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只是，请您不要对锥生大人那么残酷。”
　　她低下头，回忆起了更久前的一段记忆。“不要伤害到悠季。”这是，六年多前，锥生大人紧紧地抓着自己，对霂里说的一句话。
　　“请您不要伤害到锥生大人，求求您。”悠季抬起头，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但眼里透出一丝坚决之意，“玖兰枢，他为了他的妹妹暗中正在掌握着吸血鬼界。因为曾经与白蕗家有过过节，为了防止意外，他正准备对您下手。另外，千岛汐，就是您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白蕗更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枢连这个都在想吗？”
　　悠季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我就没有继续听下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么，更大人，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白蕗更笑了笑，“可以，我不会再伤害到零了。你先回到黑主学院去吧，我不希望他们会怀疑。理由你自己编。另外，窃听出枢的计划，记录下来。五天后，我叫零来去。零，将她带到黑主学院。记住，不要被人发现。”
　　零没有表情地转向悠季，尽管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他竟然好像没有感觉似的，仅仅地抓住悠季的双臂，大步离开了。
　　悠季看着他胸前的一片血红，心像被揪住了似的疼痛。
　　离开白蕗更的视线后，悠季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她抿紧了嘴唇，“锥生大人，为什么您会变成这样？怎么样，我才可以救你呢？”然后，她微微一颤，“Level E吗？”
　　零就把她带到校门口，然后转身离开。悠季只是目送他离开。当她转过身后，脸上挂上了淡淡的没有破绽的微笑。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三天了，理事长应该也已经急坏了。
　　她悄悄地溜进理事长的办公室，正向溜进去，突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黑主，玖兰枢想与协会召开商讨吸血鬼与猎人新规定的会议。你怎么看？”
　　“枢这几年在暗中做了不少事，应该相信他。”黑主淡淡地说，“夜刈，悠季找到了吗？”
　　里面没有声响。
　　悠季微微一愣，然后快速地推门进去了，“爸爸，夜刈老师，让你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黑主灰阎明显一愣，然后，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扑上来。他的眼睛，在镜片之后闪闪发光：“你，去了哪里，悠季？”
　　悠季微微一笑，“对不起，爸爸。我去了外面闲逛。”
　　夜刈脸上露出微笑，从他背后走出了一个微笑的女孩，自豪地冲灰阎说，“呐，爸爸，我说的没有错吧。”
　　悠季瞳孔猛地一缩，在她面前，是与她一模一样的一个人，也是悠季。

作者有话说

　　话说~~~某步多勤快啊，真的是日更啊~~~~撒花~~撒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