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屠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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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夜：屠杀
听到这里，白露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先前可是听的聚精会神，眼睛眨都不敢眨。“然后，他们都被围剿而死吗？”
枢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抚摸着优姬的脸蛋，确保她仍在睡梦中后，才继续着千百年前的故事：“没有，那天，真正死去的只有伊源烟一个人而已。”
白露更微微露出一丝惊异，“几十个纯血种居然还无法杀死一个纯血种，一个人类，和两个混血的吸血鬼？不可能吧？”
枢淡淡地笑了，他并不是很乐意去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事实上他们进攻的时候，城堡里的四个人显然都没有料到。不，应该是三个人没有料到，尤其是霂里。他还记得当时在暗处，霂里瞥见他时那种幽怨的目光，即使到现在，枢也仍没有释怀。
枢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说：“伊源烟是死在他父亲的手下，他是心甘情愿被杀死的。当然，更多的吸血鬼被伊源烨杀死。他的确是个恐怖的人类，比他的母亲来的更加恐怖，最后，他也重伤倒在地上。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他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浸湿了每一寸土地。他的鲜血仿佛天生就是驱赶纯血种一般，很快的，我们就无法在城堡中待下去了。
莉芯和霂里对我们并没有威胁，所以我们很快就撤退了。我们点了一下死亡人数。被伊源烟杀死的第四第五代吸血鬼多达十只，而伊源烨不仅杀死了八只第四第五代的吸血鬼，还杀死了他的爷爷以及另一只第三代的始祖。死亡人数已经过半，可以算是史上最严重的死亡事件了。”
“结束了吗？”白露更似乎也很疲倦的样子，仿佛也经历了那场屠杀。
枢笑笑，“你真的这么以为吗？若是这样就已经结束，那真是太好了。”
白露更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继续安安静静地听着枢的叙述。
那场屠杀后，玖兰变得更加安静少言，他的眼里多了份淡漠和残酷的杀意。他似乎很少再有笑过。浅川月很担心地看着他，用她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心。“玖兰大人，我……”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玖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他没有权利破坏她最后的幸福。
尽管心情有些烦躁，玖兰仍是尽量温柔地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不，我想说的是……”月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玖兰看了月一眼，安慰她说：“下次有机会了，再说吧。”他很快地出去了。门在月的眼前绝望地合上。
玖兰听完了汇报，表情更加的严肃了，倏地，他突然无法自己的仰天长笑，吓坏了来汇报的使者。使者惊恐地忙不迭地跑出去。放在办公桌上的，是一份汇报一个新成立的组织——吸血鬼猎人协会。他们是由一群身体强健的人类组成，虽然之前也有类似的组织，但终究不是纯血种的对手。然而这次，是由莉芯组织的——她将哥哥的血收集起来，少量的血即可杀死吸血鬼。她把这些血锻造进了一些锋利的兵器，由此可以杀死纯血种的吸血鬼——这也是对吸血鬼武器的前身。协会的地点就是那座沦陷的城堡。
玖兰笑了，笑得很彻底，他的眼里有种戏谑意味。他为莉芯的行为觉得很可笑，很幼稚。因为，能顺利跟踪到霂里，也少不了莉芯的一份功劳。莉芯不希望霂里回来和她一起分享哥哥的爱，事实上莉芯早就有和元老院有联系。她向玖兰透露出了大致的路线，这可替玖兰省了不少劲。只可惜烨一死，她反而把矛头指向了元老院。真正害死她哥哥的，应该是她自己才对。人类，抑或是吸血鬼，尽是些愚蠢的生物。
他冷静地思索片刻，就组织了征讨的队伍。出发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霂里微笑的表情。
初战，双方各有死伤，当然，猎人的死伤更为严重些，他们没有丝毫的经验来对付这群可怕的怪物，莉芯战死，结束了她可笑却又悲哀的一生。
协会失去了领袖，玖兰原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但他错了。伊源烨并没有死！他后来才获悉伊源烨身上所有的血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琉璃血，因为第一代拥有琉璃血的人类就叫做琉璃。宛如上苍安排好的一般，为了不使吸血鬼没有天敌，他便赐予了一个人类拥有特殊的能力。琉璃血代代相传，且一旦传给下一代，上一代的血液就会变成普通的人类血。只要还存在着琉璃血，那么琉璃就永远不会死去。
伊源烨重振了猎人协会，用他的鲜血锻造了更加凶猛的武器，很快的，吸血鬼的死伤更为严重了。于是，还剩下的几位第三代吸血鬼始祖同时一起进攻了伊源烨，并且，六位始祖瓜分了伊源烨的血，终于，伊源烨死去了。他的怨恨，伴随着他的血，牢牢地在吸血鬼中扎根。
琉璃血无法与纯血种的吸血鬼的血液相容，琉璃血成了至毒无比的毒药。六位始祖喝下后，立即发疯，神志不清，开始攻击吸血鬼，杀死吸血鬼。疯狂的屠杀活动就像预谋很久的火山，一旦喷发，万钧之势不可阻挡。纯血种数量锐减的时刻终于到临了。
玖兰后悔他所做的一切。虽然他终于消灭了有可能威胁到纯血种的存在，但正因如此，才真正意义上毁灭了纯血种。
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霂里出现了。
玖兰无法忘记那时的霂里。她穿着一件纯黑的披风，目光冷静而又锋利。她轻轻地说：“唯一能阻止吸血鬼全部灭亡的方式，就是您的死亡，玖兰始祖。哥哥的怨恨，会随着您的逝去而消散。只要您逝去，琉璃血就会发出它最猛烈的功效，所有正在发疯的吸血鬼都会在一瞬间死去。哥哥的怨恨令琉璃血变的无比的强大。”
玖兰静静地看着她，问：“你又是从何得知琉璃血的存在的？”
霂里悲哀地笑了，眼里闪着一种晶莹的光彩，“我？我从何得知？这于您又有何关呢？琉璃血存在的原因，仅仅只是该隐不希望他的爱人琉璃，以及她的孩子不被未来的吸血鬼所吞噬而已。所以，该隐创造了琉璃血。这些，都记载在我们的城堡里，那座城堡，本就是该隐和琉璃的城堡。”
玖兰笑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并没有结束他的生命，他封印了他自己，就如同死了一般。
霂里并没有说错，所有的吸血鬼几乎都在同一时刻死亡了。霂里如同她的妹妹莉芯一般，将所有的琉璃血都收集了起来。琉璃血是无法被毁灭的。为了以防纯血种再犯，也为了不让协会借此来彻底消灭吸血鬼的存在，她将琉璃血秘密地输给了一个毫不知情的人类小孩。那个孩子将不会知道他的身上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然后，一代代地传给下一代。
霂里为了赎罪，她诞生了一个真正意义上非纯血种的吸血鬼。而纯血种只有极少数了。
听完这个故事，黑色的夜已经过去了。白露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就好像，精彩的小说似的。”她努力地想让气氛愉快些。
玖兰无力地笑了，他的脸上充满了疲倦。“所以，我的复活重新让琉璃血之中充满了怨恨，以至于优姬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我死去，优姬也会一起死去。我不希望这样的结果。”
白露更则是在想另一件事。“原来，哥哥会死，便是因为他吸取了松原杏子的血液然后发狂了吗？”玖兰点了点头，“这就是，全部的故事，更。”
“谢谢你。”白露更不知为何自己会这么说，但她只能继续这么说下去，“谢谢你告诉了我全部的故事，以及全部的原因。我终于明白这一切。但是，你不是封印了自己吗？为什么还会有现在的玖兰优姬和玖兰枢呢？”
枢淡淡地笑了，“月那时就已经有身孕了，所以幸免于难。她是浅川家最后一代，事实上所有的玖兰的血缘都是玖兰和浅川组成的。十六七年前，元老院和协会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有关琉璃血的消息，到处搜查，大量的人类死于非命。而松原杏子因为早些时候被关进了地牢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白露更长长地抒了口气，笑着说：“那么，说说你的计划吧。你一定认为这一代的‘琉璃’就是轻尘悠季吧。为什么你没有认为是暗香呢？”
“不管是和谁通婚，‘琉璃’永远只能是人类。”枢淡淡地说，“况且我已吸食过松原杏子的血，她的血已经只是普通的人血了，并且她变成了Level E已经死亡。除非她还有孩子，否则只能是轻尘悠季了。”
“是吗？那么不想让那个孩子觉醒吗？”白露更此时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所以特意叫我去摧毁她的精神吗？也只有你才能想的出来呢，枢。”
枢并没有把这句暗带讽刺意味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深情地看着优姬，看着她熟睡时恬静的面庞。
白露更笑了，“最后一个疑问，枢，能有办法救她吗？”
枢淡淡地笑了，“有，只是很残酷罢了。”
雨淅沥沥地下着，沾湿了那件粉红色的长袍。悠季默默地走在清晨无人的街上，任由雨淋湿她软绵绵的头发。她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天大地大，但何处是她的归处？她已经离开三天了，三天来，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出没于各地，然后打些杂工，如同帮人送报，一些临时工之类的。别人看她可怜，让她干些强度不大的活，然后给她些面包，就像打发乞丐似的把她打发走了。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子，完全就是在接受别人的施舍。”悠季无声地说着，然后，她的目光被迎面走来的一个帅气的男子所吸引了。
他有着一头卷曲但灿烂的金发，精致的脸孔仿佛瓷娃娃一般易碎，在他的脸上少了份男子的阳刚之气，反而很可爱，很调皮的感觉，就像是邻家弟弟般。
当然，吸引悠季的并不是他的外表。悠季眼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悸动，然后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吸血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屠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