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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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夜：曾经
玖兰枢静静地看着妹妹熟睡时恬静的脸庞，眼里只有无限的溺爱之意。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白皙的两颊，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然后，他的眼里充满了忧伤，但他不愿将目光移开，就那么静静地，深情地，看着她。“优姬，无论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
他转过身，一个美丽的吸血鬼就站在他身后。“怎么了，更？”他淡淡地问，“我不是说过没事尽量不要来这里的吗？”
更淡淡地笑了，“告诉我真相吧，枢。你是知道的。”
“果然瞒不过你啊，更。”枢依旧保持着他独特的笑容，“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更微微皱了皱眉，“不要糊弄我。”
枢只是回过头，看了优姬一眼，轻轻地说：“不要吵醒她。”
更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吧，为什么纯血种之间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道。”枢没有再回过头去看更，他的眼神始终看着优姬，“我只知道，其中一小部分的事——作为玖兰家的始祖。”
没有等更作答，枢先开口问：“你知道伊原霂里吗？”
更先愣了一下，然后说：“当然了，她是第一个非纯血种的吸血鬼。如今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她的后代，除去纯血种外。”
枢淡淡地笑了，“你知道她的父母和她的哥哥吗？”
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并不了解。作为始祖的你，想来都是明白的吧。“
枢没有再说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有关霂里，她的哥哥烨的。”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作为第三代吸血鬼，十三氏之一玖兰氏的始祖，玖兰协调着十三氏之间的和平和关系，是他成立了元老院，作为最早的吸血鬼之间的机构。
他很高，但很消瘦，淡漠的脸显得很英俊，眼神有些慵懒，鲜红色的瞳仁厌恶似的躲避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然后，他把目光重新投到了桌上一份厚厚的汇报书上。上面写着的，是有关伊原烟的叛变。伊原烟是伊原氏的长子，被誉为第四代吸血鬼中的天才。伊原烟势必会继承他父亲的事业，做伊原家的当家，但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叛变。
事实上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有着无穷生命的玖兰而言，这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二十年前，出现了一个唯一能杀死吸血鬼的人类，玖兰组织了一支队伍去杀死那个人类，但却失败了。十三个第三代吸血鬼如今只剩下了十个。而那个人类和伊原烟一起失踪了，找了二十年都没有找到。
玖兰轻轻地叹了口气，作为目前吸血鬼界的统帅，他不能像其他吸血鬼一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是他的工作，他必须以吸血鬼的利益为重，他必须要找出他们，并处死他们。玖兰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没有兴趣从元老院集中的人群中随意挑一个。他宁愿自己出去亲手杀一个，而今天，不知怎的，他居然有兴趣在阳光下进食。
从高高的山崖上一跃，他的身影隐没在浓重的绿色中。
集市很热闹，玖兰依旧保持着他的人形，那时根本就没有能与纯血种相对抗的人类，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是吸血鬼。映照在他身上的是，鲜红的太阳。在任何时代，太阳都必将会落下，所有的罪恶，所有的肮脏，都势必会淹没在一片猩红中。
“啊，痛……”一个好听的女声唤回了玖兰有些出神的思绪。
玖兰替下头，发现他撞上的是个与当时的女子很不一样的女子，因为她是个乞丐，大约十多岁，乱糟糟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全是黑黑的泥土，只有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很灵活的转着。
“真是不好意思，一定弄脏您的衣服了吧。”小乞丐一脸歉意地说。
“站住，不要跑。”一个粗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乞丐吐了一下舌头，“抱歉了呢，真的很抱歉。”
然后，她挤开人群，迅速地抛开了。玖兰笑笑，弹弹衣服。他很冷地笑了。因为，终于被他找到了，他们的后人——她的气味混杂着吸血鬼和人类。
玖兰并没有马上去找她，因为她的气味逃不过他的鼻子。
天黑之后，他顺着气味，在一个阴冷的墙角找到了那个小乞丐。
“呦，我们又见面了呢。”先开口的到并不是玖兰，相反是那个小乞丐。她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像把他看穿，但取而代之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玖兰只是淡淡地笑笑，“真巧啊，我还是第一次在一天内见到同一个乞丐两次。”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在一天内看见一个一天内见到同一个乞丐两次的人，而且那个人还会和一个乞丐说话。”小乞丐笑着说。
玖兰只是笑着看着她，“有兴趣和我吃顿饭吗？我一个人无聊的很，作为那么有缘的乞丐，难道没有兴趣陪一个帅哥吗？”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呢。”小乞丐一脸笑眯眯的，“好啊，我请客，你买单。”
在一家古老的酒店，在烛光的映照下，一个看上去和贵公子无异的小伙居然在和一个乞丐一起吃饭。
“像你这样的乞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玖兰笑着说。
小乞丐笑了，“不然你认为乞丐是怎样的？应该你叫我扒手会更好一点，我偷东西的次数比乞讨的次数来得多。反正我跑得快，偷东西一般也不会被抓到。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对我有兴趣？本小姐可绝对是个恐龙。”
玖兰始终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仅仅只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运气真是好极了，居然就这么被他撞上了，第一个不是纯血种吸血鬼的吸血鬼。
“我叫玖兰，你呢？”玖兰淡淡地问。
乞丐看着他，笑着说：“玖兰兄你好，你叫我霂里吧。”
“牡蛎？”玖兰差点把饭给喷出来，“那种很好吃的贝壳？”
霂里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和普通人一样庸俗，就只想着吃的大少爷。”
玖兰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说吧，你找上我的目的。”霂里淡淡地问，她的语气很冷漠，“纯血种吸血鬼大人，玖兰的始祖。”
“那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呢。”玖兰笑了，“为什么要拆穿呢？”
“我不喜欢演戏，”霂里说，“反正自从遇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无法再逃离你了。与其一直配合你演戏，不如早点拆穿来得好。”
“很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玖兰淡淡地说，“果然，你是伊原烟和一个人类女子的女儿吧。”
“这都被你发现了。”霂里懒洋洋地说，“你会拿我怎么样呢？严刑拷打？审问我父母的下落？”
玖兰笑了，“真是直接而又坦率呢，霂里。”
霂里笑了，“承蒙夸奖，你自报真名的那一瞬间起，你就打算对我坦白一切了吗？”
“正是如此。”玖兰淡淡地说，“我只是很想知道，作为他们一直以来保护起来的孩子，你为什么会乐意当一个乞丐？”
“体验生活不行吗？”霂里淡淡地说，“真是失败呢，居然被发现了。啊啊，早知道就听爸妈的话不出来了。”她的目光黯淡下来，然后，她将手放在胸口，淡淡地笑了，“呐，你不用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的，不然我随时都可以死给你看。”
“不用那么急躁，我的确想从你口中问出什么，但那是以前了。”玖兰笑得很开心，“没想到你是那么有趣的一个人，陪我演场戏吧。”
“哈？”霂里愣愣地看着他，“要我陪你演戏，凭什么？”
“其他一些始祖要求我娶亲生子，可我实在是没有兴趣。你可以假装成为我的恋人，如何？”玖兰问。
霂里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么？如果你可以发现我不是纯血种，其他吸血鬼自然也可以发现，我可不上你的当。”
“安心啦，你可以吸我的血，然后，我的血可以隐藏起你的身份的。再说又没有很多人会盯着你看。始祖的血可是很强大的。”玖兰肯定地说，“反正你不配合的话，我也照样会带你去元老院的。”
霂里看了看四周，已经是深夜了，店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小二也已经趴在柜台睡熟了。“那我，就直接上了？？”霂里露出尖尖的牙齿，“我还是第一次吸血呢。感觉好兴奋的说。”
“别……别激动。”玖兰淌下一滴汗，死命按住想来吸血的霂里，“怎么说你也得先去洗个澡吧？”
好不容易将霂里按在桌上，玖兰又问：“你说你第一次吸血，那你平时是怎么克制饮血的需求的？”
“这个啊，”霂里想了一会儿，“爸爸和妈妈发明了一种东西，叫什么‘血液淀剂’，和真的血差不多的东西，喝那种东西也早就够了。看，我身上也有带。”霂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个个大的吓人的红色的球，“据说是动物身上的血和一些植物合成的，和人血应该差不多吧。因为妈妈是人，她很反对我们吸人血的。虽然说只要不把一个人的血吸光，那人就不会死。但爸爸是纯血种，如果只吸到一半的话，人类就会变成吸血鬼，所以妈妈就发明了这种东西，虽然看上去有些恶心，但爸爸和我都很乐意接受啊。”
玖兰又淌下一滴汗，光是那种东西散发出的气味就让他恶心极了，更何况让他喝下去，人血和吸血鬼的血不知比这个美味多少倍。伊原烟啊，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霂里才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她甩下一句：“我去洗澡，不准偷看哦。”
玖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这么看来，霂里应该是个相当透明单纯的女孩，虽然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来意，还算聪明，但应该很快就可以从她口中套出来他想知道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去勾引过霂里啊？”更似笑非笑地看着枢。
枢笑笑，“是啊，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但是，是我害了她。”
更点点头，“你利用了她之后，找到了伊原烟和那个人类了吗？”
枢的表情有些奇怪，“是啊，找到了。其实，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当时的十三氏族就不会只有现在玖兰、白露、绯樱和语叶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更淡淡地问。
枢看了优姬一眼，终于把视线移开了，“是啊，发生了很恐怖的事情。其实，真正的原因仅仅只是纯血种的一些无中生有以及莫名的害怕而已，只是这样，害死了几乎所有的吸血鬼。”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曾经
