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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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夜：混战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光辉。抬头望去，只能看见重重叠叠的树枝间，晕开的光斑。走在厚厚的泥土上，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地上的落叶已经堆积了许多层。
行走在其间的，是六个吸血鬼。在阳光下也行动自如的吸血鬼。
“你确定轻尘悠季没有撒谎？”琉佳颇为不满地询问着，“说到底都是你这个白痴看管不严还是大闹出了问题，居然让琉璃给跑了。要是让那些老一辈而又不满纯血种统治的贵族，或是想引起风波的纯血种给抓了，后果你负责啊！……”
蓝堂垂头丧气地跟在队伍后面，像幽灵一般漂浮不定，更是发出无限的阴郁之气。
架院见了，只是笑笑说：“琉佳，算了吧，英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轻尘去找的是锥生零，安全还是能保障的。”
琉佳还想再说什么，但只是别别嘴，不屑地看了蓝堂一眼。
一条温和地笑了，“我们只是去证实一下，轻尘跑了就跑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已经得到了有关那个纯血种的消息。作为元老院，就算是纯血种，也应该尽力执行任务。英，打起精神来吧。”
蓝堂感激地露出个笑脸，又垂下头去，阴郁之气更盛。
一直在莉磨伞下没有说话的支葵突然停了下来。
其他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支葵。只一瞬，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猎人。”支葵面无表情地从口中吐出这个词。在树林更远处，遍地的，都是猎人的尸体。
“十二具尸体，并没有其中协助的吸血鬼的尸体。”架院没有动，就已经回复，“这是我们遇上的第五队死亡的猎人了。”
一条的表情很严肃，“还有剩余的一队猎人，应该是由协会长率领的，打前锋的一支。”
“也就是说，我们再往前走，就能看见他们的尸体了？”莉磨咬了一根Pocky，“没有想到，猎人居然被全灭。”
“原本猎人就不是纯血种的对手，更何况……”支葵接上去说。
“是，没有元老院派出的吸血鬼的尸体和他们返回的讯息，意味着，他们，叛变了。”琉佳淡淡地说。
一条握紧了双拳，“被纯血种摆了一道。”
蓝堂沉默片刻，“那个协会长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我们动作快点，兴许还能救得了一两个猎人。”
又快速行了半天，终于，赶上了剩下的人马。
夜刈看见他们，微微露出丝笑容。他拉了拉帽子，“呦，学院里的学生也来帮老师的忙了吗？”
一条和夜刈说明来意的同时，蓝堂留心上了队里的唯一一个吸血鬼——千岛汐。她有着微卷的银色长发，瀑布般的流海下隐藏着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看似瘦弱，但蓝堂还是很留心她。当然，她也引起了前来的每个吸血鬼的注意。
相反于一条微微的敌意，夜刈反而表示不理解。“你们元老院派来的人，你们自己都信不过吗？”一条听了，笑笑，“谨慎起见，来的路上，几乎都是猎人的尸体。”
夜刈脸上的笑容被隐藏起来，“是吗？多谢你们协助。”
树林的另一端，一吸血鬼一人类静静地对峙着。红马利亚美丽的尸体已经在空气中蒸发。
沉默到最后，还是零先开了口。他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霂里，“对不起，悠季。”
霂里听了，险些笑出声来，刚想出口讽刺，却发现发不出声。悠季？！霂里心里气愤地喊道。可无论她怎么想说话，都发不出声。
零等了片刻，转身离开。
霂里一惊，赶紧追了上去。开什么玩笑，哪能就这样让他逃走。
为了不离开零，方便实施自己的计划，又不能让悠季干扰到，霂里决定安安静静地跟着零。
只是两个人都缄口不言，气氛无比的尴尬。当然，这只是霂里的想法。
零对着树干练枪法，霂里只是静静地坐在边上，脑海里构思着自己的企图。到底怎么样，能让零吸尽悠季的琉璃血，并要让他认为悠季死了，后悔一生。
然后，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抗议。霂里笑笑，去河里抓了几条鱼过来，生了堆火。他们的晚饭便是烤鱼。
“悠季，”零静静地开口了。
“怎么了，锥生大人？”霂里仰起头，等待他发言。
从零一直微锁的眉中可以看出他有着很重的心事，但霂里只是从心底嘲讽他。
“红马利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零停顿了片刻，“另外，我已经去见过杀死你父亲，害你母亲变成Level E的吸血鬼了。真的很抱歉，我暂时没有能力一次性杀死他们。”
霂里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零做的会是这样的道歉。然后她微微一想，笑了，“呐，锥生大人。我的血是琉璃血，对于锥生大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力量吧？”
零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悠季，睡吧。”终于，他只说出了这句话。
霂里眼里只有讥嘲之意，忍住心里不断泛起的失望。原来，锥生零也仅仅只是嗜血的吸血鬼罢了。然后，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也对，哪里会有不嗜血的吸血鬼，连我自己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几千年前，还是如今，都不会改变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见到霂里睡去后，零的眼神微微柔和了片刻。对不起，悠季。没有想到，我也无法令你信任了。安心吧，我绝对不会吸食你的血。这与你是否是琉璃，无关。
深秋的夜很冷，就算是蜷缩在火堆旁也阻止不了冷风的侵袭。零默默地脱下大衣，盖在了悠季的瑟瑟发抖的身上。动作轻柔，就仿佛多年前，轻轻地将毯子盖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一般。
“优姬……”零喃喃自语着，他低头看着水坑，水中倒映出她的影子。他一脚踩了上去。
同样是夜，猎人们也没有睡觉。离那座半山腰上的城堡已越来越近，夜刈很认真地估计着，然后命令猎人们睡下，有充足的精力对付纯血种。而守夜工作就交给了吸血鬼们轮流。
猎人与吸血鬼齐头并睡的场景可是滑稽得很。
到了后半夜，是蓝堂和千岛。千岛冰蓝色的眸子在星光下熠熠生辉，她木然地注视着远方的树林。倒是蓝堂一脸戒备地看着她，生怕她干出什么坏事。
突然，蓝堂和千岛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什么。但千岛比蓝堂的动作更快乐一步。她一个箭步冲到空中，四周已有五六个Level E围了上去。她在空中转了一圈，手中的链子已经挥出。只一瞬，链子已经贯穿了所有Level E的心脏。
蓝堂一愣之下，猎人们都已被惊醒。他们纷纷扛起枪，向Level E射击。突然，一个猎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有一个猎人到了下去。
但周围的人都忙着应付蜂拥而来的Level E而没有留心。
相反于周围人的攻击，蓝堂则是有些愣愣地看着千岛，没有丝毫动静。一个Level E扑了上去，被一条一剑劈开。“不要走神啊，英。”一条有些责怪地说。
蓝堂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手一挥，冻死了两个扑上来的Level E。
他的视线一离开千岛，千岛的嘴角就划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她手一抖，链子穿过Level E的胸口，然后绕了个弯，穿过了另一个Level E的胸口，只穿与第二个Level E对峙的猎人的胸口。又是一声惨叫。不动声色的，已经干掉了四个猎人。
Level E的数量越来越多。比起五年半前的那场战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刈看得真切，当千岛的链子第六次穿过猎人的胸口时，他终于明白了猎人死去的原因。他并没有立即行动，开枪打死了扑过来的Level E后，悄无声息地朝千岛开了枪。
千岛听到枪声，下意识地避开，手中的链子向夜刈冲去。“Level E交给你们，她，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夜刈冲手下喊道，在避开链子的同时，也不断地开火。
千岛微微一笑，转身向密林深处跑去。琉佳刚想追赶，但被夜刈抢先一步。“他们就交给你们了。”抛下一句话，他就追了上去。
“果然，元老院中也不乏有纯血种按下的眼线。”一边阻击着，架院一边得出结论，“一条，你的元老院还有待改善。”
一条虽然仍然保持柔和的微笑，但作为他的好友，支葵还是能够感受到他隐藏起来的心痛。然后，支葵手中的血鞭更加毫不留情抽向扑来的Level E。
“你们，要坚持到何时？”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谁都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悄然步入这片混战之中。
甚至都没有听见惨叫声，猎人们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但不少英勇分子还是冲她开了枪。当然，子弹打不到她。
她转过身，所有的Level E都停止了攻击。
所剩的吸血鬼们都惊恐地看着她。一条缓缓的念出一个名字：“白蕗更，更大人。原来，一切都是您做的。”
白蕗绝美的脸上划出一丝笑意。“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元老院也让我来毁灭吧。”
看着六个人戒备的样子，白蕗更想笑了。“阿拉，难不成你们还想与我对抗吗？纯血种面前，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没有还手的余地的。”
“您不怕枢大人来除去吸血鬼中的败类吗？”蓝堂忍不住吼了出来，手中的冰向白蕗冲去。白蕗微一凝神，冰块顿时灰飞烟灭。
顷刻间，所有的攻击都出了手。
白蕗更微微一笑，扭曲了身形。莉磨的闪电已经出手可是她已经不在。莉磨微怔之下，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蔓延开了。但她没有停手，闪电一波波地袭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当众人落地之后，回过头，才发现白蕗更正立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猛然间鲜血飞溅，莉磨再也支持不住，脚下一软，正欲跌倒。支葵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但他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迹。
莉磨静静地看着他的灰眸。他正冷静地看着白蕗更，身上的小伤已经很快被治愈了。
当然，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莉磨和架院明显伤的严重多了。
“那么，下一个回合一次性解决掉你们。”白蕗更温柔地说着。然后她把目光投向了忿忿看着她的蓝堂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蓝堂家的男孩。你认为枢会站在你们这边吗？他可是背叛了你们站在了我的立场上呦。”
“开什么玩笑！枢大人怎么可能会背叛我们！！”蓝堂眼里闪着名为疯狂的一种神色。然后他一瞬间出现在白蕗更面前，他的冰不负众望地从四周猛的聚拢起来，“死吧！”
“英，不要莽撞！”一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白蕗更脸色一沉，微一闪身，几乎是同时枪声响起。原本瞄准白蕗更的子弹自然打中了被愤怒扰了判断力的蓝堂身上。
蓝堂很快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疼痛，然后，白蕗更瞬间出现在他背后，在他颈动脉上切上一刀。“枢……大人……”他不甘地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念叨着这个为他带来光明的名字。
白蕗更轻轻接住他，然后脚尖点空气，闪身避开子弹。
看着满身血迹的夜刈，白蕗更轻轻地笑了，“不愧了协会长，居然连千岛也会败在你的手中。”夜刈脸上也沾满了血迹，嘴角划出名为张狂的笑容，“是吗？”他一咬牙，不顾浑身的疼痛，稳稳地估计好位置，开了枪。
琉佳抿抿嘴，眼睛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身而过的白蕗更的身形突然一顿。支葵微微一笑，几乎是同时甩出了手中的血鞭。
当然只是一瞬，琉佳突然低低地发出一声惨呼，紧闭双眸，鲜血从眼睑中流出。她身子一软，几乎就要跌坐在地上。一条赶紧伸手扶住她，轻轻地扶她到树边，交给无法动弹的架院。
白蕗更冷笑一声，一手夹着蓝堂，一手已穿过支葵的胸口。只是她的肩膀上也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看来，琉佳那一瞬间的定身以及支葵的血鞭毕竟还是缠住她了，猎人的子弹毕竟还是打中她了。
“哧”地一声响，夜刈的胸口猛的喷出一道血雾，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支葵……”莉磨淡淡地念着这个名字，但是眼睛里流露出的尽是担心之情。支葵的银眸中并没有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莉磨，淡淡的说了声，”没事。”
白蕗更抽出右手，鲜血从她的手中滑落。她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淡淡一笑，“玖兰李土的血液吗？真的不错呢。”支葵只是瞪着她，一手扶着莉磨，双腿却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
一条一惊，全部的人力，都已重伤，而只有他，还是完好无损。
果然，白蕗更不顾肩头的鲜血，望向一条，温柔地笑开了。只是，一条却感到这笑容中只有无限的阴冷之意。“一条吗？看在故去的一翁的份上，暂时就饶你一回吧。他可是给了我很多关照噢。”
一条拳头猛地捏紧，鲜血从他的手中滑落。原来，他握得过紧，指甲都已深深地嵌入肉中。
白蕗轻轻一笑，“那么这个大不敬的小子我就带去当食物了。”一阵风起，白蕗已经消失不见。
“一条……”支葵轻轻地呼唤着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朋友。他知道他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一条抬起头，脸上露出往日般和煦的笑容。“我来为大家治伤吧，英我会把他带回来，一定。”他的眼神中，却有了份往日不曾见过的杀气。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